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老公簽下離婚協議書後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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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想直接關機時,電話響了。


是老板漣姐打來的。


 


「小心啊,我這次替你爭取到了福利房,還有附小的入學資格。


 


「聽說那邊還來了一個專治你女兒這種病的專家,你真的不考慮跟我去北城的分公司嗎?


 


「苦是苦了點,但前途不可——」


 


「我跟您去。」


 


我打斷漣姐的話。


 


「什麼?」


 


漣姐沒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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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一口氣,啞著嗓子重復了一遍:


 


「漣姐,我願意跟您一起去南市。」


 


漣姐高興極了,一連說了三個「好」。


 


謝過漣姐後我立馬回家收拾行李。


 


家裡空無一人。


 


我打開孟嫻的朋友圈,她的定位已經變成了外地的一家酒店。


 


正好。


 


還有五天了。


 


等他們回來,冷靜期也剛好結束。


 


我抬頭,注視著這個曾一起住了十年的家。


 


大大小小,點點滴滴。


 


經過一個月零零散散地整理,現在需要帶走的也沒幾樣。


 


關門時。


 


我最後看了一眼擺在客廳的婚紗照,將它扔進了垃圾桶。


 


寄出離婚協議書的那一刻,我說不清是什麼感覺。


 


望著人來人往的檢票口,我長長呼出一口氣,登上了北城的飛機。


 


閨蜜姜黎突然發來消息:


 


【心心!重大消息!


 


【孟嫻根本就沒有要結婚!那些人都是她找來騙你們的!】


 


我猛地睜大眼睛,緊緊攥住扶手。


 


果然。


 


所有都是她一個人的自導自演。


 


目的不言而喻。


 


可現在,都與我沒有關系了。


 


我漸漸松開手指,望著窗外的雲海。


 


他們兩個的事。


 


我不關心,也不在乎了。


 


7


 


紀竹心這次有點太安靜了。


 


靳澤站在更衣室外,焦躁地翻著手機。


 


以往他隻要跟孟嫻姐出來,她必定電話微信發個不停,讓人煩不勝煩。


 


可這次竟一條消息都沒有。


 


她說沐沐發燒驚厥了。


 


可是他明明看到她已經把沐沐哄睡著了。


 


怎麼可能又發燒了?


 


一定是她又在耍小心思。


 


他承認她這次的把戲對他有點作用。


 


但她也應該想想,他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他已經給過她機會了。


 


靳澤的視線定在紀竹心最後發來的三條消息上。


 


可這次……萬一呢?


 


萬一沐沐真的出事了——


 


沒來得及細想,靳澤的眼睛被忽地蒙住。


 


「阿澤,你一定會喜歡這個驚喜的。」


 


孟嫻輕柔地蒙著他的眼,帶他到了一個地方。


 


禮花聲炸開。


 


映入眼簾的是穿著婚紗的孟嫻。


 


綴滿碎鑽的長裙閃耀,她面上滿是甜蜜,拿出一份文件:


 


「阿澤,我好開心,我們終於可以名正言順地在一起了。」


 


靳澤的心髒忽然一緊。


 


一股強烈的不安緩緩爬上他的脊背。


 


「阿澤,心心已經把籤好的——」


 


「啪!」


 


孟嫻的話戛然而止。


 


靳澤盯著她手中的離婚協議書,劈手奪過。


 


「不可能!」


 


靳澤不可置信。


 


他緊緊捏著那幾頁薄薄的紙,手上青筋暴起。


 


「可上面有你親手籤下的名字啊……」


 


靳澤愣住,猛地想起來沐沐那天給他的卷子。


 


瞬間,他怒火滔天。


 


紀竹心真是長本事了,竟敢這樣騙他。


 


她不是一直耍手段鬧脾氣想要拉回他的注意嗎?


 


她不是一直想和孟嫻姐在他心裡爭個高低嗎?


 


好,那這次他就如她所願!


 


他猛地抬手將手中的離婚協議書撕得粉碎,大步往外走。


 


孟嫻慌忙拉住他:


 


「阿澤你去哪?」


 


靳澤抽出手,頭也不回:


 


「去找我老婆。」


 


孟嫻見拉不住他,大聲喊道:


 


「她都要跟你離婚了,算什麼老婆!


 


「阿澤,阿澤你看看我,我還穿著那天你親手挑選的婚紗,你難道不想和我結婚嗎?」


 


靳澤猝然頓住腳步,面無表情地回道:


 


「那隻是你一廂情願的幻想,我隻把你當姐姐。」


 


孟嫻卻不相信:


 


「那你對我那麼好,我們還一起拍了婚紗照,你還跟我一起來了酒店,你敢說你對我沒有一絲感情嗎?!」


 


孟嫻哭得梨花帶雨,靳澤卻猛然怔住了。


 


他自認問心無愧。


 


他又沒跟孟嫻姐有什麼出格的舉動,那天的唇印也不過是換衣服的時候碰到了。


 


但,連孟嫻都這麼想,那紀竹心呢?


 


她該有多心痛?


 


頭一次,靳澤心底生出些後悔,不禁加快了腳步。


 


孟嫻提起裙擺哭著追他:


 


「阿澤,你回來阿澤……靳澤!」


 


靳澤腳步不停,也來不及深究孟嫻為什麼假結婚騙他。


 


他滿腦子都是去北城把紀竹心抓回來。


 


讓她好好認清她是他的老婆!


 


且這一輩子都必須是他老婆的事實!


 


8


 


接到靳澤電話時,沐沐剛進手術室。


 


我看了一眼,伸手掛斷。


 


可靳澤卻不依不饒,一個接一個地打過來。


 


漣姐在外面陪我,她已經知道了我的事。


 


看見靳澤的名字,她翻了個白眼:


 


「我告訴你,你可千萬別心軟啊。


 


「男人這東西賤得很,為了把你騙回去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你可千萬不要上當。」


 


我笑了笑,直接把手機關機:


 


「放心吧,不會的。」


 


漣姐又盯著手術室的門,有些納悶:


 


「聽說這個專家剛從國外回來,挺難約的。


 


「我都準備找關系了,但那邊一聽你的名字就收治了,難道是你認識的人?」


 


我一臉茫然:


 


「不是你幫忙辦的嗎……?」


 


漣姐也迷惑了。


 


不過很快這份迷惑就解開了。


 


手術室的門打開,身穿白大褂的男人清濯沉靜,向我伸出手:


 


「好久不見,紀竹心。」


 


我伸手,看著他的眉眼,恍如隔世:


 


「好久不見。」


 


時鶴謙。


 


9


 


時鶴謙是我高中語文老師的兒子。


 


也是我的,前男友。


 


從小就是天之驕子一般的人物。


 


和所有的中年教師一樣。


 


語文老師也老愛在課堂上說起她的兒子。


 


說他怎麼懂事,怎麼優秀,怎麼給她爭氣。


 


有大膽的女生起哄:


 


「老師,帥嗎?」


 


旁邊人笑她:


 


「老師的兒子是高三時鶴謙學長,你不知道?」


 


話還沒說完,那女生自己卻先紅了臉。


 


時鶴謙啊。


 


我轉著筆,想到的不是光榮榜上他被摸爛了的照片。


 


而是底下那異常扎眼的分數。


 


後來,我和他考到了同一所大學。


 


沒想到他也對我有印象。


 


「高二一班的外掛紀竹心,對吧?我媽常常提起你。」


 


我有些受寵若驚,又覺得正常。


 


畢竟我從小也是父母口中別人家的孩子。


 


優秀的人之間總是惺惺相惜。


 


自然而然,我們也在一起了。


 


他很好,溫潤有禮,舉止有度,也從不會越界。


 


這種分寸感讓我覺得安全,卻也讓我覺得疏離。


 


作為校園裡的神仙眷侶,旁人都說他很愛我。


 


但我卻感受不到。


 


像是冰層下的熔巖。


 


不論他沒有宣之於口的愛有多滾燙熱烈。


 


我感受到的始終隻有浮動的冰層。


 


直到他去留學,冰層破裂。


 


聰明人之間,點到為止。


 


所以我們的分手也還算體面。


 


後來我遇到了靳澤,彼此再無聯系。


 


一別經年,沒想到再次相見會是這種方式。


 


病房外,我醞釀許久,張嘴時卻隻有幹巴巴的一句話:


 


「那個……謝謝。」


 


時鶴謙笑了一下:


 


「不用客氣,這是我的工作。」


 


看著病床上的沐沐,我有些擔心:


 


「我女兒她——」


 


「別擔心,手術很成功,後面隻要把身體養好就行了。」


 


「那就好。」


 


心裡的大石頭落地,我終於能長長舒一口氣。


 


「謝謝你幫了我這麼大忙,有時間的話能請你吃頓飯嗎?」


 


時鶴謙略一沉吟:


 


「嗯——」


 


我有些尷尬,立馬道:


 


「沒有就算了,你應該挺忙的。」


 


時鶴謙又笑了:


 


「不忙,有時間。」


 


說話間,一道滿含冰涼怒氣的聲音響起:


 


「我說你為什麼這麼著急跟我離婚,原來是已經找好下家了啊。」


 


我轉頭,靳澤正面無表情地站在不遠處。


 


10


 


「這位是?」


 


時鶴謙偏頭。


 


「我前夫。」


 


我神色如常,隨口答道。


 


靳澤垂在身側的手驟然緊握成拳,臉色陰沉如水:


 


「紀竹心,我還沒同意跟你離婚呢。」


 


無視他的話,我轉身要進病房,卻被靳澤一把拉住。


 


「紀竹心,現在跟我回去,之前的事我就當沒發生過。」


 


我皺眉:


 


「放手。」


 


靳澤卻恍若未聞,自顧自道:


 


「我承認我之前是有些冷待了你,但那都是因為考慮到孟嫻姐是個病人,我被她騙了。


 


「你放心,以後絕不會再發生這種事。」


 


「說完了嗎?說完了就放手。」


 


我抬頭,靜靜地看著他。


 


「紀竹心——」


 


「前夫哥,她叫你放手你沒聽到嗎?」


 


時鶴謙笑著,捏住靳澤的手腕將他拉開。


 


明明動作優雅,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掌控感。


 


「前夫哥」三個字不知刺激到了靳澤哪根神經。


 


他SS地瞪著時鶴謙,眼尾猩紅:


 


「你算什麼東西?紀竹心他媽是我老婆!」


 


時鶴謙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目光冷冽。


 


靳澤 185 的身高在普通人裡已經鶴立雞群,但時鶴謙比靳澤還要高出一截。


 


面無表情盯著人時宛若玉山將傾,帶來十足的壓迫感。


 


靳澤的怒吼引來不少人側目。


 


我又羞又惱,連忙對時鶴謙道歉:


 


「對不起啊給你惹麻煩了。」


 


時鶴謙表情松動,溫聲道:


 


「沒關系。」


 


「紀竹心,你男人還沒S呢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地跟別的男人眉來眼去——」


 


「啪!」


 


我轉身,狠狠一巴掌抽在靳澤臉上:


 


「靳澤,你要是還有點良心就去裡面看看你剛做完手術的女兒,而不是在這裡撒潑發瘋!


 


「再說,你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裡指責我?你忘記你的孟嫻姐姐了嗎?」


 


靳澤身體僵住,喉結滾動:


 


「我……」


 


沒再看他一眼,我低聲對時鶴謙說聲抱歉,進了病房。


 


11


 


靳澤跟了進來。


 


看見病床上的沐沐,他的眼裡瞬間被悔意填滿。


 


幾欲張口,最後澀然道:


 


「對不起,我以為……」


 


「以為我利用沐沐騙你回來嗎?」


 


我冷笑一聲,補完他未盡的話。


 


靳澤張了張嘴,又低低說了聲對不起。


 


病房裡一時安靜得落針可聞。


 


他站在身後,看我為沐沐蓋好被子。


 


靜默片刻,道:


 


「我真的隻把孟嫻當姐姐,那天的唇印也是意外,是換衣服時不小心碰到的。


 


「陪她去外地也是因為那天,那天你把我氣狠了,我一時衝動才會——」


 


「嗯,知道了。」


 


我淡淡地應了一聲。


 


靳澤一愣,皺起眉頭:


 


「紀竹心,該解釋的我都向你解釋了,陰陽怪氣地有意思嗎?」


 


我語氣平淡無波:


 


「離婚協議書你應該也收到了,周五民政局上班,我們去把證領了吧。」


 


靳澤的怒意頃刻被點燃:


 


「紀竹心,我勸你適可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