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他不行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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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妃和美人相繼有孕,宮裡都傳我就要失寵了。


 


可他們都不知道,我早就給皇帝喂了斷子絕孫藥。


 


我:「龍一,還不趕緊把冷宮收拾出來,該收網了!」


 


1


 


晚上李修景默不作聲就跑來我寢宮。


 


等我倆分別躺在兩個被窩時,我忍不住問他:「貴妃,真有了?」


 


李修景用下巴點了點棉被。


 


膽敢給皇帝戴綠帽子,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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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出手拍拍他的被,「要想生活過得去,頭上總得帶點綠。」


 


李修景伸出手掐我的臉,惡狠狠道:「你要敢給我戴綠帽我就將那人千刀萬剐。」


 


我喊痛拍掉他的手。


 


忽然一想,不對啊,給皇帝戴綠帽不就是在打我臉嗎?


 


誰不知道這後宮是我罩著的?


 


這要傳出去了,我以後還怎麼在江湖上混了。


 


「這事你別管,我非把這人揪出來不可。」


 


「好。」


 


李修景的聲音伴著濃濃睡意。


 


隻要是我在身邊,他總是睡得又快又好。


 


我盯著他的睡顏有些出神。


 


李修景長得實在太好,劍眉星目,美如冠雲,我上下兩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好看的人。


 


沒錯,我也是穿越大軍的一員。


 


我的同伴還有李修景。


 


我們一個成了大兖朝太傅千金,一個成了大兖朝六皇子。


 


當時他沉迷於當紈绔皇子,我沉迷於當紈绔千金,我們一拍即合,我們在大庭廣眾下毆打對方,他打我手臂,我拽他頭發,他踩我腳,我咬他臉蛋。


 


然後我們雙雙跪在殿中思過。


 


也是在這次思過中不小心暴露了些現代人的習慣,我們才能相認。


 


後來,我倆十分默契地當起了兖朝王都的惡霸之首。


 


成天橫行霸道,胡作非為,恃更強凌強,劫富濟貧,招貓逗狗,無惡不作。


 


成功在王都貴族子弟圈中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他當紈绔是為了退出奪嫡漩渦,我當紈绔是為了躲避女子嫁人命運。


 


隻是可惜,我們最終還是一個成了皇帝,一個成了皇後。


 


……


 


我從回憶中抽出來時便發現李修景已經鑽進我的被窩了。


 


很好,睡前兩個被窩,睡後一個被窩的真相出來了。


 


2


 


給皇帝戴綠帽的人很容易查到,他壓根就沒想掩飾。


 


隻是這人……棘手啊。


 


我愁得去花園散心時,正好碰見幾個妃嫔蹲在一個小角落裡竊竊私語。


 


我八卦之心熊熊燃燒,也蹲在後面聽她們說話。


 


「還是貴妃娘娘厲害,隻侍寢一次就懷了龍胎,反而咱們皇後娘娘……」


 


貴妃是不是一次就中我不知道,但我現在還是黃花大閨女呢,這可不興冤枉。


 


「要我說,按皇後娘娘那性子,這孩子能不能保住還不一定呢。」


 


嗯?我性子怎麼了?我性子好得很。


 


「也是,那咱們來打個賭,我賭一兩銀子,貴妃這孩子活不了三月。」


 


「我賭四個月。」


 


我默默脫下手上的翡翠镯,往前遞,「本宮賭貴妃順利生產。」


 


其中一個娃娃臉妃嫔連忙將镯子推回來,「哎呀你這太貴……」


 


嗯?我抬眼瞧她,然後就見圍成一團的人一臉雷劈了的樣子紛紛跪下,「皇後娘娘饒命,皇後娘娘饒命。」


 


哎,我抬頭望天。


 


都怪我王都小霸王名號太響,這些妃嫔每次見到我都跟個鹌鹑一樣。


 


可我是那種欺善怕惡的人嗎?


 


我站起身悠悠說:「天涼了,冷宮該添人了。」


 


不好意思,我還真是了。


 


3


 


在她們抱團痛哭流涕時,李修景就像個救世主一樣從天而降。


 


可惜了,他們這位救世主,是個軟的。


 


李修景義正言辭地與我吵架:「皇後實在太過分了!」


 


我睨了眼他身後瑟瑟發抖跪著的人,「皇上若想求情就跟著一起去冷宮吧。」


 


就這樣,我和他你一言我一語、你掐我胳膊我拽你頭發地吵了起來,李修景身邊的大太監雙福極有眼色地趕跑一眾觀眾,然後站在遠處眼不見為淨。


 


見四周沒人,我松開李修景的發尾,揉著手臂罵他,「你今晚給我滾書房睡去。」


 


李修景討好地幫我揉胳膊:「好阿瑾,我錯了,給你打回來好不好?」


 


我氣不打一出來,但一想到那人,我又替他委屈。


 


我長嘆一口氣,「那人我查到了,是晉王。」


 


李修景一愣。


 


4


 


李修景是先皇的第六個兒子,也是最小的兒子。


 


晉王是他的五哥。


 


幾年前,三王爺造反,先皇的四個兒子包括太子在內都S了。


 


隻剩了他們哥倆。


 


先皇撐著一口氣等到李修景回王都,下詔傳位給他後便駕鶴西去。


 


我至今都記得李修景對著先帝牌位頹唐的樣子。


 


「阿瑾,我沒親人了。」


 


先帝一走,不僅帶走了他的父親,還帶走了他的五哥。


 


無情最是帝王家,他以為他能逃過的。


 


直到現在,哪怕晉王黨的勢力能與他分庭抗禮,他還是無法下手。


 


那曾經是他,最敬愛的五哥啊。


 


「我記得他與貴妃,」我一頓,「張家姐姐,從小便有情。」


 


李修景自小就五哥長五哥短的,託他的福,五皇子李修昱也算是我半個哥了。


 


如果我們是混世魔王,那李修昱就是觀音菩薩。


 


我們每一次闖禍都是他在幫忙善後。


 


相處得多了,自然知道他與丞相之女張家姐姐互生情愫。


 


隻是有情人終不能成眷屬。


 


李修景看了眼遠處堵堵宮牆,回頭笑著對我說:「阿瑾,我要當叔叔了。」


 


太陽刺眼,晃得他眼波流轉。


 


我跟著笑,「我也要當嬸嬸了。」


 


5


 


幾天後的清晨,我帶著聽雨悄無聲息地往貴妃的海棠宮去。


 


我來得早,本以為會等好久,沒想到宮女剛進去傳報貴妃就跟著出來了。


 


貴妃比我上次見她時憔悴不少,今日更是眼下發青,聽說她孕反嚴重,連覺也睡不安穩。


 


見我身邊隻有聽雨一人,她便讓所有人都下去,我見狀也讓聽雨離開。


 


「娘娘來得真晚。」


 


整個王都都知道,丞相有女,溫柔嫻靜,博學多才,一曲琵琶語舉世無雙。


 


而今她站在離我三步遠的位置亭亭玉立,恍惚間回到那些無憂無慮的少年時光。


 


那時她也是這樣安靜地站在我們身後,旁邊站著她的心上人。


 


「今日起由蘇御醫負責你安胎的一切事宜,他是產科聖手,有他在我和皇上都放心。


 


「海棠宮有什麼缺的盡管叫人跟我說,你若有想吃的東西便讓底下人給你找,找不到就讓她們來找我,受委屈了也別憋著,天塌下來還有我們頂著。」


 


貴妃一臉茫然地看著我,顯然我說的話並不在她的計劃範圍內。


 


「你……」


 


我走近兩步,伸出手想觸碰她的肚子,貴妃不躲不避,甚至還將護著肚子的手放下。


 


我笑著將手放上去,抬頭看她,眼中笑意盈盈,「我和皇上,都很期待它的到來。」


 


我離開前,貴妃在身後冷靜地說:「沈知瑾,你今日若不S我,來日,我也不會放過你。」


 


「無所謂,你開心就好。」


 


貴妃被我以養胎的名義圈禁在海棠宮。


 


前朝後宮流言四起,丞相在早朝中帶頭彈劾我,但我爹我哥我姐夫也不是吃素的,加之李修景的偏袒,我往日的蠻橫作風,這事就過去了。


 


6


 


在我和李修景在各個偶遇的妃嫔面前大打出手三次,撸禿了婉嫔的貓嚇跑了柔妃的狗,王都關於野蠻皇後的話本子又多了七八本後,中秋宮宴如期而至。


 


這是皇上立後後的第一個中秋節,哪怕我和李修景都想簡單些,禮部也不準。


 


我端坐在高位上微笑地看著一波又一波敬酒的人,手狠狠掐了一把李修景的大腿。


 


他倒吸一口氣,把前來敬酒的老尚書嚇了一跳。


 


李修景將老尚書哄回去,轉頭咬牙一字一頓地說:「快放煙火了,不如皇後先去?」


 


今晚的酒確實醉人,瞧,把我們皇帝醉得眼含熱淚。


 


我從善如流地起身,離遠了都能聽到李修景龇牙咧嘴喊雙福的聲音,「雙福快幫朕看看,這是不是青了,青到發紫了對不對?」


 


我心情頗好地帶著聽雨往御花園走去,今晚那裡有宮燈展出,每人皆可挑選自己喜愛的那盞帶走。


 


行至某處時,恰好看見一人背對著我。


 


我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那裡是貴妃住處的方向。


 


今夜宮宴,皇後還是不準貴妃出門。


 


我走上前,輕喚:「五哥。」


 


7


 


那人回身,謙謙君子,溫潤如玉,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皇後娘娘又喊錯了。」


 


我拿過一旁的宮燈,隨意道:「貴妃這幾日極好酸棗糕,宮中做的她不愛吃,五哥在宮外認識的人多,可否替我尋個會做糕點的廚子來?」


 


宮燈燭火在他臉上明明滅滅,倏爾他忽然一笑,「過段時日,臣送皇後一件禮物罷。」


 


我剛想問是什麼禮物時,就見他朝我身後行禮。


 


回頭一看,原是李修景。


 


再看,晉王已悄聲離開。


 


李修景上前接過我手裡的宮燈,牽著我往東南的角樓走去,那裡是觀賞煙火的絕佳視角。


 


「不和五哥說說話?」


 


「他現在一門心思都在孩子身上,哪裡顧得了我。」我竟聽出了一絲醋意。


 


「也是,他現在都不給你使絆子了,連你的龍衛都歇了好久了。」


 


李修景扶著我剛在角樓站定時,煙火便在我們面前綻開。


 


除去我們斷聯的那三年,幾乎每年的中秋煙火我們都是一起看的,今日的煙火與往年的並無不同,可我和他都知道,還是不同的。


 


「阿瑾,海晏河清那日,再嫁我一次可好?」


 


李修景登基四年,終於從那個孤立無援的少年帝王成長為羽翼漸豐的雄鷹。


 


他殚精竭慮了四年,終於剜掉那些惡心的腐蛆,隻差最後一步,就能真正的海晏河清了。


 


8


 


看完煙火後,我回寢宮沐浴,而李修景則去處理剩下的政務。


 


等我沐浴完在火盆旁烘幹頭發時,便見李修景跌跌撞撞地闖進內室,趕跑所有伺候的人。


 


甫一碰上他的身子,便感覺碰到了一團火。


 


他已熱得快喪失理智,抱著我不斷叫著阿瑾阿瑾。


 


看他這熟悉的模樣,我便知道李修景又被人下藥了。


 


是的,又。


 


第一次下藥的人是貴妃,後來我們都知道了,她要給她肚裡的孩子一個由頭。


 


那這一次呢?


 


這一次我無暇去想,因為李修景,實在是纏人得緊。


 


我再一次抓住他趁機伸入我裡衣的手,氣息不穩地說:「洗冷水澡去。」


 


他咬住我的耳垂細細碾磨,呼出的熱氣噴在我後頸上引起一陣陣戰慄,我想把他推開,卻被抱得更緊。


 


「阿瑾,讓我抱抱,一會就好。」


 


聲音嘶啞,伴隨著隱藏不住的欲念。


 


脖頸青筋四起,我知他忍得痛苦,卻也無能為力。


 


其實,李修景也不是天生就不行的。


 


9


 


當年他登基時,曾問我是否願意入宮為後,我拒絕了。


 


他是皇帝,不管他願與不願,後宮都不能隻有一位皇後,更何況他那時朝中無人可用,不接受那些送入宮的妃嫔,如何讓他們的家族心甘情願為一個毫無根基的皇帝賣命。


 


可我始終是個現代人,即便我在兖朝長大,我也無法與別人分享我的丈夫。


 


李修景尊重我的決定,因來路相同的他知道無法改變我。


 


自他稱帝後,我們便漸漸斷了聯系,不許父親哥哥同我說起他的近況,連尋常的宮宴我也不去了。


 


如果不是那年我高熱險些丟了性命,我想我們真的能做到S生不復相見。


 


那年我從昏睡中醒來,便看到他雙眼通紅守在我床邊,見我醒了竟又哭又笑,連句話都說不出,將頭埋在我脖子上便放聲哭了出來。


 


聲音戚戚,像失去了糖果的孩童般哭嚎。


 


滾燙的淚水滑落我的心髒,燙得我幾欲落淚。


 


自那以後,他時常在半夜敲我的窗,問我身體是否好轉,問我是否要吃糖,問我今日是否開心。


 


這種日子持續了許久,終於在新年守歲的那一夜,我望著窗前的他,問:「李修景,你想做什麼呢?」


 


說好的一別兩寬,如今你又在做什麼呢?


 


他披著玄色大氅,將溫熱的牛乳放置我手中。


 


「我想你健康,想你平安,想與你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生同衾S同穴。」


 


他身後是絢爛的煙火,眼中是我。


 


那一刻我忽然就想試一試,試試我與他能否在這異世求個圓滿。


 


出嫁前一晚,哥哥來到我房中,告訴我李修景早在登基後便吃下他尋來的秘藥,除非服用解藥,否則無法同人行房。


 


娶我時,他已登基三年了,而唯一的解藥一直在哥哥手上。


 


聽聞這事的我是極其震驚的,果然,想要當皇帝,就得忍常人所不能忍的。


 


成親那日我將解藥拿給他,我要的,從來都是他的心甘情願。


 


他卻將解藥交還給我。


 


「阿瑾,宮中一日不寧,我便一日無法縱容自己成為你的夫君。」


 


他與我皆知,送入後宮的那些女孩們,承寵是她們唯一的出路,為了家族利益,任何手段都不意外,可他與我均受不住這些意外。


 


於是他選擇一勞永逸。


 


在我入宮一年的今天,我再次問他:「你要解藥嗎?」


 


秘藥隻是讓他喪失能力,並不代表他不會被藥折磨,甚至痛苦更甚。


 


他用力將我揉進懷裡,決絕道:「不要。」


 


說完便松開我去泡冷水澡了。


 


10


 


我喝著茶好整以待地看著下邊跪的人。


 


一身嫩綠色衫裙,小家碧玉的模樣,很難想象是個會給皇上下藥的人。


 


「本宮還沒找你呢,你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陳美人不慌不忙地說,「手段雖髒,但皇後也收益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