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和流量小生裴景湛的緋色視頻被曝光，瞬間衝上了熱搜。

 

視頻裡，裴景湛在書桌前伏案研讀劇本。

 

而我則穿著情趣內衣，一把扔掉了他的劇本。

 

跨坐在他的身上，動作和表情都極盡嫵媚。

 

隨後，裴景湛抱著我雙雙倒在了床上。

 

視頻戛然而止，後面的內容不言而喻。

 

事發後，裴景湛出來聲淚俱下地道歉，言辭中暗示是我主動勾引，而他隻是在酒精的作用下一時衝動。

 

有視頻為證，再加上他的發言，成功把我變成了眾矢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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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記得，那天明明是他提出要玩角色扮演的。

 

1

 

點進裴景湛的道歉視頻，底下清一色是罵我的評論。

 

【千防萬防，家賊難防，我真沒想到陸錦瑟這麼飢渴！心疼哥哥。】

 

【陸錦瑟這算是職場潛規則了吧？感覺哥哥也是為了工作而妥協，身不由己。】

 

【有些女的發Q真是不挑時間，沒看到哥哥在看劇本呢嘛？難怪他這麼久了演技都沒有進步，都怪你！】

 

【不要啊，你倆睡了，我的‘精致’cp怎麼辦！】

 

除了評論區，我的私信也淪陷了。

 

很多男網友還拍了自己的隱私部位發給我，問多少錢能睡我。

 

還有的人用小號給我p了遺照發過來。

 

本以為在圈子裡待的時間夠久了，對網暴這種事情已經免疫了。

 

可真輪到自己身上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並沒有那麼強大。

 

我有些難過，或許是因為現在一邊倒的輿論，又或許是因為裴景湛的做法實在讓我心寒。

 

倘若他不想公開跟我的關系的話，可以說視頻是AI合成 ，這事兒也就過去了。

 

可他偏偏自作主張，發了這個愚蠢的道歉聲明。

 

一句「是她主動的，我隻是不會拒絕」，讓我承擔了所有的炮火。

 

這是愛我的表現嗎？

 

我很難說服自己這麼認為。

 

可他不愛嗎？

 

我記得他情動時眼裡的真摯，並不像是能演出來的。

 

正當我陷入S循環的時候，裴景湛給我打來了電話。

 

「錦瑟，你看我這次危機公關處理地怎麼樣？」

 

他輕嘖了一聲，似乎在等待我的誇獎。

 

我沉了沉聲道：「你知道你這樣說，會把我置於風口浪尖嗎？」

 

他不以為意地反問道：「不然呢？難道你忍心看著他們罵我，然後我掉粉，掉代言嗎？」

 

裴景湛的話讓我愣在了原地，一時忘記反駁。

 

他似是嘆了口氣：「錦瑟，你是我的經紀人，萬事不應該以我的利益為先嘛，隻有我好了，你才能好。」

 

我想了想，確實如此。

 

若是事情的女主角是別人，我也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犧牲掉別人，最大限度地保裴景湛。

 

隻是放在自己身上，就看不清了。

 

可我又想起他在視頻裡急於和我撇清關系的樣子，便試探著開口：「既然我們是認真的，你有沒有考慮過借著這個機會宣布跟我的…」

 

剩下的「關系」兩個字被我強行咽了下去。

 

因為我在電話那頭聽到了一個女聲。

 

「阿湛快點，要登機了。」

 

裴景湛壓低聲音回了一句：「知道了。」

 

然後又恢復到正常，他說：「錦瑟，我要出去散心一陣子，接下來的安排你幫我推掉吧，等這陣子風頭過去了，我再回來。」

 

「你跟別人一起出去嗎？我好像聽到有人叫你了。」

 

裴景湛說那是空乘人員在喊他了，還笑著說我多疑。

 

我還想再爭辯：「可是！」

 

電話被驀地掛斷。

 

我拿著手機愣愣的：可是我明明聽到她叫的是阿湛。

 

這麼親昵，我都還沒這麼叫過他呢。

 

等我再回撥過去的時候，隻有冰冷的聲音提醒我此號碼已經關機。

 

此後的一周內，裴景湛電話不接，消息不回，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隻留我跟那些被放鴿子的品牌方和劇方道歉、協調。

 

再次看到裴景湛的信息，是有人給我發了一封匿名郵件。

 

一封打破我美好幻想的郵件。

 

裴景湛果然是跟一個女人一起走的。

 

是他的「官配」，白芷。

 

2

 

他倆去年憑借電視劇《奪愛》名聲大噪。

 

兩人的「精致」CP也因此出圈，收獲了大量粉絲。

 

我想發件人應該就是他們在國外的CP粉之一。

 

郵件裡面隻有兩句話和一段視頻。

 

「看到沒，裴景湛和白芷才是真愛，你隻是他用來泄欲的工具而已，別白日做夢想著當嫂子了。」

 

「我希望這段視頻隻有我們倆看到，不要外傳，畢竟他們躲開全世界出來約會也不容易，我不想他們被打擾，你好自為之吧。」

 

視頻是偷拍的，還隻有背影，看得並不真切。

 

但即便隻有個模糊的影子，我也能確定視頻裡的人就是裴景湛和白芷。

 

二人在異國他鄉的旁若無人地牽著手逛街。

 

偶爾追逐打鬧，拌個幾句嘴，然後又像連體嬰兒一樣黏在一起，看上去就是一對再平常不過的情侶。

 

短短一分鍾的視頻，我看了十幾遍，直到電腦自動黑屏。

 

我隻知道他們有工作上的來往和交集，也有對方的微信。

 

卻不知道他們在什麼時候已經這麼熟絡了。

 

或者說，他們假戲真做了？

 

那我又算什麼。

 

在我發呆的時候，裴景湛的助理小劉火急火燎地跑了進來。

 

「陸姐不好了，格蘭薇剛剛給商務部發了函，說要是裴哥不能在後天之前完成拍攝的話，他們就要告他違約，然後跟我們解除合作！」

 

格蘭薇是世界級的奢侈品牌，也是裴景湛目前能夠接觸到等級最高的代言。

 

要是因為我方藝人失職而解約的話，會給公司和他個人都帶來不可估量的損失。

 

到時候我就真的跟陸時川沒法兒交代了，也不是罰我幾個月的獎金就能夠揭過去的了。

 

我隻好拉著小劉給裴景湛電話和郵件輪番轟炸。

 

可全都石沉大海。

 

萬不得已之際，我想到了那個匿名的郵件，決定賭一把，通過白芷來找人。

 

我輾轉要到了白芷的聯系電話，直接打了過去。

 

大約響了十幾聲，還沒有接通。

 

我這才反應過來他們在另外半球，此刻正值深夜。

 

要是裴景湛真的接了，那是不是就說明他們睡在了一起。

 

我心裡暗暗生出一種期許，希望這個電話不要接通。

 

一瞬間，我管他什麼合作，什麼違約，都不重要。

 

隻要他還是我的裴景湛，我就可以繼續自欺欺人下去。

 

可偏偏天不遂人願，在我即將掛斷的時候，電話通了。

 

「你好，你，嗯，找誰？」

 

女人哼哼唧唧地開口，不似正常的說話狀態。

 

我一瞬間就明白過來，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能不能專心點！」

 

男人不爽的聲音傳來，隨後是一聲悶哼。

 

電話被掛斷。

 

小劉有些憂心忡忡地看著我：「姐，裴哥接電話了嗎？明天他還不回來的話，真的來不及了。」

 

我狠了狠心，厚著臉皮再次打了出去。

 

好事被打斷，白芷的聲音裡帶著不耐煩，「你到底是誰，打通了又不說話，不會是我的私生飯吧？」

 

我沉了沉聲：「把電話給裴景湛。我知道你們在一起。」

 

3

 

對面足足安靜了十幾秒，沒有吭聲。

 

或許他會以為我是查了他的蹤跡，來興師問罪的。

 

我幾乎將自己放低到了塵埃裡，柔聲開口道：

 

「阿湛，大半夜找你沒有別的意思，是有正事。」

 

隨後我將格蘭薇下達的最後通牒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

 

「把你的位置告訴我，我給你定明天一早的航班，回來肯定能趕得上拍攝。」

 

裴景湛輕笑了一聲：「陸錦瑟，我真的很看不慣你這種虛偽的性格。」

 

我拿著手機的手僵了一下：「你什麼意思。」

 

似乎是對他接下來說的話有預感，我捂住聽筒朝著落地窗的方向走了過去。

 

自從視頻曝光以來，雖然同事們沒有當著我的面說什麼，但我知道我和裴景湛已經成為了大家茶餘飯後的談資了。

 

尤其是他又突然消失了這麼久，我是真的不想再讓別人來看我的笑話了。

 

「你是不是在我的手機裡裝了定位器，還是隱形攝像頭？」

 

「我沒有。」

 

裴景湛冷笑一聲：「你覺得我會信嗎？不然你怎麼會知道我跟白芷在一起，大半夜的打電話過來不就是想查崗嗎，那我就告訴你！她是來這邊工作的，我隻是碰巧偶遇她了，就兩個人約了一起吃宵夜而已，就這麼簡單。

 

「你要是不信我也沒辦法，但起碼我坦坦蕩蕩，不像你還編了那些有的沒的謊言來測試我，這樣有意思嗎？」

 

我趕緊解釋道：「我沒有瞎說，不信我把格蘭薇發過來的函轉發給你，你把我微信放出來。」

 

「陸錦瑟，我說了我度假的時候不喜歡被人打擾。再說了，格蘭薇放著我這麼大流量的藝人不要，解約了他們找誰？誰能比得上我？就是隨便嚇唬嚇唬你的，你也信。」

 

「景湛，你不要鬧小孩子脾氣。還記得之前那個徐寧嗎，就因為說了包包的顏色不好看，然後就徹底被格蘭薇除名了。」

 

「知道了知道了。」

 

裴景湛邊說邊打了個哈欠，顯然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我聽到白芷抱怨的聲音響起：「粘S了，我去洗個澡哦。」

 

「好了錦瑟，有什麼工作等我回來再處理，大半夜的，我還得睡覺呢，掛了啊。」

 

這次連白芷的手機都把我拉黑了，偏偏我還得打掉牙往肚子裡咽，什麼都不能說。

 

我的手無力地垂下去，真是自找欺辱。

 

小劉見我掛了電話，便湊上來問我情況。

 

我自嘲地笑了笑：「格蘭薇的單子是保不住了，你讓商務部跟他們做好對接，讓公關部控制一下輿論，不要出現‘曠工’‘耍大牌’這樣的詞，我得去找陸時川負荊請罪了。」

 

小劉似乎對剛才的情況有所察覺，貼心地拍了拍我的肩：「姐，你對裴哥算夠上心的了，這次是他玩得太過了，不是你的問題。」

 

我愣了愣，難道我對裴景湛的偏愛和縱容已經這麼明顯了嗎？

 

或許我對他嚴厲一點，約束狠一點的話，就不會發展成今天這樣了吧…

 

我忽然有點迷茫，當初硬把他捧出來，是對還是不對呢？

 

4

 

裴景湛是我帶的第三個藝人。

 

前兩個都在五年內成功摘得了影帝的桂冠。

 

因此我被圈內視作實力派演員的孵化器，我帶的藝人被圈內視為競爭影帝的有力對手。

 

可偏偏，裴景湛是個意外。

 

明明是個科班出生的正兒八經的演員，演技卻一塌糊塗。

 

我不S心，借了陸時川的資源讓他去各種證據裡面刷臉，還拜託一些老前輩和大導演多多關照他。

 

結果不僅演戲不行，還被罵是毀了一鍋粥的老鼠屎，被說是關系戶。

 

事情的轉機是在那次偶然拍了現偶大火以後，他的名聲才逐漸逆轉。

 

於是我幹脆讓他走愛豆路線，所幸效果也不錯。

 

隨著粉絲數量的增多，他的身價也水漲船高。

 

我工作的重心也放到了他的身上。

 

片場、拍攝現場、房車，還有酒店，我們一天大概會有十幾個小時都待在一起。

 

起初，我隻是把他當成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