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流落民間多年的真公主,皇上大肆尋找,我卻連夜跑路

第3章

聽見婉娘娘的聲音,我懸著的心總算落下了。


 


“婉貴妃,公主看上你宮裡的一個婢女,也是那孩子的服氣。”


 


“你何至於如此大動肝火。”


 


皇後娘娘面上含笑,眉間卻是藏不住的算計。


 


“既是本宮宮裡的人,也該知會了本宮。”


 


“皇後娘娘作為後宮表率,是這般無視宮規嗎?”


 


婉娘娘此話一出,皇後的臉僵了僵,終是叫退了手下。


 


公主聽見動靜,更加慌忙,順手提起婉娘娘最愛的劍,衝進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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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躲在暗處,早就觀察到了她的一舉一動,側身向著門口飛奔。


 


“你個賤人!別跑!”


 


公主沒能抓到我,提著劍追了過來。


 


看我跑向婉娘娘,她竟毫不猶豫甩出手中的劍,朝著我劈了過來。


 


婉娘娘將門虎女,身邊的侍從也不是吃素的,一拍掌夾住了飛來的劍。


 


“大膽!竟敢在我宮裡動用私刑!”


 


“你可知這寶劍是皇上賜予我父親!”


 


公主陰翳地抬頭盯著我:


 


“婉娘娘,此女冒犯了兒臣,兒臣連處罰的權利都沒有嗎?”


 


婉娘娘淡然開口:


 


“宮有宮規,此女在我宮裡數日,從不出門,在場宮人皆可證明。”


 


“不知何事冒犯了公主,還望公主明示。”


 


公主還欲辯駁,跟在婉娘娘身後的御前公公開口了:


 


“公主殿下,皇上請你去太和殿一趟。”


 


“墨姑娘,你也去吧。”


 


我看向婉娘娘,她沒有半點驚訝,甚至抬手安撫地摸了摸我的頭。


 


短暫的眼神交流中,我知道,我們的籌謀已經找到了關鍵。


 


我在太和殿中跪了半晌,沒等到皇上,卻被領去了另一間殿中。


 


黑暗中,不知道等了多久,沉重的門終於被再次打開。


 


一襲金黃色衣袍的男人端坐上位,我看不清他的神色,卻能感到沉重的威壓。


 


“朕今日有三個問題要問你。”


 


“你若知道,便如實說來。”


 


我跪地聆聽。


 


“第一,朕想問你,你記得你娘是什麼樣的?”


 


聽見第一個問題,我怔住了,我以為皇上會問起他與娘的往事。


 


沒承想隻是我對娘的印象。


 


我整理了一下思緒,從娘的外貌,講到娘的性格。


 


皇上沒有出言打斷,我又講起娘愛吃甜食,愛吃城南的幹果。


 


好久沒有說起娘親,盡管我知道在皇上面前要謹言慎行,可我實在忍不住說下去。


 


娘會在小院中跳胡旋舞,娘說,這是小時候和兄長出遊時看見的。


 


娘會在每個秋天擇下幹淨的桂花,浸在蜜裡,她說這是她的娘親教她做的桂花蜜。


 


娘說,她若是男子,定會像我舅舅一般闖南走北。


 


可惜她是女子,困在了這四四方方的院中。好在遇上良人,過得安穩。


 


我不知講了多久,抬頭看向座上人。


 


察覺到我停了,他沉默著伸手拉起我:


 


“賜座。”


 


“朕還想問,你為什麼叫楚墨。”


 


“娘親姓林,我不敢忘。”


 


從我出生起就被養在宮外,為了避人耳目,我便隨娘姓。


 


皇上與娘親一同商定的名字,娘也隻能選墨字叫我。


 


和娘在一起時,我叫林墨。


 


可娘沒了,我連林字都要避開。


 


我在百家姓裡翻了又翻,才找到了帶著林字的楚。


 


這樣寫名字時,我會在心中念“林之墨”,我永遠是娘的阿墨。


 


“璧竹染秋色,墨池凝寒霜。”


 


“娘親說,我應該是叫璧墨的。”


 


皇上擰著眉,眼底壓抑著痛苦,殿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他長長的嘆息一聲,似在思考還要不要問出下一個問題。


 


“皇上,皇後娘娘求見。”


 


“朕不是說了,今日之事不得外傳!”


 


“可……皇後娘娘已帶人跪在了殿外!”


 


8


 


皇上起身打開殿門,皇後和一眾妃嫔齊齊跪在殿外。


 


“皇上,臣妾莽撞,可事關皇家血脈,請皇上三思。”


 


皇上掃視了一眼,眼下他已有決斷,可皇後橫插一腳,這件事不得不重新再議。


 


“皇後有什麼想法?”


 


“臣妾想請宮中姐妹一同商議,見證公主的真假。”


 


皇後語氣堅決,更是提起祖制,皇上心中不滿,權衡之後還是允了眾人進殿。


 


“皇上,臣妾入宮晚,聽聞公主是在宮外降生,可有宮中之人見證?”


 


麗妃率先開口,話裡話外都是對我是否是皇上血脈的質疑。


 


曾經皇上派去的婢女、奶娘,早在那夜廝S中一起慘S在了刀下。


 


皇上不語,柔嫔又開口問道:


 


“如今出現了兩位公主,嫔妾聽聞均知曉往事,想來舊事不能證明公主身份。”


 


“皇上可曾留有信物?”


 


玉佩在阿瑤手裡,若以玉佩相認,阿瑤的公主身份便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了。


 


“柔嫔這話不對,既然往事都被傳出,信物必會被有心人爭奪。”


 


“手持信物之人未必就是公主。”


 


賢妃出言反駁,在榮熙宮時她常來與婉娘娘作伴。


 


“好了,各位姐妹的想法都有道理。本宮想著此事重大,還是要用更直接的辦法。”


 


皇後開口打斷討論,她這麼大張旗鼓地請來眾人,想必早有打算。


 


“那皇後的想法是?”


 


“滴血驗親。”


 


皇後等皇上問出,迫不及待地回答。


 


皇上陰沉著臉,滴血驗親的法子,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會輕易使用。


 


見皇上猶豫,皇後再次開口:


 


“其實滴血驗親並不需要皇上親自取血,古籍記載,若是有親緣關系,都可以用此法。”


 


“皇帝龍體不可損,宮裡的孩子都是皇上的血脈,請他們取血也可。”


 


皇後笑著看向太子,太子立刻起身:


 


“父皇,兒臣願取血一驗,為父皇母後分憂。”


 


“取水。”


 


皇上沉默看著盛著清水的碗呈了上來。


 


太子拿起針,一滴血滑落碗中。


 


“皇上!他作假!”


 


我牢牢地盯著太子的一舉一動,此刻衝上去搶過針拉住他的手腕。


 


“放肆!你敢碰孤?”


 


“快把這個賤婢拖下去!”


 


皇後指著我吩咐道,眼底是因心虛而起的慌張。


 


可皇上示意我說下去,沒人敢動。


 


“皇上,他並沒有用針刺破手指!他手上沒有針尖留下的傷口!”


 


我將針緊緊攥在手中。


 


皇上一個眼神,御前公公一個健步壓住準備甩開我的太子。


 


翻起他的衣袖查看雙手,果然如我所說。


 


“好,好,真是朕的好兒子!”


 


皇上氣急笑出聲來,他不滿皇後自作主張,又親眼目睹了太子如此行事。


 


“兒臣,兒臣隻是傷口小看不出。”


 


太子一句辯駁,更是火上澆油。


 


皇上從我手裡拿起針刺破手指滴在碗中,並未相融:


 


“你是說,你不是朕的兒子?”


 


“兒臣……”


 


太子求助地看向皇後,可皇後已是自身難保。


 


“換水!”


 


新的兩碗水端上,皇上徑直走去,在碗中滴入指尖血。


 


又親自扎破我和阿瑤的手。


 


阿瑤面如S灰地等待真相降臨。


 


“事實如此,皇後還有何意見?”


 


皇後看著不爭的事實,維持住臉上的表情:


 


“皇上聖明。”


 


9


 


阿瑤恐懼地跪倒在地上,喃喃自語:


 


“怎麼會,明明我知曉一切,怎麼會被識破?”


 


皇上連解釋的機會都沒給她,關進了地牢中等候發落。


 


皇後、太子回宮禁足,這場鬧劇暫時結束。


 


我躺在婉娘娘的宮裡,總算能睡個好覺。


 


我和婉娘娘一次次復盤事件經過時,發現阿瑤雖然知曉皇上和娘親相識之事,卻不知道任何細節。


 


婉娘娘說,從她第一次進宮時,她就在觀察。


 


她苛責宮人,脾氣暴躁。


 


她看不懂宮裡的胡旋舞,嘲笑那是蠻夷的粗鄙藝術。


 


她嫌棄御膳房的果子,說甜得發膩。


 


婉娘娘試探問她關於娘親的事,她不是借口忘記,就是胡亂應對。


 


我們想,或許她隻能在靠近我的時候,記住我腦中關於皇上的事。


 


所以婉娘娘請皇上分開我和阿瑤,再問一次。


 


不問他與我娘的事,隻問關於我娘的平淡的小事。


 


一個幾乎沒見過父親的孩子,若連父母的舊事都記得,又怎會說不出母親的往事。


 


阿瑤結結巴巴,說不出個所以然。


 


而我卻能記得點點滴滴。


 


至於皇後娘娘,婉娘娘嘆了口氣,說我娘就是皇後害的。


 


皇上自從在宮外認識我娘後,總找了各種理由出宮。


 


皇後起了疑心,派心腹打聽多日,才知道皇上不僅將我娘養在宮外,還育有一女。


 


彼時皇後娘娘的母家權傾朝野,皇上並無太多實權。


 


可皇後娘娘沒有發作,一直忍到將我外祖家定罪。


 


一夜之間,清廉多年的外祖背上來莫須有的罪名,不僅面臨牢獄之災,家中男女老少也變成了賤籍。


 


那一夜,外祖自顧不暇,皇後娘娘趁機派出手下虐S我娘。


 


這些年皇上一直在肅清朝野,皇後的勢力已經大不如前,於是才敢尋找流落宮外的我。


 


婉娘娘說,皇上隱忍多年,已無需再忍。


 


我一覺醒來,外面變天了。


 


聽說早朝時,皇後的親弟弟被皇上指出通敵叛國的S罪,證據確鑿。


 


太子結黨營私,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大理寺奉命追查此事,更是找出諸多大逆不道之事。


 


這些年來皇後一家誣陷的忠臣不計其數,更不用說利用職務斂財之事。


 


皇上震怒,收回皇後冊寶,連太子都被關進了宗人府。


 


外祖之事被重新審理,流放荒蕪之地的舅舅也被接回了京城。


 


婉娘娘聽著宮人傳回的消息,不喜不悲。


 


直到我娘被追封,我被封為公主那日,她將自己關在屋內喝了一夜的悶酒。


 


芳姑姑勸不動,來公主府找到了我。


 


我走近痛哭流涕的婉娘娘,她對著月亮敬了一杯又一杯:


 


“林夏涵,這一世我終於為你報了仇!”


 


“可我還是來晚了一步,我還是沒能救下你!”


 


“他是個好君王,可不是個好丈夫。”


 


“璧墨長大了,她受苦了,但她是個聰慧的好孩子。”


 


我摟住婉娘娘,聽她絮絮叨叨說了許久。


 


我沒有告訴她上一世的事情,想來她是知道的。


 


娘說,人要向前看。


 


往事暗沉不可追,天道公平還清白,仇已報,我要帶著娘的期待過好未來的每一天。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