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說完，更覺得困意沉沉。

可能是因為想到了家。

宋沉應了一聲好，忽然問我：「今天的直播看了嗎？」

我有些昏沉，點了點頭。

卻聽見宋沉說：「遇見壞人，不是你運氣不好，你沒有任何問題，知道了嗎？

「齊霜吟，你表現得很好，你很好的保護了自己。但是下次，一定不要逞強。」

我點頭，雖然閉著眼睛，但卻已經清醒了。

莫名覺得鼻子酸酸的。

卻不敢睜開眼睛看他。

5.

本來定好的今天等宋沉下班，我們就一起回家。

我們家在海城郊區那一片，離市區還是有些距離的，所以平時也不怎麼回去。

尤其是宋沉，平日裡也不愛回家。

我在家裡等著宋沉下班，眼看著天都要黑了，才收到宋沉加班的信息。

我坐在沙發上，看著老媽的來電發呆。

第三次響起，我才滿臉笑容地接起來：「咋啦老媽？我們就快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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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了就行！我跟你宋阿姨，宋叔叔一起呢，想著做一大桌子菜也吃不完，就一起吃了！就等你們兩個了啊。」

「哎，好，好，我快到了。」

我趕緊賠笑著掛了電話，再打給宋沉，卻是無人接聽。

我嘆了口氣，最終還是抓著車鑰匙出門。

總不能讓幾位長輩一直等著吧。

我在限速裡開最快，一路奔回家。

開門的時候立馬換上笑容：「爸，媽，宋叔叔，宋阿姨！我回來啦！好香啊，你們做了什麼好吃的啊？」

我趕緊進門洗手，我老媽的目光卻望向門口，難掩失落：「小沉呢？沒跟你一起回呢？」

「單位臨時加班！他實在是走不開了。我就想著先回來跟你們吃嘛，我可舍不得大家餓著呢！」

我趕緊快步到老媽跟宋阿姨那，將他們拉向飯桌。

但是宋阿姨跟我老媽還是念叨了宋沉好些。

雖然理解他忙，但有時候不著家確實也是讓人掛念的。

一頓飯和和美美吃到八點多，送宋阿姨和宋叔叔回家後，我才收到了宋沉的信息。

「剛忙完，你們吃飽了嗎？」

「吃完了。」我回他，又看了看時間，「現在有點晚了，開車不安全。你明早再回來吧。」

宋沉那邊顯示輸入中，我還沒等到他的信息，就被老媽抓去盤問。

「跟小沉聊天呢？」

老媽眉頭一挑，顯然一副對我了如指掌的樣子。

我也不否認，一副攤牌的樣子：「對啊，這不是在忙著給你找女婿嗎？」

「就你這，也就小沉肯大發慈悲收了你。」

我呵呵兩聲：「你還是我親媽嗎？胳膊肘朝外拐。」

我如是說著，卻還是窩在老媽懷裡。

老媽看著我，忽然說：「小沉那孩子其實挺好的，家庭也好，條件也不錯。隻是你想嫁的話，想清楚了嗎？」

我皺著眉頭：「想清楚什麼？」

「他工作這麼忙，也不著家。也沒有很多時間陪你，你想好了嗎？」

老媽摸了摸我的頭，我知道，老媽是在認真為我們的未來擔心。

但是我卻突兀想起那些宋沉在直播間的表現，尤其是宋沉那日說的那句話：「你們可以永遠相信警察。」

我突然就笑了：「我喜歡宋沉，喜歡這麼多年了。我也沒有想著他可以一直陪著我，或者說一直可以保護我。我支持他想做的事情，我始終覺得，宋沉是熱愛警察這個職業的。

「他有屬於警察的那份社會責任感。

「他不是在我身邊才算是陪著我，隻要我們一起，我們就是在互相陪伴。

「他沒時間顧家，我可以顧。

「我相信，我們是可以互相理解，互相陪伴的。

「而且老媽，你不覺得有個警察女婿，超酷嗎？」

我說著，卻看見老媽有些紅了的眼眶。

夜深了，在爬回房間時，我接到了宋沉的電話。

「咋了？」

我趴在床邊玩手機，又看了一下時間，凌晨一點。

「開窗，我在樓下。」宋沉的聲音帶著些細微的笑意。

我開了窗往樓下看，那一瞬間我都在猜會不會看到什麼偶像劇情節，比如男主手拿捧花告白，什麼漫天煙花之類的。

可惜沒有，宋沉拿了一大把……烤串。

看我探出頭來時，還揚了揚。

立馬香味四散。

「下來吃。」宋沉如是說，又掛了電話。

老媽老爸已經睡覺了，我躡手躡腳地出了門。

宋沉剛開口想要講話，立馬被我捂住嘴拉到一邊低聲審判：「你怎麼回事，不是叫你明天早上再回嗎？」

宋沉攤手，一臉無辜：「我本來也是想明早回的，路過這個燒烤攤，就想著買點給你賠賠罪。」

我有些無語，但不多。

「誰買燒烤賠罪的啊。」我不禁腹誹，難道賠罪不應該是買什麼包包鞋子連衣裙嗎？

再不濟好歹有個浪漫巧克力吧。

宋沉似乎知道燒烤還不夠的樣子，又朝我眨了眨眼睛：「確實，不止燒烤。」

他一臉神秘地打開後備箱。

我有些驚呆了。

確實不止燒烤……

還有，小龍蝦！

算了，有的吃已經很不錯了。

我不能對宋沉有這麼高的要求。

這樣想著的時候，我已經吃完了兩個肉串，真香。

其實，燒烤賠罪也不錯。

「加班太突然，沒有及時回家，抱歉啊。」

宋沉這說著，又順便給我開了個飲料。

我喝了一口，驚覺燒烤還是配可樂香。

什麼？他剛剛說什麼？

道歉嗎？

哦哦哦是哦，我好像是應該生一下氣，畢竟還是等了他很久的。

我假裝氣鼓鼓地點點頭：「嗯，知道了，下次注意啊。」

宋沉卻看著我，又摸了摸我的頭：「嗯，一定注意。」

我將他的手拍開：「宋沉。」

「嗯？」宋沉垂眸看我。

我卻眼睛亮亮地看著小龍蝦，挑了挑眉。

他懂我意思，立馬帶上手套開始給我剝蝦。

果然，小龍蝦這種東西，還是宋沉牌的好吃。

保甜。

6.

第二天我不出意外睡到日上三竿，還是被老媽敲門喊醒的：「怎麼還睡？小沉的飯都快做好了。」

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還沒有清醒就胡亂的應了聲好。

半響才撲捉到信息，小沉？飯？飯要做好了？

宋沉在做飯？

在我家？

他發什麼瘋。

我猛然起身出去，剛走客廳，宋叔叔宋阿姨就抬眼看過來，老爸又皺著眉看我，老媽才提了我一句：「還不快點去洗漱。」

我反應過來，立馬飛向廁所，剛好眼角餘光看見宋沉端了盤菜走出來。

這廝，怎麼無緣無故跑我家裡來做飯。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我一邊刷牙，一邊恨恨地想著。

宋沉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我的鏡子裡，我狂噴了一口水，嚇得趕緊回頭：「你怎麼回事！嚇死我了。」

他將溫熱的毛巾蓋在我臉上：「看你磨蹭這麼久，來叫你吃飯。」

我悶悶地哦一聲，拿過毛巾胡亂地擦幹淨臉。

「怎麼突然出現在我家，你吃錯藥了？還這麼積極做飯。」

「這不是昨天因為加班，怕你爸媽對我有意見嗎？」

宋沉如是說，又打湿毛巾，給我擦臉。

「什麼意見不意見的，他們都把你當親兒子。」

我無語，雖然老媽可能會有一點擔心。但他們對宋沉確實比對我好。

「我可不想當親兒子。」宋沉突兀靠近。

我沒路可退，被他半圈在懷裡，抵在洗漱臺前。

隔著一扇玻璃門，我甚至還能聽見我們兩個的爸爸媽媽在激情交談宋沉做菜的手藝。

我有些神遊天外，想推開宋沉，卻直直對上他的眼神。

「那天你說的話，是真的嗎？」

他忽然說起這樣一句話，搞得我摸不著頭腦：「什麼話？」

「你說，我太好了，隻要我一個就好了。」

宋沉說起這句話，眼眸裡似乎有亮光，亮晶晶的。

我還沒有來得及說話，老媽就扯著嗓子喊我吃飯。

我的臉一下子爆紅，趕緊推開他：「走啊去吃飯！」

一頓飯，吃得我心不在焉的。

一直在想，是不是該戳破呢？

這樣想著，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原本激情交談的雙方父母，忽然看著我們兩個。

我才發現，原來是宋沉很自然的在給我剝蝦。

然後我就默默地吃。

實在有些太自然了，以至於雙方家長都默默看著我們，我抬頭，他們又立馬開始聊天。

我有些尷尬，說一句吃飽了就借消食出門。

宋沉默默跟上來。

我沒有回頭，走到我們家附近的兒童樂園坐下。

現在是午飯時間，剛好是兒童樂園最安靜的時候。

我回頭叫住宋沉：「宋沉。」

我頓了頓，決定破罐子破摔。

沒想到還是被宋沉開了口：「齊霜吟，我喜歡你。準確的說，是喜歡你很多年了。」

宋沉走到我面前，拉起我的手，將我帶到滑梯後面的兒童木馬前，我這才發現，他不知道何時在那些旋轉木馬那裡放滿了一個個禮物。

「聽說，表白要送些有紀念意義的禮物。」

宋沉帶著我走到那些木馬前，一個個將盒子打開：「這是我之前親手做的銀項鏈，在你還在國外的時候。我記得你說你舍友談戀愛，舍友的男朋友給她做了個包，你很羨慕。

「當時我就去給你打了個項鏈，我想, 你應該會喜歡。」

宋沉說著，替我將項鏈帶上。

然後打開第二個盒子：「都說女孩子喜歡包包, 我在你的購物車裡看了，買了你收藏裡頻繁查看的那個。」

宋沉說著, 又將盒子合上。

打開第三個，是口紅。

他拿起來來：「不知道你喜歡什麼色系, 但是我覺得你會喜歡。這個是, 予你美運, 一整年。」

「不許再說自己運氣不好了。」宋沉拿起口紅，捧起我的臉, 一點點仔細替我塗好。

我抿了抿唇，眼淚卻要掉出來了。

心底裡是忍不住的開心。

「好看嗎？」

我問他，又拿起手機, 照了照, 這個色號, 確實好看。

宋沉點頭, 說好看。

我卻看見了他身後, 有他的爸爸媽媽, 和我的爸爸媽媽。

而且他們還拿著手機在錄像。

他忽然單膝下跪，從滑梯後面拿出一大捧玫瑰花。

玫瑰花上面有鑽戒, 在太陽照耀下，亮得要刺瞎我的眼睛。

「我知道這樣很突然, 但我想, 從高中起, 我們過的每一天都像是在戀愛。所以，我們其實已經戀愛了很長時間，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給我一個轉正成為你老公的機會嗎？」

我激動地捂住嘴巴, 還沒有說出半句話。

我老媽激動地起哄，「嫁給他！嫁給他！嫁給他！」

我顫抖地伸出手，說：「我願意！宋沉，其實我也喜歡你，很多很多年了。」

「我知道。」宋沉替我帶上戒指，我才發現，原來他的眼裡也有眼淚。

突然有玫瑰花飄落, 我才發現原來周圍還藏著很多人，有羅薇，有李冉冉李奇他們, 大家都熱熱鬧鬧地起哄。

原來, 全世界都知道他要求婚。

原來, 大家都知道是我們的雙向奔赴呀。

7.

我跟宋沉是認識了整整二十二年的青梅竹馬，雖然他已經二十八歲了。

「作我」宋沉跟我說，其實從我回國住到海城來的時候, 他就在籌劃了。

選擇在兒童樂園, 是因為我們一開始就是在小區的兒童樂園認識的。

不過他其實準備的是晚上, 那天中午是叫大家去彩排。

沒想到我誤打誤撞就走進去了。

於是為了讓驚喜更加驚喜，就直接求了。

而且在我回國之前，他就已經跟雙方父母仔細商量過了。

隻要我點頭, 什麼都準備好了。

所以，這是一場蓄謀已久的求婚計劃。

我眼裡的突然和驚喜，其實是宋沉一步步準備好的蓄意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