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女帝

第2章

我離開時,她對著我的背影惱羞成怒道:「我一定會嫁給太子殿下的。」


我回過頭瞥了她一眼,淡淡想到,那你可別讓我失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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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她成功竟是還是要去依附男人,看來後世男女平等的思想也並未如我想的那般根深蒂固。


我不禁感慨,這條路實在艱辛,或許幾十年甚至幾百年都不能實現。


真的要一條路走到黑嗎?


但連陸子衿這樣的蠢貨都這麼敢想,我又在害怕什麼呢?


人生不過短短幾十載,為何不去追求那大業呢?


成與不成,總要試試再見分曉!


確定下來後,我不再猶豫,果斷開始著手。


我與李澈的婚姻雖已成定局,但於我而言並非不是好事。


成為太子妃,能做的事可太多了!


僅憑借我自己,自然不夠。


大婚在即,我借想見外公為由,來到汴州。


外公一生誠誠懇懇,一心撲在掙錢上。


聽我說想要奪位,大為吃驚,自是百般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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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可您想看見我嫁給李澈後磋磨一生嗎?」


我將李澈、紀雲裳和陸子衿的事全盤託出。


外公疼我,看不得我受一點委屈,聽完我所言似有動搖。


我乘勝追擊:


「我的能力您知道,如今天下看似太平,實則百姓早已苦不堪言。


光是儋州、林州這兩地就曾爆發數十場百姓起義。


看李澈今日作風,他又怎會是明君呢?不出十年,戰事必起,這天下遲早不是李氏的。」


我這話說的不錯,卻有些誇張,天齊國百年基業豈是說倒就倒。


但民不聊生、沉疴積弊、不思進取的王朝又能存活幾時呢?


外公拗不過我,用他混濁的眼睛定定的看著我。


妥協道:「那便依你,老頭子我孑然一身,早該活動活動筋骨了。」


我與外公促膝長談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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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京城,太子要娶平民女為良娣的信息早已傳的沸沸揚揚。


據說當時老皇帝當場氣暈過去。


但仍沒阻止太子的心,陸子衿最終光明正大的進了東宮。


還真是情真意切!


他倆是幸福了。


我沒意見,可有人意見卻大了。


我的庶妹紀雲裳坐在我對面,雙手幾乎要將帕子絞碎,憤憤道:「太子哥哥實在是太可惡了!他明明說隻喜歡我一個的。


他就是一個大騙子!還有那個什麼陸子衿,不過一個賤民,也敢勾引太子哥哥。」


我靜靜看著她,板著臉道:「妹妹慎言。」


她似乎這才意識到說錯話了,後又突然想起什麼,拿手帕捂著嘴。


「好姐姐,你應該不會怪我的吧!我一直愛慕太子殿下,如今陛下也封我為太子側妃,你莫要生氣啊!」


沒錯,紀雲裳在這之前就被封為太子側妃,不過比我晚幾日進門。


一想到,兩個如花似玉的美人要為了那樣一個男人爭風吃醋,我就感到不解。


最終,我還是問了出來,「你為何會這麼喜歡太子。」


她似乎也被我問住了。


愣了片刻,才羞澀的說:


「因為太子哥哥長的帥,身份尊貴,關鍵是對我很好。」


說完,她似乎也陷入少女心事裡。


我沉默著,同時愛著兩個女人,對她好嗎?


從前我認為男人三妻四妾,天經地義。


可自從聽到陸子衿所說的一夫一妻,聯想到外公一生就隻娶了外婆一個人,便覺得天底下三妻四妾的男人都是爛人,惡心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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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路未定,確難心安。


與太子大禮前,我來到寺廟。


虔誠的給佛祖上了一炷香,還在佛祖面前擲了籤。


「十萬佛法於靈中,大小禍難不相同;


天日當空常照耀,還有貴人到家中。。」


我靜靜端詳著這解卦之語。


看來就連佛祖也知前路坎坷,路況不明。


思考間,有一人徑直跪在我身旁蒲團上。


「多年不見,你竟也信上了神佛之說。」嘹亮圓潤的女聲傳至耳邊。


我下意識扭頭看去,嘴裡不自覺呢喃,「長公主。」


「虧得紀大小姐還認得我。」


「你怎麼現在來京城了?」我瞪大雙眼,對她現在的出現十分不解。


「想來就來了。」,她毫不在意的說,「你當真要嫁給李澈。」


我扭過頭,「自然,現在還能臨陣脫逃嗎。」


「你若想,怎麼不能。」


這麼多年,她還這樣,做事不管不顧。


「我嫁給李澈,會為我們的事提供很大便利,而且也會放松他們對汴州的監視。」


「可到了成事那天起,你便是軟肋,更是牽制。」


「……」我再次扭頭看向她,「你來到底是為什麼。」


「……匠心閣的一些人,我想帶走。」


制作兵器的林成早就前往公主的封地濱州,匠心閣剩下的一些人,可用可不用。


我搞不懂她為何親自跑上這一趟。


要是被有心之人發現,難免又是一場紛爭。


見她不想多說,我也不好再說什麼,我和她早年可有不少矛盾。


原本,我無意與長公主結盟,可外祖執意如此,他說以我們的能力,數十年的爭鬥少不了。


或許不等我們壯大,李澈就會直接將我們扼殺在搖籃之中。


但倘若有公主的加入,一切便好說了。


公主向來不甘於濱州,她曾領兵平反,戰功赫赫,但奈何作為一個女人,她便連爭奪的資格都沒有。


當年公主被遣返回封地,也有我的一番功勞。不過,她在封地想來會自在許多,估計養了不少私兵。


如今再見,我難得生出許多愧疚之情。


我剛想說什麼道歉、泯恩仇的話。


她就站起身,「東宮有個婢女,叫紅葉,是我的人,日後有什麼事可通過她轉告於我。」


我也站起來,與她平視,「好……日後行事,萬般小心,照顧好自己。」


「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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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到了我成親之日。


新婚之夜,太子必然該留宿我房中。


我有些抗拒,但又無可奈何。


隻是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明明白日還生龍活虎的老皇帝,竟突然被宣布病重。


顧不上其他,我和李澈換下婚服,便向皇宮趕去。


我們到的時候,皇帝意識還算清楚。


一眾皇子站在下位,面面相覷。


他單獨喚我和李澈上前,白日笑得歡快的皇帝此刻面色蒼白,形容枯槁,說話也斷斷續續。


「等我死了,你們二人便是天齊的皇帝和皇後。


此後,你們應當相互扶持,天齊千秋萬代的重任,便交在你們二人手中了。」


我與李澈齊齊行禮,「兒臣必不負父皇期望。」


李澈不喜他皇帝老爹,但面子還得做足,在老皇帝薨逝時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


早在李澈太子時期,其它皇子便被殺的殺、趕得趕,如今李澈即位還算順利。


不過在他登基的第二日,東部邊境成州大亂,農民暴動,駐地軍官順勢起兵造反。


蓟州爆發水患,瘟疫橫行。


一時之間,人心惶惶。


一切太過突然,引得朝堂一陣兵荒馬亂。


李澈更是忙得不可開交。


他想下旨平息起義,卻無一武將肯領兵。


他欲撥款賑濟災民,卻發現國庫空虛。


一群大臣們表示這是老天爺動怒,應由新皇拜天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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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將不肯領兵,是因為貪生怕死嗎?


不,不光是因這成州地勢復雜,山脈多卻不相連,山外有山,河外有河,易守難攻之地。


更是因為天齊不合理的軍事制度,天齊對軍隊的管制十分苛刻。


將領和士兵,互不統領,時常調動,難以協調。


更何況戰敗將領降級,戰勝軍功不下分士兵。


甚至連軍餉都分發不下。


這種高風險低收益的領兵打仗,誰又敢接呢?


至於國庫空虛,就純純是李澈老爹的鍋。


他晚年痴迷求仙問佛,大興土木,強徵賦稅,百姓早已怨聲載道。


如今李澈剛接下這個爛攤子,就遇上天災水患。


朝堂信奉國運的大臣頗有微詞,難免要他祭祀拜天。


李澈不信這些,但奈何大臣信、百姓信!


他便不得不不做。


或許是他心不誠,或許是祈天無用,上天沒有開恩免除這場災禍。


最後,李澈別無他法,又求到我這裡。


「皇後,如今災禍橫行,你身為後宮之主,理應有所表示。」


這是想讓我出錢、我外祖家出錢,卻還說的如此冠冕堂皇。


我裝作聽不懂,「這是自然,妾身名下的店鋪收益都會投入賑災之中。」


他看了我一眼,慍怒道:「國難當頭,沒想到皇後如此不識大體。」


我眨巴著雙眼,「妾身不懂陛下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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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維護君主的權威,他拉不下臉面去求嶽父出錢。


見我油鹽不進,憤而離去。


他救不了蓟州水患,但他派的了兵。


他最終派鍾武將軍領三十萬精兵平定叛亂。


接下來一連幾日,他都交替宿在陸子衿和紀雲裳那裡。


似乎在以不給我帝王的恩寵來懲罰我。


後宮上下皆傳皇後不得陛下喜愛。


陸子衿和紀雲裳則是變著花樣的爭寵。


兩個女人的為他明爭暗鬥,他十分受用,於是便覺得我也是暗暗爭風吃醋的。


其實我全然沒將他當回事,我正忙著私下收買和替換宮裡的太監和侍衛。


如今天下局面,有人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也有人仍悠闲自得。


有人不滿君王行徑,有人上前盡進讒言。


李澈被他們吵的頭疼,索性誰的話也不聽,一意孤行。


見前朝混亂,不少勢力蠢蠢欲動。


其中最具實力的便是曾經與李澈為太子之位打的火熱的靖王李盛,奪位失敗後,他便被遣送至北方封地。


如今竟以先皇死的蹊蹺,懷疑被李澈所害為由,起兵謀反。


其他皇子紛紛效仿,也跟著起兵。


長公主順勢而起,她有領兵之才,她在濱州,一路北上,第一時間打下便是祖父所在汴州。


於是祖父的家底順利被公主「佔有。」。


然後靠著糧食與錢財不費吹灰之力拿下爆發水患的蓟州。


可謂勢如破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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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內,李澈震怒。


對著軟玉嬌香的美人也毫不客氣,動輒打罵。


前幾日,陸子衿向李澈告狀說我私自吞了她為匠心掙得銀兩,還道我明明有錢卻不肯為國分憂。


李澈自是借著這個由頭將我的匠心閣扣下,直接交由陸子衿經營,同時宣旨罰了我三年俸祿。


可陸子衿哪裡會經營,不出幾日,匠心閣便由盈轉虧。


李澈自然對她沒有好臉色。


三年俸祿對我來說不過仨瓜倆棗,但匠心閣被嚯嚯成這樣我心裡有幾分難受。


於是我順理成章的「被氣倒。」了。


加之我祖父被叛軍所「困」,我自然得開始我的表演。


再次醒來,我便開始向李澈示好爭寵。


先是拿出積蓄供應軍餉,然後對李澈噓寒問暖。


李澈自視甚高,對我主動示好更是端著,暗自得意。


至於侍寢,我隨便讓太醫給我指了個身體不適的由頭糊弄了過去。


我從不找他提匠心閣,畢竟以他的自大傲物,可忍受不了自己決策失誤。


與此同時,外面的戰況也進入膠著狀態,長公主李毓、靖王李盛以及皇帝李澈由南至北三分天下。


這鍾武將軍確有幾分本事,靠著手下士兵和援軍,憑借巧妙的軍事技能將李盛的兵隊攔在雁門關外。


至於長公主純屬被接連不斷的水患纏身,更是為休養生息才不得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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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連幾日,都跟著李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