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從前那個最看不起我們的母親，現在像狗一樣對我們求饒。

我們決定聯系劉怡。

 

細算下來，劉強失蹤的事件和劉怡離開村子的事件基本相同，也就是說，劉強的下落隻有劉怡最清楚。

 

我們的確答應幫她報復家人，卻沒想被她拖下水。

 

畢竟姐姐說，她想用全新的身份，重新開始。

 

但從前劉嬸的電話根本打不通。

 

思來想去，姐姐決定出門打聽打聽。

 

我則留下看家。

 

白天又有幾個客人上門，但知道最近警察一直盯著，我不想把人放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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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男人卻在門口鬧開了，「老陳，這就是你不夠意思了，昨天那小警察來我家調查，我可是一句話都沒說！」

 

我不想讓人聽見，趕緊把人弄進來，給他打開地窖門，「最多半個小時，完事之後趕緊出來。」

 

「放心吧，我來的時候看好了，那警察不在，老子也不想因為個女人折進去，錢老子一定照付！」

 

我這才放下心，親自在門口把關，好在不到半個小時，男人就從裡面出來了。

 

他邊提褲子邊問：「裡面多出來那一個女人是不是老劉家的閨女？」

 

我面色淡定：「不是。」

 

那天被割舌後，劉嬸弄得滿臉血汙，頭發和粘液都混在一起附著在臉上，如果不是非常熟悉的人，輕易無法在那麼黑暗的環境下分辨出她到底是誰。

 

可男人卻賊溜溜地轉了轉眼珠，「是也沒關系，這麼好的東西能給我便宜玩，我高興還來不及呢，下次還來！」

 

他把一沓鈔票塞我手裡，我敷衍地應了一聲，就好聲好氣把人送走。

 

沒多久，姐姐終於回來了。

 

她帶回一個消息：「我找到劉怡了，幸好她還沒有走遠。」

 

「她在哪兒？」

 

我迫不及待追問。

 

姐姐說劉怡在鎮上開了家小餐館，馬上就要正式營業。

 

「要是不有警察來，劉怡已經開始新生活了，隻可惜事情還沒料理清楚。」

 

「那劉強真S了？」

 

我驚訝地問她。

 

姐姐遲疑地搖搖頭，「我也不清楚，我沒告訴劉怡警察來了，隻說劉嬸非常不配合客人，引起很多人的不滿，她答應明天就親自回來看看。」

 

6

 

劉怡很謹慎，她特意趁著天還沒徹底大亮才過來。

 

我把人帶進地窖，讓她單獨教訓劉嬸。

 

可還沒等我出去，劉怡就忽然把我的手腕拽住，「你不是說我媽拒不配合嗎？」

 

「是啊。」

 

我無辜地眨巴著眼睛。

 

劉怡冷笑一聲，「別忘了，我是讀衛校的，我媽身上分明就有被性侵過的痕跡。」

 

我心下一驚，還來不及反應，就被劉怡扣住喉嚨，「說，你和你姐特意把我叫回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她說完這話才像想起來什麼，眼神一瞬間淬了毒似的陰沉可怖，「你姐人呢？」

 

「說話！」

 

我啞著嗓子求饒：「抱歉，我們不是故意害你，隻是你自己做的事，必須把屁股擦幹淨，不能讓我們跟你承擔風險！」

 

她瞬間聽懂了我的話，示意我根本上去。

 

我倆才走到門口，我姐就帶著小周回來。

 

看到他的那一瞬間，劉怡眼睛瞪大，拳頭也在身側不自覺地攥緊。

 

我有些詫異地小聲問她：「你們認識？」

 

劉怡咯咯笑了兩聲，沒有說話，反而朝我姐走近一步，「什麼意思？」

 

小周立刻自我介紹：「您好，這位一定就是劉強的妻子張春華女士吧？我是派出所的特派民警小周，這次來是特意向您了解一下您丈夫失蹤的情況。」

 

劉怡深吸口氣，「我不知道，這段時間我一直在鎮上忙餐館開業的事，不信你可以去問街坊鄰居，我已經很久沒回來了。」

 

小周繼而笑道：「還請您配合我的工作，既然您說不清楚劉強的下落，那您女兒和兒子的去向，您總該清楚吧？」

 

劉怡已經不耐煩，「不清楚，那對白眼狼都和劉強更親，我出來獨立門戶，就是為了遠離他們三個。」

 

小周卻是不好糊弄，他根本就是有備而來。

 

「可據我所知，您一直認為女兒是自己的驕傲，兒子更是你的掌中寶，您怎麼會毫不在意這兩個孩子的去向呢？難道您就不怕他們遭遇不測，或者被您的丈夫帶去了某個地方？」

 

劉怡在暴躁的邊緣反復橫跳，最終還是認命地閉了閉眼，「好吧，那我告訴你他們在哪兒。」

 

小周立刻擺出洗耳恭聽的姿態。

 

劉怡隨手指向他身後的地窖。

 

等小周回頭去看的瞬間，她就抽出一直藏在袖子裡的短刀，刀把狠狠砸向小周的後腦，直接把人敲昏。

 

姐姐不可思議地朝她咆哮：「你敢打警察？」

 

劉怡蹲下身，確定小周是真的昏迷以後才抬眼看她：「你見過哪個警察是一個人單獨出警的？」

 

姐姐哽住喉嚨。

 

她的確沒見過真正的警察辦案是什麼樣子。

 

劉怡面無表情地把人拖到地窖門口，「事到如今隻能一不做二不休，一旦我落網，我也會毫不猶豫供出你們，咱們現在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7

 

我和姐姐沒辦法，隻能配合她把人關進地窖，也用鐵鏈子鎖起來。

 

姐姐找來油桶，想要灑在院子各處。

 

「既然他不是警察，那動手應該沒什麼問題，隻要這把火燒得足夠大，那我和妹妹也能迎接新的生活。」

 

我直覺哪裡不對，連忙按住姐姐的手。

 

下一秒，高圍竟然自顧推門而入，手上還拿著一個藥箱。

 

「陳耀宗傷口創面太大，我回家後想來想去還是不放心，必須給他做一次止血處理，否則人要是真S了，我可害怕吃槍子。」

 

他的聲音在看到劉怡的瞬間戛然而止。

 

姐姐嘆了口氣，撂下油桶，先把人帶進屋裡，「你快點弄好吧，弄完趕緊走，我這兒還有別的事呢。」

 

「好好好，我不耽誤你的事。」

 

高圍立刻開始動手包扎，當被子掀起的一瞬間，能看到我媽下身已經一片血肉模糊。

 

瞧仔細點，甚至還能看清那傷口裡不斷爬動的白色蛆蟲。

 

縱使是身經百戰的醫生，現在也忍不住去牆角多吐一會兒。

 

我媽恨恨地看向我們姐倆。

 

我趁機將姐姐拉到一邊，「我總覺得劉怡應該認識小周。」

 

姐姐眉心緊蹙，「你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我點點頭，「現在還不是能脫身的時候。」

 

姐姐剛想問我原因，劉怡就不動聲色地走過來了。

 

我趕緊噤聲。

 

我一直謹記，劉怡手上有刀！

 

她笑眯眯地問我們：「在討論什麼？」

 

「我在和姐姐說，從這兒逃出去之後要做些什麼，像你一樣開一家餐館其實也不錯。」

 

劉怡勉強扯起嘴角，「上輩子我們都過得不好，誰能想到重來一世，居然是要用自己最恨的人的身體活下去，真是諷刺。」

 

我的心裡也不禁湧起一股傷感。

 

但隻要能好好過完一生，讓那些人嘗到報應的滋味，我也不算吃虧！

 

隻有活著的人才算贏家！

 

「好了。」

 

高圍終於忙完，他累得滿頭大汗，衝我們笑，「幸虧我來得及時，不然人真要S了，天氣太熱了，你們一定要小心照顧，如果人真玩S了，可和我沒有一點兒關系啊！」

 

「放心。」

 

我借口要付錢給他，把他帶去主屋，沒一會兒小屋裡就傳來一陣打鬥聲。

 

緊接著伴隨一聲悶哼，有人重重摔在地上。

 

我連忙過去查看，見到姐姐好端端立在床頭，這才長長吐出一口氣。

 

我走過去先是從劉怡袖子裡摸出刀子，然後才踢了她一腳，「姐，你怎麼知道她有問題的？」

 

「還不是你心細，發現她和那個小周認識？」

 

我皺皺眉，「所以那個人到底是誰？」

 

姐姐找來繩子，把劉怡手腳捆住，拖著人又下了地窖。

 

小周驚恐地瞪大雙眼，嘴巴被堵住還不肯安分，一直發出嗚嗚聲響。

 

姐姐笑了，「周公子，真沒想到為了一個女人，您竟然能纡尊降貴，還扮演警察來親自調查。」

 

小周瞬間不出聲了，他目露兇光，SS瞪著我們。

 

姐姐似是看出我的疑惑，上前一步，主動拿走小周嘴裡的布條。

 

小周罵罵咧咧的咆哮聲霎那間在整個地窖裡面回響：「我是富商周城的兒子，你們敢綁我，等我出去以後你們就S定了！」

 

8

 

我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他就是前世劉怡被迫嫁給的變態富豪。

 

怪不得劉怡看到他第一眼就充滿恨意。

 

我幫著姐姐把劉怡也鎖進地窖。

 

周珂見我們並不理他，又不S心地大吼大叫：「喂，老子說話你們聽到沒有？要是你們現在把老子放了，你們想要多少錢都可以！」

 

「有錢也得有命花啊，我們現在隻想活命。」

 

我白了他一眼，暗暗在心裡點了一遍人頭，「姐，算上周圍，還差一個男的。」

 

周珂不可置信地張大嘴巴，「你們兩個人不是夫妻嗎？你怎麼叫她姐姐？」

 

我沒功夫理他，心裡正在發愁到哪兒再去找來一個冤大頭，好讓我和姐姐徹底變成活S人，金蟬脫殼。

 

但我們沒想到，老天居然真的這麼眷顧我們。

 

我們才剛爬出地窖，昨天發現端倪的嫖客就又來了。

 

他趾高氣昂地朝地上狠狠吐了一口口水，「我剛才已經看到了，你們家今天熱鬧得狠啊，又是劉嬸又是高醫生的，昨天那個姑娘就是劉怡吧？你們在幹什麼更見不得人的勾當？」

 

我和姐姐相視一笑。

 

我不答反問：「哥們，你來這麼頻繁，難道是沒老婆嗎？」

 

那人被我問急了，兇巴巴地撸起袖子，「操，你他媽又不是不知道，我老婆早就S了，不然誰花錢嫖這個，我早就睡免費老婆去了！你故意惡心我是吧！」

 

「那你家裡其他人呢？」

 

我一邊打開地窖口一邊問他。

 

「S絕了，別他媽廢話了，這次給老子免費，不然老子就把你那點勾當全都捅出去！」

 

「行啊，隨便玩吧。」

 

我擺出「請」的姿勢。

 

男人立刻猴急地要往裡鑽，可緊接著他就後腦一疼，眼睛一翻暈S過去。

 

「這下人頭夠了。」

 

我簡直迫不及待。

 

高圍這會兒終於醒了，他在屋裡大聲求饒，「陳大哥，我跟你保證絕對不說出去還不行嗎？你們別S我，我還沒活夠呢，大不了以後我來嫖都給錢還不行嗎？」

 

有他嚷嚷的這個功夫，我和姐姐已經在院子裡灑滿汽油。

 

我把高圍架出來，一腳把人踹下地窖。

 

往裡面倒汽油的時候，劉怡竟然也醒了。

 

她冷冰冰地站在地窖口的正下方注視著我倆。

 

「真沒想到我居然會栽在你們手上。」

 

「我們不是說好要一起開始新生活嗎？你放我出去，我教你們姐倆怎麼開店。」

 

「姐倆？」高圍不可置信地插一句嘴。

 

劉怡嫌他太煩，又一腳揣在他的肺上。

 

姐姐面無表情地俯視著她，「別裝了，當你看到小周的那一瞬間，你就沒想讓我們姐妹活著出去，別忘了，剛才在屋裡，是你先對我動手的。」

 

姐姐說，剛才劉怡想趁姐姐不注意對她動手，幸好她一直早有防備，瞄著鏡子裡劉怡的一舉一動。

 

劉怡打得分明和我們是一個主意。

 

讓人來替自己去S，她好玩一招金蟬脫殼！

 

9

 

眼看著天邊已經出現亮光。

 

我們還需要趁著村民都沒起床趕路，也就不和他們廢話，幹脆把剩餘的汽油都倒進去，然後姐姐就點燃了一根燒火棍。

 

「謝謝你們。」

 

姐姐把東西扔進去，隨後大火便瞬間炸開。

 

縱使我倆急忙後撤，還是被燒了一下。

 

現在更不會有人看得出來我們到底是誰。

 

我倆非常滿意。

 

姐姐拉著我的手，和我一同跑出院子，下一秒，院門就被大火燒得變形，發出一聲爆炸般的巨響，整個村子的人都瞬間醒了。

 

等警察趕到現場的時候，我們已經徒步跑出省外。

 

那一整天我們精疲力竭，卻發自內心感到快樂。

 

沒有比自由的新生更加令人憧憬向往。

 

後來我和姐姐在一處偏遠小鎮落腳。

 

我們還真開起了一家快餐店。

 

姐姐手藝很好，店裡生意絡繹不絕。

 

警方是在幾個月後才將案件公布。

 

我們倆給店面打烊，一人捧著一碗肉絲面坐在電視機前，收聽案件的相關報道。

 

那場大火裡，一共查出七具屍體。

 

現在警方的技術還不夠發達，他們隻能大致猜測，S亡人員共計四女三男，分別是劉春華，劉怡，陳瑩，林玲，周珂，陳志平還有陳耀宗。

 

警方很快將嫌疑人目標鎖定在早就失蹤的劉強身上。

 

可他們很快發現，劉強和他兒子的屍體就被埋在我家荒蕪一年的土地裡。

 

等被挖出來的時候，已經隻剩下兩具骨架。

 

看到這兒，我急急嗦了一大口面條，燙得我舌頭發麻，卻又說不出地舒心。

 

「看到劉怡早就決定讓我們背鍋，我這麼長時間的愧疚也總算能放下了。」

 

姐姐笑著刮了一下我的鼻子，「傻乎乎的，以後你隻相信姐姐就好。」

 

我笑著又給她碗裡添了一大口肉絲。

 

從此世上再無陳瑩和陳耀宗。

 

隻有小鎮上一對非常恩愛的夫妻。

 

他們雖然面貌醜陋，遍布疤痕，卻是鎮上最善良的餐館老板和老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