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剛剛那一瞬間，我還以為是李濤來找我了。

我幾乎不敢直視他的雙眼，正打算給他拿家裡的手電筒，卻發現他的袖口上，大片的血跡正在蔓延。

 

我的手一抖，手中的手電筒掉在了地上，電池摔壞了。

 

我慌忙蹲下身撿起手電筒，遞給張磊，「給你，我還有事就不招待你了。」

 

說罷，我關上房門。

 

我靠在門板上，雙腿發軟，身體不受控制地往下滑，直到跌坐在冰涼的水泥地板上。

 

太恐怖了，剛剛我差點看錯。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幾乎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這肯定是個巧合，或許他們倆是什麼表兄弟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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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拼命安慰自己，可是腦海裡浮現出李濤那張S去的臉。

 

王警官告訴我，毒發之後，李濤沒有立即S亡，而是持續的痙攣，甚至口吐白沫，S亡後他的皮膚呈現出一種詭異的青紫色，像被霉菌侵蝕的腐肉。

 

兩天後被發現，已經有老鼠啃食過的痕跡。

 

就連法醫都被惡心的嘔吐不止。

 

想到肚子裡的孩子，我不禁難過的流淚，可是，我還不能倒下。

 

我要堅強，我要努力讓肚子裡的孩子健康成長，這一切的陰謀，都是衝著我來的，我不能倒下，我不能辜負我的孩子，我要活著，活著帶孩子逃出這裡！

 

10

 

第二天一早，我又在門口的儲物櫃上收到了第二封信，「最近還有看見那些不該看見的人嗎？」「沒有，吃了藥之後好多了。」

 

這是陳昊和我的私人問診對話，竟然也能被兇手找到，我確定當時就我和陳醫生兩個人在場，難道，陳醫生把我的事情說出去了？

 

往下看，信中不僅有我和陳醫生的對話，還有我平時的日常生活，包括每次出門回家的時間，甚至每天買了什麼東西的細節，一字不漏。

 

看到這裡，我實在放心不下，立刻撥打了陳昊的電話，嘟嘟嘟，號碼已經關機，這讓我的心更加慌亂了。

 

難道他也遇害了？

 

我不停地打電話，可是都處於無人接聽狀態。

 

我不敢再耽擱，立刻穿戴整齊，準備去找陳昊。

 

可是門口站著一個穿著黑衣服的男人，擋住了我的去路。

 

他面無表情地盯著我：「蘇小姐，最近是非常時期，請不要出門。有什麼事交給我們去處理。」

 

「你們一直守在門口？剛剛有沒有見過什麼奇怪的人進來送快遞？」我問道。

 

黑衣人搖頭：「沒有。」

 

兇手竟然這麼隱秘，能躲過周圍安保的巡查。

 

我咬牙道：「好吧。幫我去陳昊醫生家裡看看，我想確認他沒有有出事。」

 

沒辦法，現在這個關卡，我確實不能隨便出門，隻好暫時留在這裡等消息。

 

希望是我想多了。

 

能知道這麼隱秘的消息，兇手一定已經監視我很久了。

 

我的額頭滲出冷汗。

 

可能是這段時間太累了，我竟然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我做了一個夢，一個很長很長的噩夢。

 

夢中，一具血淋淋的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鮮血染滿了地板，走近後，我才發現那是我自己，我的臉上滿是鮮血，嘴角還淌著一絲猩紅的血液，雙目圓睜，S不瞑目。

 

我尖叫著醒過來，發現自己的額頭都是冷汗。

 

我的肚子一陣劇痛，好疼。

 

我趕緊捂住腹部。

 

這是第四個月了，這段時間我的孕吐反應越來越嚴重，胃口變得極其的不好，幾乎吃不下什麼東西，臉色也越來越蒼白。

 

11

 

叮叮叮，門鈴響了，「蘇蘇，你在家嗎？我是葉晴。我擔心你出什麼事，特意過來看看。」

 

我打開門，葉晴站在門外，手裡拎著一袋早餐。

 

「你怎麼來了，我不是說最近別來找我嗎？」我笑容僵硬。

 

「我怕你一個人害怕，你的臉色怎麼這麼差啊，昨晚沒睡好？」

 

「嗯。做噩夢了。」我點點頭。

 

關上房門後，葉晴拿出早餐袋裡紅色液體遞給我，「喏，新鮮的，剛成年的女大學生，為了躲過門口那幾個安保，我可是費盡心思。」

 

「謝了。對了，那邊有消息了嗎？」我問。

 

葉晴搖搖頭，「還沒有，我懷疑是有人故意放出風聲，讓上面的知道你在哪裡，所以我沒敢輕舉妄動，免得中了奸計。」

 

「也好。」撕開液體的包裝袋，我一口氣全喝光了。

 

這麼多年，我一直靠著這血包保持年輕的面容，單純的整形已經滿足不了我了。

 

而葉晴，則是幫我找貨源的一把好手，年輕的女孩們為了錢什麼都做的出來，這交易都是私底下的，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不會有人知道。

 

葉晴拿紙巾幫我擦幹淨嘴角殘留的紅色液體，皺眉道：「那封信的來源，我會幫你去查，你就安心待在家裡好好養胎，別再胡思亂想了。」

 

「好，我知道了。」

 

「我送你出去吧。」剛開門，我就遇上了出來倒垃圾的張磊，他表情很不自然，看見葉晴從我家出來，似乎有什麼話想對我說。

 

「自己在家注意安全，我先走了。」葉晴朝我揮揮手，轉身離開。

 

「好。」

 

送完葉晴後，我獨自回家。

 

12

 

夜晚的樓道悠長詭異，吱呀一聲門響——

 

是張磊!

 

下一秒，他忽然快步走向我，強硬的拉我進房間。

 

「幹什麼？放開我。」我大力掙扎，剛想掏出口袋裡的匕首，就被打斷。

 

他捂住我的嘴巴，開始向我解釋：「別害怕，我沒有惡意，隻是想告訴你，剛剛那個人，她不是好人，她要害你。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話，看這個視頻。」

 

說完，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u盤，插在電腦上，然後打開。

 

視頻裡，葉晴正在和一個黑衣服的男人講話，隨後拿出了一封信遞給他。

 

是那封我收到的匿名信!

 

葉晴才是背後的真兇？可她為什麼要用這麼麻煩的方式？直接S我不是更方便嗎？

 

這不符合邏輯。

 

而且這個張磊，難道就值得信賴？萬一這隻是個他p過的視頻呢？

 

我皺眉思考起來。

 

忽然，我的眼睛瞥見視頻的下方寫著一串英文，我看不懂，隻能問張磊：「什麼意思？」

 

「可能是什麼地址吧，我也不知道，給我半小時，我一定能破解出來。」

 

我到底該不該相信他？

 

我的心提了起來。

 

張磊拿著u盤，進了房間，開始搗鼓起來，不一會兒，房間傳來嘀嘀嘀的聲音。

 

鼠標不停地點擊著，屏幕上的數據也在不斷增長。

 

很快，他就破譯出來了，南通路1928號金尚大廈。

 

13

 

「這個地方。是我之前拍雙瞳的劇組。現在已經廢棄很久了。」想起那段風光無限的日子，我忍不住露出懷念之色。

 

「那你呢？你又是為什麼要幫我？」我反問張磊，我和他素未謀面，根本不熟悉。

 

張磊看了我一眼，「十年前，在劇組，我還是個小透明，那年冬天北京下大雪，可我連個熱水袋都沒有，是你讓我去你的房車，讓我不至於凍S。」

 

「我很感激你，這些年一直都支持著你，你的電影我都有去看，你發的專輯我也第一時間去聽」張磊突然停頓，「就算你現在已經不火了，可我還是會一直一直守護著你。」

 

「我知道你收到了那封匿名信，這幾天我一直在想辦法，順著網線黑進了葉晴的手機。查到了這個視頻。」

 

我愣愣地看著他，原來張磊是我的粉絲，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搬到我家附近。

 

「對不起，我誤會你了，我應該向你道歉才對。」我尷尬地說。

 

張磊卻笑道：「沒關系，我不介意，隻要你好好的，比什麼都強。」

 

「我......」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張磊嘆了口氣，「你放心，我會一直守著你，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我沒有懷疑你，我隻是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而已。」我急忙澄清。

 

「你隻需要記住，兇手就是葉晴。我查過了，她最近在寫的劇本，霸凌遊戲，講的就是一個過氣女明星被黑道上的人綁架，逼迫女主角獻出貞潔，然後再被人分屍。她很恨你。」

 

我的背後不斷冒出寒氣，一股寒意由腳底升騰而上，瞬間席卷全身。「可這一切都是你的猜想，還是要有切實的證據才能扳倒她。」

 

「我不會坐以待斃的，走吧，看來金通大廈不得不去了。說不定在那裡能找到什麼線索。」

 

「我也是這樣想的。」張磊點頭附和。

 

14

 

夜色如墨，濃稠得仿佛能擠出水來。

 

我和張磊站在那座廢棄大廈前，冷風從破碎的玻璃窗中呼嘯而出，帶著一股腐朽的氣息。

 

大廈的外牆斑駁不堪，藤蔓像蛇一樣纏繞在牆面上，仿佛要將這座建築徹底吞噬。

 

「你確定要進去？」我側頭看向張磊，他的臉在月光下顯得格外蒼白，眼神卻異常堅定。

 

「當然，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這裡有什麼秘密嗎？」他笑了笑，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我點了點頭，心裡卻莫名湧起一陣不安。

 

這座大廈廢棄多年，當時拍攝雙瞳時也有劇組人員莫名其妙失蹤，甚至有人說這裡曾是某個邪教的據點。

 

推開鏽跡斑斑的鐵門，灰塵撲面而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霉味。

 

我們打著手電筒，光束在黑暗中劃出一道微弱的光路。

 

走廊兩側的牆壁上布滿了塗鴉，有些像是符號，有些則像是扭曲的人臉，看得我頭皮發麻。

 

「這裡……怎麼感覺像是有人來過？」我低聲問道，手電筒的光束掃過地面，發現地上竟然沒有厚厚的灰塵，反而有幾串清晰的腳印。

 

張磊沒有回答，隻是繼續往前走。

 

我們來到一間寬敞的房間，房間中央擺著一張破舊的木桌，桌上竟然點著幾根蠟燭，燭光搖曳，映照出牆上詭異的符號。

 

更讓我震驚的是，桌上竟然擺放著一個靈牌，上面赫然刻著我的名字。

 

「這……這是什麼意思？」我後退一步，聲音有些發抖。

 

張磊轉過身，臉上帶著一種我從未見過的笑容，溫柔卻令人毛骨悚然。他緩緩開口：「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你說過，我們要永遠在一起。」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要報警……」果然不該相信他，這人就是個瘋子。

 

「不，我不是在和你開玩笑。」張磊的眼神變得狂熱，「我查了很久，終於找到了這個方法。隻要在這裡完成祭祀，用你的生命作為祭品，我們就能永生永世在一起。」

 

我猛地轉身想逃，卻發現大門不知何時已經被鎖上。

 

15

 

張磊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匕首，刀刃在燭光下泛著寒光。

 

「別怕，很快就好。」他的聲音溫柔得像是在哄一個孩子。

 

我的心跳如鼓，手電筒的光束在房間內亂晃，最終定格在牆上的符號上。那些符號仿佛活了過來，扭曲著、蠕動著，像是無數雙眼睛在注視著我。

 

「張磊，你瘋了！」我大喊，試圖喚醒他的理智。

 

「瘋的是這個世界。」他一步步逼近，眼神中沒有一絲動搖，「隻有我們，才能逃離這個腐朽的輪回。」

 

我退無可退，背抵在冰冷的牆壁上。

 

張磊舉起匕首，燭光在他臉上投下詭異的陰影。

 

就在他即將刺下的瞬間，房間內的蠟燭突然全部熄滅，黑暗如潮水般湧來。

 

「救命啊！」我大喊，卻聽不到任何回應。

 

黑暗中，我隻感覺到一陣冷風從耳邊掠過，仿佛有什麼東西在我身後低語。

 

我拼命摸索著牆壁，試圖找到出口，卻突然聽到一聲悽厲的尖叫。

 

那是張磊的聲音。

 

當我再次打開手電筒時，房間裡隻剩下我一人活人，張磊的屍體躺在地上，鮮血從胸口汩汩流淌出來，染紅了地板。

 

我嚇壞了，渾身不斷發抖，一種巨大的恐懼感充斥著我的腦海。

 

我不敢去觸碰張磊的屍體，害怕他會突然睜開眼。

 

「蘇蘇！你怎麼了？」身後傳來葉晴焦急的呼喊。

 

「張磊……S了。」我緊緊抓住她的手腕，「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葉晴愣怔半晌，才緩緩道：「他......是自S嗎？」

 

我茫然地點點頭，「我不知道，我剛才還聽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但是我沒敢動。」

 

葉晴的表情變幻莫測，良久才吐出兩個字，「報應！」

 

「我在你房間裡發現了監視器，猜到張磊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又怕打草驚蛇引起背後兇手的注意，就沒有告訴你，還好我在你手機裡安裝了定位系統，這才趕了過來。」

 

「喏，你看看，這是他以前的樣子。」葉晴把手機遞給我，裡面的男生竟是那個偷偷鑽進我床底隻為和我一起睡覺的私生飯。

 

「竟然是他？他不是進局子了嗎？他的臉怎麼變成現在這樣了？」我驚訝極了。

 

「他出來之後，可能是看你和李濤在一起，於是把自己的臉整成了李濤的樣子。」

 

16

 

王警官很快過來了，張磊的屍體被抬走，我和葉晴跟隨在他的身後離開。

 

警局裡，我交代了和張磊這幾天見面的種種細節，葉晴也像我解釋了那個視頻，是張磊ai合成的。她給出的不是信封，而是劇本企劃書。

 

「你說在場並沒有第三個人，那張磊到底是怎麼S的？你再仔細回憶一下當時的細節。」王警官皺眉道。

 

「說了我不知道。我聽到耳邊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我害怕都來不及，更別說去看張磊什麼樣了了。」我苦惱地撓了撓頭。

 

「這樣吧，你先回家。我去查看一下監控錄像，我會派幾個人盯著，有消息了立馬聯系你。」王警官道。

 

「好的，竟然兇手已經S了，那我也就放心了。」我松了一口氣。

 

出了警局，葉晴送我到小區門口。

 

「今晚謝謝你啊，改天請你吃飯。」我朝她揮揮手，上樓離開。

 

葉晴沒有說話，站在黑暗之中，讓人看不清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