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愛叫做放手

第3章

 


秦知砚砚急著開口:“誰說沒有了,我喜歡你,我現在也喜歡她。”


怕我不相信,他又加了一句:“真的。”


 


看著他有些傻氣的模樣,我沒忍住笑了出來。


 


秦知砚見我笑了,才猛的松了口氣,脫了鞋掀開被子躺到我身邊。


 


他霸道的把我圈在懷裡,溫熱的手掌搭在我的小腹上。


 


“江鈺,等你出院了咱們就去領證吧。”


 


“你不喜歡我媽,咱們就搬出來住。”


 


“你說他是男孩還是女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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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絮絮叨叨的在我耳邊說著什麼。


 


漸漸的我眼皮又開始打架,沒一會兒就又睡了過去。


 


秦知砚聽著懷裡逐漸變得安穩的呼吸聲,他小心的抽出胳膊。


 


悄聲走出病房,在走廊裡撥通了一個電話。


 


“我要結婚了......不是詩怡,我早在江鈺回來的那天就跟她說過要取消婚約了 ——”


 


“媽,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無理取鬧啊,當初是你們逼著我跟許家訂婚的!


 


“你們已經把她逼走一次了,難道還想再把她逼走嗎?”


 


“我願意!那是她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


 


我默默的聽著屋外秦知砚字爭句駁的聲音,有些失落的看了眼自己的小腹。


 


這裡,哪有什麼孩子。


 


秦知砚動作很快,決定和我結婚的那天,他就讓律師準備好了所有資料。


 


等那天晚上他回來,滿臉羞澀的從懷裡掏出一個四方錦盒。


 


在我面前單膝而跪。


 


“江鈺,這枚戒指早在五年前我就準備好了,隻不過那時候......”


 


他沉默幾秒,緊接著話題一轉:“我很慶幸你又回到了我身邊,讓我再次明確了想要跟你共度一生的想法。”


 


“所以,你願意嫁給我嗎?”


 


那枚鑽戒閃閃發光,映在我的臉上。


 


在秦知砚滿心期待的目光下,我點了頭。


 


那一刻他幾乎要跳起來,可還是第一時間顫抖著手為我戴上了那枚戒指。


 


我還笑著打趣他:“別著急,我又不會突然消失。”


 


秦知砚搖了搖頭,長臂一伸把我摟進懷裡。


 


“不行,你有前車之鑑,我的好好守著你。”


 


秦知砚話雖這麼說,可他說到底也還是集團的負責人,總不能天天陪我待在病房裡。


 


這天他剛去工地,病房路就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呦,最近過的挺滋潤的啊?”


 


許詩怡踩著高跟鞋進來,看到我無名指的鑽戒時眼睛都直了。


 


“你跟知砚都幹什麼了?這枚鑽戒為什麼會在你手上?”


 


我摩挲著無名指,看著她說:“你們不是幫我立了個好人設嗎?我跟他能發生什麼?”


 


“哼!”許詩怡抱著臂斜眼看著我:“我要不這樣,指不定你怎麼勾引他呢。”


 


“犯不上。”


 


我從床上下來,將右手抬起:“你知道這枚鑽戒?”


 


許詩怡的眼神有些懷疑:“你不知道?這枚可是知砚親手設計做出來的。”


 


“我跟他要了這麼多次他都沒給我,他竟然轉頭給了你!”


 


說著許詩怡朝我伸手:“把它給我,你說過這次回來什麼都不要的。”


 


我收緊手,躲到身後:“我改變主意了,我要這枚戒指。”


 


“江鈺!”許詩怡被我氣的有些發抖,“你別太過分了!”


 


“你放心,我既然說過這次會讓他S心,我就一定說到做到。”


 


“隻不過現在能不能成,可全看我了。”


 


“許小姐要不要再想想這枚鑽戒還要不要?”


 


“你——”


 


許詩怡忍了忍,最終還是收回了手。


 


“我勸你趕緊辦正事!”


 


“你放心。”我斂了斂眸,掩飾住眼底的失落。


 


“很快,你就能得償所願了。”


 


出院那天,我特意在餐廳訂了位置。


 


秦知砚臨時有事,讓我先去等他。


 


我心裡盤算著時間,六點十分,應該差不多了。


 


“小魚!”


 


這時一個男人坐到了我身邊,熟稔的把我摟進懷裡。


 


“辛苦了,等過段時間拿到了秦知砚的錢,我就帶著你跟寶寶離開。”


 


我窩在他懷裡,甜甜的應著:“好啊。”


 


“你都不知道,秦知砚那個傻子竟然願意給別人養孩子。”


 


“真的?”男人有些震驚,轉頭又在我臉上親了一口,誇贊道:“果然還是我老婆魅力大啊!”


 


“那可不。”我抬手給他看無名指上的戒指:“你看,這就是他給我的。”


 


“聽他那個未婚妻說還是他親手做的。”


 


男人捧著我的手細細的看著,沒忍住嗤笑一聲:“就這還拿出來送人呢,醜S了。”


 


說著他順手就取下了,揚手扔到窗外的河裡。


 


我來不及阻攔:“唉你別扔啊,你扔了讓我回去怎麼跟他解釋啊?”


 


“還解釋什麼?他那個大情種,還不是我老婆說什麼是什麼。”


 


“行了。”眼看時間差不多了,我推了推他:“你趕緊走吧,別待會兒讓他看見了,不好解釋。”


 


“解釋什麼啊?”


 


秦知砚冰冷的聲音忽然在身後傳來。


 


我猛的回頭,卻看見黑著臉的秦知砚,懷裡還抱著一束玫瑰。


 


他的目光沉沉的落在我身上。


 


“江鈺,為什麼?”


 


“為什麼!”


 


他猛的抬手,將懷裡的玫瑰扔到我的腳下。


 


我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往男人的身後躲。


 


秦知砚像是被什麼燙了一下,眼眶瞬間通紅。


 


“江鈺,你需要錢,明明可以跟我直說的。”


 


“隻要你肯開口,多少我都給你。”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他的目光在我們兩個身上來來回回,“把我當作傻子一樣騙的團團轉。”


 


“我明明,明明都那麼讓步了,你為什麼就不能回頭看我一眼呢?”


 


他執拗的看著我,想要我給他一個解釋。


 


可是這麼多事,我怎麼解釋的完呢。


 


我低著頭不說話,手卻拉住了男人的手。


 


一個小動作,直接就表明了我的態度。


 


秦知砚自嘲的大笑起來。


 


“好啊江鈺,到現在你都不願意給我一個解釋。”


 


一秒,兩秒,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著。


 


可我始終沒有開口,秦知砚的眼神也一點點變得昏暗了。


 


他強忍住眼裡的淚水,聲音顫抖的說:“你記住江鈺,這是我最後一次給你機會了,以後無論你再怎麼找我,咱們兩個沒有任何關系了。”


 


說完他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


 


卻在轉彎的地方還是沒忍住趔趄了一下。


 


我下意識的想要去扶他可伸出去的手還是硬生生的頓在半空。


 


直到許詩怡匆匆趕來,攙扶著秦知砚離開。


 


我才愣怔的把手收回來。


 


我的心髒疼的快要無法呼吸。


 


身邊的人及時扶著我坐回去。


 


高跟鞋踩在地上的聲音由遠及近,最後一個人坐到了我對面。


 


我艱難的抬頭,看到秦知砚他媽坐在我對面。


 


我扯出一個難看的笑來:“阿姨,您這麼著急,不怕知砚回來看到您啊?”


 


秦母皮笑肉不笑的看著我:“哼,我兒子我了解,他不可能再回來了。”


 


“但願吧。”我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不然到時候你可真找不到我這樣的人跟你演戲了。”


 


來餐廳前吃的止疼藥似乎過了療效,渾身上下都在疼。


 


我咬牙強忍著,胳膊上的青筋也隨之暴起。


 


秦母不慌不忙的從包裡掏出一張支票,推到我面前。


 


“這是這次的報酬,感謝江小姐斷了知砚對你的念想。”


 


“伯母言重了。”我捏起那張薄薄的紙,這張曾將我所有自尊踩在腳底的支票。


 


然後當著秦母的面撕碎,抬手扔再桌子上。


 


秦母有些錯愕,“怎麼?嫌少啊?”


 


“哪有。”


 


“我這次回來,又不是因為錢。”


 


畢竟我也快S了,留著錢幹嘛啊。


 


“那你是為什麼?”


 


我低頭看著我的手,心裡腹排著,當然是因為愛啊,不然那個煞筆會傻傻的回來當賤人。


 


“時間不早了。”


 


我從男人那裡拿回被換下的戒指,握在手心。


 


“伯母,謝謝你給我回來的機會,能夠在臨S前再見秦知砚一眼。”


 


說罷我對著她鞠了一躬。


 


可眼淚控制不住的砸到地上。


 


結束這場鬧劇,我漫無目的遊蕩在街頭。


 


回看這個我曾生活過十多年的城市,我竟然莫名生出一種舉目無親的落寞感。


 


街口的花店裡依舊盎然,一個年輕的男人推門出來,手裡握著一束白玫瑰。


 


他臉上洋溢著幸福,就連腳步都輕快了不少。


 


店主還是原來的那個,看到我熱情的招呼著:“小鈺?你回來啦?今天怎麼你自己來了?你先生呢?”


 


我被問的一愣:“我先生?”


 


“對啊,就秦先生,他可是天天來我這買花,說是給你的。”


 


“說起來也好幾年了。”


 


我有些訝異:“給我的?”


 


忽然想起,大學時我曾對秦知砚說:“我以後要嫁的人,要天天給我送一束花。”


 


那時候的秦知砚笑的明媚:“那我以後天天給你送一束花!”


 


“哎?我又沒說要嫁給你!”


 


“沒事,那我就天天買一束花等你嫁給我!”


 


“行!”


 


思緒又飄回搬進公寓的這些天,好像是到處都插著鮮花。


 


我還以為是保姆準備的。


 


店主見我半天沒說話,自顧自的說著:“說起來秦先生今天還沒來呢。”


 


“也不知道他今天會給您買什麼花。”


 


我的胸口忽然猛的一痛。


 


“他不會再來了。”我說,“除非他會給別的女人買花。”


 


店主有些疑惑,我沒再開口,轉身走了。


 


秦知砚啊秦知砚,你可真夠傻的。


 


竟然能夠為了一個不知道能不能回來的女人買了五年的花。


 


隻不過很可惜。


 


這次我又騙了你。


 


我這次回來,不過是讓你對我真正S心罷了。


 


南半球的某個小島上。


 


明媚的陽光落在我身上,讓我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自那天從花店出來,我就順從秦母的安排來到了這個小島上養病。


 


說是養病,不過是體面的等S罷了。


 


胃裡的癌細胞又轉移了,如今不過才三個月,我已經虛弱到沒辦法走路了。


 


隻能依靠著佣人才能夠勉強的挪到陽臺上曬會兒太陽。


 


“yu,你該吃藥了。”


 


菲佣把藥遞過來 。


 


我搖了搖頭,“不用了,反正這些藥吃了也沒用。”


 


不過是吊著一口氣罷了。


 


我打開手機,還沒打開任何軟件,各種消息就蜂擁而今。


 


忽然我在裡面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秦家長子秦知砚於今日同許家大小姐許詩怡大婚......”


 


我喃喃的讀出上面的字。


 


照片裡秦知砚緊握著許詩怡,雙方父母也都笑的開心。


 


所有在場的賓客也全在祝福這對小夫妻。


 


這簡直就是天作之合啊。


 


心髒像是有一隻大手握著,逐漸收緊,疼的我快要喘不過氣來。


 


真好啊。


 


照片上的秦知砚笑的多開心啊。


 


我終於把在他心裡生根發芽的“我”親手拔了出來。


 


讓那片沃土上重新種了一個許詩怡。


 


我的眼前逐漸變得模糊。


 


我能感覺到我的力氣在逐漸消失。


 


“江鈺!”


 


熟悉的聲音猛的傳來。


 


我抬頭看到我媽站在離我不遠處。


 


她溫柔的朝我伸手。


 


“快來,咱們該走了!”


 


今生的種種在眼前快速閃過,又像是鏡子突然破裂。


 


各種碎片飄在空中,又一塊塊的消失。


 


心髒上的疼也隨著記憶的消失而消失。


 


我坦然的笑了出來,緩緩地摩挲著手指上的戒指。


 


“诶,就來了。”


 


手機從手裡滑落。


 


至此,我的一生草草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