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復仇的終結

傅時晏的表情瞬間凝固。他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隻有更多的血從嘴角湧出。

"而你，"我繼續道，每個字都像在凌遲他，"當時正和江映月在吃西餐。法餐，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鵝肝？牛排？還是龍蝦？"

"不......"傅時晏發出野獸般的哀嚎，佝僂著身子，大口嘔血，"我不知道......他們沒告訴我......"

"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麼嗎？"我俯視著他，"我當時還在想，如果你知道了，一定會來救我。"

傅時晏徹底崩潰了。他掙扎著從床上滾下來，跪在我腳邊，額頭抵著地板，渾身顫抖得像風中的落葉。

"殺了我......"他嘶啞地乞求，"阿離，求你殺了我......"

我後退一步，避開他試圖觸碰我腳踝的手："不，傅時晏。死亡對你來說太輕鬆了。"我看向窗外明媚的陽光，"我要你帶著這份悔恨，度過你生命的最後時刻。"

【警告：宿主生命體徵急速下降。】

系統突然出聲，【剩餘時間：3小時12分鐘。】

傅時晏癱軟在地上，呼吸變得急促而淺薄。

他抬頭看我，眼中的愛意和悔恨幾乎要溢位來："阿離......如果有來世......"

"沒有來世。"我打斷他，"這一世已經夠了。"

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陸顏推門而入，看到屋內的場景愣住了。

"陳離？"她試探地叫我，"你......恢復了？"

我點點頭，走向她："我們走吧。"

"等等！"傅時晏突然掙扎著爬向我們，"陸顏......求你......照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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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顏複雜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隻是挽住我的手臂："走吧，車在外面。"

我最後看了一眼地上的傅時晏。陽光照在他灰白的頭髮上，曾經俊美的容顏如今枯槁如老人。他的嘴唇蠕動著，無聲地重複著"對不起"。

"傅時晏，"我在門口停下，"你知道嗎？我們一開始就是錯的。"

他的眼睛瞪大了，似乎沒想到這會是我的最後一句話。然後，他緩緩點頭，淚水無聲滑落。

陸顏輕輕拉我："走吧。"

我們走下樓梯時，聽到樓上傳來系統冰冷的提示：【宿主，時間到了。】

緊接著是一聲長長的、如釋重負的嘆息，然後——寂靜。

陸顏的手緊了緊："他......"

"死了。"我平靜地說，奇怪的是，心中並沒有預想中的快意，隻有一種深深的疲憊和空虛。

走出別墅大門時，陽光正好。我仰頭看著蔚藍的天空，突然想起多年前的一個午後，傅時晏在醫學院的梧桐樹下等我，白大褂被風吹起一角，笑容比陽光還耀眼。

那時的我們，怎麼會想到有這樣的結局？

"接下來去哪？"陸顏輕聲問。

我收回目光，看向遠方的地平線："回家。"

這個簡單的詞，在我口中重若千鈞。

因為我知道，從此以後，我的世界裡再也不會有傅時晏了。

而這樣，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