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把年夜飯桌給掀了

原因是我媽騙我她得了重病要馬上上手術，我趕緊打了五十萬給她。

一轉頭，她把我的五十萬全給了我嫂子。

獎勵我嫂子二胎再得男寶。

發現真相的我暴怒，我要她把我的錢還給我。

我媽反過來數落我：“你都說了你這輩子不嫁人，那你要那麼多錢做什麼？”

我嫂子陰陽怪氣：“她打算給外面那些野男人用唄。”

我哥打著遊戲頭也不抬：“難怪這麼多年了隻存了五十萬。”

Advertisement

我爸一巴掌直接扇過來，大罵：“什麼你的錢？我們生你養你這麼大，你給這點錢算個狗屁。”

我捂著臉後退了兩步，我哥嫂罵我我不在乎，甚至我爸打我，我也可以忍了。但我媽不能這樣對我，她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媽，是你說你得了重病，我心疼你啊。”我怒吼。

我媽閃躲著我的眼神，嘀咕道：“你錢看得那麼緊，我不那麼說，你能給我嗎？”

“把我的錢還給我，還給我。”我氣得直發抖，此時此刻，我真是恨自己為什麼要有良心？為什麼不核實清楚就急急忙忙給我媽打了錢？

“我看你發瘋了，大過年找不痛快。”我爸咆哮著把手裡的酒碗朝我砸了過來。

我來不及躲避，額頭被砸中，一陣劇痛襲來。我下意識就伸手摸了一下，摸了一手的血。我看著手上的血，抬頭又看眼前的家人，不，一群吸血鬼。

我咬著牙一步一步朝他們走過去。

我媽嚇得要S，兩隻手一直擺著：“安英，你，你要幹什麼？”

我走到餐桌前，狠狠一掀：“這日子他媽誰也別想過了！”

我爸愣了，他做夢可能都想不到我敢這樣反抗他，他呼哧喘著粗氣，一張臉全氣黑了，他抓狂地四下亂抓，然後抓過了一旁的凳子。

“馬安英，別以為你翅膀硬了就能反天，你老子我還沒S呢？哪裡學來的歪門邪道，你還敢掀我的飯桌，今天我打不S你。”

我媽嚇著了，她手足無措的：“安英啊，你，你脾氣改改啊，老是那麼犟不行的。趕緊給你爸跪下，給他磕頭道歉，快啊。”

我看著我爸砸過來的凳子，二話不說，我就先一步竄了上去，然後狠狠從他手裡搶過了凳子，又用力地摔到了一旁。

“你再敢動我一根指頭試試。”我指著他的鼻子吼。

我爸的權威被我徹底踩到腳下，這下他更發瘋了：“馬安英，你這個短命鬼，我要S了你。”我爸衝進了廚房，他去拿刀了。

第二章

我媽已經完全沒有了主意，隻會喊：“她爹，你冷靜，冷靜。安英，你快跪下認錯啊。”

我回頭看了一眼，混戰時，我哥和我嫂子已經退到大門口看熱鬧去了，好像這一家子的S活都跟他們完全沒有關系。

“你走啊，走啊。”我媽終於回了神，她衝過來推我，“你爸的脾氣你知道的，你把他氣成這樣，他真的會對你動手的。”

“那正好，他S了我，給你們的年夜飯助助興。”我袖子一撸，“我告訴你，我不走，我今天要看他怎麼S我。”

“你不要再戳我的心了，安英，你快走。”我媽使勁推我。

我和我媽拉扯時，我爸從廚房出來了，他手裡果真拎著一把S豬刀。

我媽尖叫一聲，人就傻在那裡了。

我爸舉著刀朝我衝來，我操起腳下的凳子，他不客氣，我也不會客氣。從我掀桌那一刻起，我就決定不忍了。

三十三年了，我已經忍夠了。

手起，刀落。

我爸手上的刀被我的凳子打到了地上，他的手也被凳子砸腫了。他哪裡能罷休？伸手還要扇我耳光，我半點不讓，就用手裡的凳子擋他。

他連打了七八下都打在了凳子腳上，眼看實在不是我的對手，他隻能靠到牆邊咒罵我。

“馬安英，天會收你，雷會劈S你。你怎麼不S在外面？你還有臉回來過年，回來丟老子的臉。你給我等著，遲早我要打S你。”

“馬國軍，我告訴你，從今以後，你別妄想再動我一根手指。”我朝他喊。

我爸一聽又跳起來，看著我手裡的凳子，他灰溜溜地停下了腳步。

我媽跑到我爸身邊，她看我的眼中有了驚懼。

“新陽，給我S了她，你給我S了她。”我爸開始衝著我哥喊。

我回頭瞪著我哥，那個慫包，這會兒已經嚇得躲在了老婆身後。叫他賭博下賭注他膽大包天，叫他真和我打架，他未必真有那個膽。

“把錢還給我。”我也懶得跟他們再廢話。

第三章

我媽一聽還錢，人頓時又精神了。

“安英，你怎麼張口閉口總提錢呢。你就權當孝敬我們了好不好？以後我和你爸不會再問你要錢了。”

“不行，把錢給我。”我寸步不讓，這三十三年來，我當血包還不夠嗎？這五十萬是壓S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我做好了準備，今天就算你S我活，我也非得跟他們掰扯清楚。

“沒了，我們已經付了新房首付了。”我嫂子朝我翻了個白眼。

“那你就去借，借來還給我。憑什麼拿我的錢買房，我欠你們的嗎？”我吼。

“借不到，反正要錢沒有，要命一條，有本事你就S了我。”我哥幹脆耍起了無賴。

我爸還在持續咒罵我：“馬家出了這樣的孽障，我真是沒臉見祖宗。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突然間，我媽嗷的一聲，她撿起了地上的刀架到了脖子上，然後開始衝著我發瘋。

“馬安英，那五十萬是我跟你要的，我說我得了重病，你才打給我的。我求求你了，你就當我S了行不行？這五十萬不會還給你的，你想都不要想。你一定要逼我的話，我現在就S給你看。”我媽大哭。

我看著我媽，我真是心如S灰。這麼多年，我眼看著她被我爸家暴，被我哥嫂當佣人保姆，我用盡全力想救她，想把她從這個鬼地方救出去，可她不領情。

她非但不領情，她還跟著這鬼地方的人一起傷我的心。

“媽，你怎麼能為了騙我的錢，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我聲音顫抖。

我嫂子在一旁冷笑道：“喲，小姑子你這說話也太難聽了，什麼騙不騙的，那可是你自己親媽。再說了，這麼多年在外面，誰不知道你賺得多，現在給家裡一點，總比被男人騙走強吧？”

我哥從手機屏幕前抬起了他高貴的頭顱斜我：“就是，你看看你嫂子，給咱們家生了個大胖小子，這可是咱們家的大功臣。你咬S不結婚，將來你老了，不得沾我兒子的光？說實話，五十萬買我兒子對你的關照，我還嫌少了呢。”

“馬安英，不會還你錢，你走，滾。”我媽舉著刀又朝我哭喊。

我看著他們，行，很好，真是爛透了的一家人。

我退了兩步：“好，不還是不是。不還從今以後斷絕來往，父母的生老病S和我再沒有關系。這個家，和我也再沒有關系。”

第四章

我丟下這句話後進了隔壁的房間。房間裡，我的箱子被翻得亂七八糟，六歲的小侄子馬子龍把我的香水，口紅全翻出來了。再看地上，我的包，項鏈，雜七雜八的東西丟得到處都是。

我感覺我的血壓瞬間飆升到了三百六，我要爆炸了。

“姑姑，恭喜發財，紅包拿來。”馬子龍倒拎著我的包，“姑姑，你的錢呢，沒有錢。”

我拿過一旁的空箱子，一古腦地把散落的東西往裡塞。

“姑姑，我要紅包，我要一萬。媽媽說，你要給我一萬那麼多。”馬子龍晃著我的包，不依不饒地追問。

我拉上箱子箱子，又一把奪過馬子龍手裡的包，然後把桌上散亂的東西扔了進去。

馬子龍哇一聲就大哭起來：“姑姑不給紅包，她還生氣。”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馬小龍六歲了，每一年我嫂子都指著我的壓歲錢。即使我不回來，她也指使馬小龍打電話跟我要。

一千遠遠不夠，兩千三千嫌少。五千才勉強給我說一聲謝謝，必須得給到八千以上，一家人才能歡歡喜喜的。

我真是欠他們的，該他們的。

“小孩子跟你要壓歲錢，你好歹給個紅包吧。”我嫂子抱著孩子追進來，“怪不得嫁不出去，你這樣的怪脾氣，誰會要你？”

我看著我嫂子，咬牙切齒：“趙豔琴，我不會給你兒子壓歲錢，一毛都不會給。”

我嫂子一聽，撕掉最後一絲偽裝，指著我就破口大罵：“誰不知道你在外面賣啊，臭不要臉的，要不然能賺那麼多錢。掙了那麼多錢也不舍得給家裡人用，你以後S了帶進棺材吧。啊，呸，丟人現眼的玩意兒，滾吧！”

馬小龍繼續嚎著，姑姑不給我壓歲錢，我要壓歲錢，我要一萬。

我拖著箱子拎著包，頭也不回地出了門。

我嫂子追到門口繼續罵我，我越走越快，罵聲越來越遠。

當天晚上，我包了一輛車回到了深圳。我還沒把行李箱整理利落，手機上，我哥打來了電話，他張嘴問我要十萬。

說我爸進醫院了。

第五章

人無語到極致真的會說不出話。

我握著手機在落地窗前來回走了兩轉，我這才憋出了幾個字：“想都不要想，不可能。”

我哥的語氣前所未有的慌亂：“安英，我沒騙你，爸真的病了，腦梗，要動手術，光是押金就要十萬。我手上隻有一萬多。安英，你快點給我打錢，不然爸的命就沒有了。”

我語氣冰冷：“我說斷絕關系不是說著玩的，沒錢你就去借，掛了。”

我手機還沒放下，我媽打過來了。同樣的話術，同樣的病症，同樣的要十萬。

“你說你馬上要動手術，不動就會S，我二話不說給你打五十萬。然後你把這五十萬送給了我哥我嫂子買新房，我讓你還給我。你是不是說，從今以後，你再不會找我要一分錢了。怎麼著，這都還沒過夜呢，你們就敢我要十萬。”我冷笑。

“十萬，安英，你就打十萬塊，你救救你爸，你救救他。”我媽哭起來，“要說還不是怨你，你不那麼氣他，他能喝那麼多酒嗎？都怨你。”

我掛了電話，我想起從小到大，我爸隻要不如意就打我媽，打完我媽就打我。喝完酒就打得更兇，所以，我從小的心願就是好好讀書，將來去一個離家很遠很遠的地方工作。

十六歲那年，我考上縣裡的重點高中。當時鎮中學總共錄取了五個學生，我是唯一的一個女孩子。

無論是學校來勸說，還是我跪著給我爸磕頭。他始終就一句話，沒錢，要讀就去讀衛校。

我就那麼眼睜睜地看著我的同學去了高中，而我，拖著行李箱去了衛校。因為讀衛校不用錢，能給我讀衛校也是我爸給的恩德，畢竟沒讓我去打工呢。

我去讀了衛校，靠自己的本事專升本。我爸知道後暴跳如雷，他拿著掃帚整個村追著打我，罵我讀那麼多狗屁的書有什麼用？

我自己辦助學貸款，大學四年，我一邊讀書一邊兼職，靠著拼命十三姐的精神，我才能順利大學畢業。

大學畢業後，我開始還助學貸款。那個時候，我爸幾乎一天一個電話打來罵我，質問我為什麼不寄錢回家？

我真的給他和我媽逼狠了，有將近八年的時間，我仿佛是憋著一口氣給他們寄錢。我一筆一筆給他們算帳，從小到大養我的錢，供我讀書的錢。一筆一筆，算到最後，他們大概也意識到我回報給他們的足夠多了。

我爸這才說，養了你二十多年，總算見到了回頭錢。你也別驕傲，要不是我，你哪能有今天。

是啊，要不是他們給了我偉大的生命，我哪裡用得著睡最廉價的出租屋，轉三趟地鐵通勤，吃饅頭就自來水，一件棉衣穿一整個冬天。是的，我得感謝他們呢。

手機上，又有一通電話打進來了。

我機械地滑下接聽，放到了耳朵旁。

“馬國軍女兒嗎？我是二院內科高主任，你的父親現在需要馬上手術。費用方面，你們家屬請盡快協商好。”

第六章

我看著落地窗外的夜景，城市的燈火璀璨，每一盞燈下都聚著溫暖。六年前，我也曾經有這樣的機會。

彼時的我對我父母還殘存最後一絲眷戀，我還是想得到他們的承認。我帶著我心愛的人回了家，我滿心歡喜的向他們介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