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門動靜很快消停。

 

秦煦對我點點頭：“別緊張，是個健康的小姑娘捐給你的，睡一覺就好了。”

 

我以前救過秦煦一命，他說欠我人情。

 

可上輩子他沒救我。

 

前世，姜譯辰對我說他自顧自逃出國，絲毫沒管我和我媽的命。

 

這一世，是秦煦主動聯系的我，他也是重生的。

 

他說上一世他四處尋找玥玥的心髒源，又主動幫我交了手術費。

 

明明我媽的肝髒都好轉了，卻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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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覺不對，拼命尋找證據。

 

卻被姜顧林三家聯合趕出了國，甚至威脅了他的家人和我的命。

 

等他在國外得了機遇發揚壯大回國。

 

卻發現我早已S亡。

 

看他知道這麼多隱秘，我仔細對了上一世的細節。

 

這才信了他。

 

畢竟再被騙，大不了就是一S。

 

5

 

秦煦混進來，把被玥玥買通的醫生打發走，找人幫我做了真正的腎移植手術。

 

也很好，馬上就要離開了。

 

他跟我講了顧行好像也重生了，跟他說可以幫我離開什麼的。

 

秦煦覺得他在發癲，嚴防S守。

 

我閉上眼，想起不久前，顧行確實來了我病房。

 

“你知不知道你的換腎對象是玥玥？”

 

我看著他，臉上表情絲毫沒動。

 

反倒是他臉色難看，喃喃自語：“你難道也重生了？是我來晚了。”

 

“但你一定要注意姜譯辰，他肯定還會在你身上索取剩下的價值，你最好讓他一輩子也找不到你，你前世S的早，他很快就後悔了，瘋了一般地拿你的屍體做實驗。”

 

我冷冷打斷了他。

 

“怎麼，顧少也要上演這種發覺自己真正愛人後悔的悲情戲碼？怎麼不找你愛的玥玥了？

 

“前世你不是眼睜睜看著我S掉的？你和姜譯辰沒什麼區別，一樣的賤。”

 

換做以前，很少受氣的顧少肯定肯定要鬧個天翻地覆。

 

這一次，他隻是一副被戳中的委屈模樣，低聲下氣道。

 

“抱歉，你走之後，哪哪都不對，我總想起你。可我實在不喜歡你對姜譯辰那麼愛意深重的樣子，所以我才……”

 

所以上輩子，他在看我被推進手術室前和姜譯辰決裂的爭吵場景，隻冷眼旁觀。

 

心中隻升起一股報復似的快意。

 

他想他終於有機可乘了。

 

可那天手術室外的兩人沒等到我出來，隻等到了S亡報告。

 

再後來姜顧林三家鬥的你S我活，最終被秦家坐收了漁翁之利。

 

秦煦卻將偌大的家產交給繼承人，搶走我的骨灰安穩下葬，然後開槍自盡在我墓前。

 

我一愣，這是秦煦沒告訴我的。

 

“重來一世，我清醒了很多，可我不知道怎麼面對你。”

 

我冷冷打斷他：“但你一直到移植手術前才告訴我，不就是想趁機逼我就範嗎？”

 

被我說中心思，他也不惱，隻是苦笑。

 

“看來我是沒戲了。”

 

回憶被冰冷的麻藥打斷，我定了定心神，閉上了眼。

 

我好像做了個夢。

 

夢裡我拼命質問自己愛了七年的丈夫，為什麼要綁自己給仇人。

 

我不解，幾乎發了瘋，不甘地拼命掙扎著。

 

他無奈又愧疚地按住我。

 

“我可是養了你七年！換一個腎而已！”

 

這句話像盆冷水一樣，把我從頭到腳淋了個遍。

 

我突然就放棄了掙扎，很安靜地看著他。

 

他像是不忍，偏開了頭。

 

我知道玥玥有多恨我，我會S的。

 

姜譯辰也知道。

 

對床的玥玥對我得意一笑，很快我就因醫生“操作不當”，感染S亡在手術臺上。

 

夢裡畫面一轉，是我那天喝酒的樣子。

 

我本來真想喝S自己的，重來一世沒救到母親，S不了仇人。

 

不過活了下來，那就好好活。

 

不能對不起捐獻腎髒的小姑娘。

 

6

 

起初，姜譯辰還不清楚林日暖什麼意思。

 

他下意識的反應是，難道林日暖要故意用不匹配的腎害S玥玥？

 

可林日暖被推進手術室前朝他看的那深深一眼，始終讓他心驚肉跳。

 

她這幾天笑得很多，但不像以前，隻是一直淡淡的。

 

他心慌不已，便更多地向玥玥要求情緒價值。

 

直到剛剛林日暖的請求被姜譯辰拒絕。

 

她這才不再笑了，很平靜很平靜地看著他。

 

無波無瀾，又像是一攤失望至極的S水。

 

他心裡浮現了一個他一直逃避的，但最可能的念頭。

 

林日暖她，是不是一開始就知道了一切陰謀？

 

念頭一旦開始，就停不下來。

 

“去查夫人這幾天的行跡！看看有什麼異常！”

 

不多會，助理的消息就傳來回來。

 

“夫人她在別墅裡，給你留了個禮物。”

 

姜譯辰提起的心瞬間落回肚子裡。

 

他松了口氣，臉上有他都沒意識到的喜悅。

 

“那就快點送過來吧。”

 

果然是他多心了。

 

林日暖還是之前那個愛他愛的S去活來的小女生。

 

他想了想，昨天好像是他們的紀念日，林日暖是在給他回禮。

 

他覺得過紀念日很煩，便一下定了十年送禮服務，敷衍地過。

 

結果林日暖當了真，每次都甜甜地和他說謝謝老公。

 

些許愧疚湧上他的心頭。

 

等玥玥的情況穩定下來了，他就回家好好照顧林日暖。

 

她剛做過換人造腎的手術，肯定很虛弱。

 

得多買點東西補補。

 

姜譯辰的嘴角勾起，又撥打了助理電話。

 

“多去給夫人買點補身體的，口味看著辦。”

 

漫長等待後，先出來的是玥玥。

 

她躺在床上，蒼白的臉蛋讓人心疼。

 

“譯辰，謝謝你幫我找的腎源。”

 

見到她這樣，姜譯辰的心也不由得軟化。

 

“你健康最重要。”

 

玥玥便順勢纏著他回病房，又要他親手一口口喂粥。

 

她和顧行最近好像鬧了矛盾，不怎麼見面。

 

姜譯辰心疼。

 

但看著眼前女孩甜蜜的笑容，他沒有以往那麼開心。

 

病房門開，助理捧著禮盒進來。

 

話沒說完，玥玥突然驚恐地看著他尖叫。

 

“什麼林日暖，對不起姐姐，不要拿酒瓶打我。”

 

她瑟瑟發抖地躲進姜譯辰的懷裡。

 

助理嘴角抽了抽。

 

姜譯辰看不到的地方，玥玥惡狠狠剜了他一眼。

 

他頓了頓，換做以往，他定要把助理趕出去。

 

可是莫名的恐慌一直在他心頭。

 

他在玥玥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推開了她，和助理出去。

 

他滿懷期待地打開了禮盒蓋。

 

裡面放著的，是那天他和陳醫生在辦公室聊天的照片。

 

以及我拍下的，他專門藏起來的，訴說對玥玥無數愛意的B險和照片。

 

除此之外，沒有別的。

 

就好像話都說盡了，也失望極了。

 

姜譯辰面色一下子變得慘白。

 

“她都知道了，她怎麼會知道的？”

 

他自認為藏的很好，整整七年林日暖都沒發現異樣。

 

他看了眼手術室門。

 

現在萬幸的是林日暖手術還沒做完，他還有機會掩蓋和解釋。

 

他坐上車，要趕回別墅拿資料，打通了陳醫生的電話。

 

“幫我把林日暖母親當年的病歷改成惡性的。”

 

對面了然：“她知道了？”

 

姜譯辰吐出一口濁氣：“嗯。她聽到我們那天的談話了，她可能以為是我害S她媽的。”

 

7

 

“可她知道了，就不會糾纏你打擾你對玥玥的追求了，不更好嗎？顧行最近在和玥玥打離婚官司，你不是一直想和她在一起嗎？”

 

“我說了，我要把一輩子賠給林日暖！我得和她在一起。”

 

姜譯辰下意識反駁，卻立馬陷入沉默。

 

得知能和玥玥結婚後，他沒有太大的喜悅。

 

他喜歡玥玥，願意為她照顧和奉獻，仿佛已經成了定式。

 

隻是一想到要失去林日暖，他便一下子心慌的不行。

 

腦子裡盡是他們幾年的相處。

 

林日暖為他親手煲的湯，給他的每一個柔軟的吻和笑容。

 

又或者是小時候兩個人在大院裡拉鉤，說要一輩子在一起的場景。

 

見他始終沉默，陳醫生嘆口氣：

 

“你還是不懂，相處七年，是條狗都該養熟了吧。你敢說每一次親吻擁抱，你都沒有一絲心動在裡面？”

 

姜譯辰的思緒被他帶動，不由得回想起來。

 

對他來說本該是毫無感覺的例行公事，林日暖卻讓其變得令人向往。

 

他有時候也會在聚會上調侃，很難不說帶點炫耀的愛戀小心思。

 

隻是在瞥見玥玥吃醋地紅了眼，他就有些竊喜又心疼，開始拒絕了林日暖。

 

思緒到此，他才發覺自己多想念林日暖的擁抱。

 

應該在手術室前抱一下她的。

 

“當時幫你對她隱瞞消息我已經很良心不安了，這一次我不會幫你的。”

 

“你要是真喜歡她就不要再騙她了，不長久的。”

 

道理姜譯辰都知道。

 

他煩躁地剎車大步往別墅內走。

 

“我不會放她走！可她已經對我很失望了，這已經是個謊言了，我騙她一輩子讓她開心，這就夠了。”

 

陳醫生看實在難勸，就掛了。

 

姜譯辰找到病歷找人修改後，又訂做了好幾單滋補菜品，才回到了醫院。

 

可等了許久，也不見手術室燈滅下來。

 

姜譯辰一陣心悸，抓住路過的醫生。

 

“裡面的人怎麼還沒出來？”

 

醫生一臉莫名其妙：“這都換了好幾次病人了啊？”

 

“那林日暖呢？！”

 

“你說她啊，根據她的遺願早就被人領走火化了啊。”

 

姜譯辰睜大了雙眼，似乎不能理解他的話。

 

“什麼意思？”

 

林日暖S了？

 

她剛剛不是還在做換腎手術嗎？

 

“不可能，我可是她丈夫，你們怎麼不通知我，她是不是請你們來演戲，你告訴她我知道錯了，別讓她鬧了……”

 

醫生感覺這人莫名其妙的。

 

“我們沒查到她有丈夫啊。”

 

隨即便推開他走了，隻剩姜譯辰一個人呆在原地，渾身血液一點點發涼。

 

助理連續打了好幾個電話他才接起來。

 

“糟了姜總，林日暖母親屍檢的異常被發到了網上，以及你和顧總做的交易記錄！”

 

“現在公司股份在狂跌，很多合作方提出解除合作關系！”

 

姜氏受影響，姜譯辰卻絲毫不在意。

 

他幾乎是自言自語。

 

“林日暖還會報復我，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心甘情願會S！她想發就讓發吧，隻要她消氣就好！”

 

助理都聽蒙了，

 

“姜總，夫人已經去世了，火葬場那邊都有記錄。”

 

“我不相信！”

 

姜譯辰呼吸急促，仿佛下一秒就要暈過去。

 

8

 

再醒來，我已經坐上通往荷蘭的私人飛機了。

 

秦煦看見了，忙不迭過來幫我掖好被角。

 

我無奈地拍拍他的手：“我們人情兩清了，不用這麼殷勤。”

 

他固執地搖搖頭：“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嘛。”

 

我被他逗笑了，坐起身。

 

刀口一陣疼痛。

 

我空空蕩蕩的右腰，現在重新填滿了。

 

他看見我在監獄被打出的傷口，眼睛直接紅了。

 

“是我無能，沒能再早點救你。”

 

我嘆氣，安慰了他好一會。

 

做到現在這樣已經很好了。

 

前些天我寫下“遺書”說讓秦煦幫我領取屍體，然後偽造了S亡證明。

 

姜譯辰懷不懷疑和我無關了。

 

我隻想過好新生活。

 

到了別墅內，我居然有些感覺無所適從。

 

秦煦看了出來，主動問我。

 

“你有什麼喜歡的東西嗎？”

 

我有些尷尬地搖了搖頭。

 

送去監獄折磨的不成人樣後，又被姜譯辰當金絲雀半囚禁著。

 

沒有行業敢招我，我沒有能力，也沒辦法逃出去。

 

能做的隻有在家裡洗手作羹湯。

 

秦煦了解地點點頭。

 

“我帶你去啊，滑雪、畫畫、旅遊……什麼都試試！”

 

“當然你也可以定居在這。”

 

我眯了眯眼，看向窗外的陽光。

 

“那我就把這裡當成家吧。”

 

漂泊了兩生，終於有個歇腳的地方。

 

秦煦說到做到，把能請到的行業內最好的老師帶來教我。

 

他是真想我有能夠立足的資本。

 

我什麼都感興趣，什麼都學一點。

 

我畫畫他來當模特，我彈琴他就在旁伴奏。

 

我嘴角不自覺勾起，問他：“我都覺得你要愛上我了。”

 

他臉一紅，沒反駁。

 

“那，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