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真喜歡許嘉也？」

 

我連忙否認：「怎麼可能，他根本就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抱我！」

 

「什麼？」

 

不是在生氣嗎？怎麼突然又要抱了？

 

「我要的新獎勵。」

 

我隻能張開手，虛虛環住沈以棠，卻被他用力地摁進懷裡。

 

「你為什麼總是對別人那麼親昵，對我卻很疏離？你不是我的攻略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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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荒唐的念頭。

 

「沈以棠，你該不會是，喜歡我吧？」

 

「我表現得還不夠明顯嗎？」

 

我震驚地想推開他，卻被他緊緊抱著。

 

沈以棠佔有欲十足的話在我耳邊響起：「我的攻略者隻能屬於我！」

 

他緩緩摸著我頭頂的發絲，我隻覺心裡一片冰冷。

 

沈以棠的宿命是愛上女主，怎麼可能喜歡我？

 

簡梨原本隻是故事裡無足輕重的炮灰女配啊，女主英年早逝的妹妹！

 

傍晚放學，1 班拖堂。

 

我在教學樓下心事重重地等簡悅放學，因為想著心事，沒注意到樓上墜下的花瓶。

 

「小心——」

 

有人撲過來護住我。

 

花瓶砸下的悶響在我頭頂響起，我想抬頭看，卻被捂住眼睛。

 

「別看，有血！」

 

我聽出來，這是沈以棠的聲音。

 

「你還好嗎？」我顫聲問。

 

剛才花盆碎裂的聲音那麼大，肯定很嚴重。

 

可我眼前始終一片漆黑，我看不到沈以棠的傷勢，也看不見令人畏懼的鮮血。

 

「你沒事就好。」

 

沈以棠的聲音比往常低，明顯在壓抑著疼痛。

 

「我送你去醫務室。」

 

我想移開他的手扶他，他卻執著地捂著我的眼睛。

 

「血……很多，你會害怕……」

 

沈以棠的聲音漸漸變得有些虛弱。

 

我眼前一片漆黑，感覺到沈以棠似乎在拿什麼東西。

 

等了一會兒，一副漆黑的墨鏡被沈以棠戴在我臉上。

 

「好了。」

 

沈以棠做完這些，撐不住倒了下去。

 

在墨鏡色調的隔絕下，我這才發現，他流了好多血，從頭上一直蔓延到下巴，滴落在地板上。

 

我無措地捂著他的傷口，心裡是從未有過的驚慌。

 

「沈以棠——」

 

8

 

亂了！亂了！一切都亂套了！

 

沈以棠不愛女主，卻喜歡上了我！

 

而我，似乎也在不知不覺中對他有了不一樣的感覺，我不知道這股異樣的感覺能不能稱之為喜歡。

 

「在想什麼？」

 

沈以棠伸手在我面前晃了晃，我回神看向他。

 

他頭上被繃帶纏了好幾圈，躺在床上虛弱地看著我。

 

「怎麼照顧病人還能分心？」

 

我道歉：「對不起……」

 

沈以棠指向桌子上的蘋果：「我想吃蘋果。」

 

「好。」

 

我拿起蘋果用湿紙巾擦幹淨，然後削皮。

 

沈以棠目不轉睛看著我的動作，眼裡閃著期待。

 

見他這樣子，我忍俊不禁：「一個蘋果而已，你這麼期待？」

 

「我還沒吃過削皮的蘋果。」

 

聞言，我手上動作一頓，沈以棠父母在他八歲時離異，他像皮球一樣被踢來踢去，最後隻能跟不怎麼待見他的祖父一起生活。

 

沈以棠就這麼磕磕絆絆地長大。

 

我把削好的蘋果遞給他，看他珍視又滿足地吃著蘋果。

 

「你還想吃什麼？我給你削。」

 

沈以棠搖了搖頭。

 

【黑化值：40% 下降至 35%。】

 

我正在心裡感嘆，他這麼容易滿足的時候，沈以棠卻「獅子大開口」。

 

「我想吃你親手做的飯。」

 

「我……」不會做飯！

 

可看見沈以棠期待的眼神，拒絕的話卡在喉嚨裡說不出來。

 

「好，我明天中午給你帶飯。」

 

【黑化值：30%。】

 

晚上，我在家照著菜譜做飯。

 

「焯水後，在鍋裡放少許油，下菜……」

 

可我剛把油放鍋裡，它就噼裡啪啦地炸開，我尖叫著四處閃躲。

 

簡悅看不下去，過來幫我打下手，蓋上蓋子，擋住四濺的熱油。

 

「要等鍋燒紅沒有水漬之後才能放油炒菜。」

 

在簡悅的幫助下，我做菜順利許多。

 

簡悅卻有些心不在焉，看著我把做好的飯菜裝進便當盒，還精致地擺了盤。

 

「你這個便當，是要做給許嘉也嗎？」

 

我聽出簡悅話裡的小心翼翼，跟她解釋。

 

「不是給他的。」

 

簡悅明顯松了口氣。

 

「姐姐，你是不是喜歡上許嘉也了？」

 

簡悅卻茫然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簡悅高中三年一心撲在學習上，在畢業後才開始正視心裡的感情。

 

可是，她現在為什麼那麼在意許嘉也？

 

難道我讓許嘉也故意疏遠，誤打誤撞讓她提前感知到內心情感了？

 

我試探著問：「沈以棠呢？你對他是什麼感覺？」

 

「沈同學人很好啊，學習很厲害，我不懂的題他都能教會我，我很佩服他。」

 

簡悅眼裡閃著光，看來她對沈以棠的印象很好。

 

心裡莫名有些酸澀。

 

我附和著誇：「沈以棠很好，比許嘉也好多了。」

 

第二天，我把好不容易做好的便當拿給沈以棠。

 

「我第一次做飯，嘗嘗看？」

 

沈以棠滿臉期待地拿勺子舀了一大勺放進嘴裡，細細咀嚼著。

 

「好吃！」

 

沈以棠滿足地又吃了好幾口。

 

【黑化值：25%。】

 

「真的嘛？我第一次做飯這麼成功？」

 

我驚喜地拿筷子夾了一塊肉放進嘴裡。

 

「好甜！」

 

又油又齁甜的怪異口感讓我忍不住把肉吐了出來，沈以棠卻依舊大口吃著飯菜。

 

「我應該是把糖當成鹽了，這麼難吃，你別吃了。」

 

我想把飯盒拿走，卻被沈以棠躲開。

 

「很好吃啊，你做的就是最好吃的。」

 

我心裡五味雜陳，忍不住問他：「沈以棠，你為什麼喜歡我？」

 

沈以棠認真地看向我：「因為你很好啊。」

 

「我沒你想的那麼好。」

 

我接近你，隻是為了完成任務。

 

沈以棠搖頭：「嘴巴可以口是心非，但眼睛不會說謊，你看向我的眼裡，有我想要的東西。」

 

沈以棠慢慢靠近，注視著我的眼睛。

 

「你的眼神告訴我，你也喜歡我。」

 

我愣愣地看著沈以棠的眼睛，快要被他眼裡的柔光吸進旋渦。

 

「簡梨，我們大學考到同一座城市好不好？」

 

沈以棠牽住我的手，手指緩緩滑進我的掌心，撥開指縫，十指相扣。

 

我看著沈以棠近在咫尺的臉，鬼使神差地點了頭。

 

回應我的，是唇上蜻蜓點水的一吻，和往常不一樣，這個吻很快，卻像是吻在了我的心上。

 

我想，我完蛋了！

 

【黑化值：20%。】

 

高考倒計時的數字日漸削減，緊迫感爬上每位高三學子的心頭。

 

每天放學後，我、沈以棠、簡悅和許嘉也會一起在自習室補習，主要還是抓我和許嘉也兩個半吊子的學習。

 

學霸學渣的成績相差太大，許嘉也和我一樣，目標是考到和簡悅同一個城市的大學。

 

每天高壓的學習讓腦子分不出精力想別的事情，我甚至都快忘了自己隻是這個世界的任務者。

 

直到久違的系統終於出現，熟悉的機械聲音響起。

 

【黑化值已經降到安全線，看來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任務做得很好。】

 

想多了！

 

我告訴系統，劇情已經亂成一鍋粥了。

 

買股文男主移情別戀，愛上了異世的攻略者。

 

聽完我的話，系統忽然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久到我以為它被我氣S機時，系統終於再度出聲。

 

【反正黑化值已經下降得差不多，要不，你幹完最後一點就跑路吧？等這個世界走完劇情，你就可以回家了。】

 

「……好。」

 

沈以棠抓我學習抓得很嚴，他真的很怕我考不到跟他同一所城市。

 

「怎麼樣？明白了嗎？」

 

沈以棠的目光從試卷移向我。

 

我很誠實地搖了搖頭。

 

沈以棠嘆了口氣，用筆輕輕敲了一下我的頭。

 

「講了 5 遍，有良心的話，你也該點頭了。」

 

另一邊，給許嘉也講題的簡悅也被氣得不輕。

 

原因是許嘉也不顧章法地在坐標軸上畫了顆愛心。

 

可惜眉眼拋給了瞎子看，簡悅一心隻有許嘉也不尊重她的教學這件事，追著他打。

 

我看著眼前溫馨的一幕，心裡默默許願，希望這段美好的時光可以過得慢一點。

 

可時間最是無情，再不願意，它也依舊推著人向前。

 

原劇情裡，沈以棠因為祖父在高考前醉酒摔進 ICU，連夜在醫院照顧了幾天，雖然最後堅持上了考場，卻還是高考失利，沒能和簡悅上同一所大學。

 

而許嘉也卻考到了簡悅同一所城市，於是他和許嘉也之間的競爭變成了弱勢，最終走到黑化的臨界值。

 

高三畢業季，是兩位買股文男主最終勝負的分水嶺。

 

我要讓沈以棠順利考上大學！

 

為了避免沈以棠的高考出意外，放學後，我主動提出想去沈以棠的家看看。

 

沈以棠有些猶豫，卻抵不過我期待的眼神，於是帶我回了他那個狹小逼仄的家。

 

剛走到門口，就聞到了濃鬱的酒氣。

 

沈以棠眼中滿是不安，小心翼翼地看著我。

 

「要不你還是別進去了。」

 

我拍了拍他的手，安慰他：「沒關系的。」

 

沈以棠隻能帶著我進了門。

 

「祖父，我帶了同學回來。」

 

餐桌上，一個喝得滿臉通紅的小老頭看見我後，喜笑顏開。

 

「你小子，居然帶同學回家，難得呀，還是個女同學。」

 

祖父走過來圍著我轉，好奇的眼神在我身上流連。

 

沈以棠擋在我面前：「你別嚇著她。」

 

祖父直接踹了沈以棠一腳：「臭小子，客人上門也不給人家端杯水？快去廚房燒水。」

 

沈以棠挨了一腳，有些猶豫地看著我。

 

我回給沈以棠一個放心的眼神：「去吧，沒事的。」

 

沈以棠走進廚房燒水，透過虛掩的門簾，我看見廚房裡堆滿了柴火。

 

家裡沒有會客的桌椅沙發，祖父熱情地拉著我在餐桌坐下，他坐在對面繼續喝酒。

 

甚至荒唐地給我斟了一杯。

 

「喝點？」

 

我搖頭拒絕：「不用了，爺爺。」

 

祖父一臉惋惜地收回酒，一口喝掉：「這酒啊，可是好東西。」

 

我揪著衣角，躊躇著開口：「爺爺，沈以棠過幾天就要高考了，你能不能這段時間不要再喝酒了？你這樣會影響他的高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