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安
第1章
世人皆道皇太女與太女正君是天作之合。
可我那費盡心思也要娶來的正君。
在我死後依偎在皇妹懷中。
巧笑倩兮。
而人人唾棄的太女侍君。
散盡積蓄,受盡冷眼,也要保全我這無情之人的性命。
重來一世。
我死死握住侍君的手。
浸泡在謊言中長大的我,已經舍不得放開這顆赤誠的心了。
1
林錦洲自小便生得玉雪可愛。
丞相府十幾年隻得了這一位嫡子,自是嬌生慣養。
少年如玉,才貌冠絕京城。
就連我也拜倒在他身下。
不顧皇太女尊容,放低身段追了他十年,才得到美人青睞。
我欣喜若狂,全然未注意到林錦洲那雙含情眼中充斥著的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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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賜婚聖旨飛入丞相府。
十裡紅妝,八抬大轎。
萬眾矚目,百官來賀。
丞相嫡子風風光光成了我的太女正君。
娶親當日,被我百般厭棄的容安畏畏縮縮躲在門後。
像個藏在臭水溝的小老鼠,滿眼羨慕地窺探著這一切。
一朝大廈傾倒,高高在上的皇太女摔落塵土中。
外祖被抄家流放,父君和情人被一丈白綾吊死在椒房殿外。
我被貶為庶人,以謀逆的罪名入了天牢。
榮華到地獄。
從始至終,隻有容安陪著我。
他變賣所有財產,在皇宮門前磕破了頭,被釘板扎得遍體鱗傷,也要爬到女帝前求她為我洗清冤屈。
可他哪知,我到如今的地步,都是多虧了我的好母親。
而我早已被偷偷處死,丟在了亂葬崗。
我飄在空中,無力地看著這一切。
拼了命都無法阻止他送死般的行為。
容安被御前侍衛當成刺客亂刀砍死。
血肉模糊的屍身被破舊的草席裹著喂了野狗。
我那千嬌萬寵的正君啊,此時卻依偎在二皇女懷中。
往日冷冰冰的面容終於融化,笑得嬌俏。
奇怪,明明都死了,為什麼我的心口還是這麼疼?
我暈了過去。
2
再睜眼時,我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是二皇女府。
身旁的人散發著熱量,小貓似的哼哼唧唧朝我貼過來。
他的臉帶著點嬰兒肥,皮膚白嫩光滑。
完全不像在太女府被磋磨了一年後瘦弱蒼白的樣子。
這是我跟容安被下藥的那日。
過不了多久戚音和林錦洲就會帶著賓客前來捉奸。
世人待男子苛刻。
我隻因為白日宣淫而被母皇責罰了幾句。
不過幾天,他們便忘記了我的汙點。
我又成了高不可攀的皇太女殿下。
而容安則壞了名聲。
辛辛苦苦建起來的商行,被眼紅的同行砸了個稀巴爛。
蠶食殆盡。
最後一頂簡陋小轎,一個小侍。
滿心滿眼都是我的容安,被扔進了東宮最荒涼的院落。
我抱起衣衫凌亂的容安,一手困住他亂動的胳膊,一手為他重新穿戴整齊。
士農工商。
京城遍地都是官,本就看不起從商的容安。
若是他以這副樣子出現在眾人面前,必定會受到眾人的指點。
我既要按捺住從心底蹿上來的火氣,又要防止容安亂動。
等給他穿好衣服,全身都汗津津的,比在練武場練了一個上午還要難耐。
我一腳踹開被封死的窗戶,抱著容安避開眾人到了後山。
門外的侍衛聽到這巨大的聲響,立刻推門而入。
見屋中沒了人。
他們對視一眼,或許是怕戚音怪罪,又默默將門關上了。
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
3
看到難受的容安,我有些手足無措。
「唔……阿歆……我好難受……」
他掙扎著想靠近我。
我慌了手腳,連連後退。
此藥力氣霸道,我是有內力才能排出。
但他要怎麼辦啊。
我急得團團轉。
良久,我穩住心神,主動上前,容安立刻貼了上來。
笨拙地試圖扒開我的衣服。
我深吸一口氣,任由他的手動作,「得罪了。」
顫著手探入衣底,捉住,緩緩地動了起來。
容安不住地喘息,發出甜膩的聲音,靠在我身上,脖頸高高揚起,像極了引頸受戮的天鵝。
最後容安上下都哭了出來,抱著我不肯松手。
我拿帕子擦淨容安,又就著泉水洗了手。
整理好被容安扒拉亂的衣服,我叫來暗衛。
將容安小臂上正在消失的守宮砂又描紅了。
做完這些,我一手抱著容安,一手提溜著順手抓過來的小侍。
飛到了二皇女府的一處亭子。
「皇姐?!」
「你怎麼在這?!」
不遠處傳來戚音驚訝的聲音。
林錦洲面上也是抑制不住地震驚。
他們身後還浩浩蕩蕩地跟著一大群人。
這裡是去那個房間的必經之路,我等在這兒再好不過。
我還像從前那樣,對著林錦洲笑得開心,迎了上去。
林錦洲微不可察地扭身避開了。
他借著我的動作,假裝摔倒,直接將容安的袖子挑了上去,露出鮮紅的守宮砂。
「怎麼會?」
林錦洲不可抑制地喃喃自語。
「什麼?」
我假裝沒聽到他的話,笑著將他扶起。
前世他就是借著我因為在婚期娶了容安而對他的愧疚,將我一步步推入深淵。
這一世我怎能讓他如願。
「沒什麼,多謝殿下相救。」
他有些不在狀態地向我道謝。
容安見我對林錦洲如此殷勤,頓時紅了眼眶。
顫著聲音向我行禮。
「殿下,草民身子有些不適,先行告退了。」
我緊了緊拳頭,又松開來。
抑制住想要去安慰他的衝動。
不行,還不是時候。
不能讓他們發現我在乎容安。
我現在還不能護他周全。
4
我與林錦洲的大婚如期而至。
既然他想通過嫁給我的方式利用我。
那就滿足他。
戚音也真是大方,能容忍自己的愛人投入他人懷抱。
要不說她上一世怎麼能鬥過我當上女帝呢。
我正牽著林錦洲走向大廳。
容安穿著一襲嫁衣,帶著身邊的小侍在門口探頭探腦。
我看到那個身影,神色僵硬了一瞬。
是我的錯,沒有給他足夠的安全感。
讓他以為我娶了林錦洲,就會拋棄他。
讓他不惜名聲也要趕來嫁我。
「好生不要臉的男子,知道今日是太女與林公子大婚,還要穿著嫁衣前來。」
幾個長舌夫捂著嘴笑。
「真當穿著嫁衣太女就會娶他麼?」
「別是個頭腦有疾的吧。」
女賓也盯著門口的少年,面色不虞。
畢竟她們曾經也追求過林錦洲,自然不樂意有人攪了他的婚禮。
容安捏著衣角,被撲面而來的惡意嚇白了臉,求救似的看向我。
我收起往常溫潤如玉的樣子,冷著眼瞧他,試圖嚇退他。
「你當真要嫁給我?」
見容安點頭,我內心一滯。
我本可以在休了林錦洲後讓他風光大嫁。
可如今,怕是不行了。
隻能在以後另想他法。
我有些無奈地看向女皇。
「母皇,男子名聲重如生命。若我今日不娶他,他日這公子必會受人詬病。」
「他日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
「兒臣請求母皇同意兒臣娶了他罷。」
見女皇面露難色,我握著林錦洲的手向她保證。
「兒臣發誓此生隻會有錦洲一位夫郎,絕不碰第二人。」
眾人聽聞此言,面色緩和,皆道皇太女深情。
但她們也沒把這話當成一回事,畢竟女子三夫四侍,乃人之常情。
我這話給足了丞相面子。
母皇也柔下神情同意了。
「吾兒心善。」
容安穿著嫁衣,就地封為侍君,被草草送入偏院。
5
我裝醉進入正君臥房時,林錦洲已經自行取下了蓋頭。
端端正正地坐在桌旁。
面色冷峻,風姿綽約,好一個翩翩少年郎。
我當初就是痴迷於他這清高驕傲的姿態,哈巴狗似的舔著他。
見我進來,林錦洲抬眼,聲線清冷。
「殿下,我自小便不喜有人睡在身邊。
「如今嫁與殿下,怕是不能與殿下同房了。
「不知殿下可否給我一些時間適應。
「還望殿下恕罪。」
我前世處處順著他,自是答應了他的請求。
為了表示我對他的愛,也沒進過容安的院子。
因此前世到死,我都隻碰過容安一人。
捧在手裡的林錦洲,卻被戚音摘了果子。
真真是好笑。
我假裝沒有聽到林錦洲的話,暈暈乎乎地走到他面前。
一把將他從凳子上提起,緊緊抱著他。
手上動作不停。
一聲悶哼後。
林錦洲被我打暈,扔在鋪滿桂圓、花生、紅棗的床鋪上。
我叫暗衛進來點了迷情香。
不一會兒,床上的人就開始扭動身軀,抱著被子蹭。
我沒出門,徑直走到桌邊捧著一本書看。
東宮現下恐怕到處都是母皇的眼線。
我不敢賭。
次日一早,林錦洲全身酸痛地起床了。
昨晚在疙疙瘩瘩的床上滾了一夜。
又被我掐了好些青紫的印子,不痛才怪。
等徹底清醒過來,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面色一白。
顫抖著撩開袖子。
守宮砂不見了~
我臉上帶著些紅暈。
「錦州,身上可還難受?
「需要我幫你揉揉嗎?」
我愉快地看著林錦洲的眼眶迅速紅了。
眼中帶著些怨恨。
卻不得不死命掐著手忍下來。
顫抖著聲音。
「多謝殿下體恤,錦洲無事。」
我語氣歡快。
「那就好,錦洲快些穿衣吧,現下要去宮裡見母皇了。」
等出門,林錦洲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連脖子上被掐出來的印子都完全遮住了。
6
從女皇殿中出來後,林錦洲去了御花園散心。
我去了父君宮中。
半路我又偷偷折返,跟著林錦洲一同去了御花園。
戚音已經到了可以出府的年紀,卻被女皇留了下來。
前世我死後才知道。
戚音是早死的貴君的女兒。
貴君才是女皇真心愛的人。
愛屋及烏,女皇在私下對戚音也寵愛有加。
我其實是父君與情人生下的。
當年女皇為了穩住外祖家,強行將父君搶了來。
父君當時已有婚約,有了心上人。
女皇自負,自是不把這心上人放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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