我囚禁了甲方大大

第1章

回國第一天,我在父親的書房撞見了一個男人。


 


父親說,他是我們全家都要巴結的對象,手中的資源足以決定我們家的生S。


 


可是,我認得他。


 


在留學的時候,我曾經把他鎖在我的房間。


 


玩弄了整整半年。


 


1


 


在父親生日的第二天,我算好時間回了國。


 


我知道他們不希望我在生日宴會上出現,所以幹脆不討人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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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不允許任何交通工具進入的別墅院子停了一輛陌生的車,張揚的姿態,將我爸最心愛的蘭花都壓S了幾棵。


 


別墅裡面出奇安靜,保姆都沉默肅立,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


 


「家裡來客人了?」


 


我問道。


 


「是,所以小姐你還是趕緊回房吧。」資歷最老的徐媽開了口。


 


我懶得計較他們對我的態度,抬腳準備上樓回房,卻被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的崔珍琪一把拽住了箱子。


 


「姐,昨天爸的生日宴,我當眾彈奏了一曲,在場的鋼琴大師都誇我,幸虧你沒回來,要不然,你會什麼呀?」


 


她抱著胳膊把我上下打量了一番:「在外留學兩年,品味還是這麼爛。」


 


「姐姐,你真的很丟我們崔家的臉。」


 


我扯回自己的箱子,冷冷看她:


 


「說完了?」


 


「無論我怎麼樣,身上流的都是崔家的血;而你反復強調你會的那些東西,也不過是為自己的心虛找借口罷了。」


 


我甩開她,拎著箱子就往樓上走。


 


快要走到最後一個臺階時,身後傳來了崔珍琪「蹬蹬蹬」的腳步聲。


 


她突然衝上去一把扯住我的胳膊,大聲喊道:


 


「姐!你有氣朝我發就好了!你怎麼能闖進去攪和爸的生意呢!」


 


「我已經跟你解釋過了!爸不是不見你,他在書房有重要的事!」


 


聲音之急切、表情之焦急,奧斯卡都欠她一座小金人。


 


說也奇了,在奧斯卡在逃影後的怒吼聲中,我爸的書房剛巧打開。


 


將我和崔珍琪的爭執盡收眼底。


 


他一身正式的西裝,狠狠瞪了我一眼。


 


然後又滿臉堆笑,朝向書房裡面剛剛出來的男人。


 


我爸滿是怒氣的眼神並沒有嚇住我。


 


但是,當我見到另一個,一身黑色大衣的混血男人時,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他緩緩抬眼,眼如鷹隼。


 


與旋轉樓梯上的我,四目相對。


 


2


 


那是在墨爾本留學的第二年,我在路上撿了個男人。


 


準確地說,是被迫「撿」的。


 


黑暗中,我看不清他受了什麼傷,隻能感覺到冷硬的槍筒頂在我的腰間。


 


閃電劈過天空,在他眼中印下更加銳利的冷光。


 


「Shut up and take me to a safe place, now!」(別說話,帶我去安全的地方)


 


我定定地看著他,沒有動作。


 


他不知道,在這樣的暴雨天出來,我本來就是求S的。


 


但我還是帶他回了我的住處。


 


並不是腰間的槍嚇住了我,而是在閃電閃過時,一瞬間照亮的,對方的臉。


 


真是絕無僅有的異國尤物。


 


這是我唯一的想法。


 


東遊西逛這麼久,頂級的帥哥我也是見過的。


 


可像他這樣極其富有攻擊性的野性感,我卻是第一次見。


 


越危險,也越迷人。


 


反正都要S了,上天送給我的美色,我為什麼不能享受?


 


他很警覺,我拿繃帶給他包扎時,能感受到他下面緊繃的肌肉,像一隻敏捷的豹,隨時準備暴起傷人。


 


麥色的腹肌,塊塊分明。


 


我把手貼上去時,他幾乎是一瞬間就睜開了眼。


 


像狼群中的頭狼,發出兇光。


 


隻是他還需要我的幫助,所以暫時原諒了我的冒犯行為。


 


「包扎好了……」


 


說了一半,我才想到他聽不懂中文。


 


我的口語很差,磕磕巴巴蹦了幾個詞後,他終於忍無可忍地開口:


 


「說中文。」


 


他竟然也聽得懂中文?


 


來不及琢磨那麼多,我繼續說道:


 


「包扎好了,但是傷藥不夠下次換藥的,我明天出去買。」


 


他微微頷首,手上的槍卻沒有收回去:


 


「明天出去不要聲張。」


 


說著,他還飽含威懾力地往前抵了抵。


 


第二天買藥的時候,我越想越火大。


 


明明是我救了他,到頭來還是要被他惡聲惡氣地威脅。


 


那時我正處於被第三次拋棄的最低谷期,怒從心頭起加上見色起意,讓我幹了這輩子最喪心病狂的一件事——


 


我把這個極具危險性的男人關了起來。


 


我想馴服一隻野獸。


 


我現在難以想象為什麼我當時會有那麼大的膽子,隻能解釋為腎上腺素狂飆的加持。


 


以至於我把迷藥和傷藥混在一起,又給他塗在傷口時,我連手都沒有抖一下。


 


要不然,憑借他的敏銳,我當時就會被掐斷脖子。


 


也許他也沒有想到,一個路邊偶遇的普普通通的留學生,竟然能膽大到把他鎖起來。


 


所以在他三個小時後醒來時,看到手上鎖鏈的第一眼,他說的是:


 


「誰派你來的?」


 


並且他用了整整一周時間,才接受我真的沒有受任何人指使、單純喪心病狂見色起意這件事。


 


他沒想到,自己劈風斬浪,什麼心機手段、魑魅魍魎沒見過,結果最後在逼仄貧窮的小巷子,竟然會被一個小姑娘給劫了色。


 


說出去都是徹底沒臉混的程度。


 


我一直都不知道他叫什麼,隻是在給他換衣服的時候,看到染血的名片帶「Mu」的字母。


 


於是,我就稱他為「穆」。


 


他倒也沒有反對過。


 


沒錯,我不僅把他關了起來,還給他換了衣服,趁機上下其手。


 


說實話,在把他關起來的第二天,我就後悔了。


 


腎上腺素倒是飆完了,給我留了一堆爛攤子。


 


誰都有不想活的時候,然後就會發瘋。


 


現在發完瘋了,清醒了,覆水難收了。


 


我隻能硬著頭皮將錯就錯。


 


現在放他走,他肯定會弄S我;之後他逃走,肯定也會弄S我。


 


既然怎樣都是S,那不如先佔點便宜。


 


畢竟,牡丹花下S做鬼也風流嘛。


 


自從知道我不是對手派來的S手之後,他的態度就變得非常微妙。


 


前幾天,他都是陰惻惻地提醒我,等他出去要把我抽筋剝皮等一萬種S法。


 


被我用一根黃瓜堵住嘴後,肉眼可見地更要暴起S人了。


 


但知道我是純好色後,每次我給他換衣服,他就靠在那裡,眯著眼睛,隨著我的動作,目光逡巡。


 


仿佛是大型的食肉動物,正評估自己即將捕食的獵物。


 


我不滿意他的目光,掀開他的背心一通亂揉。


 


我要讓他知道,現在我才是他這副身體的主人。


 


結果他的腿一動,我就以一種非常狼狽的姿態跌在了他的身上。


 


我炸毛,朝著他的脖子就是一口。


 


3


 


由此可見,我和他過去的相處,著實是……不怎麼友好。


 


以至於今天再次見到他,我第一個想法就是——


 


跑。


 


趕緊跑。


 


崔珍琪那個S千刀的,非要在這個時候拉住我。


 


「姐姐,你剛回來就要走嗎?爸媽會傷心的。」


 


「惹了禍就要承認錯誤,爸媽從小就教我,做崔家的女兒,要有擔當。」


 


她茶味十足地擠兌我兩句,又轉向我爸和穆特那邊:


 


「穆先生,我姐姐行事是有些冒失,但她絕不是有心的,我代她向您道歉。」


 


崔珍琪言笑晏晏,結果他連一個眼神都沒給她,淡淡開口:


 


「替她道歉?」


 


「你也配?」


 


好想像穆特這樣沒有素質地活一回,感覺好爽。


 


崔珍琪一下子哽住了。


 


我爸在一旁賠笑:「我這個女兒常年在外面,沒人管教,不懂禮數,性格又怯懦,冒犯了您,都是我教女無方。」


 


穆特依然不承情:「昨天崔先生在生日宴四處介紹自己的愛女,什麼時候又多了一個女兒?」


 


一句話把我爸懟得老臉通紅。


 


我沒忍住笑了出來。


 


結果還沒等我呲著的牙收回去,穆特又把目光移向我:


 


「性格怯懦?」


 


「崔先生怕是對自己的女兒一無所知。」


 


我才發現,穆特除了武力值,這嘴皮子的功夫也是一流的。


 


兩分鍾,罵了我們仨。


 


我們仨被他硬控,誰也不敢說話。


 


直到穆特又把目光落到我身上:


 


「既然說她冒犯了我,那就讓她送我一程吧。」


 


我爸忙不迭地說:好好好,言宜,快去送送……


 


沒等他說完,我直接打斷了他:


 


「我不懂禮數,就不送了哈。」


 


然後拎著箱子撒腿就跑。


 


回到房間,我靠在門上,反復確認門反鎖後,才長出了一口氣。


 


剛剛有多硬氣,現在就有多心虛。


 


果然,人不能做虧心事,哪怕做一件,也會找上門來。


 


我本以為我們倆山高水遠再也不見,沒想到他竟然會突然出現在我家門口,還變成了我爸公司的大甲方。


 


一個有錢有權、高高在上慣了的人,抓到落井下石、趁人之危把他關起來玩弄的罪魁禍首,他會怎麼做?


 


想想我就打了個激靈。


 


跟他單獨相處?


 


現在借我十個膽我也不敢。


 


提心吊膽地過了幾天,穆特也沒來找我的麻煩。


 


我自欺欺人地放下心來,警惕也少了。


 


今晚崔志叫我出去吃,徐媽給我帶的話是接風洗塵,我是不信的。


 


果然,剛一落座,幾天沒露面的媽就訓了我一頓。


 


「你爸過生日都不回來,你有那麼忙嗎?」


 


我把座位移遠了些:


 


「可是,你們不也是不希望我在生日宴上出現嗎?」


 


我媽被我哽住了一下,白著臉說:


 


「誰說的。」


 


我沒有接話,隻是定定地看著她,直到她心虛地移開了目光。


 


媽,我二十幾歲了,不是幾歲,你們的情緒和態度,我早就能看出來。


 


我四歲的時候走失了,和他們分別了二十年。


 


找到他們的時候,我比誰都要激動。


 


他們一開始也是這樣的吧。


 


直到他們發現,我大學是個很普通的學校,不會說幾門外語,更沒有什麼才藝時,我的價值在他們心裡就大打折扣了。


 


不懂畫展、不會彈琴、更不認識牌子,這個隔了二十年才重逢的女兒,逐漸變成了他們上不得臺面的「窮親戚」。


 


相比之下,我走丟以後被他們收養作為慰藉的養女崔珍琪,才是他們心中完美的大家閨秀。


 


所以他們不希望我太多出現。


 


最好所有人都不知道,崔家有個泥麻雀。


 


崔珍琪在旁邊看似苦口婆心,實則拱火:


 


「姐姐,不管怎麼樣,爸媽都是我們的血脈至親,你不能置一時之氣,就要毀掉爸的生意。」


 


???


 


好大一口鍋。


 


我媽被崔珍琪提醒,訓斥我道:


 


「穆先生是我們家的頭等大客戶,得罪了他,要全家喝西北風嗎?」


 


「那天在書房門口,你說的像什麼話?一會兒他來了,好好跟他道個歉。」


 


等等?!


 


他、來、了?


 


我霍然起身:「你說誰會來?」


 


「穆特?!」


 


我站起身就往門口跑。


 


與此同時,房間的門正好打開,我險些一頭撞上門框。


 


急急向後一閃,我失去重心,向後仰去。


 


被來人一把拉住,扯到近前。


 


面前的人仿佛修羅惡鬼,朝我一笑:


 


「別這麼著急嘛,言、言。」


 


他認出我了。


 


4


 


一頓飯吃得我如鲠在喉,全程不敢抬頭。


 


我爸媽和穆特的寒暄我一句都沒有聽進去,直到穆特突然開口:


 


「崔小姐長得,很像我一位故人。」


 


我爸一聽,立刻來了興趣。


 


這畢竟是千載難逢的拉近距離的機會。


 


他連忙追問:「是您的朋友嗎?」


 


穆特盯著我,森然一笑:


 


「不是,是仇人。」


 


他轉動拇指上的扳指,中間蛇眼上鑲嵌的紅寶石閃爍著詭異的光:


 


「再見到,我要碾碎他每一寸骨頭的仇人。」


 


「啪嘰」一聲,我手中的菜落了地。


 


穆特自然地拿起叉子,重新弄了一塊,穩穩地放進我的碗裡:


 


「開個玩笑,崔小姐可別害怕。」


 


我爸立刻打圓場:「穆特先生真是風趣幽默。」


 


崔珍琪也適時插了進來:


 


「穆特先生,我給您倒一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