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在小診所等待流產時。

 

眼前突然出現彈幕。

 

【女主傻啊，有什麼事跟你老公說啊，他包把命給你的，這下好了，要開始一百萬字虐身虐心的劇情了。】

 

我覺得離譜，把命給我？

 

要我的命還差不多！

 

直到後來，江東黑沉著臉，惡狠狠地爆粗口。

 

「你身上老子哪兒沒見過，給你洗內衣怎麼了？以後你的衣服老子包了！」

 

我終於相信彈幕說他是戀愛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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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沈檸，你不過是我們家買來的賠錢貨，真把自己當女主人了。

 

「還你的？你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樣不是江家的錢？

 

「用你的東西是給你臉！」

 

江薇一邊罵，一邊把桌子上擺著的手套、帽子塞到白色塑料袋裡。

 

我看著那些一針一線勾出來的東西。

 

顧不得身上的疼，上前跟她撕扯。

 

「你不能拿，等我賣了這些東西，攢夠了錢，會把欠江東的錢還給他！」

 

江薇聽後大笑一聲。

 

「頭一次聽說被賣了還想給自己贖身的，你做夢！

 

「就算我哥玩兒膩了，也隻會把你倒手賣給其他人。」

 

說完，她仗著又高又胖，把我推倒在地。

 

搶了東西揚長而去。

 

臨走之前，江薇不忘踹了我兩腳。

 

「把你的嘴閉嚴了，不然我讓我哥把你賣到窯子裡！」

 

我蜷縮在地上。

 

痛苦地捂住小腹。

 

不知道過了多久。

 

我終於緩過勁兒來，撐著胳膊坐直。

 

木然地從口袋裡摸出一雙紅色虎頭鞋。

 

這本來是給我未出生的孩子準備的。

 

可是現在……

 

我的心中突然有了決定。

 

與其讓我的孩子在這種環境中長大。

 

我還不如SS他。

 

2

 

站在小診所的門口。

 

說不怕是不可能的。

 

聽說流產很疼，每個月都有下不來手術臺的女人。

 

這也是我來了三次還不敢進去的原因。

 

可我轉念一想。

 

也好。

 

那樣就解脫了。

 

可就在我終於鼓足勇氣，抬腳邁進去的時候。

 

眼前突然出現彈幕。

 

【女主傻啊，有什麼事跟你老公說啊，他包把命給你的，這下好了，要開始一百萬字虐身虐心的劇情了。】

 

【一看到這兩個不張嘴的男女主，我就氣得肝疼，但凡有一個人多說兩句話，虐文秒變甜寵文啊。】

 

我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江東把命給我？

 

他要我的命還差不多！

 

還記得前兩天我試探地問他喜不喜歡小孩兒。

 

他沒好氣地說。

 

「養個屁孩子，看著就煩S了，還不如養條狗。」

 

我覺得以他的性格，真能讓我的孩子住狗窩。

 

我繼續往裡走。

 

彈幕也在繼續更新。

 

【一想到女主流產後，男主半夜躲在被子裡哭，我就好難受。】

 

我身形一頓。

 

實在想不出來江東哭是什麼樣。

 

興許是我在門口徘徊太久，裡面的工作人員忍不住喊我。

 

「哎，你到底進不進來？」

 

我下意識後退一步。

 

轉頭跑了。

 

我如果想S，在被抵債給江東那天就S了。

 

而不是等到現在。

 

如果彈幕說的是真的。

 

我是不是可以試試？

 

3

 

我趕到車行門口時。

 

江東正在裡面和幾個人打牌。

 

他時不時爽朗笑幾聲。

 

再爆幾句髒話。

 

一副渾不懔的模樣。

 

他真會像彈幕說的那樣把命給我？

 

我站在原地，有些猶豫。

 

要不還是……

 

不等我退縮，一道響亮的聲音如同平地一聲雷。

 

「喲，嫂子來了啊！」

 

此話一出。

 

周圍人的視線都向我投過來。

 

江東更是一扔手裡的牌，大步朝我走來。

 

他生得高大，體型健碩。

 

站在我面前，活脫脫一座小山。

 

我現在跑還來得及嗎？

 

「往哪兒看呢，地上有錢給你撿？」

 

江東惡狠狠的話把我拉回現實。

 

我怕得身子發抖，蒼白著臉說。

 

「我、我其實……」

 

「你怎麼了？一會兒不見你成結巴了？

 

「還是你又做飯把房子點了？我是不是早就說過讓你別進廚房，老子還不想年紀輕輕就當鳏夫！」

 

【哈哈，笑S了，男主還記得女主下廚的事兒呢，當時女主被燻成炭，把男主嚇得半S。】

 

【不過男主也真是活該單身，明明擔心女主，說出來的話能噎S人，真懷疑他舔舔嘴唇能把自己毒S。】

 

我咬了咬牙。

 

開口說。

 

「江東，我懷孕了。」

 

4

 

「東哥，這就是你買來的姑娘啊？」

 

穿著紅色連衣裙，燙著大波浪的女人搖曳生姿地走過來。

 

嗓音清亮，將我剛才的話蓋得嚴嚴實實。

 

她一來就靠在江東身側。

 

上下打量我。

 

「臉還行，怪不得一千塊你說不要就不要了。

 

「就是這身材，豆芽菜似的，還沒發育吧，你也真不挑食。」

 

一個瘦高男人走過來附和。

 

「莉姐，論身材，誰能比得過你啊，就你這胸，能把我悶S。」

 

「去你的，老娘也是你能肖想的。」

 

「是是是，誰不知道你是東哥的人，我就算有那心也沒賊膽啊。」

 

女人紅唇嫣然，像一朵綻放的紅玫瑰。

 

「知道就行，今晚我過生日，都準備好禮物啊。

 

「這頓飯可是你們東哥請客，大家伙敞開了吃。」

 

瘦高個兒男人一驚。

 

「這麼大方！」

 

「那當然，東哥最疼我了，是不是？」

 

說這話的時候，她拿光滑的肩膀頭懟了江東一下，胸前晃了又晃。

 

江東往一旁挪了半步，目不斜視。

 

「滾蛋，也不嫌惡心。」

 

雖然罵了，但在我看來更像打情罵俏。

 

而且他也沒否認女人說的話。

 

下一秒。

 

楚茉莉看向我，挑了挑眉說：

 

「妹妹也一塊來唄。」

 

打心眼裡，我是不想跟他們打交道。

 

但是看著彈幕一直在刷。

 

【女主別傷心啊，男主唯愛你的。】

 

我便咬了咬牙，強撐出一個笑容說。

 

「好啊。」

 

可話音剛落，就被打臉了。

 

「去個屁，滾回家睡覺！

 

「要是闲得沒事兒鉤你的毛線去！」

 

5

 

江東嗓門兒大，說這話時帶著一身戾氣。

 

引來周圍人側目。

 

話落，他根本不給我再說話的機會。

 

直接扯著我的胳膊，把我往外拉。

 

「對了，你剛才想說什麼？」

 

我垂眸，強撐住想哭的衝動，沒什麼表情地說。

 

「家裡沒米了。」

 

「沒有不會買？

 

「算了，你又不會做飯，買米幹什麼？先吃中午剩的，等我明天回去再說。」

 

這是一晚上都不打算回來了？

 

也是。

 

江東對那事兒癮大，平時折騰我就不分白天夜裡。

 

楚茉莉都勾引到那種程度了，他能忍住才怪。

 

我沒說話，轉頭就要走。

 

卻見江東把外套脫下來扔給我。

 

「順便給我拿回去洗了。」

 

離開時。

 

我SS地攥著外套。

 

一想到剛被別的女人碰過，恨不得直接給他扔掉。

 

可我搓了搓胳膊。

 

現在早晚溫差大，中午出來的時候隻穿了件 T 恤。

 

現在還真有點冷。

 

本著不委屈自己的原則。

 

我套上江東寬大的外套。

 

頓時暖和不少。

 

這時候，彈幕還在刷。

 

【嘖嘖，男主怕女主冷還特意把外套給她，好 man。】

 

就這樣，彈幕還說他喜歡我。

 

我覺得發這些彈幕的人不是瘋子就是傻子。

 

【阿嚏！我怎麼感覺有人罵我。】

 

6

 

回去的路上。

 

我絕望地走到診所。

 

「我要打胎。」

 

【果然，重要劇情雖遲但到。】

 

【你別啊，男主跟楚茉莉可是清清白白的，他這次請楚茉莉吃飯，也是為了你啊。】

 

彈幕裡的話，我一個標點符號都不信。

 

我這次下了決心打胎，可由於時間太晚，手術都排滿了。

 

護士給了我一張單子。

 

讓我明天一早過來。

 

收好單子，我又從衣櫃深處拿出一封信。

 

那是我的發小林亦揚給我的。

 

如果不是家庭變故，我現在應該是嫁給他才對。

 

剛來到東河村的時候。

 

他說他願意幫我贖身。

 

隻要我想走就聯系他。

 

可我當時從天堂到地獄，哪兒敢拖累他。

 

現在我改主意了。

 

不管在哪兒，都比這個鬼地方強。

 

我快速寫了封信，投送到郵局。

 

回來梳洗後睡覺。

 

我給自己打氣。

 

再堅持幾天，一切都會好的。

 

可是半夜。

 

我被咬醒了。

 

胸口也涼飕飕的。

 

我迷迷糊糊睜眼，看見龐然巨物正撐在我身上。

 

手掌肆意遊動。

 

我嚇得尖叫一聲。

 

但很快就被奪走了呼吸。

 

江東含糊不清地說。

 

「叫個屁，等會兒有你叫的時候。」

 

7

 

我掙扎。

 

可對於面前的銅牆鐵壁，無異於以卵擊石。

 

白天屈辱的經歷猶在眼前。

 

再想到肚子裡的孩子。

 

還有他不知道碰了多少女人的身體。

 

我胃中翻湧。

 

想吐。

 

「別碰我！」

 

江東被我推得一個趔趄。

 

染著醉意的眸子清醒幾分。

 

他半撐著身體從口袋掏出幾張紙幣，甩給我。

 

「今天就收了五十，給你。」

 

看著錢，我的眼淚沒出息地往下流。

 

彈幕又開始刷。

 

【女主哭什麼？在這個月工資幾十塊的年代，一次給這麼多零花錢還不行啊。】

 

【你要是不願意，就撒個嬌，他保準不敢動你。】

 

以前每次做完，他都會給我錢。

 

十幾到幾十不等。

 

這是零花錢？

 

我還以為是他在外面嫖慣了。

 

我現在懷孕，肯定不能讓他碰。

 

衝他撒嬌？

 

我實在是……

 

眼看著江東去解褲腰帶。

 

我抬手去推他。

 

「你……」

 

我剛一開口。

 

突然聽見「啪」的一聲。

 

手掌不知道碰到了什麼。

 

我手忙腳亂爬起來。

 

腳又不知道踹到什麼。

 

「砰」的一聲。

 

我急忙去拉燈。

 

見江東不知怎麼坐在了地上。

 

臉上還有個紅紅的巴掌印。

 

他的臉色由紅轉白，又由白轉青。

 

最終，他從地上爬起來。

 

面含怒氣，陰沉沉地說。

 

「沈檸，信不信老子把你的手剁了！」

 

江東垂在身側的手掌攥成拳。

 

比我小腿還粗的胳膊青筋凸起。

 

仿佛下一秒就要打S我。

 

8

 

可他最終還是什麼都沒做。

 

轉身走了。

 

我剛松一口氣。

 

沒多久，突然聽到了電鑽聲。

 

我驟然覺得脊背發涼。

 

我早就聽說江東這人黑白通吃，打起架來不要命。

 

之前我還偶然遇見過一次，他面目猙獰，好似閻羅。

 

我剛才對他又打又踹，他該不會是要……

 

【哈哈，一想到男主在外面忙活，準備給女主驚喜，我就覺得他好可愛啊。】

 

我現在基本上確定，寫這些彈幕的人是變態。

 

他們不就是想看我被江東虐S嗎？

 

沒多久，叮叮當當的聲音消失。

 

江東走進來。

 

昏暗的光線中。

 

我隱約看見他把一個長長的東西壓在枕頭底下。

 

然後倒頭就睡。

 

我驚恐地捏住被角。

 

更加確定他就是打算S人滅口。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斃。

 

不知道過了多久，等江東的呼吸變得平穩。

 

我躡手躡腳地坐起來。

 

撐起身子去夠他放在外側的東西。

 

可就在我剛得手時。

 

江東動了動身子。

 

我的膝蓋被他頂了一下。

 

下一秒。

 

整個人失去重心砸在他的身上。

 

江東悠悠轉醒，滿目怒氣。

 

但在看見身上是我時，驀地嗤笑一聲。

 

「原來你喜歡在上面？」

 

我嚇得雞皮疙瘩起了一身，想著先搶到武器保命。

 

可那東西跟我想的不一樣。

 

慌亂中，手不知道按到哪裡。

 

門外突然響起電視播報的聲音。

 

看著四四方方的電視。

 

我的記憶突然回溯到剛嫁過來時。

 

我抱著從娘家帶來的狗抱怨。

 

「這什麼破地方？整個村連臺電視都沒有，一天天地簡直要煩S了。」

 

9

 

【哈哈，男主平時不怕天不怕地的，今晚上又是出錢，又是陪酒，就為了給女主搞臺電視。】

 

【還把遙控器藏在枕頭底下準備給媳婦兒驚喜。】

 

【你說你，但凡長點兒嘴，至於挨媳婦兒的打？】

 

【女主這是什麼表情，該不會以為男主藏了個武器吧，放心吧，他打自己都不會打你。】

 

看著一條條滾動的彈幕。

 

我仍舊不敢相信。

 

木然地張唇。

 

「為什麼買這個？」

 

我頭一次在江東臉上看見不好意思的表情。

 

不過一張嘴，還是那股浪蕩不羈的味兒。

 

「老子樂意，哪兒有那麼多理由。」

 

我仍舊看他。

 

他氣急敗壞。

 

「看什麼看，顯擺你眼睛大？」

 

我抿了抿唇說。

 

「江東，你能不能別成天『老子老子』的，聽著像我爹，別扭。」

 

江東一愣，更加惱怒。

 

「嫌棄老……我沒文化？

 

「你要是不想睡就幹點兒別的。」

 

說完，他上來就扯我的衣服。

 

他這人一直是這樣，沒有什麼是睡一覺解決不了的。

 

【女主快撒嬌啊，隻要你一句話，他保準把命都給你。】

 

【你就說，哥哥，人家身上好痛痛，他肯定擔心得了不得。】

 

看他好像要來真的。

 

我一咬牙，學著彈幕裡的方法說。

 

「人家身上好痛痛。」

 

江東一愣。

 

「你說啥？」

 

我瞪了他一眼。

 

「難受，腰疼。」

 

「哪兒難受？

 

「你躺好，我給你按按。」

 

我沒想到他還能幹伺候人的活兒。

 

自從查出懷孕後，我整日難受。

 

江東的手掌寬厚又熱，按了兩下。

 

竟真的舒服許多。

 

不知不覺中，我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