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妻主，我有些難受。」

 

曖昧旖旎的馬車裡，顧厭喘息聲極重。

 

他一邊貪戀著我，一邊防備著我的靠近。

 

在我要納侍的時候，他也隻是道：「妻主放心，我會替妻主迎接夫侍入門。」

 

我以為他不喜歡我，想要和離。

 

卻在彈幕的指引下，看到了那陰暗潮湿的暗室。

 

裡面是我的畫像，毛筆，簪子，小衣……

 

1

 

Advertisement

月圓夜的宴會上，我的正君好像中藥了。

 

他的脖頸甚至眼尾都染上了紅暈。

 

案桌下，他拉拉我的衣角道：「妻主，我有些難受。」

 

看著他的樣子，我眉頭緊皺，以為是那些下藥的把戲竟被人用到了我的皇夫身上。

 

目光掃過眾人，卻沒看出有誰神情不對。

 

沒辦法，眼下顯然是身邊這個靠在我身上，喘息聲越來越重的男人更為要緊些。

 

我向母皇伏手，找了個理由帶他先行離開。

 

馬車上。

 

我坐著顧厭的腿，雙手被他牽制。

 

微涼的觸感在我唇瓣上肆虐。

 

【發Q了發Q了！在女鵝身邊發Q了！】

 

隨著曖昧旖旎的氣氛漸盛。

 

我以為這次他總不會推開我了，便掙開被牽制的雙手，沿著他的脖頸向下，勾到了他包裹著緊實胸膛的衣領。

 

隻要我輕輕一扯，滿目春光，會盡收我眼。

 

這個時候，眼尾泛紅的男人卻桎梏住了我的手。

 

他把我的雙手舉過頭頂。

 

埋在我的脖頸間喘息著。

 

待意識稍微回籠，他突然跪在馬車上：「妻主，是我冒犯了。」

 

這時，皇女府到了。

 

顧厭顧不得整理衣襟，身體顫抖地向我叩首。

 

而後，搖搖晃晃地扶著牆往府內走去。

 

等我跟下去時，顧厭已經將自己關入了房間。

 

裡面，冰水的寒意和男人痛苦的悶哼滲出門縫。

 

我在門外止住腳步，沒有像往常一樣上去敲門，求著用我幫他緩解。

 

我很不理解，明明是他求的賜婚聖旨。

 

卻從不肯與我圓房。

 

就連這次中藥，他也情願泡在冷水裡自己解決，都不讓我幫忙。

 

那他為什麼要求這道賜婚聖旨。

 

倒不如做個點頭之交的陌生人，各生歡喜。

 

我嘆了一口氣，倒貼了這麼多年還是沒有打動這個男人。

 

我想，要和他商量一下和離的事了。

 

2

 

這時，我的眼前突然出現一串串文字。

 

之前也出現過，當時我以為看錯了。

 

可現在那些文字清清楚楚地出現在我面前。

 

【小皇女現在應該已經在想和離的事了，為什麼不能說清楚，萬一小皇女不嫌棄你呢。】

 

【有什麼說不清的，先幹一頓，小皇女就真香了。】

 

【長著張嘴啥都不說，怪不得以後隻能當個躲在暗處偷窺女主的陰暗瘋批。】

 

……

 

我看著密密麻麻的字幕。

 

似乎確定了，這說的好像是我和顧厭的故事。

 

這時，大腦又捕捉到一條信息量比較大的字幕。

 

【女鵝對顧厭多點耐心呀，他很喜歡你的，隻是太卑微了，他書房的暗室裡全是關於你的東西！】

 

暗室？

 

什麼暗室？

 

這座皇女府邸是我與顧厭成親前母皇賞下來的，我看過全部的構造圖，竟不知還有一間暗室！

 

按著字幕的指引，我往顧厭的書房走去。

 

書房的擺設十分簡潔。

 

唯有書架中央一顆手掌大的夜明珠與書房的布置有些格格不入。

 

【竟然真到書房了，對對對就是那顆夜明珠，小皇女上去轉一下就開了。】

 

我聽話地上前。

 

轉動的那一刻，書房中央的地板上，竟然真的緩緩打開了。

 

3

 

【？女鵝是不是能看見彈幕？竟然真的進來了。】

 

【變態大反派的秘密要被發現嘍！】

 

【變態還在冷水裡做手工呢，不知道等他知道秘密被發現會是什麼表情。】

 

【現在最重要的難道不是女鵝好像能看見彈幕麼？還擔心反派個什麼勁兒。】

 

……

 

我沒有回應彈幕的問題。

 

隻是目光灼灼地看著那露出來的階梯。

 

樓梯蜿蜒著向下，寒意直逼人的身體。

 

看清暗室的全貌，我的第一想法便是陰暗潮湿。

 

不像是人住的，倒更像是蛇蟲鼠蟻的洞穴。

 

可就是這樣的地方，竟掛滿了我的畫像。

 

看卷宗時，練劍時，跳舞時，吃飯時，小憩時……

 

甚至……

 

洗澡時……

 

【女鵝，先別震驚，旁邊床榻的櫃子裡還有呢。】

 

我慢慢走過去打開。

 

裡面裝著的東西，依舊是關於我的！

 

我丟掉的毛筆，弄髒的衣裙，壞掉的簪子，以及……小衣。

 

我拿著那件小衣，眼睛瞪得滾圓。

 

這時，彈幕又說：

 

【現在震驚了麼，其實更震驚的應該是旁邊的床，嘿嘿嘿嘿嘿嘿。】

 

【是的，顧厭發Q期躺在這張床上的時候，全是用女鵝你的衣服緩解的哦。】

 

【對對對對對對，不信女鵝展開床上的那件衣裙看看，衣裙的某個地方都變薄了。】

 

我打開那件衣裙，某個地方已經不是薄了，那是能透光了。

 

這這這這這這！

 

雖然還未與顧厭行周公之禮。

 

但有些事，嬤嬤也同我講過。

 

男子當以服侍好妻主為己任。

 

手工這等腌臜事，當為男子所不齒。

 

這種事要是被妻主發現，甚至直接被休的都有。

 

但我卻更疑惑了。

 

依照現在的情形，顧厭對我不是毫無感情的，甚至有些過於歡喜我。

 

那他為什麼要在那種時候拒絕我。

 

是身體有什麼隱疾麼？

 

彈幕說這裡是顧厭發Q的時候待的地方。

 

可是人怎麼會發Q？

 

我手指發顫地把床上那件衣服恢復原樣。

 

目光又開始在這間潮湿的屋子裡流轉。

 

最後，我被唯一點著燭火的案桌吸引。

 

燭火旁的砚臺下，壓著一個本子。

 

上面密密麻麻都是顧厭的字跡。

 

從我們被賜婚那日寫到了昨天。

 

一字一句，都是他對我的愛而不得。

 

在他的記錄裡，他用軍功換來的這段婚姻是可恥的。

 

因為他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強硬地佔了我皇女正夫的身份。

 

高貴的皇女被他給染指玷汙了。

 

可他怎麼知道我是不願意的！

 

顧厭憑借自己的能力在這個女子為尊的朝代，受封護國將軍，其能力可想而知。

 

以前我與他並不熟識，但也曾感慨於他的才能。

 

後來，邊疆部落來犯，他率兵徵戰，再一次大獲全勝。

 

回朝後，他用滿身軍功換了道賜婚聖旨。

 

將我與他綁在了一起。

 

其實我並沒有多反感。

 

作為皇室中人，我很早就知道婚姻大事自己做不得主。

 

不過是在各個世家子弟中澤一良夫。

 

這樣看的話，能力斐然，樣貌出挑的顧厭，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

 

我都做好了與他相敬如賓，衍嗣綿延的準備。

 

可他卻總是避著我。

 

現在看來，好像是因為顧厭自卑。

 

可隻是因為這個麼？

 

我總覺得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

 

想不明白，又怕顧厭突然過來，我隻能先行離開了這處。

 

好在，顧厭的手工還沒有結束。

 

4

 

第二日一早，宮裡便有人來傳旨，說母皇傳召我們進宮。

 

昨日的宮宴上，母皇的目光便時不時地落在我和顧厭身上。

 

想必是已經知道了一些事情。

 

但事已至此，也隻能兵來將擋了。

 

我在院子裡的秋千上等著顧厭。

 

便有彈幕向我匯報。

 

【顧厭結束了。】

 

【顧厭從浴室出來了。】

 

？

 

顧厭昨晚在浴室睡的麼？

 

可是浴室沒有床啊……

 

我往浴室方向看去，果然看見顧厭走了過來，身上穿著的還是昨天那身。

 

再往上，我驚訝地發現，往常對胭脂水粉不屑一顧的顧厭，今天竟然在臉上塗了一層脂粉。

 

【哈哈哈，顧厭到現在都隻安撫了一個小顧厭，為了不讓女鵝發現他臉上的紅暈，還用不太熟練的手法給自己上了層脂粉。】

 

【這持久力讓常年穿梭破文的我都驚到了，不知道女鵝以後能不能受得住。】

 

【皇女寶寶，一定要選瘋批反派哦，這樣你的「幸」福就有保障了。】

 

……

 

字幕的話很奇怪，有許多我都看不懂。

 

什麼一個小顧厭？

 

什麼破文？

 

我不理解。

 

但隨著顧厭的走近，我明白字幕為什麼說顧厭上脂粉的手法不熟練了。

 

看著他臉上忽深忽淺的脂粉。

 

我走上前，嗅著他身上淡淡的梅花香。

 

踮起腳給他擦勻臉上的脂粉。

 

隨著我的擦拭，顧厭直愣愣地站在那裡，裝得很鎮定。

 

但紅透的耳朵卻出賣了他。

 

彈幕說：

 

【女鵝碰碰他的耳朵，這男人包破防的。】

 

我勾了勾唇角，停留在他臉上的手指忽然調轉了方向。

 

我撫摸著他的耳朵，假裝疑惑地問：「你的耳朵怎麼這麼紅？」

 

男人登時整張臉都紅了。

 

他惶恐地後退兩步，喘了口粗氣後道：「殿下，這種小事不用勞煩您。」

 

說完，他顧左右而言他：「母皇還在等我們，殿下，我們先走吧。」

 

我看著他這副樣子，有些氣悶。

 

冷哼一聲道：「你最好永遠不要為這種小事求我。」

 

馬車上彈幕吵個不停。

 

【女鵝生氣了麼？】

 

【寶寶，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幸」福人生。】

 

【女鵝，小瘋批不是故意的，他太自卑了，剛剛他其實很高興，但他怕控制不住，會由著自己的欲望對你醬醬釀釀，你可是他的光！】

 

……

 

彈幕總能在這個時候調節。

 

我壓下脾氣，想著到底是自己的皇夫，要好好和他說話。

 

等我再抬眸，就看見顧厭僵硬地坐在對面，手指掐進掌心，控制著剛剛惹我生氣的懊悔和心底的狼狽。

 

「顧厭。」

 

我喚了一聲。

 

對面卻沒有動靜。

 

男人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我嘆了口氣，上前把他快要掐出血的手攥住。

 

一瞬間，男人雙眸圓瞪，下意識地瑟縮一下。

 

手指也顫抖著松開。

 

不待我說話，便見顧厭跪下來道：「妻主，我錯了，請你責罰。」

 

【嘖嘖，寬肩窄腰的男人在你面前跪著，我不信你兩眼空空。】

 

【S丫頭吃得真好，讓我也演兩集。】

 

我沒管字幕，隻看著顧厭，有些委屈地道：「阿厭，在你心裡，我是不是特別驕傲自大，目空一切。」

 

聽此，顧厭連忙搖頭：「妻主皓月光輝，怎會如此。」

 

「那你為什麼總要在我面前跪著。」

 

我看著他的眼睛道：「阿厭，我們是夫妻，你不是我的奴僕，我不想我的夫君是這樣的。」

 

直到把他拉到座位上，我才繼續自說自話般地道：「阿厭，你知道嗎，其實我很早就想象過我的皇夫會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我以為會是大世家的公子，抑或是光風霽月善於料理後宅的男子，卻從未想過會是你。」

 

話落，我明顯感覺顧厭的身子僵了一下，頭也低了下去。

 

我伸手，捧起他的頭，讓他看著我的眼睛繼續道：「可是知道是你後，我亦是歡喜的。

 

「我的皇夫是個大英雄，很不錯。」

 

說完，我又鄭重其事地道：「所以顧厭，對於這段婚姻我是歡喜的，我不討厭這段婚姻，也不厭惡我的夫君，知道了嗎？」

 

我以為他的心結就像日記裡寫的那樣，是害怕我討厭這段婚姻。

 

現在說開了，他總該對我敞開心扉了。

 

我看著他，他確實是高興的。

 

但也隻是片刻，他的頭埋得更低了。

 

「謝妻主。」

 

他的聲音傳來，沒有半分高興，甚至更卑微了。

 

靠！

 

白費勁了！

 

不是這個原因。

 

我有些泄氣地松開捧著他臉的手，坐回了對面，重新思索著他自卑的原因，全程沒再說一句話。

 

馬車到了皇宮。

 

顧厭被人帶著去見我父後，我則去了母皇的勤政殿。

 

殿內，母皇與我商量了一會江南水患的事後，便開始了正題。

 

母皇問：「你與顧厭感情不睦？」

 

果然是這件事。

 

我暗自思索，笑著對母皇說：「沒有的事。」

 

母皇卻不聽我的，繼續說著：「若卿，朕對你的期望你應該知道，這天下朕隻有交到你的手裡才會放心。」

 

我點點頭，明白母皇的期望。

 

母皇的幾個女兒中，不乏有才華者。

 

性格卻不堪大任。

 

要麼優柔寡斷，要麼狠辣異常。

 

都不適合做這天下的君主。

 

相比之下，我與母皇的性格最像。

 

再者，我是父後和母皇的嫡女。

 

父家實力雄厚，可堪做這一國女帝的後盾。

 

所以母皇在很早的時候就在培養我。

 

見我如此反應，母皇繼續說：「母皇曾答應過顧厭，隻要他不做出格的事，便不會撺掇著你們和離。

 

「但你既是下一任儲君，也應該擔起綿延後嗣的責任。」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