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母她殺瘋了

第1章

我是侯府主母,繼子戀愛腦,愛上一個賤籍女子,吵著鬧著要娶她。


我沒如他的意,女子因此而亡。


繼子恨我入骨,活生生將我虐殺。


再睜眼,我回到了繼子私定終身那日。


他紅著臉,請求我應允這樁婚事。


我笑著說:「行啊,那你自請逐出族譜吧。不會嘴上愛得要死,連這都做不到吧?」


笑死,再來一次我也不會讓你如意!


1


「母親。」


「這是孩兒的心上人,荷娘。」


齊玉深跪在我面前,面色羞赧,耳根紅紅。


他身旁跪著個清秀的姑娘,兩人眼神黏糊拉絲,恨不得當場親嘴。


齊玉深堅定地道:「孩兒此生非她不娶,望母親恩準!」


我看著他的臉,思緒湧動。


上輩子,齊玉深也是這樣說的。


可惜我沒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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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沒答應,我還出離憤怒了。


因為那荷姑娘,原名醉荷——看這兩個字就知道不是什麼正經名字。


是青樓的花名,她是青樓的姑娘!


侯府的世子,焉能娶個青樓女子?!


我怒不可遏,將醉荷趕出去,又暴打了齊玉深一頓。


等他傷好之時,才聽聞,醉荷姑娘傷心過度,一命嗚呼了。


齊玉深寂然,接受了我給他安排的大家閨秀,琴瑟和鳴,三年抱倆。


我本以為這輩子就會這樣幸福美滿地過下去。


結果,我被齊玉深毒成了癱瘓。


他滿眼怨毒,瘋狂撕扯著我的頭發:「如果不是你從中作梗,我與荷娘早就成婚了!你該死,你該給荷娘償命!」


我他媽怎麼會想到?


你都三年抱倆了,還對曾經的戀人念念不忘?


你要真念念不忘,就為她守身如玉,別成婚生子啊。


但我沒有將這些話說出口。


齊玉深氣急,將一枚大鐵釘從我太陽穴釘入,貫穿大腦。


我當場氣絕。


2


再睜眼,我又回到他帶醉荷來的那天。


他們倆跪在我面前。


氣氛一片沉靜,寂然無聲。


我久久沒有說話。


想起我的性子,齊玉深多了幾分慌張,卻仍然倔強地抿起嘴。


他與醉荷執手相看淚眼,活像一對被惡毒主母拆散的苦命鴛鴦。


齊玉深輕聲說:「荷娘,莫要擔憂,即使母親不同意,我死也要娶你……」


醉荷潸然淚下。


我看著這對苦命鴛鴦,笑了笑,慢條斯理開口:「誰說我不同意?」


齊玉深大喜,砰砰磕了兩個頭,激動道:「謝母親大恩!」


「隻是,我有一個條件。」


齊玉深仍舊激動:「無論是什麼條件,讓兒子納妾也好,平妻也罷,兒子都答應!」


天吶。


給你娶一個妻送一個妾,不還是爽了你了?豈不是要美死你?


我唇邊笑意擴大,悠悠地說。


「齊玉深,我要你自請逐出族譜,不做我齊家子。」


「這樣,你便可與荷姑娘雙宿雙飛。」


齊玉深激動的表情凝結住了,像一塊薄薄的冰層,一敲就碎,露出滿臉不可思議。


他愕然道:「母親,你說什麼呢!」


「我是侯府的世子,是爹的兒子,怎麼能,怎麼能逐出族譜?!」


「這不合禮數!」


我以手掩唇,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你還知道自己是侯府子呢?怎麼回事,剛剛要娶青樓女的時候就忘了?真是才思敏捷呢。」


「還有——」


「隻有我姜憑的兒子,才是名正言順的侯府世子。你生母是外室魏氏,不過是養在我名下,才添了嫡子之名。」


醉荷瞳孔劇震。


她不敢置信地看向齊玉深,惶然道:「阿深,這些,這些我怎麼不知道?」


齊玉深是繼子這件事,是侯府秘辛,外人鮮為知曉。


齊玉深也一向以我親兒子自居。


縱使他心中一直懷念親娘,但我姜家權大勢大,齊玉深並不傻。


他也不可能主動告訴醉荷。


這對鴛鴦堅不可摧的愛情高牆,如此迅速地出現了第一道裂隙——


名為信任。


3


「選擇在你。」


我道,「我是你嫡母,掌侯府大權。逐出族譜之事,並非信口開河。」


「若你要執意與她成婚,那麼,定遠侯府、姜氏,都不再是你的助力。」


齊玉深嘴唇翕動,面皮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上輩子的我,不由分說,拆散了他們。


而現在的我,很是好奇。


如果愛情與前程各執一邊,他會怎麼選?


齊玉深口口聲聲說,為了醉荷可以放棄生命。


現在我真的給他這個權力,甚至不必放棄生命。


他會怎麼選?


醉荷的臉色也變了。


她下意識向後退了兩步,死死盯著齊玉深。


不知在期待著什麼答案。


齊玉深渾身抖如篩糠,他嗫喏著,可憐地抬頭看我,顫聲:「阿娘……」


小時候,他經常這樣叫我。


隻是後來懂了事,「阿娘」就變成了規矩的「母親」,最後變成「賤婦」。


再聽見這三個字,我雞皮疙瘩掉了一地,惡心得胸中直犯抽抽。


故意道:「不會吧,不會吧。深兒,你不是說為了荷娘可以放棄生命嗎?」


「怎麼現在這麼猶豫呢?」


「你不會是騙阿娘的吧?」


「前程誠可貴,愛情價更高呀。」


「你連這些都做不到,拿什麼說愛她?」


說著,我笑眯眯地看向醉荷,輕聲細語道:「是吧,荷姑娘?一個男人愛不愛你,不要看他說了什麼,而要看他做了什麼。」


豆大的汗珠從慘白的額頭滴下。


齊玉深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身側的醉荷,一咬牙。


砰!


他深深叩首,毅然決然道:「兒子——」


「哎呀。」


我站起身來,打斷了他的話,「深兒,為娘剛剛是和你們開玩笑的。」


「我怎麼會不讓你們成婚呢?」


4


「這人上了年紀,就是愛說些玩笑話,是也不是?」


——其實我今年才二十八歲。


耐不住輩分高,嫁給了齊玉深他爹,婚後一年就喜提外室的大兒。


齊玉深徹底懵了。


他茫然地看著我,臉色煞白,那一句答復堵塞在喉嚨裡,再沒說出口。


我虛虛將他扶起來:「我隻是嘴硬心軟罷了。」


「阿娘這就為你們挑個吉日,讓你們大婚。」


事情定了。


這對鴛鴦卻不似想象中開心。


醉荷更是眉頭緊皺,死死盯著齊玉深,面色黯然。


我猜,她一定在想。


剛剛齊玉深即將脫口而出的那個選擇,是不是要舍棄她?


婚事已經一錘定音了,齊玉深的選擇隻有自己知道。


他隻會一口咬死,自己會選她。


但是,她要怎麼相信?


一個連自己的身世都不能和盤託出的男人,會死心塌地愛她嗎,會為了她放棄前程嗎?他說是,可他說是就一定是嗎?


畢竟,甜言蜜語、海誓山盟,隻需要上下嘴皮一碰,輕巧不費力。


我看著他們的神色,緩緩笑了。


這道愛情的高牆上,生出了第二道裂隙,名為——


猜疑。


5


大婚之日,吉服喜字,龍鳳雙燭。


賓客往來,環佩叮當,絲竹管弦,曲水流觴。


齊玉深面帶羞赧,面色與喜服一時分不出誰更紅。


醉荷蓋著蓋頭,看不清神色,但她身姿弱柳扶風,嬌怯含羞,應該也挺開心的。


我端坐上首,看著這對痴纏鴛鴦。


喜官高聲唱喏: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醉荷盈盈彎下腰去。


「拜你娘個蛋!」


正當時,一聲怒喝衝破雲霄,將在場所有人打了個猝不及防!


一道怒氣衝衝的身影出現在喜堂門口。


正是齊玉深的親娘,魏氏。


魏氏柳眉倒豎,三兩步跨進來,一舉扯下醉荷的蓋頭。


悍然罵道:「你算個什麼東西,青樓的姐兒,也配嫁給大少爺?!」


「呸!賤人!做個外室都不配的東西!」


醉荷既驚且羞,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其實,誰都知道齊玉深娶的妻子並非大家閨秀,甚至不是良家女。但礙於侯府情面,大家隻是私下說說。


唯有魏氏愛子心切,罵到了醉荷臉上。


齊玉深目瞪口呆,驚道:「娘……姨娘,你怎麼來了?」


他確實和魏氏私下裡有些往來,但忘了給她遞大婚的帖子。


她怎麼進來的?


「魏氏是老爺的愛妾。」我沉痛地開了口,話聲將賓客們的瞳孔越撫越大,「老爺生前,就想著將她接近府裡,可惜……嗚嗚。」


「大喜之日,夫人莫要傷心。」


我抹了抹並不存在的眼淚,哀嘆道:「所以我將魏氏接進府中,榮養天年。」


話音落下,一片贊嘆聲響起。


哈哈。


齊玉深,我對你不錯吧?


不僅讓你娶了心心念念的人,還把你親老娘接進府裡。


轟然一聲。


醉荷身形委頓在地,竟生生暈了過去!


這場鬧劇一般的大婚,以新娘子的暈厥收場。


6


魏氏雖然大鬧一場,但木已成舟,婚約無法改變。


她憤怒、狂躁。


將一切脾氣發泄在了醉荷身上。


醉荷一覺睡到日上三竿,她破口大罵:「早上不知道請安嗎,規矩都學到狗肚子裡去了!」


醉荷不事庶務,她破口大罵:「新媳婦懶懶惰惰的,連繡個花都不會!有爹生沒娘養的東西!」


「真以為自己嫁進侯府,成了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貴夫人了?!」


「我告訴你,想都別想!」


「都是你個小賤皮子,連累我兒娶不了大家閨秀!」


醉荷卻也不是爛泥性子,被罵多了,反唇相譏道:「姨娘剛被抬進府裡,就耍起長輩威風了?」


「好生可笑。你連夫君的庶母都不算,來教訓我這個正頭的世子妃!」


魏氏哪裡想過她敢頂嘴?


當即一巴掌呼了過去:「低賤的青樓女子,拿什麼喬?」


魏氏下手很重,醉荷臉上一片紅印。


她冷笑道:「姨娘說的是什麼話?難道隻有我是青樓女子嗎?姨娘不也是清倌人出身,梅香拜把子都是奴才,高傲什麼?!」


「攀上老侯爺做了外室,連個妾也不算,就忘了出身了!」


一直沒說話的齊玉深聞言,大喝道:「荷娘!」


「你在說什麼瘋話?!」


荷娘猝然轉身,哭著說:「我被打你不管,我還嘴幾句,你就說起來了!」


「她是我娘!」


齊玉深沉沉道。


「我娘一輩子不容易,你為什麼要戳她的脊梁骨?!」


「少說些吧!」


「做人媳婦,侍奉婆婆是本分,哪有和長輩頂嘴的道理?」


魏氏順杆向上爬,倒在一旁哭了起來,一口一個命苦。


醉荷忍無可忍,一巴掌甩向齊玉深!


7


這時,我正在饒有興趣地喂葡萄。


當然不是喂給我自己。


寬肩細腰的青年半跪在地上,上衣盡數除去,露出精壯的臂膀、胸腹。


這樣的男人,有兩個。


其中一個長著狹長的鳳眼,眼尾上挑,勾魂攝魄,眼中水光潋滟。他微微張開嘴,乖順地道:


「求夫人垂憐。」


另一個也不甘示弱,牽著我的手,放到自己線條優美的肩膀上,星眸情深:「夫人,也看看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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