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謝觀嘴上說著不在乎，可我總是聽別人說謝觀身旁跟著個小胖妞。

我回家大哭一場，後來慢慢戒掉了甜食。

 

10

 

謝觀要騎車帶我去學校，拒絕了司機開車。

 

「不是說快遲到了。」我心裡還有點別扭，為什麼他可以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謝觀揉了揉我的頭發：「沒事，遲到的話，就說是我把你拐跑的。」

 

我拍開了他的手。

 

謝觀無奈地搖頭，讓我坐上後座。

 

他這輛山地車其實不適合加後座，看上去格外不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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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個位置是特地幫我安裝的，也是我的專屬座位。

 

可是我們長大以後，謝觀就很少再騎這輛車了。

 

「你昨天去幹什麼了？為什麼沒有上課，也不接我的電話？」我的語氣很平緩，就像根本不在乎這件事一樣。

 

謝觀道：「手機摔壞了，屏幕聲音都沒法顯示。」

 

他避重就輕，輕描淡寫地說道。

 

他是謝觀，不管說什麼都不會有人懷疑的。

 

上小學的時候，他說沒帶作業，老師相信了。

 

我說沒帶作業，老師就說我是沒寫。

 

謝觀隻需要用那雙好看的眼睛看著你，就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掏出來獻給他

 

謝觀故意挑那些有石子的地方，把車騎得歪歪扭扭的。

 

自行車在顛簸的路面上左右搖晃。

 

我坐在後座上，手指緊緊抓住他的衣角，生怕一個不小心摔下去。

 

「謝觀，你慢點！」我忍不住喊道，聲音裡帶著慌亂。

 

謝觀卻像是沒聽見一樣，反而加快了速度，車輪碾過一塊石頭，車身猛地一歪。

 

我嚇得驚叫一聲，下意識摟緊了他的腰。

 

他的身體微微一僵，隨即低低地笑了起來，聲音裡帶著點得意：「顧兮，你抱這麼緊幹什麼？」

 

我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使勁捶了一下他的背：「謝觀，你故意的！」

 

11

 

謝觀的笑聲更加明顯，語氣裡帶著一絲調侃：「現在還生氣嗎？」

 

我咬了咬嘴唇，嘴上不肯承認：「誰生氣了。」

 

謝觀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聲音裡帶著一絲無奈，「怪不得他們都說你是我的管家婆。」

 

我作勢要打他：「胡說八道，誰是你的管家婆。」

 

謝觀停下車，修長的腿撐在地上，車身微微傾斜。

 

他轉過身，攔住了我的手，聲音突然低了下來，帶著一絲罕見的忸怩：「你還要不要看……那個了。」

 

他的眼神閃爍，俊美的臉上泛起一絲淡淡的紅暈，像是有些難以啟齒。

 

我愣了一下，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什麼啊？」

 

謝觀抿了抿唇，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突然湊到我耳邊。

 

他的呼吸溫熱，帶著一絲淡淡的薄荷香氣，聲音低沉而磁性：「魅魔紋——」

 

我猛地睜大眼睛，心跳驟然加快。

 

「顧兮！」正在此時，一道憤怒的聲音打斷了我和謝觀之間曖昧的的氣氛。

 

蕭煉臉色陰沉的可怕。

 

「你不是不舒服嗎，怎麼坐自行車吹風？」

 

謝觀面不改色，隻是嘴邊的笑意變得淡了。

 

「這是我跟顧兮之間的事，輪不到你管吧。」

 

蕭煉卻好像沒聽見一樣，隻是盯著我看。

 

「你的筆記還在我這裡。」蕭煉舉起手中的本子，「還要不要了？」

 

那可是我幾個學期總結的心血，可不能丟了。

 

蕭煉已經大步流星地離開。

 

我下意識跟了上去：「蕭煉，你還給我！」

 

「兮兮。」謝觀喊了我的名字，卻沒有跟上來。

 

我扭頭去看。

 

莫盈盈拄著拐杖，面色煞白，風吹亂了她的發絲，帶著一絲脆弱的美感。

 

「謝觀，你能扶我一下嗎？」

 

謝觀做出了抉擇。

 

蕭煉抓住了我的手腕，將我帶到教室。

 

「顧兮，快遲到了。」

 

12

 

真是稀奇，蕭煉這種考試交白卷的人還會在意是否遲到。

 

他是個很任性的人。

 

數學英語可以拿到滿分，文科的科目卻懶得多看一眼。

 

「昨天為什麼不回我消息。」蕭煉板著臉，伸長了胳膊，腿也邁開。

 

像是要把我桎梏在狹小的座位空間裡。

 

我拿出手機。

 

昨天找不到謝觀，我本來就心煩意亂。

 

微信上還多了個陌生聯系人給我一直發消息。

 

我以為是賣資料的營銷微信，就把他拉黑了。

 

蕭煉聽了我的解釋，當即就氣笑了。

 

「你把我當陌生人？」

 

我小心翼翼地斟酌言辭：「誰讓你沒備注，而且我也沒加你，是你……」

 

剩下的話在蕭煉能吃人的眼神中咽了下去。

 

畢竟昨天是他幫我請的假，筆記本也是他幫我收好的。

 

當著他的面，我被迫重新添加他為好友。

 

還要置頂。

 

「為什麼要置頂？」

 

蕭煉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你欠我的。」

 

「？」我敢怒不敢言。

 

莫盈盈走進教室，男生們的視線幾乎都集中在她的身上。

 

尤其是莫盈盈拄著拐杖，更是獲得了一群人的問候與關心。

 

「盈盈，你沒事吧？」

 

除了蕭煉。

 

「你怎麼不看她？」我好奇地問。

 

蕭煉嗤笑一聲：「有什麼好看的，矯情做作，還真有人眼瞎。」

 

不得不承認，蕭煉幾乎說出了我的心聲。

 

我決定今天一天都給蕭煉好臉色。

 

13

 

謝觀生日前一天，他媽媽上門邀請我和爸爸參加他的生日派對。

 

「不好意思阿姨，我爸爸最近比較忙。我會帶禮物來的。」我歉意地說道。

 

謝觀的媽媽李婉保養得當，年過四旬卻還是一副光彩照人的模樣。

 

她笑了笑，拍了拍我的手：「沒事，我知道顧醫生忙，兮兮能來阿姨就很高興了。」

 

這次生日宴的規模遠超我的想象。

 

謝觀身著一襲白色西裝，筆挺的剪裁完美地勾勒出他修長的身形。

 

他遊走在眾人之間，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微笑，那笑容裡帶著自信與從容。

 

此刻的他，舉手投足間散發著迷人的魅力，就像從童話裡走出來的王子一般，引得周圍不少人側目。

 

反觀我，隻能這樣遠遠地仰視他。

 

爸爸並不缺錢，我對那些奢侈品並不感興趣。

 

我不管穿什麼，隻要站在謝觀身邊，都會黯然失色的。

 

但為了謝觀的成年禮，我出門前特地換了條修身的紅色長裙，搭配上細跟高跟鞋。

 

妝容也是趙姨幫我畫的。

 

鏡中的少女明眸善睞，和平日裡的我大相徑庭。

 

我很重視謝觀，甚至連我自己生日都沒打扮得這麼隆重。

 

本來是想給謝觀一個驚喜。

 

但他看到我的時候，隻是微微徵了下。

 

「顧兮，你今天……」

 

我期待地看著他，想知道他對我的評價。

 

身上的裙子是 v 領，恰好露出精致的鎖骨。

 

「怎麼穿成這樣，都不像你了。」他似乎很不耐煩，都不想多看我一眼。

 

「外套還是別脫了，免得嚇到別人。」

 

我本以為謝觀是在開玩笑，因為他以前也調侃過我像假小子。

 

「謝觀你沒事吧，我身上的裙子怎麼了，怎麼會嚇到別人？」此時的我已經有些不開心了。

 

謝觀扯了扯脖子上的領帶。

 

他的目光看向了門口。

 

14

 

莫盈盈是在萬眾矚目中登場的。

 

她身後跟著一群保鏢，儼然是富家千金的陣仗。

 

莫盈盈今天一改平日裡的小白花風格，而是化了港式妝容，身上一襲鮮豔的紅色裙子，像一朵妖冶的玫瑰。

 

濃烈的紅唇，精致的眉眼。

 

「謝觀，祝你生日快樂。」她露出一抹笑容，自信洋溢。

 

莫盈盈跟謝觀身上有種相似的氣質，他們都是那麼的光彩奪目。

 

謝觀的媽媽李婉恰巧走過來：「這位是？」

 

「阿姨你好，我是謝觀的同學莫盈盈。謝觀平日裡特別照顧我，我帶了一份禮物來慶祝他的生日，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歡。」莫盈盈笑得眉眼彎彎。

 

「太客氣了。」李婉催促謝觀趕緊打開禮物。

 

天鵝絨的盒子裡放著一對藍寶石的袖扣。

 

「盈盈真是太客氣了。」李婉一眼就認出，這是今年新上市的款式，有價無市。

 

謝觀在李婉的催促下換上了這對袖扣。

 

李婉施施然離開，經過我的時候還笑了笑：「兮兮今天真漂亮，等下多吃蛋糕哦。」

 

我勉強地扯出了一抹笑。

 

今天真是倒霉，我竟然自不量力選了跟莫瑩瑩同一種顏色的裙子。

 

偏偏禍不單行，她主動跟我搭話。

 

「顧兮，你也在啊。」她的語氣自然的仿佛是這個地方的女主人，而我隻是個外來的客人。

 

「你送給謝觀的禮物是什麼？」

 

這個看似平和的話題卻讓我難以啟齒。

 

我原本準備的那條圍巾，被我剪壞了。

 

今天帶來的是去商場精心挑選的禮物，花了我很多錢，才選中了一對袖扣。

 

和莫盈盈挑的同系列不同款，我買的是黑寶石的。

 

撞衣服也就算了，就連禮物也會撞。

 

在這種情況下，我根本就沒辦法把禮物拿出來。

 

「我……忘帶了。」我低聲訥訥道。

 

莫盈盈挑了挑眉毛：「哦？沒關系啦。你這個妹妹不用準備禮物，謝觀也不會生氣的。」

 

我臉色頓時變得煞白。

 

「畢竟你們從小一起長大，我真羨慕你們之間的感情。」莫盈盈笑道，「不像我，要是空著手，謝觀肯定會不高興的。」

 

我從來沒有如此尷尬過，周圍人的視線似乎能把我燙熟。

 

15

 

「嘖，顧兮臉皮還挺厚，禮物也不帶就上門了。」

 

「人家關系不一樣，他們天天形影不離的，謝觀把她當妹妹吧。」

 

「什麼妹妹，就是顧兮S纏爛打的吧。」

 

我下意識地攥緊了裙子，指節泛白，仿佛隻有這樣才能攥住那即將被撕裂的自尊心。

 

又是這樣，從小到大，隻要是跟謝觀站在一起，我就會被審判。

 

我像往常一樣，期待地看著謝觀。

 

以前都是他拉著我的手，當著人群的面，大聲宣布：「顧兮就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們不許說她的壞話。」

 

但是這一次。

 

謝觀沒有。

 

他隻是對莫盈盈點點頭，轉身就去應酬了。

 

根本沒有多看我一眼。

 

莫盈盈俏皮地說道：「謝觀，我想喝紅酒。」

 

謝觀的腳步頓了頓。

 

不久後，服務生端著杯熱果汁走過來。

 

莫盈盈不滿地抱怨，接過果汁：「我的傷早就好了，喝點酒沒關系的。」

 

這個地方實在太讓我窒息了。

 

我正想起身離開，莫盈盈卻審視地打量著我：「顧兮，你喜歡謝觀啊。」

 

「……」我無法回答這個問題，隻能把指甲深深地掐到掌心裡。

 

「不過真不巧，我也對他很感興趣。」莫盈盈自顧自說道，「從小到大，隻要我勾勾手，幾乎沒有搞不定的男人，我隻失敗過一次。」

 

我哦了一聲，語氣沒有任何起伏：「真厲害。」

 

她的眼神突然變得有些復雜：「你說，要是我們之間發生了爭執，謝觀會站在那一邊呢？」

 

我暗自咬緊了唇，險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今天是謝觀的生日，我不想毀了這個宴會。

 

「顧兮，你知道嗎，謝觀的魅魔紋還挺有趣的。」她湊到我耳邊，搖曳著杯子裡的果汁，伸出猩紅的舌尖，低聲說道。

 

那天的電話，果然是她故意讓我聽見的。

 

「謝觀的床上功夫太差了，魅魔這東西，也就嘗個鮮罷了。」

 

「你想幹什麼？」我的聲音已經有些顫抖。

 

16

 

「玩個遊戲罷了。」莫盈盈無辜地睜大了眼睛。

 

下一瞬，她把果汁潑到了我臉上。

 

果汁是溫熱的，甜膩膩的。

 

狼狽的是我，

 

驚聲尖叫的卻是莫盈盈。

 

「顧兮，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

 

這麼低劣的招數。

 

我卻沒辦法反抗。

 

因為莫盈盈要挾我，如果我不配合她，她就當眾宣布謝觀魅魔的身份。

 

謝觀急匆匆趕來的時候。

 

莫盈盈捂著腳，淚眼汪汪地指著我：「顧兮，你明知道我的腳還沒痊愈，怎麼還故意踩我呢？」

 

漏洞百出的話。

 

謝觀相信了。

 

「謝觀——」我呼喚了他的名字。

 

隻要他肯看我一眼，就知道我絕對做不出這樣的事情。

 

可惜的是，謝觀隻是不耐煩地說道：「顧兮，你能不能別這麼幼稚。」

 

「你什麼意思？」我的聲音有些幹澀。

 

「我們都長大了，你別對我有太多佔有欲。」謝觀的薄唇裡說出的話像是淬了毒。

 

「我們隻不過是鄰居而已。」

 

他蹲下身子，抱起了莫盈盈，帶她去處理所謂的「傷處」。

 

「謝觀這孩子真是的，兮兮你別聽他亂說。」李婉貼心地說道，卻看著我滿身狼藉不敢走近，「兮兮，你先去換件衣服吧。」

 

在長輩面前這樣狼狽，我苦笑了下，我想我這輩子都可以不用出現在謝家了。

 

莫盈盈衝我眨眨眼，像是趾高氣揚的獲勝者。

 

「不用了阿姨。」我幾乎是逃一樣地離開了謝家。

 

手機一直在震動。

 

看見蕭煉的名字，我接了起來。

 

17

 

蕭煉看見我狼狽的模樣，沒有多問。

 

「我送你回家。」

 

「我不回家。」想起莫盈盈那個挑釁的笑，我莫名產生了一個衝動。

 

我讓蕭煉帶我去了酒店。

 

「你先去洗澡吧。」蕭煉開了一間總統套房，「我在隔壁房間，有事就叫我。」

 

洗完澡後，我一口氣把套房的酒全開了。

 

蕭煉愣住了：「顧兮你幹什麼？」

 

「別廢話，你喝不喝？」

 

我把剛喝過的酒瓶湊到蕭煉唇邊。

 

迷離的燈光下，蕭煉那雙好看的眼睛像是璀璨的寶石。

 

他接過酒瓶，一口氣灌了幾口。

 

猩紅的液體打湿了他的領口，他解開了紐扣。

 

「顧兮，你知道嗎，今天也是我的生日。」蕭煉的聲音悶悶的。

 

我想起來那對袖扣，從外套的口袋裡掏了出來，遞給他。

 

「生日快樂。」

 

蕭煉彎了彎嘴角，小心翼翼地將盒子打開。

 

看著他視若珍寶的模樣，我心底某個角落有些漲。

 

「蕭煉，我長得很醜嗎？為什麼他們都說我不配站在謝觀身邊……」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眼角的淚水已經滑落了。

 

蕭煉的聲音低沉又溫柔：「他們都在胡說八道。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歡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