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染不回頭
第1章
老公和哥哥共同的白月光被爆出陰陽合同。
深陷輿論和法律的漩渦。
他們為了讓白月光幹幹淨淨地擇出來。
便設計讓我頂罪,兩人親手將我送進了監獄。
而我費盡心血生下的兒子,也當庭宣稱:
「你陷害夏夏阿姨,我不要你這樣的人做我媽媽。」
於是,家人、愛人、兒子,我都不要了。
1
監禁三年,再出來,已恍若隔世。
霍東廷父子和顧斐對我的指控還歷歷在目。
當我以為那如同往常一樣寧靜、平和的一天。
我看著書,霍彥上著私教課。
突如其來的警察打破了所有的平靜。
審訊室裡,他們讓我交代罪行,可我什麼都不知道。
他們說的賬本、稅目,我一個字都聽不懂。
我要求見霍東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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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得到的答復卻是:既然犯了錯,那就應該認罰。
可我到底犯了什麼錯呢?
直到被送上了審判席,我才縷清了事情原委。
原來是他們白月光的陰陽合同被曝光,急需一個頂罪的人。
枕邊人親自指認。
同胞哥哥提供我燒賬本的錄像。
人證、物證一應俱全。
我百口莫辯。
可實際上。
是霍東廷說,開了新公司,讓我掛個財務。
是顧斐說,我們要忘掉父親給我們帶來的傷害,這些不該存留的相冊就要燒掉。
他們說的話,我都信了。
可他們統統騙了我。
新公司是為了讓夏然在娛樂圈更加順風順水。
「相冊」是公司的原始賬本。
我最信任的兩個人,親手為我設下一環又一環陷阱,將我釘在深淵。
就連我拼死生下的兒子也在觀眾席上抱著夏然說:
「你傷害夏夏阿姨,是個壞媽媽,我不要你做媽媽了。」
最愛的兒子,給我了最後一擊。
我平常壓著他學習各種知識,他或許早有怨言。
我不像夏然那麼熱烈,可以帶他玩滑板、賽車。
可是霍家內鬥嚴重,這些極限運動是最適合偽造意外事件的方式。
錘子落下,我被收監入獄。
三年輪轉,我因表現良好,提前出獄。
獄警拍了拍我的肩膀,囑咐道:
「好好做人,別再回來。」
「好。」
訥訥地回了聲,握了握手中的包,一瘸一拐,向外走去。
2
包裡除了我自己的衣物外,還有一張相片,是陳姐的女兒。
女子監獄裡有很大一部分是因為殺夫進來的。
她們長期經受家庭暴力,不堪忍受,反殺了對方。
陳姐就是其中一個,她拜託我能收養她的女兒。
於是我來到陳姐老家,領走了王嫣。
小姑像是沒有靈魂的軀殼。
隻有和她講陳姐的事時,眼神才有輕微波動。
給陳姐去了信後。
買了南下的車票,帶著王嫣去了我外公外婆家。
他們去世後,房子也就空了下來,房子雖已老化,但是還存留了不少我媽媽生活的痕跡。
父親事業小有成就後,帶著我們搬進了有名的富人區。
就是在這裡,我遇到了霍東廷。
霍家是百年豪門,旗下有數十家獨角獸企業。
父親一直想搭上霍家的門路。
借著鄰居的身份開始頻繁地與霍家來往。
我和霍東廷也逐漸相熟起來,我倆年紀相仿。
可他總是說我木訥,興衝衝地帶著我嘗試新鮮的東西。
十八歲的少年總是天不怕地不怕。
我們背著家長,去挑戰了死亡雪山。
站在山腳下,一眼望不到山頂,霍東廷眼裡都是興奮:
「顧小染,你怕不怕!」
我笑而不語,用行動回答他。
一件件地穿上裝備。
霍東廷眼裡的興奮更甚了。
其實,我不是木訥,我隻是覺得很多事情都沒意思。
但這一刻,我想試試和霍東廷一起,登上第一高峰是什麼感覺。
可後來越來越艱難,每一步都像是拖著山在行走。
天氣變幻,我們與向導失散了。
霍東廷開始慌了,不得不放棄近在咫尺的山頂,拉著我往回走:
「顧小染,我們快回去。」
風雪越來越大。
「霍東廷,你怕嗎?」
手中攥著的繩倏然一緊。
「我怕了,顧小染,萬一我們死在這裡怎麼辦?
「顧小染,我還沒娶你,我不想死。」
他頹然地倒在地上,聲音惶恐極了,也不見了來時的意氣風發。
我強硬地將他拉起來,鼓勵道:
「霍東廷,那你更要挺住。」
我們相互扶持著一步一步地向下走去,終於遇到了來時的向導。
等我再醒來的時候,霍東廷已經被哥哥打得鼻青臉腫。
父親卻很高興。
霍家對此事有愧給了他不少資源,他的生意開始如滾雪球般逐漸壯大。
我和霍東廷的關系也越來越親密,他開始頻繁地帶我參加一些活動,跳傘、賽車、蹦極。
他的朋友笑稱,我是霍東廷的防偽標籤。
他也不否認,總是笑著應答:
「如果有一天我身邊的人不再是顧小染,那一定是假的霍東廷,你們記得替我揍他。」
「臭小子,我就知道你是想我拐我妹妹,我現在就再揍你一頓!」
哥哥突然從身後走來,直接給了他一個腦瓜崩。
「大舅哥,別打了別打了,求饒!」
「你還直接喊上了!」
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被哥哥打得抱頭鼠竄,我跟在身後勸阻著,三個人笑聲越傳越遠。
當時以為這就是永遠。
3
直至父親功成名就後開始流連聲色場所,媽媽把自己逼成了抑鬱。
她掩飾得很好,我們所有人都沒發現她的不對勁。
那天,我和顧斐兩人眼睜睜地看著她從高臺一躍而下。
母親死亡的那一幕不斷在我眼前回放,我開始不吃不喝。
外公外婆將我接走,教我種菜種花。
可等我再回去,一切都變了。
霍東廷身邊出現了一個叫夏然的姑娘,她熱烈奔放,像盛開的玫瑰。
就連哥哥也被她吸引。
他們成了新的鐵三角。
我不甘心,一次次地強行融入。
他們去賽車,我也開了一輛緊跟著。
夏然坐進了霍東廷的副駕,熱烈的紅裙子和張揚的紅色跑車完美匹配著。
腳下的油門越踩越深。
隨南州的這條賽道我早已爛熟於心,我想超越霍東廷,想讓他能重新看見我。
可是意外就是來得那麼突然,霍東廷死死地踩著剎車,將車堪堪地橫停在滾落的巨石前,而我避讓不及,隻能直直地朝他的車尾撞去。
待緩過神來,眼前已是一片血色,耳邊轟鳴不斷,霍東廷在猛烈地拍打著車窗,我連忙下車,撫慰道:
「阿廷,我沒……」
話還未說完,就被揪著衣領,重重地砸在車上,骨頭的脆裂聲傳來,耳朵一瞬間清明了:
「顧染,你瘋了了!為什麼要朝夏夏撞過來,你知不知道這樣會害死她!」
「阿廷,不是這樣的,我沒有想害死她,我是擦著護欄剎停的,隻是車速太快。」
忍著背部的劇痛,我著急忙慌地解釋著:
「夠了!」他用力地將我往地上掼去,一口鮮血噴湧而出,粗糙的地面將手掌擦得血肉模糊。
「阿廷,為什麼?你之前不是這樣的。」淚水朦朧了我的視線,曾經我磕碰一點他都會心疼不已。
可是現在他帶給我滿身傷痕,眼裡卻都是厭惡。
我不過是回了一趟老家,為什麼全都變了呢!
夏然從後面緩緩地走出,捧著紅腫的手指,可憐兮兮道:
「霍東廷,我疼~」
他疾步上前,眼眶瞬間紅了,心疼地呼著氣,像是尤不解恨般,朝我恨恨地瞪了兩眼。
我腳步踉跄地爬起來,眼淚不受控般地往下掉著,忍著哭腔問道:
「沒有顧小染做防偽標籤的你,真的霍東廷嗎?」
冷冷地瞥我兩眼,轉身將夏然打橫抱起。
兩張貼紙滑落在我眼前,是我們在雪山上拍的照,我打印出來,一直貼在霍東廷的副駕上,他說要好好放著,以後還會有我們的結婚照和寶寶照。
就這麼允許夏然隨意地甩在了地上,渾身止不住地顫抖著。
霍東廷真的不要我了。
顧斐的車也在這時趕到,我委屈地喊道:
「哥哥,我好難過。」
可看見霍東廷抱著夏然,他像是失去理智般,雙眸猩紅地衝我吼道:
「顧染,你怎麼變成了這樣!為什麼這麼任性!
「夏夏做錯了什麼?你就想撞死她!」
拉扯中,腳下不穩,又摔在了地上。
為什麼總會默認是我對夏然有惡意呢!
頭發被死死地攥住,顧斐惡狠狠地在我耳邊低吟著:
「我顧斐,沒你這樣的妹妹!下次再敢害夏夏,我一定讓你生不如死。」
腦袋被磕在地上,沒想到夏天的地面也這麼冰涼,汽車呼嘯離去,尾氣吹動著路邊的雜草,
一下,兩下,三下……搖晃著,一直搖到天邊泛白,我被人救起。
回頭看著兩輛相撞的跑車,紅色的那輛僅是車尾有微微凹陷,我的那輛早就面目全非。
這一日,我沒了哥哥,也沒了愛我的人。
4
身體多處骨折及內髒出血,我在醫院休養了半年多,出院後,我看書、學習,將自己的時間填滿。
每一個和他們有交集的活動我都避免參加,直到顧斐接管公司的那天,家裡舉辦了宴會,邀請了眾多名流,我避無可避,站在二樓,看著霍東廷和夏然跳著開場舞。
我在心裡默默地數著拍子。
他說,以後宴會上他的第一支舞都會是我的,我信了。
可我不知道的是,霍東廷是個愛食言的人,不可輕信。
「你現在是不是很難過?」
夏然端著酒杯一步一步地向我靠近,輕嗤著看向我,我覺察到危險不由得後退了幾步,
嘴角那一抹惡劣的笑漸漸放大:
「還會有更傷心的!」
說著她就向樓梯滾去,我伸手去拉,可一切都晚了。
霍東廷和顧斐將夏然圍起來,急切地關心著。
夏然什麼話也不說,隻是抱著腿,委屈地望著我的方向。
我知道我說什麼,他們都不會再信我了。
不同於霍東廷,顧斐是個說到做到的人,他說讓我生不如死就真的做到了。
夏然傷了一條腿,我也就被斷了一條腿,他拿著小錘,一下又一下地親自敲碎了我的腿骨。
我被趕出了顧家,拖著殘肢,從大廳到門外,我一共爬了八十七步。
拿著母親留給我的遺產,再次住進了醫院,骨頭碎得太厲害,沒辦法恢復如初,落下終身殘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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