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累了。"我輕聲道，"裝了十年的溫柔可人，我真的很累。少主，就讓我喘口氣吧。"

"那你歇夠了就回來。"他仍不肯放手，"我等你。"

我抽回手："你為什麼就是不明白？我不會回來了。從今往後，你我再無瓜葛。"

"你敢！"他怒道，"你以為本座會放任一個知道天玄宗所有秘密的人離開？"

我看著他，忽然笑了："少主，你終究還是暴露了真面目。"

"雲瑤，你別逼我。"墨離殤眼中閃過一絲寒意，"你若執意要走，就別怪我不客氣。"

"所以少主是要囚禁我？"我冷笑，"怕我泄露天玄宗的秘密？"

"不是囚禁！"他急道，"我是在保護你！你以為離開天玄宗，你能去哪裡？五大仙門都不會收留一個魔教聖女！"

"我不需要他們收留。"

"那你想怎樣？獨自一人在外漂泊？"他冷笑，"你以為修真界是什麼地方？沒有宗門庇護，你能活多久？"

我看著他："少主是在關心我？"

"我..."

"不必了。"我打斷他，"你我之間，早就沒有關心的資格。"

"雲瑤！"他怒道，"你非要把事情做絕是不是？"

"是少主先把事情做絕的。"我直視他的眼睛，"當你要我做那獨守空房的正室道侶時，就已經把事情做絕了。"

他沉默片刻："我知道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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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搖頭，"你不知道錯在哪裡。你以為我是在怨你移情別戀，其實我是在怨你從未真正了解過我。"

"這些年我在你身邊裝作溫柔可人，你就真的以為我是那樣的人？你從未想過去了解真正的我，因為你隻喜歡那個對你言聽計從的雲瑤。"

"我..."

"少主，你終究還是不信我。"我轉身要走，"你擔心我會泄露天玄宗的秘密，但你可知道，若我真想害你，就不會來幽冥谷救你了。"

"等等！"他還想說什麼。

但我已經消失在晨光中。

"少主，雲小姐真的走了？"鳳清歌站在天玄宗的山門前，看著墨離殤的背影問道。

"嗯。"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那...我們該怎麼辦？"她小心翼翼地問，"她知道天玄宗那麼多秘密，若是泄露出去..."

"她不會。"

"少主怎麼能確定？"鳳清歌急道，"她可是魔教聖女啊！"

墨離殤猛地轉身："夠了！"

鳳清歌被他嚇了一跳，往後退了一步："少主..."

"你以為你是誰？"他冷笑，"一個冒牌貨，有什麼資格議論她？"

"我..."鳳清歌眼中泛起淚光，"少主為何這樣說我？"

"因為這就是事實。"他目光冰冷，"你不過是她師尊放出來的一個誘餌。如今她走了，你在本座面前，還有什麼價值？"

鳳清歌臉色慘白："少主是要休了我？"

"不必了。"他轉身要走，"你自己滾吧。"

"站住！"鳳清歌突然厲聲道，"墨離殤，你以為你是誰？沒有本座，你能找到雲瑤嗎？"

他停下腳步："你什麼意思？"

"我雖然是冒牌貨，但我知道魔教的很多秘密。"她冷笑，"你若想找到雲瑤，就必須留下我！"

墨離殤緩緩轉身，眼中閃過一絲危險的光芒："你確定要跟本座談條件？"

"我..."鳳清歌心頭一顫，但還是硬著頭皮道，"少主若是想找到雲瑤，就隻能靠我了。"

"是麼？"他輕笑，"那你說說，她會去哪裡？"

"這個..."鳳清歌咬了咬唇，"我雖然不知道她具體去了哪裡，但我知道魔教在各地都有據點。她一定會去其中一處。"

"繼續說。"墨離殤眯起眼。

"最近的一處據點在..."她正要說，一道劍光突然閃過。

鳳清歌驚叫一聲，往後跳開，但還是被劍氣劃破了衣袖。

"你..."她驚恐地看著墨離殤，"你要殺我？"

"不。"他收回劍，"本座隻是在提醒你 — 若是敢騙本座，你會是什麼下場。"

"我沒有騙你！"她急道，"魔教在南疆確實有個據點，就在..."

"住口！"一個冷冽的聲音突然響起。

四師兄不知何時出現在山門前。他看著鳳清歌，眼中帶著殺意："你若敢說出那個地方，本座現在就要了你的命。"

"四師兄？"墨離殤皺眉，"你怎麼會在這裡？"

"本座來，是要告訴你 — 別找她了。"四師兄淡淡道，"她既然選擇離開，就讓她走吧。"

"不可能！"墨離殤怒道，"她知道天玄宗太多秘密，本座豈能放任她..."

"你是怕她泄密，還是舍不得她？"四師兄打斷他，"墨離殤，你可知道她為何要走？"

墨離殤沉默。

"因為你從未真正了解過她。"四師兄冷笑，"你隻看到她表面的溫柔，卻不知道她為了你，付出了多少。"

"本座..."

"夠了。"四師兄轉身要走，"記住本座的話 — 別找她了。否則，你會後悔的。"

"四師兄！"墨離殤追上去，"你是不是知道她去了哪裡？"

四師兄停下腳步："知道又如何？"

"告訴我！"

"不可能。"

"為什麼？"墨離殤怒道，"四師兄為何要護著她？"

四師兄轉身看他："因為本座欠她一條命。"

墨離殤愣住了："什麼？"

"當年在幽冥谷，若不是她暗中出手，本座早就死了。"四師兄淡淡道，"這個人情，本座一直記著。"

"不可能！"墨離殤搖頭，"那時她還那麼小，怎麼可能..."

"你以為她真的像表面那麼弱？"四師兄冷笑，"墨離殤，你太小看她了。這些年你在外徵戰，立下赫赫戰功，可你可知道，有多少次都是她在暗中相助？"

墨離殤臉色變了："你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四師兄說，"你以為那些完美的戰術都是你想出來的？你以為那些及時的救援都是巧合？"

"不..."墨離殤後退一步，"不可能..."

"現在你明白了嗎？"四師兄看著他，"她從來都不是你以為的那個弱女子。她隻是在等，等一個可以做回真正的自己的機會。"

"可是..."

"所以，別找她了。"四師兄轉身，"讓她過她想要的生活吧。這是你欠她的。"

墨離殤站在原地，久久無法回神。

原來...原來這些年，他一直都看錯了她...

第10章 我無福消受

一月後。

我站在懸崖邊，看著遠處的落日。

這一個月來，我走遍了大江南北，終於找到了一個適合隱居的地方。這裡遠離修真界，沒有人認識我，我可以做回真正的自己。

"小姐，藥熬好了。"青竹端著藥碗走來。

是的，我帶走了青竹。她是我在這世上唯一信任的人。

"大師兄的傷勢如何？"我問。

"託小姐的福，已經好多了。"青竹說，"隻是...他總是念叨著要找小姐。"

我笑了笑："他會習慣的。"

"小姐..."青竹欲言又止。

"怎麼了？"

"天玄宗的人，一直在找您。"她小心翼翼地說，"少主派人去了很多地方..."

"我知道。"我淡淡道，"但他們找不到這裡。"

"可是..."青竹咬了咬唇，"小姐真的不打算回去了嗎？"

我看著遠處的晚霞："回去做什麼？做那個溫柔可人的雲瑤嗎？"

"可是少主他..."

"他隻是放不下天玄宗的秘密罷了。"我打斷她，"青竹，有些事，既然已經結束了，就不要再提了。"

"是。"她低下頭，"隻是小姐...您真的不怨他嗎？"

我沉默片刻，才道："不怨。隻是累了。這些年裝得太久，連我自己都快忘了真正的自己是什麼樣子。"

"那小姐現在...開心嗎？"

我看著漸漸西沉的落日，輕聲道："至少，我終於可以做自己了。"

夜深。

我正在煉制丹藥，忽然感覺到一絲異樣的氣息。

"出來吧。"我頭也不抬地說，"跟了我一路，不累嗎？"

角落裡走出一個人影。是鳳清歌。

"你果然發現我了。"她冷笑，"不愧是真正的魔教聖女。"

我放下手中的藥材："你來做什麼？"

"來殺你。"她直截了當地說，"你若死了，墨離殤就會死心。"

我輕笑："就憑你？"

"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對手。"她說，"但我可以告訴墨離殤你的位置。你說，他知道你躲在這種地方，會怎麼想？"

"隨你。"我繼續煉藥，"你要告訴他就去告訴吧。"

她愣住了："你不怕？"

"怕什麼？"我反問，"怕他來抓我？還是怕他誤會我要泄露天玄宗的秘密？"

"你..."

"鳳清歌。"我終於抬頭看她，"你覺得你現在的身份，還能威脅到我嗎？"

她臉色一變："你什麼意思？"

"你說呢？"我冷笑，"一個被魔教拋棄的棋子，還想在我面前耍威風？"

"你！"她怒極，"我就算是棋子，也比你強！至少我沒有背叛師門！"

"是麼？"我站起身，"那你可知道，你的師尊為何要放棄你？"

她渾身一震："你...你知道什麼？"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我走到她面前，"想知道真相嗎？"

"什麼真相？"鳳清歌後退一步。

"關於你的身世。"我看著她，"你可知道，你為何會成為魔教聖女？"

她咬著唇："我不想知道！"

"不，你想知道。"我繼續道，"否則你也不會來找我。你是來殺我，還是來問我真相？"

她沉默了。

"十五年前，魔教內部發生了一場動亂。"我緩緩說道，"當時的教主之女被人偷偷掉包，換成了一個平民之女。而那個被換走的孩子..."

"住口！"她尖叫，"我不想聽！"

"那個被換走的孩子，就是我。"我看著她慘白的臉色，"而替換上去的，就是你。"

"不可能..."她搖頭，"不可能！我才是魔教聖女！我..."

"你以為師尊為何要放棄你？"我冷笑，"因為你的價值已經用盡了。她需要的隻是一個誘餌，一個可以吸引所有人注意力的假聖女。"

"不..."她跌坐在地上，"這不是真的..."

"你的體內沒有魔教聖女的血脈，所以你永遠都無法完全掌握魔功。這些年你一直覺得自己天賦有限，其實是因為...你根本就不是真正的聖女。"

"夠了！"她捂著耳朵，"我不要聽！"

"現在你明白了嗎？"我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不過是一枚棋子。而棋子，是沒有資格來威脅我的。"

她抬頭看我，眼中滿是淚水："那你為什麼...為什麼要告訴我真相？"

我轉身走回煉丹臺："因為你也是個可憐人。被人利用了這麼多年，至少該知道真相。"

"所以..."鳳清歌顫抖著聲音問，"這些年，我一直都是個笑話？"

"不。"我繼續煉藥，"你隻是被人利用了。"

"那墨離殤..."她咬著唇，"他是不是也知道？"

"他不知道。"我淡淡道，"他隻是被你的性格吸引了。因為你像極了十年前的我。"

她愣住了："什麼意思？"

"十年前在幽冥谷，我也是那樣倔強不屈。"我輕笑，"所以他看到你時，才會被吸引。他愛的不是你，而是那個曾經的我。"

鳳清歌沉默良久，才道："那你呢？你愛他嗎？"

我手上的動作頓了頓："重要嗎？"

"重要！"她站起來，"如果你愛他，為什麼要走？如果你不愛他，為什麼要救他？"

我轉頭看她："你覺得呢？"

"我..."她咬著唇，"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他現在還在找你。"

"隨他去吧。"我收起藥材，"你也該走了。"

"等等！"她叫住我，"你就這樣放我走？不怕我告訴墨離殤你在這裡？"

我看著她："你會嗎？"

她愣住了。

"鳳清歌，你現在有兩個選擇。"我說，"要麼回去告訴他我的位置，繼續做那個被人利用的棋子；要麼..."

"要麼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