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因打架的事，被罰停課一周。現在正在家裡被關禁閉呢。”

　　停課一周……

　　他竟然沒有告訴她。

　　凌茵心中有些失落，面上卻如常，了然地點點頭：“我先走了。月考加油。”

　　·

　　校長辦公室。

　　十幾個家長將校長團團包圍，強烈要求開除陸邵東。

　　“我兒子現在還躺在醫院，請校長處罰打人的學生，給大家一個交代。”

　　“這種學生不開除的話，我覺得我兒子在學校的人生安全會受到威脅。”

　　“為了其他學生的安全，請校長盡快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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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長耐心的聽各家長說完，然後請他們坐下，慢條斯理地答復：“學校已經對陸邵東做出了相應的處罰。為了避免類似事件再次發生，我們會加強校園安全管理，杜絕校園暴力，請各位家長放心。”

　　“不開除陸邵東，我們放不了心。”

　　“對。請校長秉公處理，不要偏袒部分學生。”

　　校長心裡卻是對陸邵東有所偏袒，一方面是因為他與陸父生前交情甚好，另一方面，陸母也有軍銜在身，他不能隨便開除她兒子。

　　不過最主要的原因還是——這群被打的學生，個個都跟陸邵東半斤八兩，這些家長之所以如此義憤填膺，不過是因為自家兒子打輸了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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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今天被打的人是陸邵東，他們恐怕就不是這番說詞了。

　　校長想的通透，卻又不能明說，隻好繼續安撫：“各位請放心，學校一定會公正處理此事，不偏袒任何人。”

　　家長們還在抗議。

　　這時秘書進來，說：“校長，市委書記來了。”

　　校長一驚，市委書記怎麼突然來了？也沒提前打聲招呼。難道是為了他女兒凌茵的事？

　　怔了幾秒，校長連忙說：“先請凌書記到會議室，我馬上就過去。”

　　“不用，我就在這裡說，正好大家都在。”說著，凌於海走進辦公室。

　　校長立馬迎過去：“凌書記您好，您怎麼有空來學校視察？”

　　“不用這麼拘束，我今天是以學生家長的身份過來的。”凌於海說，視線在辦公室內淡淡地掃一眼，然後繼續說：“我女兒昨天在上學的路上，被十幾個男生圍堵，脫她的衣服，聲稱要拍裸照。”

　　聲音平穩，卻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

　　校長當即大驚失色：“有這種事？！”

　　凌於海：“雖然當時有個男同學路過，救了她，沒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但這件事情還請校長徹查。聽說見義勇為的那個男生，後來把那群人打進了醫院。”

　　校長恍然大悟，原來這就是陸邵東打人的原因。

　　眾家長聽到凌於海的最後一句話，也都反應過來——自家兒子就是欺凌市委書記的女兒的人。

　　前一秒還理直氣壯的眾人，此時臉上已血色全失。

　　“這小子竟然闖了這麼大的禍！我、我現在就帶他來學校給同學道歉！”

　　“我也是。”

　　“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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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人灰溜溜的跑了。

　　校長大松一口氣，然後對凌於海說：“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我竟然不知道，這是我的失職。請凌書記放心，我一定徹查此事，給您一個交代。”

　　“既然你喊我一聲‘書記’，那我現在就站在市委書記的角度發言。校園暴力這個話題已經是老生常談了……”

　　市委書記一發言，沒半個小時停不下來。

　　校長邊聽邊記，心中叫苦連連。

　　·

　　一天的考試順利結束。

　　放學後，凌茵沒精打採地走在校道上，尋思著要不要給陸邵東打個電話。

　　傅驍風說他被關禁閉了。

　　這意味著一周不能見面。

　　好漫長……

　　凌茵邊走邊想，不知過了多久，肩上忽然感覺一輕，一回頭，對上一雙桃花眼。

　　“你不是被關禁閉了嗎？”她又驚又喜，臉上開出一朵花。

　　陸邵東嘴角一扯：“我媽說，接你的時候可以放個風。走，去約會。”

　　凌茵一臉懵懵噠。

　　他媽知道他要來接她？

　　等等，這不是重點，重點是——

　　他剛才說……約會？

第三十六章

　　陸邵東將頭盔往小姑娘頭上一套, 跨上機車：“上來”

　　凌茵猶豫了幾秒, 然後乖乖上車, 心裡還在想他剛才的話。

　　早知道要去約會，出來前就先照照鏡子了。

　　她用手理了理頭發，然後悄悄伸長脖子，在他的機車後視鏡上照。

　　陸邵東透過後視鏡將小姑娘的心思盡收眼底, 彎嘴笑：“很美。”

　　“啊？噢，哦……”

　　凌茵慌忙收回視線, 弱弱地將臉藏在他背後, 耳根隱隱發熱。

　　好丟臉……

　　“扶好我。”他說。

　　“噢。”

　　她聽話地抓住機車後架, 等了好一會兒, 見他還不啟動，於是問：“怎麼了？”

　　“扶好我。”

　　‘我’字咬得特別重。

　　……原來是這個意思。

　　凌茵抿了抿嘴，然後將兩隻手輕輕搭在他的腰上。

　　他身上又沒刺，至於這麼小心翼翼嗎？

　　就這個扶法, 能穩才怪。

　　陸邵東劍眉一挑, 也不說什麼，隻默默將油門加大，然後陡然啟動機車。

　　下一秒——

　　軟綿綿的身體撞到背上, 腰間那雙手臂似抓到救命稻草一般, 將他緊緊摟住。

　　很好。

　　陸邵東滿意地勾起嘴，漸漸放慢車速，開始四平八穩地兜風。

　　過了一會兒，後背的溫軟沒了, 腰間的手也松了許多。

　　學不乖？

　　他透過後視鏡瞟她一眼，然後一個急剎車——

　　軟綿綿的身體重新貼上來，腰上比之前摟得更緊。

　　“別亂動，你一動，我車就開不穩了。”他惡人先告狀。

　　凌茵：“……”

　　她怎麼覺得是他車開得不穩，她才會動？

　　“我們要去哪裡？”她問，手乖乖摟緊他。

　　“醫院。”

　　？？？

　　疑惑三秒，凌茵反應過來——去探望王連。她本來想周末去探望的。不過現在去也行。

　　隻是……去醫院就去醫院，說什麼約會？

　　讓她差點誤會。

　　·

　　到醫院後，兩人去旁邊的花店買花。

　　“喜歡什麼花？”陸邵東站在花店門口，側頭問。

　　凌茵一愣，不太確定地說：“探病的話，可能送康乃馨比較合適？”

　　“我問‘你’喜歡什麼花。”他強調一遍。

　　他要送她花？

　　凌茵心中微喜，視線在萬紫千紅中一一尋過，最後定格一束白色桔梗上。

　　“桔梗。”她說。

　　陸邵東認得的花不多，除了玫瑰就是百合，對其他花沒有概念，更不知道桔梗是什麼。

　　不過她喜歡就好。

　　“包一束桔梗。”他爽朗地說，然後隨手提起一個花籃：“再加這個。”

　　“好的，稍等。”花店老板是個二十多歲的女人，很快包好花遞給凌茵，笑說：“你男朋友很帥噢。”

　　凌茵抱著大大一束花，漲紅著臉：“他不……”

　　話說到一半，被陸邵東打斷：“多少錢？”

　　“一共兩百一十七。”

　　陸邵東剛好有零錢，數完遞過去：“多謝。”然後拎起起花籃，“走。”

　　凌茵連忙跟上，嘴裡兜著一句話。

　　他打斷她，是不想讓她解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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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連在普通病房，房裡一共四個床位，除了他之外，還有三個小朋友。

　　凌茵和陸邵東到門口時，裡面已經擠滿了人，全是九班的同學，都在調侃王連。

　　“連哥，你這是跑到兒科了吧？”

　　“瞎說什麼大實話。連哥本來就還是個孩子。”

　　“哈哈哈哈。寶寶心裡苦。”

　　二十幾號人一齊大笑，聲音不小，惹得旁邊陪床的家長直皺眉。

　　“咦？東哥來了，嫂子也來了。”有人眼尖地發現門口多了兩個人。

　　陸邵東朝大家點點頭，微微側身，讓凌茵走在前面。

　　“人來就好，還買什麼花呀！嫂子你千萬別誤會啊，我不是說你買花買錯了，我是怕這群沒良心的感到羞愧。”王連笑說。

　　眾人：……

　　不是說‘人來就好’嗎？他們怎麼就沒良心了？

　　“連哥，說話可得憑良心，大伙不是已經在微信群裡給你眾籌營養費了嗎？”

　　“是啊。一人一毛錢，加起來夠你買兩個包子補身體了。”

　　王連翻個白眼：“你們那些紅包，我一個也沒搶到好嗎？那會兒我還昏迷著呢。一醒來，紅包全被拆完了。”

　　“手慢不能怪組織啊！”

　　王連：“……”

　　一群損友！

　　還是小仙女好。瞧這白花花的花，多好看。

　　“謝謝嫂子。”王連伸手便要接。

　　凌茵自動過濾掉‘嫂子’倆字，抱緊花：“這是我的。”

　　王連：“……”

　　神尷尬。

　　再看看自家老大，笑得春風得意。

　　呵呵，敢情這是到他這個傷患面前秀恩愛來了？

　　真令人發指啊！

　　“這才是你的。”陸邵東將花籃往床頭一放，特瀟灑地說：“好好養病。走了。”

　　王連：這也太敷衍了吧？

　　“昨天謝謝你。”凌茵柔柔地說。

　　王連撓撓後腦勺，嘿嘿地笑：“應該的。”

　　“祝你早日康復。”

　　說完這句話，凌茵便追隨陸邵東而去。

　　留下一臉懵逼的眾人。

　　“東哥這病探得也忒神速了。”

　　“瞎說什麼。東哥明明是和小仙女約會，途經醫院，就順便過來到此一遊。”

　　“扎心了。”

　　“連哥，別哭，你還有我們，我們都是真心來看望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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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茵追上陸邵東後，默默地跟著他走了一段，出醫院大門時，聽到他問——

　　“你想做什麼？”

　　“嗯？”

　　她一臉疑惑，不明白他這句沒頭沒腦的問話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