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姐搶業績,我讓導師倒大黴

第1章

導師看中我的保研文章,逼我讓給研三的學姐。


 


我不太情願,又怕得罪導師。


 


隻好支支吾吾:「已經投給出版社了,可能沒辦法拿給學姐。」


 


導師大怒,一筆劃掉我的名字。


 


「說了讓你把文章給學姐,你怎麼敢擅自用?」


 


「撤稿吧,否則我不會給你留保研名額。」


 


他的學生,不當也罷。


 


我四處奔走,可其他老師均已滿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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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再三,我決定參加統考。


 


雙一上岸。


 


誰知,三年後,學姐博士畢業需要業績。


 


已經成為院長的導師劉健再次逼迫我。


 


「李欣,那個頂刊一作,讓給你師姐吧。」


 


1


 


聽到這話的時候,我全身都在發抖。


 


考上研後,我跟了一個年輕的導師。


 


不料,他去年出國訪學,我又被分配給了混蛋劉健。


 


而他此時,不僅是導師也是院長,按在我畢業升博的命脈上。


 


我低著頭,心裡萬馬奔騰。


 


導師見我沒有立即答應,冷哼一聲:


 


「我勸你,識時務者為俊傑。」


 


「給你三天時間考慮,不答應就別想畢業。」


 


他斜著眼看我,老神在在。


 


我僵直了身體,在心裡將他千刀萬剐。


 


突然——


 


「咚咚咚」門被推開。


 


師姐提著一袋子甜品走了進來。


 


「老師,師妹,都在吶。」


 


「今天校門口新開了家甜品店,快來嘗嘗。」


 


她聲音歡快,笑容甜美,讓原本壓抑的氣氛散了大半。


 


最明顯的是,導師一見到師姐就笑眯眯的。


 


隻不過,師姐來後,他沒有多留。


 


推說自己血糖高,就準備走了。


 


臨走前,他特意提醒我:「李欣,瞧瞧你師姐對你多好。」


 


言下之意,就是我不識好歹。


 


我心裡覺得可笑,卻也沒有爭辯,木訥地點頭。


 


因為媽媽告訴過我——


 


扮豬,吃老虎。


 


2


 


「欣欣,這個是爆款,最後一個了,好難買。」


 


師姐關上門,熱情地把草莓盒子推到我面前。


 


「快嘗嘗。」


 


我愣著沒動。


 


奶油看起來很甜,我的嘴角卻泛起一絲苦澀。


 


換導師後,我請同門的所有師兄妹吃過蛋糕喝過奶茶。


 


可師姐從來沒有回請過我。


 


想必她這次請客,是為了能發頂刊吧?


 


以前,曾有博三的師兄戲言:「隻要有渠道發頂刊,無論是出十萬還是陪睡,我在所不辭!」


 


沒想到如今,頂刊一作在師姐心裡的標價隻有 25 元?


 


我默默地將草莓盒子塞進袋子裡。


 


「謝謝師姐,我今天牙疼。」


 


她頓住,笑容僵在臉上。


 


「李欣,你是什麼意思?」


 


也沒有什麼意思,無非是想保護自己的勞動成果罷了。


 


我裝作驚慌失措地站起身,向師姐訴說我寫文章的不容易。


 


「天天熬到凌晨,直到心髒加速像打鼓一樣才不得不睡。」


 


「……」


 


我原本是想讓她體諒一下我,沒想到她先委屈上了。


 


「師妹,你能寫得出一篇就能寫得出第二篇。」


 


「你畢業不需要發頂刊,而我不發頂刊就很難畢業。」


 


「咱們是嫡親的同門,我比你更需要這個頂刊。」


 


「再說了……」


 


她眼眶通紅地看著我,「三年前你沒幫我,這次就當彌補一下我吧,好嗎?」


 


3


 


我震驚於師姐的不要臉,比她嚎得還委屈。


 


僵持了一會。


 


她抹幹眼淚,恨恨地瞪著我。


 


「你等著。」


 


我猜她會去找導師告狀,沒想到報復來得如此快。


 


組會上,博一的師兄做課題進展匯報。


 


他做的實驗,跟我一模一樣。


 


組內匯報不成文的規定是,誰先匯報了,這個項目就是誰的。


 


我舉手:「師兄,這個研究,我兩個月前已經匯報過了。」


 


搞學術的人,這點骨氣要有吧?


 


結果,他沉默了一會,裝無辜:「我怎麼不知道你已經匯報過了?」


 


要論證誰先匯報的還不簡單嗎?


 


我看向周圍的同門,希望有哪怕一個人為我說句話。


 


誰知,她們全都低著頭,十分默契。


 


我心裡一涼,卻也理解「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把心一橫,我豁出去了。


 


「每次組會都有攝像,我申請看視頻記錄。」


 


寂靜。


 


S一般寂靜。


 


過了不知道多久,導師慢悠悠開口。


 


「攝像機早就壞了,擺著走個流程而已。」


 


卑鄙!無恥!


 


一個月以前的我還是太天真,居然相信「組會如實匯報研究進度,以促進學術交流」這種鬼話。


 


眼睛憋得脹痛。


 


師兄故作大度:「要是師妹對這個實驗感興趣,不如跟我一起做,我們聯合發表。」


 


去它的聯合發表!


 


我氣憤地衝出會議室,在操場上走了十圈。


 


導師打電話找我,讓我去他辦公室。


 


辦公室裡,他皮笑肉不笑。


 


「李欣,做人要大度一點。」


 


「如果你願意聽安排,我可以讓你師兄把那個實驗讓給你。」


 


4


 


讓?


 


我不明白,「導師,您為什麼唯獨對師姐這麼好?」


 


脫口而出的一句,莫名其妙刺激到了導師敏感的神經。


 


他條件反射般站起來,拍桌子。


 


「我對聽話乖巧的弟子都好。」


 


我沉默地看著他過激的行為。


 


他掩飾性地喝了口茶,語氣軟了下來。


 


「讓你把一作署名讓出來,不是兩全其美嗎?」


 


「你寫那麼多論文不就是為了畢業和升博嗎?」


 


「這些我統統答應你,你還有什麼不滿意?」


 


他誇誇其談,說自己是為了大局著想。


 


我惡心得想吐,假裝答應他。


 


「既然這樣,還請老師能信守承諾。」


 


他見我妥協,對自己的權力壓迫大法信心倍增,一連說了六個「好」字。


 


並督促我趕緊落實。


 


「發頂刊的周期很長,你師姐快畢業了。」


 


我懂他的意思。


 


「可論文還需要潤色,我一定加急趕出來,等改好了再拿給老師過目。」


 


他滿意地點頭,立馬打電話叫師兄過來。


 


「那個實驗,還是給你師妹做吧。」


 


師兄慣會察言觀色,連連說好。


 


並在出門後,不停地跟我道歉:「師妹對不起,我也隻是想畢業。」


 


也許他說的是實話,但我沒有搭理他。


 


火速趕回家後,我把隻有自己署名的終稿發給了編輯。


 


「請不要加急,越慢越好。」


 


5


 


第二天,編輯回復我:「已被錄用,最遲可於 6 月發表。」


 


6 月,差不多是師姐的畢業答辯的時間,這可太好了。


 


期間,為了穩住導師不另謀出路,我 P 了一些假照片應付他。


 


還好,他應該沒有懷疑我。


 


我知道他調查了我的背景——


 


父:李斌(會計);母:無。


 


所以他很確定,像我這樣的寒門子弟,掙扎半天,也不過是被逼得認清現實,向權威下跪,是不會有膽子欺騙他的。


 


更直接的證據是——


 


師姐得知自己能署名頂刊一作後,連樣子也懶得裝。


 


不進實驗室,也不來工位。


 


直接出去旅遊了。


 


我記得她還有課題,她們那組人每天測數據測得昏天暗地。


 


怎麼她這麼有空?


 


我翻看她的朋友圈,好家伙。


 


3 月 17 日


 


「努力寫完論文後,要獎勵自己一下啦,勞逸結合。」


 


「配圖是美美地坐在海邊喝咖啡。」


 


3 月 18 日


 


「感謝親愛的導師給我批假,全世界最好的導師。」


 


「配圖是在迪士尼親吻米老鼠。」


 


3 月 19 日


 


「短暫的旅途結束,要回去肝數據了。」


 


「配圖是機場照。」


 


我看了看日期,今天 20 號。


 


一時興起,我去師姐她們組溜達了一圈。


 


裡面隻有一個人,就是之前那個博一的師兄。


 


我問他:「怎麼就你一個人?」


 


他的樣子,像被吸幹了精血,雙目無神。


 


「原本三個人,我和師兄兩班倒。」


 


看來,被白嫖的不止我一個。


 


隻不過有些人選擇了忍氣吞聲。


 


我沒想打擾他。


 


他卻叫住了轉身的我。


 


「以後……如果你要反抗,算上我一份。」


 


我不信他。


 


但是,舉報師姐學術造假的機會太誘人。


 


反正也隻剩下兩個月了。


 


走到門口,我又返回去。


 


「用硬盤保存好你的原始數據,然後偽造你做的那部分,退出實驗,你敢嗎?」


 


6


 


師兄錯愕地瞪大了眼睛。


 


許久,像終於下定了決心般點頭。


 


可沒想到,他一轉身就把小報告打到了導師那裡。


 


導師知道我的小心思後,大發雷霆。


 


並且,他不知道從哪裡收到了風,得知了我獨立發表的事。


 


「畜生,你這個畜生,枉我對你這麼好。」


 


「砰——」


 


茶杯被砸到了地上。


 


導師拿著厚厚的一沓紙朝我扔過來。


 


「李欣,你的畢業論文不用送審了,我不會籤字的。」


 


一年的努力,散落了一地。


 


我垂下眼,「我申請更換導師。」


 


「就你?」


 


導師露出輕蔑的笑,用手指著我的鼻子。


 


「你做夢!」


 


對,我做夢。


 


因為錯信了師兄,我不得不採用 B 計劃——


 


嘗試聯系上原來的導師。


 


我們的師生關系一直不錯,我給他發了論文和其他學術成果。


 


原本,我隻是想用他的電子籤。


 


沒想到,他怕別人用電子籤做文章,選擇直接飛回來,給我寫評語。


 


「論文優秀,同意送審。」


 


這事在師門掀起了不小的風浪。


 


大家紛紛議論:「李欣和張導是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系?」


 


「不然,他怎麼會為了一個小小的學生特意趕回來?」


 


這些人這時候倒是長嘴了?


 


我忍無可忍,直接衝過去,回懟:「劉院長是不是和梁蓓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系?」


 


「不然,他怎麼要讓其他師兄弟姐妹們做梁蓓蓓的耗材?」


 


「還有,耗材們是不是沒長腦子?不僅不知道自己是消耗品,還被摧殘得特自豪?」


 


也許,我從前溫順沉默的樣子太深入人心。


 


她們驚訝於我歇斯底裡的咆哮,大氣都沒出,紛紛鳥獸狀逃跑。


 


而另一邊,聽說我的兩個導師吵翻了天。


 


最後,這事鬧到了校長那裡。


 


而校長,他看了我的學術成果後,隻說了一句話。


 


「如果你願意申請本校的博士,我就讓你碩士畢業。」


 


7


 


轉折來得猝不及防。


 


我思考了一分鍾。


 


學校雖然學術氛圍垃圾,勝在實驗室設備先進。


 


為了課題的研究,我答應了。


 


三個月後,我如願碩士畢業。


 


而師姐由於成果不足,被延畢。


 


這主要歸功於導師把寶都壓在我身上,而他知道真相太晚了。


 


於是為了撒氣,他又搞了小動作。


 


導生雙選時,沒有其他老師選我。


 


理所當然,我又落入了劉健的魔爪。


 


劉健雖然人品不行,學術能力還是有的。


 


他一邊給我穿小鞋,一邊親自出馬,給師姐弄了一篇頂刊一作。


 


不僅如此,我聽說他還準備給師姐弄到研究院去工作。


 


帶編制的那種。


 


而且,為了讓她可以履歷光鮮地畢業、工作。


 


導師給師兄的實驗室下了S命令。


 


「必須三個月內把課題完成,再投三篇一區。」


 


這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一周後,師兄暈倒在實驗室。


 


不過,這都不關我的事,我埋頭苦幹自己的實驗。


 


有次,經過導師辦公室,我看見師兄流著鼻血想找導師請假。


 


「老師,我熬不住了,我想去檢查一下。」


 


當時師姐正好也在。


 


她哭哭啼啼地不肯,說他這時候請假是要她S。


 


「為什麼不能再堅持一下,把實驗做完了再請不行嗎?」


 


「我要是再延畢,你能負得起責嗎?」


 


……


 


我站在外面聽了半天。


 


結果,導師還真沒批假。


 


本以為這事就這麼完了。


 


十天後,師兄刪除了所有的實驗數據,申請退組。


 


8


 


其實他們組的人早就拷貝了數據,這時候刪除的意義不是很大。


 


可少了幹活的牛馬,活就沒人幹了……


 


導師馬上召見我,想讓師姐參加我的實驗。


 


不由分說,邀請了業內的專家,給我的課題開題。


 


這些騷操作都無關緊要,致命一擊是——


 


導師在一個月前寫了一篇我實驗方向的論文。


 


以師姐的名義投了出去。


 


當這篇論文在今天被順利發表出來時,他威脅我:


 


「你師姐當主持人,你當成員。」


 


「否則,她先發表了,你就是學術不端。」


 


時間掐得剛剛好。


 


我隻能先妥協。


 


在開題現場,師姐侃侃而談,把導師教她的那些背得很熟。


 


有專家誇她:「這個研究很有前景,應該是可以申獎的程度。」


 


「但是在後續研究中,有幾個問題需要注意。」


 


……


 


師姐在臺上,被誇得喜氣洋洋。


 


而我在臺下,苦逼地手抄專家們的建議。


 


「嘎吱——」


 


突兀地一聲響。


 


一個很有氣質的女士推門而入,「這個實驗我很感興趣,可否不請自來?」


 


「天啊……岑教授!」


 


現場爆發出一陣一陣驚呼。


 


有專家小聲議論:「這可是天花板級別的人物,她不是在美國參加學術會議嗎?」


 


「不知道啊,她怎麼會來一個小小的開題,難道是和主持人有親屬關系?」


 


親屬關系?


 


師姐是學閥?


 


我的手指變得僵硬,微微顫抖著。


 


可岑教授似乎不是來捧場的。


 


因為,她在看完開題報告後,緩緩提出一個疑問:「請解釋第三頁的數據是怎麼得出來的?」


 


9


 


「第……第三頁。」


 


師姐還沒從飄飄然的狀態中回神。


 


直到全場安靜等著她的回答,她才戰戰兢兢地翻開開題報告。


 


開始胡說八道。


 


「實驗的核心部分是我負責的,其他組員主要是協助整理。」


 


「岑教授所說的這部分數據,當時是我用儀器測出來的。」


 


「由於無關數據數量很大,具體細節由同組的李欣師妹負責。」


 


「我認為……」


 


她把題幹讀了一遍,用謙虛的眼神看向岑教授。


 


「當然,我的描述可能不夠全面,如果師妹有不同的理解,可以補充一下數據分析。」


 


她轉頭,看向我。


 


隨即,其他人也齊刷刷地看向我。


 


這姐真牛。


 


不僅把我按S在配角位,還讓我出面替她擦屁股。


 


我真的非常想把這個研究做完。


 


所以現在不是撕破臉的時候。


 


我直接翻到第四頁,想要補充數據分析。


 


可還沒等我開口,導師搶先說道:「岑教授,開題不涉及到回答數據分析這麼深的問題。」


 


「給學生一點完善的空間吧。」


 


「呀,劉院護犢子了。」


 


不知道哪個專家說了一句。


 


其他人看我的眼神變得微妙。


 


我懂導師的意思。


 


他不想我搶學姐的風頭。


 


可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裝作維護我的樣子。


 


太惡心人了!


 


一時氣血上湧,我不受控制地站了起來。


 


恰好,岑教授看向我。


 


「這位學生,你可以補充嗎?」


 


10


 


「呀,岑教授和李欣是不是有私人恩怨啊?」


 


「要不怎麼連劉院的面也不給,就這麼為難她?」


 


竊竊私語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師姐也一臉幸災樂禍地看著我。


 


岑教授是出了名的嚴謹。


 


也是出了名的……不通情達理。


 


曾經有一個父親是院長的博士,因為「論文質量未達標」,硬是被她延畢了。


 


所以師姐朝我挑了挑眉,等著看我的笑話。


 


我頓了頓,並不覺得岑教授發問是為難我。


 


因為是我先站起來的。


 


剛才如果我強行回答,難免會被扣上不尊重導師的帽子。


 


而不尊重導師,是大忌。


 


賭一把!


 


我賭岑教授是好人!


 


「好的,請教授們翻到第二頁。」


 


「……」


 


岑教授一開始問的是——「請解釋第三頁的數據是怎麼得出來的?」


 


隻是單純問實驗步驟,根本不是什麼數據分析。


 


一切都是師姐的誤導。


 


這題師姐之所以沒準備,是因為導師覺得太基礎了,專家們不會問。


 


可越是基礎的問題,越是能看出數據有沒有作假啊。


 


我不準備給師姐留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