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幾個年輕後生聽令，將那一家三口按在地上。

「當我們老眼昏花？那丫頭片子分明是受你們脅迫！挨了打，身上髒了，還受了傷！看看這胳膊，都成什麼樣子了？」

 

陳建碩大呼冤枉。

 

「昨天晚上被偷了陪葬，你們連串供都不認真串一下，真當我們是S了嗎？」

 

老東西身體健康，聲如洪鍾，質問聲重重砸在當場所有人耳朵裡。

 

我仿佛被嚇了一跳。

 

肩上挎著的陳寶珠的包掉在地上。

 

被按在地上的陳寶珠尖叫起來，心疼不已地看著掉在地上沾滿灰塵的包。

 

「賤人！我都說了那隻包比你命都貴，你居然不好好保護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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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地忙撿起那隻包，隻不過口袋朝下，包裡噼裡啪啦滾出不少東西。

 

其中就有那隻陪葬品的蓋子。

 

他們將那蓋子遞給族長，果然配套，嚴絲合縫。

 

「都是你！是你陷害我！你故意的，你想讓我們全家下地獄！」

 

陳寶珠再蠢也反應過來了，一切都是我設下的圈套。

 

從下車挑釁她的時候開始。

 

「族長爺爺，是她一直背著我的包，一定是她偷偷藏進去的！」

 

她梗著脖子，艱難地為自己辯駁。

 

我抱著腦袋，仿佛神志不清。

 

「是是是，是我做的，不管你說什麼，都是我做的……是我挖了祖墳，偷了陪葬品，打算賣掉給男朋友買車，也是我給男朋友寫信告訴他，我要挖祖墳，偷陪葬品買車。」

 

「你胡說什麼？」

 

她震驚不已，慌張地瞟向老族長，「您別聽這個賤丫頭的，她滿嘴胡話！」

 

可笑她自以為隱藏得很好，殊不知現在這樣心虛的樣子，看在我眼裡，就像個跳梁小醜。

 

她不清楚為什麼我會這麼了解她和我前男友之間的事，所以還在嘴硬逞強罷了。

 

那是因為上一世我S後，曾經我視如救贖的前男友劉佳軒高興地開上了陳寶珠給他買的車，還拿出了他們互通的信封。

 

信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寫著陳寶珠的計劃。

 

一來一回兩封信，都放在陳寶珠的包裡，成為她膽量的催化劑。

 

「如果沒有你給我的信，我還真不敢大晚上去墳地裡挖墳偷陪葬品呢。」

 

這是上一世，陳寶珠親口對劉佳軒說的話。

 

那兩封信自然就在她的包裡。

 

周圍人撿散落在地上的信，打開傳閱。

 

看過的人無不憤怒。

 

「不肖子孫！果然是你和你爹媽串通一氣，挖祖墳偷陪葬品，給你男朋友買車，還推出你姐姐頂罪！」

 

「祖墳就是我們的根，祖墳能決定家族的興衰榮盛，你倒好，為了一己私欲挖祖墳，你讓我們這幾百上千的陳家人去倒霉嗎？」

 

陳建碩和張翠瑩還在狡辯。

 

「那是陳瑤的男朋友，不是寶珠的男朋友，陳瑤你快說話，小劉明明是你男朋友，你不是一直寶貝得很嗎？怎麼現在不承認了！」

 

我卻像是被戳到了傷心事，眼淚止不住地流，哽咽著說道，

 

「劉佳軒早就和妹妹成雙作對，他早就甩了我，我隻有這一個真心待我的男人，妹妹還要搶走……那我就隻能讓給她了……可我竟然不知道他們狼狽為奸，做出這種不齒的事情……」

 

我哭到後來泣不成聲。

 

他們卻還在嚷嚷著，為自己辯解。

 

可在場的大家都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隨著組長的一聲令下，所有人一擁而上。

 

還好我機靈，從人群底下艱難掙扎到角落，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

 

聽著他們一家三口傳來的慘叫聲，我心中冷笑，上一世的我可是害怕得連叫都叫不出。

 

一人一拳頭的事，沒一陣兒慘叫聲漸漸平息。

 

突然，警笛聲響起。

 

「都別動！警察！」

 

5

 

早在重生那一刻，我就通過手機短信秘密報警。

 

想著如果自救不成，也能讓警察來救。

 

結果這倒是給了那一家三口生的希望。

 

亢奮的人群冷靜下來，散開一條通道。

 

露出裡面鮮血淋漓，被打得不成樣子的一家三口。

 

警察上前叫了救援。

 

救護車也來了，檢查過後發現陳建碩S了。

 

身體扭曲，渾身上下沒一塊完整的骨頭。

 

那個猶如一座山壓在我身上，是我心中最大的心理陰影的男人終於S了。

 

看著他蓋上了白布，我捂著臉，肩膀顫動。

 

警察以為我傷心過度，還過來安慰我幾句。

 

而我卻是因為怕自己抑制不住地笑出來。

 

張翠瑩和陳寶珠陷入昏迷，但兩個人都傷得不輕。

 

原本醜陋如豬的臉，變得更加慘不忍睹。

 

宗祠人太多了，警察叫了支援。

 

族長根本沒將法律放在眼裡。

 

他在被戴上手銬的那一刻，嘴裡還嚷嚷著是自己家辦事，他們忤逆祖宗在先，自己隻不過是替祖宗們處置犯了忤逆之罪的旁支後輩，用得著警察管嗎？

 

法律的鐵錘早已砸在他身上，他卻還不自知。

 

宗祠中其他幾個老男人也和族長一樣，說是自己家的家事，S幾個不懂事的後輩沒什麼大不了的。

 

他們這樣理直氣壯，倒是讓警察起了疑心。

 

回到警局後一番查問，再加上年輕一些懂法律的陳家人想要戴罪立功，就將那幾個老東西之前幹過的壞事通通吐露了出來。

 

結果他們並不是第一次在宗祠S人，並且還告知了警察，他們每次S完人都會扔到後山樹林中。

 

警察派人一去，果然發現了累累白骨，足足二十幾個受害者。

 

瞬間就將這起鬥毆案件拔了好幾個高度。

 

成為重點偵查的案件。

 

陳寶珠和張翠瑩被送往醫院，陳寶珠在張翠瑩和陳建碩的保護下受傷最輕。

 

隻挨了幾拳頭。

 

而張翠瑩比她傷重多了。

 

我回到了如噩夢般的家，看到既熟悉又陌生的一切。

 

收拾了幾件衣服就要離開。

 

至於被偷的陪葬品，我告訴了警察位置，主動上交國家。

 

都是價值不菲的古董，很具有研究價值。

 

我推著行李箱，轉身離開住了二十幾年的房子。

 

結果剛出小區就迎面撞上了劉佳軒。

 

他小跑著趕過來。

 

「瑤瑤，你妹妹怎麼了？我怎麼聯系不上她？」

 

我看著眼前這個神色著急，長相清俊的男人，嗤笑一聲。

 

「呦，還惦記你的車呢？別痴心妄想了，她在醫院呢，你的老丈人S了，丈母娘還在 ICU，你的親親寶珠也在昏迷中，就在醫院的 3 樓，想表忠心就盡快，晚了說不定就要去地獄團聚了。」

 

我陰陽怪氣完就想離開。

 

結果他卻攔下了我。

 

「寶貝，我們有必要這麼說話嗎？我們是相愛的，我心裡隻有你一個人……我和你妹妹在一起，其實是有苦衷的，你也知道我家庭條件不好……」

 

「快閉嘴吧你！我可不想再見到你了！惡心的東西！」

 

上一世，他倒是靠著陳寶珠過得風生水起，成了一個鳳凰男。

 

混得也不錯。

 

如果不是在我S後，他親口對陳寶珠說當時對我隻是見色起意，我還真就信了他現在表現出來的深情模樣。

 

我將手上的廉價戒指摘下來，丟在地上。

 

「我不要你的愛了，我會找到我真正的親人來愛我。這個戒指，算賞你的。」

 

說完我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是有親人的，有真正愛我的父母。

 

他們找了我一輩子，到S都沒尋到我半點消息。

 

這一世，我要自己找回去。

 

可剛要登上動車，醫院那邊來了電話。

 

說是張翠瑩醒了，想要見我。

 

6

 

我看著她渾身綁著繃帶，打著石膏的模樣，心中的愉悅再也壓抑不住，很不禮貌地笑了。

 

而且越笑越大聲。

 

「哈哈哈，真是報應啊！不是喜歡揍我嗎？我現在就在你身邊，你怎麼不來抽我？」

 

她臉色鐵青地看著我。

 

「你果然是故意的，故意在宗祠裡把真相說了出來，害得你爸爸S了，你媽我渾身重傷，你妹妹都躺在了病床上！你這麼惡毒，小心不得好S！」

 

我收斂了笑。

 

「還想騙我呢，一個人販子，居然還敢自稱我父母，我可沒有你們這樣黑心肝的親人。」

 

她看著我，臉上的兇狠變為慌張。

 

「你你你，你怎麼知道的？」

 

「就憑你們一家三口的醜樣子，根本生不出我這麼漂亮的姑娘，這一點很容易猜出來吧？而且，我有良心，我善良，當然和你們不是一路人。」

 

她緊抿著嘴，臉上青一塊兒，紫一塊兒。

 

「你胡說，你明明是我生的。」

 

「這種話騙騙我就算了，別把你自己也騙，真當自己有能耐，能生出我這麼優秀又漂亮的姑娘？」

 

我有些不耐煩，心裡想著的都是尋找自己真正的家人。

 

她卻突然變了語氣。

 

嘆了一口氣，「當年你被扔在雪地中，是我和你爸爸把你撿了回去養大，都說養恩大於生恩，你好歹叫了我們 20 多年的爸爸媽媽，如今我們遭了罪，你倒是高興得很。」

 

我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她說瞎話。

 

「瑤瑤，我承認我和你爸之前對你不好，那是因為，你是姐姐，姐姐就應該照顧妹妹。我們隻是想讓你快點成熟，擔起姐姐的重任，你應該懂父母的良苦用心。」

 

我依舊不說話，想要看看她想耍什麼花招。

 

她抬起尚且完好的右手，費力地摸了我的臉。

 

這是兩輩子加起來頭一次，能得到她溫柔地撫摸。

 

手指溫柔，但我卻心生寒涼。

 

「你妹妹還小，受了傷，我現在還是這個樣子，沒辦法照顧到她，你去幫媽媽照顧她吧，你爸已經沒了，這個家隻剩下咱們三個了。以後咱們母女相依為命，總比你一個人孤苦伶仃，在外面流浪的好。」

 

「咱們不能把家過散了呀。」

 

她以為我會拒絕，卻沒想到我一口答應。

 

「就知道你是最乖的。」

 

我盯著她，輕聲開口。

 

「媽媽，可是我沒錢呀，沒有錢怎麼照顧妹妹？」

 

提到錢，她變了臉色。

 

「錢錢錢，就知道錢，你就去照顧她一下，能咋了？真是生了個討債鬼。」

 

聽到這話，轉身就走，一句話都不想多說。

 

她卻急了。

 

「站住，站住！我給你錢！你別離開你妹妹太遠。」

 

我收到了一萬的轉賬。

 

我撇撇嘴，「真是小氣呢。」

 

「還有，你得過來照顧我。」

 

真是恬不知恥。

 

我晃了晃手機，表示給的錢不夠。

 

她咬牙切齒地又給轉了五萬。

 

我轉手就給她僱了一個便宜兇悍的護工。

 

絲毫不溫柔不說，更是懶得要命。

 

偏偏裝得很好。

 

張翠瑩給我打電話求救，說護工欺辱她，讓我換一個人。

 

那護工搶過手機，和我說張翠瑩疼蒙了。

 

我過去瞧她的慘樣子，她看見我就仿佛看見了救星。

 

整個人消瘦不堪。

 

「換掉她，給媽換掉它。」

 

卻被那護工一把捂住嘴。

 

「疼蒙了，我伺候得好著呢。」

 

「多謝。」

 

我不僅沒救她，我還又給護工續了一個月。

 

陳寶珠身上的傷本就不重，躺了幾天醫院，對著我頤指氣使。

 

我也沒慣著她，每天清粥白菜，淨撿便宜的買。

 

結果就是她一邊嚷著一邊狼吞虎咽。

 

沒幾天就瘦了一大圈兒。

 

「果然一身的肥肉能續命，你得謝謝我，你看你都苗條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