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

　　李啟明聽隊長的命令，再一次到幹洗店去詢問盤查有什麼可疑之處，這次他仔細觀察那位大媽，還真發現了有些不太對勁的地方。

　　有位顧客過來拿她的衣服，大媽遞出來的時候，李啟明見到她右手的老繭。

　　這種年紀的大媽，又不是什麼養尊處優的中年女性，手上有老繭很正常，但李啟明發現她食指那處十分厚，和自己拿槍的手完全一樣。

　　李啟明心生警惕，再次看幹洗店，才發現很多不對勁的地方，他盯著這位大媽，正要準備打電話給林逍，幹洗店爆炸了。

　　林遙把車停好，剛剛要推開門，便聽到一聲劇烈的爆炸聲，附近還有瘋狂的尖叫聲，她的車都被震晃動了幾秒。

　　等到她再抬頭時，幹洗店早已不復存在。

　　林遙的臉頓時煞白，她抖著手去開門：“李啟明！”

　　“cut！”

　　姜葉動作一收，那邊鏡頭也移開了。

　　“行了，那邊爆破點收拾一下，待會接著拍。”張東指了指幹洗店附近。

　　姜葉這次沒有向往常一樣走到監控器去看戲過沒過，她徑直朝那邊等待的鍾遲津走去。

　　“我沒事。”姜葉望著他的眼睛道。

　　鍾遲津心中的石頭落下，臉上輕松許多，隻不過手臂還交叉抱著。

　　姜葉微微眯眼，伸手去扯他的手臂，讓他露出雙手。

　　……鍾遲津的指甲一直修剪的很幹淨平滑，現在居然能將掌心處掐出好幾個月牙狀的白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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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葉低頭看著那幾個白痕，思緒繁雜匯合在一起。

　　“剛才隻是有點緊張。”鍾遲津收回手，有些不自在道，隻有他自己知道剛才心跳得有多厲害，爆破前一秒，下意識想了無數種可能。

　　姜葉伸出指尖碰了碰他的掌心，她不得不承認有一個人這麼擔心自己，會讓她覺得沒那麼孤獨。

　　到現在那種她不再是一個人的感覺才變得踏實。

　　……

　　被化妝師化得十分悽慘的王谷走到樊邊同旁邊，見到不遠處的場景，對他做了一個‘哇哦’的口型。

　　樊邊同朝鍾遲津和姜葉那邊看了一眼，隨即把王谷的頭撇到另一邊：“別打擾人家。”

　　“好看的人站在一起都跟演言情電視劇一樣。”王谷感嘆道，“低頭牽個手感覺周圍都在冒粉紅色泡。”

　　“等你有喜歡的人之後，你會發現整個世界都是粉紅色的。”旁邊有個演員用過來人的語氣道。

　　工作人員把爆炸後的幹洗店再一次處理，排除又復炸的可能性後，王谷被喊過去躺在地上，周圍的大媽演員也躺在附近。

　　“我過去了，你在這等我。”姜葉松開鍾遲津的手道。

　　林遙衝到幹洗店門口，外圍還有火光，細小的爆炸聲，她站在原地有些眩暈，不敢往前再走一步。

　　李啟明是她認識的第一個警局的人，每天和他一起出勤，兩個實習菜鳥，一點一點成長。

　　原本隻有武力值的李啟明刑偵能力慢慢提高，與其說他是林逍的同事，倒不如說是林遙的同事，林遙和他相處的時間才更多。

　　林遙從對面店裡拿到滅火器，瘋狂對著火光噴，旁邊有人也過來幫忙，等火熄滅後，她終於看見了躺在地上的李啟明。

　　“李啟明！”林遙跑進去，雙手有些顫抖，她不敢碰到他的身體，怕傷了他，但內心深處知道李啟明現在的樣子根本活不下去來。

　　林遙紅著眼睛，跪在地上，身體前後搖晃，眼神到處飄。

　　她看見同樣躺在地上的幹洗店大媽，看見被炸成粉碎的衣服，看見燒成一團的幹洗儀器……

　　過了良久，林遙才收回目光，低頭去看李啟明，對方早沒有了氣息，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肢體扭曲，右腿少了一塊，手是完整的。

　　手……

　　林遙低頭看著李啟明握緊的手，猶豫地掰開，裡面是空的。

　　沒有東西。

　　林遙還未來得及嘲笑自己，便見到李啟明身下有一個用血跡歪歪扭扭寫的字母，一定是爆炸之後他沾著自己的血寫上去的。

　　在她呆愣期間忽然有所感，扭頭朝一個方向看去，心底的聲音告訴她，林逍就在附近。

　　林遙愣了愣，快速跑到巷道查看，沒有人。

　　換了一條小巷口，還是沒有人，隻有一個拾荒的老人。

　　她拼命追了好幾個巷子，一無所獲。

　　《反串》就是從這裡，林遙調查李啟明臨死前留下的線索，才追查到林逍身上，發現制造幹洗店爆炸案的人正是林逍，從而和彭秉聯手追蹤他，最後親自緝拿林逍。

　　“啊，殺青了！”

　　導演一喊卡，王谷便頂著一身黑炭加血跡翻身坐了起來。

　　姜葉離他最近，最先說了一句：“恭喜。”

　　“姜葉你要為我們作證，等《暗湧》兇手出來後，那戰艦模型……”樊邊同走過來道。

　　“樊哥，你等著，最後一定是你請我吃飯。”王谷對自己的判斷，堅決相信。

　　工作人員提著幾個滅火器，開始處理周圍的火星，演員們全走了出來。

　　鍾遲津終於徹底松了一口氣。

　　“我先去把衣服換了。”姜葉對他說了一句，才轉身去換衣室。

　　……

　　在《暗湧》第九集即將播放的前一天，網上票選的兇手是誰，榮登榜首的是禿頭教導主任，原因是他沒有嫌疑。

　　以及網上一片倒的評論，都在為孟程慧打call，說導演在放煙霧彈。

　　【我認為之前流傳出來的虐貓視頻，可能是那個警官在夢裡的臆想，很多電影電視劇不都是這樣？主角經常做夢或者產生幻覺，我們孟老師太可憐的，一心一意教學生，還要被潑一身髒水。】

　　【贊同樓上的說話，導演都敢直接把這段讓觀眾看，肯定沒什麼太重要的戲份，不過那個失蹤幾年的學生好可憐，倒在地上舔飯吃。】

　　【第九集應該可以還孟老師清白了吧，心理醫生都說了孟老師無辜，警察還一直認為是她，估計第九集要被打臉。】

　　《暗湧》第九集幾乎在全網討論的熱潮一陣高過一陣時，播出了。

　　播出那天晚上，姜葉陪著鍾遲津一起看，主動準備了幾盤水果，還有爆米花，甚至還有酒心巧克力。

　　以她對鍾遲津的了解，他不喜歡看電視劇還有電影，迷迷糊糊看完了第九集後，應該不會再看第二遍。

　　“阿葉，你不能劇透。”鍾遲津也受到網上討論風潮的影響，現在反而不想聽見劇透，他拉著姜葉坐下，看向屏幕，“我覺得兇手是數學老師。”

　　姜葉瞥了一眼旁邊準備的酒心巧克力，攥了一顆放在自己手裡。

　　“開始了。”鍾遲津沒有像之前一樣看一會喂一點東西給姜葉吃，而是認認真真盯著銀幕。

　　姜葉：“……”她都不知道鍾遲津什麼時候喜歡上看《暗湧》。

　　旁邊的水果零食這次被鍾遲津忽視的徹底。

第八集末尾，心理醫生和孟程慧談完心後，孟程慧坐在問詢室內聽著心理醫生和警察的爭執。

第九集一開始，鏡頭從心理醫生開門出來，關上門，她和警察相視一眼，開始和諧的爭吵起來，心理醫生在外面一臉冷靜，說出來的話卻帶著對一個無辜受冤的人同情，和對警官的怒火。

　　從這裡已經和第八集產生鮮明的對比，之前全網都認為心理醫生是站在孟程慧這一邊的。

　　【？？？】

　　【什麼情況，突然變成這樣子？】

　　【嗚嗚嗚，我孟低頭好落寞哦，原來心理醫生也是騙子，難道整個劇中隻有孟老師一個好人嗎？】

　　詢問室裡的孟程慧並沒有受到任何影響，表情依然很穩，對重新進來的心理醫生表現出依賴，但沒有暴露出任何破綻。

　　等到她離開後，警察臉色黑了下來：“我已經申請搜查她家，再等等，你最近先拖出她，一邊看有什麼破綻。”

　　心理醫生點頭：“如果她真的是兇手，那她的心理素質極強。”

　　“小看她了，反偵察能力不低。”

　　“隻怕她會轉移屍體。”

　　“有人在盯著她家附近。”

　　“如果她家裡沒有屍體……”

　　警察叼了一根煙在嘴裡，帶了點痞笑：“我已經有線索了，你剛才的談話隻是麻痺她，以為我們沒有證據。”

　　畫面鏡頭一轉，是孟程慧回家的鏡頭，她把所有的窗簾都拉起來，音效開始變了。

　　姜葉知道下面要演什麼，是孟程慧分屍兩名學生的畫面。

　　她剝開酒心巧克力，放進嘴裡，隨後起身擋住鍾遲津的視線。

　　“阿葉？”鍾遲津愣住。

　　姜葉也不說話，直接吻了上去，咬破巧克力後，用舌尖將巧克力推進他口中。

　　喜歡的人這麼做，誰都頂不住，鍾遲津瞬間把電視劇拋之腦後，一心一意和姜葉接吻。

　　……

　　鍾遲津沒看到的畫面，廣大網友們看到了。

　　如果鍾遲津現在看一眼屏幕的話，會發現整個彈幕空了足足兩秒鍾，也就以為著在那兩秒鍾內，沒有任何人發彈幕。

　　隨之而來是鋪天蓋地的彈幕爆發。

　　【艹屮艸！！！導演你還我溫柔孟老師！】

　　【什麼鬼！】

　　【啊啊啊啊，媽呀，我瘋了，是我瞎了嗎？！】

　　【別過來！嗚嗚嗚，麻麻，這裡有惡魔！】

　　分屍的鏡頭，導演沒有給的很詳細，重點在於孟程慧臉上享受的表情。

　　“怎麼不聽老師話呢？乖乖的不好嗎？”孟程慧伸出舌頭舔了舔剁骨刀上的血，“不乖的孩子，老師不喜歡。”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老師我錯了！！！】

　　【嚶嚶嚶，救命，我不敢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