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五師姐見狀不對立刻肘了我一下，我吞了吞口水，豁出去了，和五師姐一同撲到了兩人跟前制止：

「小師弟！大師兄他……」

彈幕快速滾動：

【符杳啊，你長點心吧，小師弟本來就懷疑你對大師兄有意思……】

【別維護大師兄啊，他不是什麼好人！！小師弟會傷心的！】

【大師兄一向對小師弟沒有好臉色，最常針對小師弟的就是他了！小師弟要抑鬱了！】

看著眼前的彈幕我嘴邊的「罪不至死」硬生生拐了個彎：

「大師兄，大師兄他自求多福吧，該打，該打。」

在場人都滿臉的不可置信。

尤其是師尊，指著我的鼻子怨憤大叫：

「符杳！你莫要將我的兩個愛徒挑起戰爭！」

我「切」了一聲爭辯道：

「那我不是師尊的愛徒？

「五師姐不是師尊的愛徒？

「小師妹不是師尊的愛徒？」

「還是二師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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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掃了眼盯著他要爭個分明的個個，尷尬地撓頭閉了嘴。

而小師弟繃緊了唇線，神情復雜地盯著我出神，一閃而過的是他動容的神情，他忽略了在場的每個人，隻是擰著眉執著於一個問題：

「師姐為什麼要維護我？」

大師兄聽了此話譏諷：

「謝朝禮，你當真是可笑至極！隻因為一點小小的施舍，竟能把你感動成這樣？！」

五師姐先是看了彈幕，又是聽了大師兄的這番話，氣得心口猛跳，盯著大師兄跟盯仇人一樣：

「一嘢 bo 暈你個死撲街！」

我沒聽懂。

在場的人皆是一頭霧水。

隻有小師弟，直接無視了兩人，隻是依舊執著，眼神裡帶著七分對結果的渴求和三分可憐。

他攥著我的腕骨緊了緊，緊張的手心差點沁出汗，又問我：

「師姐，為什麼要護我？」

彈幕這時候彈出來：

【五師姐用粵語罵人好爽，哈哈哈哈！一棒子打暈你個傻 b，哈哈哈哈哈！】

【大師兄肯定是嫉妒小師弟！否則為什麼明裡暗裡地給他使絆子？！太過分了，啊啊啊啊！】

【還好符杳及時知道了大師兄是什麼人，不然準得打圓場！】

【小師弟問你哪符杳！你快告訴他！因為我喜歡你啊啊啊啊！】

……

我掃了眼在場的人，都能聚成一桌玩撲克了。

為了安撫小師弟當眾說喜歡他很尷尬吧……

不對，前幾日我還當眾親了他一口，這更尷尬吧……

後來師尊見場面愈發無釐頭，直接甩袖離開了。

大師兄一瘸一拐地跟著回去，臨走前還瞪了小師弟一眼。

我叉腰惱了，從齒縫裡吐出幾個字：

「大師兄，快些走吧，小心小師弟把你另一條腿給折了，到時候隻能爬了！」

五師姐也起哄地開口，又是一句我聽不懂的話：

「督眼督鼻……」

彈幕實時翻譯：

【礙眼！】

五師姐罵人真有一套。

我佩服。

大師兄氣得差點原地撅過去，咬牙切齒地狠狠回擊：

「與魔族勢力一派，宗門以你們為恥！」

小師弟抬眸一眼，大師兄的胳膊又折了一條，「嗷嗷」直叫。

師尊氣得又回來把他帶走，嘴裡念叨著：

「你也是！惹她做甚！」

隻有小師妹，眨著水靈靈的大眼，嬌嗔一笑：

「師兄，我留下來陪你好不好？你不必在我跟前佯裝和六師姐如此親昵的……

「我……我都知道……」

說罷，她害羞地低下了頭。

小師弟面色變得難看了些，隻不過礙於什麼沒有發作，下一秒，小師妹被魔族小兵抬走，扔進院子裡。

轉頭小師弟衝我解釋：

「我同她不怎麼相熟……」

……

6

我和五師姐回了院子，庭中二師兄喇著嗓門大叫：

「對 k！

「有沒有人要啊！沒人要我出了嗷！」

五師姐上去跟他一拳，吼道：

「二師兄，你整天沒個正形！虧我和你還是一個總部的！我忙前忙後地跑任務，你倒好，玩得不亦樂乎！」

二師兄許是覺得丟面子，忍下一眾牌友，把我拉到角落安撫：

「師妹，不要生氣嘛～其實我今天還是有所收獲的！

「我發現啊，隻有在六師妹身邊才能看到那些所謂的彈幕！我今天離了你們，一行字都沒看到！」

……

二師兄見我們明顯不買賬，在一旁撓著後腦勺尬吹：

「那什麼，我今天還得到一個情報！」

五師姐和我的面色這才緩和了些，五師姐更是雙眸微亮，見著表情期待萬分：

「說。」

二師兄鬼鬼祟祟地掃了眼四周，悄咪咪地湊近我們道：

「我今日和門口的兩個小兵打牌，他們說……」

他的視線移到我身上，笑得很是猥瑣：

「六師妹啊……他們說你是小師弟的妻！」

後頭的聲音甚至有些興奮。

二師兄沒管我們神色的微妙，慷慨激昂地一頓說出他的想法：

「這就好辦多了！看來彈幕上說的都是真的！隻要六師妹對小師弟多多關心，小師弟一定會回歸正道的！」

我揉了揉眉心，想解釋，卻有點難以啟齒。

該怎麼告訴師兄，這話其實是五師姐造謠的？

哪知身後突然出現個人影，飄飄然的，沒什麼動靜。

她嬌弱地捂住袖子咳了幾聲，細軟的女聲軟綿綿地響起：

「師兄師姐們在聊什麼呢？」

隨即，她又故作慌張地捂唇紅了臉頰，有些責怪地掃了眼我和五師姐，手指卷著袖子有些無辜：

「師姐們不會是在聊我和謝師兄的事吧……今日，如果不是為了救出同門，師尊非要拉我過來，其實我本是不想來的……」

……

她一個人喋喋不休地說著，我和五師姐的眼皮直抽搐。

隻有二師兄被嚇了一跳，捂住心髒的位置瞪圓了眼：

「小師妹！你怎麼也被綁來了？！」

也隻有二師兄這種頭腦簡單、四肢發達、難以溝通的人能讓小師妹閉嘴。

7

晚間，我的房門被敲響。

以為是五師姐睡不著來找我，我連忙去開了門。

開了門後，卻是一道修長高大的身影，穿著墨色束袖長衫，扎著高馬尾，臉頰有些微醺的小師弟。

他額間的暗紅色魔紋隱隱發亮。

和我對上眸的那一瞬，我狠狠地吞了口口水。

我的天，小師弟今天，為什麼看著這麼色氣？

還特地換了衣服？

彈幕瘋狂滾動，激動萬分：

【謝朝禮被那群魔族長老灌了好久的酒！！竟然還跑過來找符杳！】

【酒壯慫人膽，小師弟你到底行不行啊！！上啊！！】

【天哪，符杳的臉直接爆紅！！！】

小師弟的腳步有些虛浮，他扶著門板邁進了我的房屋，步步逼近我。

「程裡是你的名字嗎？」

他撫上了我的臉龐，變得格外小心。眸中滿是珍惜。

我心中一火，狠狠地拍走了他的手。

說半天，原來是把我當作替身了？！

我忍不住想要嗆他：

「小師弟，你到底有什麼事？我困了，要睡覺！」

小師弟歪了歪頭，顯然吃頓了片刻，那雙漂亮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盯著我，紅唇輕啟，暗自嘟囔：

「他們說，你想我了。」

我驟然睜大眼睛，被一噎，下意識大叫：

「誰？！

「我想你了？！」

關於造謠的這件事，請問有通知本人嗎？！

小師弟湊近我，輕輕把我摟在懷裡，我猝不及防地一跌，整個人埋進了他的懷裡。

鼻腔內全是小師弟身上的淡香和隱隱攜著的酒氣。

他抱得很緊，身軀有些顫抖，每步動作都是小心翼翼的。

他說：

「他們說，你是我的妻。是你親口承認的。

「師姐……師姐……」

前半句像是道驚雷，劈得我外焦裡嫩，直接傻愣愣地僵在原地。

小師弟反復喚著我的名字，從未如此輕聲，也未如此溫柔。

仿佛擁抱的是件失而復得的寶貝。

分明每到這時候彈幕都會跳出來，可為什麼今天沒有？

我尷尬道：

「小師弟，你先放開我，我們有話好說……」

小師弟搖頭：

「放開師姐會跑。

「跑了我抓不到。」

我從大腦裡搜尋有關的記憶，半天沒有一點頭緒。

我除了惹了打不過的大妖溜得快，似乎也沒什麼別的沾邊的事吧？

我快被小師弟抱窒息了。

小師弟太高了。

我自詡同齡人裡是偏高的了，哪知小師弟順手抱著我，像是在掐我的脖子似的。

我的臉被憋得通紅。

後來，我趁著小師弟不備，猛地推開了暈乎乎的他，終於吸到了新鮮空氣。

「小師弟你喝醉了，快回去吧！」

沒等我緩和幾分鍾，小師弟突然捧住了我的臉，俯身，萬般珍惜地湊近我吻了一下。

我的臉幾乎是瞬間變得滾燙，整個人都麻了。

「小師弟！你！」

小師弟醉了酒，口氣卻格外認真：

「師姐忘了我……不過沒關系，隻要我記得師姐就好。

「很快，很快師姐就可以回到自己的家。很快……師姐會想起我。」

後來，他直接醉倒在我的懷裡。

我整個人都僵住了。腦子「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8

我招呼著門口的小兵把小師弟扛回去。

哪知道小兵卻滿臉曖昧地調侃：

「尊夫人，小的門幹得不錯吧！」

他們樂呵呵地討賞。

我卻滿頭霧水重復了一遍：

「不錯？」

他們猛猛地點頭：

「是啊！夫人今晚同師姐說無聊，先前便說過這些話，所以魔尊把夫人的同門都抓進來關在院子裡陪夫人。

「可我們清楚，夫人說無聊一定是埋怨魔尊沒有來陪您！所以我們就自作主張通報了魔尊，嘿嘿嘿……」

我被氣笑了。

「因此，我五師姐之前同你們說的道侶的話，也是你們透露的？」

他們又猛猛地點頭：

「是啊是啊！我們魔尊沒什麼情調，可小的們知道他對您情根深種，隻是不知道如何表達。」

……

我差點沒就地昏過去。

看著兩張洋溢著笑得奇形怪狀的臉，心髒一滯。

關了門。

利索地躺到了床上。

卻整宿整宿地睡不著。

瘋了！

真的是瘋了！

亂造謠。

小心我告你們啊！

9

整整一個晚上我都沒有睡著。

腦子裡反復重復著小師弟昨晚說的話。

他說我忘了他。

我記得很清楚啊！

我還記得先前我因為絆腳當眾把小師弟撲倒，還摸到了小師弟的腹肌。

佔了他的清白。

……

腦子裡突然劃過昨晚小師弟醉酒主動親我的畫面，無形中什麼東西炸開，四散成開，我的臉紅得滴血。

突然有點不敢面對小師弟。

消失了大半夜的彈幕，這才跟重新啟動似的再次滿血復活：

【什麼？！親了？！小師弟真猛啊！】

【不知道一大早醒來會不會高興得連修煉都不顧了。】

【昨晚為什麼被閉麥了？一提到……】

最後一句話卡住。

【你看，又被閉麥了。】

【小師弟這幾日真的很不對勁啊！原劇情裡不是這樣的啊！】

【感覺人設崩得好厲害，總覺得有什麼大事要發生？暴風雨前的寧靜嗎？？】

我心中起了疑慮，為什麼覺得好像有什麼事在一直瞞著我。

彈幕說小師弟這幾天一直在忙著修煉。魔氣愈發重。

我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下意識地擔心。

也不清楚為什麼昨日小師弟吻我時，我的心髒會跳得這麼快。

這幾日小師弟非但沒有來找我，就連偷偷看我也沒有。

剛被綁來的那幾日，他每每半夜來偷偷看我總會被彈幕揭穿。

後來，整個魔窟的氛圍變得焦躁起來。

不知道是誰傳的謠言，說小師弟為提高能力，已經是油盡燈枯，還要將這天地破成兩半。

逆天而行。

猖狂至極。

我起先是不信的。

後來看著越發多的魔族開始收拾行李搬遷，偷溜出走。

甚至小師弟命人放了院子裡的同門回宗，我才察覺到不對勁。

五師姐和二師兄找到我時，他們什麼都沒有帶。

眸中滿是焦急：

「師妹快走吧！這個世界要崩塌了！小師弟的行為軌跡徹底脫離了控制！來得突如其來。再不走我們將會是這魔窟的一具死屍！」

我的腦中一時間空白一片，耳中隻剩鳴音。

突然想起小師弟那晚說的話。

也突然明白，那天他不是吃醉了酒。

他是在借著吃酒的名義同我吐露真心。

他說他要送我回家，到底是回什麼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