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舒王妃得知謝景初S時喜極而泣，同時也傳遞給了我一個更大的好消息。

 

鎮守西關的北齊汝陽王蕭文宣要回逍遙城了。

 

10

 

北齊地處寒極，物資匱乏，隻能靠戰爭來獲取。

 

曾經在短短幾年時間裡，西夏和東離就被並入了北齊的國土。

 

蕭昭旬善戰，而蕭文宣則善謀略。

 

一山容不了二虎，一國容不了二王。

 

老北齊王病重時，蕭昭旬和蕭文宣就因為王位勢不兩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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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防止內亂，讓好不容易打下來的基業因為內亂而瓦解。

 

老北齊王便讓蕭文宣去駐守剛剛收復的西夏。

 

他S後，蕭昭旬封鎖城門將蕭文宣擋在城外，登基為王。

 

如今蕭文宣回逍遙城，對我來說正是天大的好消息。

 

我想趁著蕭昭旬外出狩獵時偷偷去找他。

 

隻是，我沒先去找他，他倒是先找上門。

 

他如傳言一般，長得眉清目秀，唇紅齒白。

 

和長相粗獷，滿臉胡須的北齊人相比，更像是勾欄瓦舍裡的戲子。

 

「早就聽聞，南楚女子不同於我北齊女子，溫婉可人。」

 

「今日一見，七公主真不愧是南楚第一美人。」

 

蕭文宣把玩著我的下巴，唇角一勾，倏地湊近。

 

剛沐浴完沒有防備的我，假肚圍還放在一旁。

 

我打了個冷顫，不料身上的輕紗因動作滑落在地。

 

他瞳孔一震，快速背過身去。

 

可我還是捕捉到了他上下滾動的喉結。

 

哼！男人！

 

11

 

我緩緩把衣服穿上，繞到他身前。

 

「聽聞北齊男人身材高大，長相粗魯，今日一見，果然是傳言。」

 

我環住他的腰，嘴唇覆在他的耳邊，輕聲問道：「不知汝陽王半夜來我寢宮，有何要事？」

 

權利，美色。

 

王權中心的人要的無非就這兩樣。

 

「大王狩獵期間，王爺私闖後宮，若是被發現…」

 

我語氣一滯，略帶著嘲諷的語氣。

 

突然，我腰間一緊，蕭文宣以同樣的姿勢回摟住我。

 

他邪魅一笑：「若是被發現，你說王兄會為了你而S了有四十萬大軍的我嗎？」

 

「你真當自己還是公主？你不過是我北齊俘獲的一個南楚賤奴。」

 

南楚賤奴…

 

這是在北齊五年，他們對我南楚人的稱呼。

 

我猛地推開他，心中泣血，雙手顫抖。

 

他蕭文宣，不也是當年老北齊王討伐東離時和東離的公主生的。

 

「難道你也是東離賤奴嗎？」

 

我壓低了聲音，憤怒的看著他。

 

12

 

他烏黑的眸子頓時一暗，像是外頭漫長無垠的黑夜。

 

沉重的氣氛把我們二人包圍。

 

他雙拳緊握，青筋突起，像是隱忍了痛苦卻遲遲得不到爆發。

 

我仰著頭，等待著接下來的狂風暴雨。

 

蕭文宣卻突然松了手，撩起眼皮看了我一眼。

 

他輕笑一聲：「你還如之前一樣，冰雪聰明，知道怎樣能激怒我，說吧，你有什麼計劃？」

 

危機解除，我也松了口氣。

 

他既這麼說，那就是說明舒王妃找的送信人確實可靠。

 

蕭文宣回城的消息是機密，蕭昭旬也未必知曉。

 

否則怎麼會在這個關鍵時刻去北疆狩獵。

 

這五年裡，我早已摸清了北齊王室的關系。

 

蕭昭旬一直看不起蕭文宣，隻因蕭文宣身上淌著東離的血。

 

而他自認為隻有他純正的血統才能繼承北齊。

 

如今蕭文宣既然能瞞過重重關卡順利回城。

 

說明逍遙城裡，至少有一半是他的人。

 

我們的目標相同，他要北齊，我要南楚復國。

 

與其說是計劃，倒不如說是我們互相成就的一場好戲。

 

13

 

「我有你想要的東西！」

 

我話音剛落，蕭文宣便失了控。

 

他用力地捏著我的肩膀生疼。

 

我微微蹙眉，疼的額頭滲出細汗。

 

「你知道我想要什麼？」

 

我不知道！但是此刻，我應該知道了。

 

傳言東離公主並不喜歡老北齊王。

 

在最後一次逃離北齊時被賊寇所S。

 

而那段時間，正是薛炎帶著我在南楚北境巡視的時候。

 

後來我們遇到一位蒙面女子帶著一個與我年齡相仿的男孩。

 

那女子雖蒙著面，眉目之間卻能看出是一位絕色的美人。

 

再之後就再也沒見過那個男孩，我和薛炎回洛陽時，那女子也跟著他回了東宮。

 

我隻知道她來自東離，並不知她的真實身份。

 

如今看來，是蕭文宣要找的人無疑。

 

蕭文宣當年之所以願意去鎮守西夏。

 

很大的原因應該是去尋這女子。

 

隻是…我並不知道她現在在哪。

 

洛陽淪陷，皇宮的女眷無一人逃過北齊士兵的搜捕。

 

我卻從來沒有看到她。

 

莫非，薛炎將他藏了起來。

 

又或者，她早就S了。

 

14

 

我故作鎮定，輕輕開口：「你阿娘就在洛陽。」

 

「當真？」

 

我肩膀上的手輕輕顫動，片刻後松了下來。

 

我點點頭，不敢看他。

 

我隻說他阿娘在洛陽，並沒有說他阿娘活著在洛陽。

 

蕭昭旬退出洛陽時，給薛炎留了七萬大軍。

 

憑我一百六十位女將，想要誅S薛炎當然是不可能的。

 

而蕭文宣有四十萬大軍，如果開戰。

 

他抵擋住蕭昭旬的軍隊。

 

那有十萬大軍的顏思文攻進洛陽，便是輕而易舉的事。

 

「好，你隻管做你的，我配合你。」

 

「如果你找不到她，或者你騙我，那就…」

 

他的眼神猶如一把把尖刀，狠狠地刺向我。

 

我腦海中閃現過各種各樣的場景。

 

如果找不到他阿娘。

 

如果他阿娘S了。

 

那他會不會又像五年前的蕭昭旬那樣，屠了我洛陽城？

 

我隻能硬著頭皮點頭。

 

15

 

十日後，蕭昭旬狩獵回城。

 

慶功宴上，他粗糙的手掌撫過我的臉，最後在我腹部停留許久。

 

眼色晦暗不明。

 

「鈺兒，你可知今日是什麼日子？」

 

我呼吸變得沉重，雙眼發紅，喉間像被什麼東西緊緊掐住。

 

我怎麼可能不知道？

 

五年前的今天，世上再也沒有最疼愛我的父皇。

 

五年前的今天，繁華的洛陽血光衝天，哀嚎遍地。

 

五年前的今天，是可恨的北齊惡人讓我們沒了國，沒了家。

 

我不動聲色的移開眼，袖中的雙手早已SS的攥緊。

 

再回頭時，故作迷茫的樣子。

 

「今日是大王滿載而歸的日子？」

 

我裝傻的樣子惹得蕭昭旬放聲大笑。

 

「乖，今天是你生辰，朕特意趕在今天回城。」

 

他指著地下的一堆堆獵物，道：「這些，都是朕送你的禮物。」

 

說罷，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起身與殿中的大臣們舞在了一起。

 

我望著那空空的酒杯，心下一凜。

 

舞吧！舞吧！舞不了多久了！

 

16

 

轉眼入了秋，麗王妃給我做的肚圍也越來越大。

 

蕭文宣按我的計劃，一個一個將困在宮中的女眷帶回了他的軍營。

 

她們需要更大且隱秘的地方來操練。

 

而蕭文宣的軍營是最安全的地方。

 

最起碼在我們合作期間，最安全。

 

近幾個月，蕭昭旬沉迷於女色。

 

根本就不過問這些事情。

 

宮中的宮女幾乎被他召了個遍。

 

我原來是想用噬心催慢慢的讓他受折磨而S。

 

噬心催，是西夏的一種慢性毒藥，無色無味。

 

初期食用無任何症狀，中期喜好女色。

 

而晚期，身體被掏空，隻剩下萬蟲噬心的疼痛。

 

我還沒等到他的報應，卻得到了驕陽被他擄進了寢宮的消息。

 

我瘋了般的衝進了蕭昭旬的寢宮，連肚圍什麼時候掉的都不知道。

 

寢宮中宮燈盡滅，隻有透過窗戶灑進來的點點月光。

 

壓抑至極的寂靜之中，我手握長劍，一步一步朝著床榻走去。

 

突然帷幔掀開，一隻手SS掐住我的脖子，將我抵在床榻上。

 

17

 

「鈺兒，你來了。」

 

宮燈點亮，面前的蕭昭旬眼神冷峻，眼底略過一抹陰狠之色。

 

長劍在他掐住我的時候掉落在地，隻能用手捶打著他的胸脯，「畜生，你還我驕陽！」

 

蕭昭旬的嘴角微微上揚，扯出一個詭異的弧度，眼神中透露出的寒意令人毛骨悚然。

 

此刻的他仿佛來自地下索命的鬼魂，陰冷而尖銳。

 

他松開手看向某處。

 

順著他的視線看去。

 

「我的鈺兒，真當朕是昏君？」

 

「這幾個月辛苦你了！」

 

蕭昭旬摸著我空空的腹部，「差點就把朕蒙住了！」

 

我一驚，是啊，能在眾多繼承人當中奪得王位之人，能在一夜之間血洗洛陽之人，又豈會這麼好诓騙。

 

我無力的垂下雙手，問：「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蕭昭旬冷冷回答：「你有孕開始。」

 

這一刻，我隻覺得北齊的夜真的很冷，冷到我如陷冰窟。

 

自以為周密的計劃在這一刻被他擊得粉碎。

 

隻剩下空中回蕩著我的苦笑。

 

18

 

蕭昭旬也附和地笑了起來。

 

「朕以為南楚都是軟骨頭，不曾想還有如此硬氣的女人。」

 

他指著綁在柱子上的人。

 

昏暗的燈光下看不清那人的樣子。

 

可那身形絕不是驕陽。

 

我的驕陽又去了哪裡？

 

麗王妃逃出宮時，要帶驕陽走，驕陽不願丟下我。

 

我答應過她，一定會保驕陽周全的。

 

我爬向柱子，想看清那人的面目。

 

突然頭頂一緊，蕭昭旬拽著我的頭發狠狠地將我扔了過去。

 

我吃痛地抬起頭，在看清那人的樣子時。

 

心髒猛地一痛，喉嚨像被狠狠掐住一樣。

 

痛苦的呻吟從牙縫中擠了出來。

 

「皇…皇嫂…」

 

聽到我的聲音，那顆糊滿了血的頭緩緩抬了起來。

 

她的嘴一張一合，氣若遊絲，「是…小七…嗎？」

 

「薛炎他…立了新後…」

 

一顆一顆的血淚從空洞的眼眶中滴了下來。

 

「他不配我等他…S了他…」

 

仿佛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說完她胸口劇烈運動，一口鮮血從她口中噴出。

 

我的眼前被鮮血染紅，仿佛五年前被血浸透的洛陽。

 

我惡狠狠地回頭，看著蕭昭旬，盼著踏平北齊的那一天。

 

盼著他S在我南楚將士腳下的那一天

 

19

 

皇嫂S了。

 

她在半路攔住了被召的驕陽，用自己嬌小的身子替換了驕陽。

 

她S在了絕望中。

 

或許她曾夢想過薛炎會來救她。

 

她不惜背上罵名投靠了她最恨的人。

 

隻為生下和薛炎的孩子。

 

可蕭昭旬卻對她說薛炎在洛陽過得相當的滋潤。

 

立了新後，後宮充盈。

 

什麼南楚復國，在他眼裡就是無稽之談。

 

S人誅心！

 

我體會到了皇嫂的絕望，一直以為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直到被蕭昭旬赤裸裸的說出來時，才發現自己就是一個小醜。

 

五年…我用身體換來的五年。

 

不過是蕭昭旬棋局中的一枚棋子。

 

我自以為蒙騙了他，不曾想我早已深陷棋局。

 

隻是這棋局，執棋人是他？還是蕭文宣？

 

20

 

我被關在了一處廢棄宮殿裡。

 

一個滿口黃牙，色欲燻心的太監對著我啐了一口：「南楚賤人！」

 

早已對我恨之入骨的王後為了報復我，下令隻要我不S，隨便怎麼折磨。

 

後宮中雖然隻有一個男人，可那些太監也是有欲望的。

 

得到了王後的命令，看守我的太監眼中閃爍著躍躍欲試的躁動。

 

他在我的吃食中動了手腳。

 

我渾身癱軟，被他逼到牆角，雙手在身旁摸索著東西防身。

 

太監看出了我的意圖，一巴掌把我扇倒在地。

 

我還沒反應過來，雙頰一緊，一壺涼水灌了進來。

 

我的意識開始昏沉，感覺身體開始發熱，身子也不自覺的扭動起來。

 

衣衫被撕開，一雙帶著老繭的手從腰部慢慢往上摸索。

 

突然，一聲清脆的響聲。

 

瓶子的碎片四分五裂地落在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