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誤闖了病嬌堆

第2章

程淵淺笑著,指了指我:「要不然,小跟班要和我一起被罰去後山關禁閉嘍。」


聽到我的名字。


孟南簫轉過頭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活像是撞見妻子出軌的丈夫,用眼神問我怎麼和程淵這個魔頭混到一起了。


我皺著鼻子,有苦難言。


孟南簫不甘不願地幫著程淵說好話:「祁煙景,要不這次就算了吧,餘念他那小身板,不能關禁閉的。」


祁煙景看了我一眼,抿了抿唇:「下不為例。」


10


開學兩周後,要軍訓一個星期。


剛開始訓練。


就出了問題。


教官要求我們先圍著操場跑四圈。


我跟在大部隊的後面,跑完第二圈的時候,體力就已經跟不上了。


頭暈眼花,還泛惡心。


腿一軟,整個人就倒下了。


後面的人被嚇了一跳,差點沒剎住車踩了上來。


一個黑影從旁邊閃出來,及時地把我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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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官見這裡出了問題,吹了個口哨,讓所有人停了下來。


抱著我的人把我輕輕地放在草地上。


我看見了他胸前掛著的牌子:「生活老師,謝慈」。


對上男人幽深的眼眸,我愣了一下。


但是來不及多想,我的注意力就被膝蓋上的疼痛感給轉移了。


我低下頭看了一眼被血染紅的衣服褲子,腦袋一陣一陣地發暈。


孟南簫從人群中擠出來,蹲到了我的面前,緊跟在後面的還有祁煙景和程淵。


「傷哪裡了?快給我看看。」孟南簫扒拉著我的手臂查看。


祁煙景向來平靜的臉上也閃過一抹擔心。


程淵依舊毒舌:「小跟班,你怎麼跑個步都能摔跤啊?」


孟南簫在一旁拉著我的手臂,我剛想動,身下一陣熱流流了出來。


我有一瞬間感到茫然。


這是。


我來姨媽了。


身下有源源不斷的熱流湧出,打湿了褲子。


而周圍一片黑壓壓的人。


更別說孟南簫、祁煙景和程淵在旁邊緊緊地盯著。


在場的人都不傻。


一眼就能看出來問題。


我的心一點點涼了下去。


難道我這麼快就要暴露了嗎……


11


一個手臂隔開了孟南簫放在我的身上的手臂,是謝慈。


謝慈環顧一圈,冷靜的下達了指令:「由我帶餘同學去醫務室治療,其他人都回去訓練吧。」


人群瞬間有序的散了。


祁煙景向謝慈頷首,拉著孟南簫率先離開。


就連平日裡最不服從老師管教的程淵也乖乖回去訓練了。


謝慈好像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有權威。


而我也萬萬沒想到,在我看來已經陷入絕境的場景,就這樣被謝慈輕易地化解了。


他蹲了下來,聲音輕柔地問:「還能走嗎?」


我點點頭,又為難的搖了搖頭。


謝慈看向我的眼眸變得深邃,正當我以為他要說什麼的時候。


他公主抱起了我。


「謝、謝老師……」


我下意思地抓緊了謝慈胸前的衣服。


謝慈嘴角微微上揚:「餘同學要抱緊我了,要不然再摔下去,這身漂亮的皮膚可就可惜了。」


我的心髒緊了緊,握緊謝慈的手臂。


可是這個姿勢實在是太羞恥了。


我整個人窩在謝慈的懷裡,鼻尖充斥著一個淡雅的香味,讓我的頭更暈了。


幸好醫務室比我想象中的要近。


謝慈把我放在床上以後,就很紳士地出去外面等了。


我媽應該是提前跟學校打點過。


醫生看了一眼我的名字,然後又看了一眼我的褲子,就知道我怎麼回事了,淡定地拿了一包衛生巾和一條新褲子給我換。


換完衣服後我才終於覺得自己重新活了過來。


剛走出醫務室,就看到謝慈站在不遠處。


而此刻,那條換下來的褲子正被謝慈拿在手裡。


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和鮮豔的紅色映襯,帶著一絲禁忌感。


我的眼皮沒來由地一跳。


伸出手一把從謝慈的手裡把褲子奪了回來。


謝慈見狀也不生氣,眉眼間甚至帶著三分笑意,溫柔極了。


可我看見他,內心總會莫名其妙地不安。


「餘同學,你在緊張什麼?」


謝慈突然彎下腰,平視著我。


我才發現他的眼珠不是純正的黑色,而是淺淺的棕色,像是能一眼把人望透。


「謝老師,你想太多了,我沒緊張。」


我攥緊了手裡的褲子,手心出了很多汗。


謝慈看著我,輕笑了一聲:「是嗎?」


他垂眸看著那條被我換下來沾滿血漬的褲子,低聲道:「餘同學,我知道你的秘密哦。」


我的喉嚨微澀:「什麼秘密?」


「關於我們餘同學身份的秘密。」


12


「謝老師在開玩笑吧。」


我怕謝慈是在詐我,依舊嘴硬,裝作聽不懂的樣子。


謝慈卻在這時候舉起了手。


我的心裡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感升起,腳卻像生了根似的站在原地。


修長的手指緩緩落在了我胸口的位置,懸而未落。


「我們的餘同學和其他人不一樣,是個可愛漂亮的女孩子呢。」


走廊裡一時安靜得隻能聽見我逐漸加快的心跳。


「謝老師……」


我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發現自己的話在此刻顯得格外蒼白。


因為我女扮男裝混入男子學校是事實。


溫熱的大掌卻在這個時候落在了我的腦袋上。


「別擔心,我是我們餘同學的人。」


「這個秘密,隻有你我知道。」


我錯愕:「為什麼?」


謝慈低頭看著我,眼裡劃過一抹笑意:「因為——」


「謝老師答應了餘同學媽媽,要照顧好餘同學。」


我徹底愣住了。


謝慈竟然是我媽的人?


13


從校醫院出來後,謝慈堅持送我回宿舍休息。


站在宿舍門口,我遲遲沒有進去。


謝慈朝著我笑,一副貼心好老師的模樣:「餘同學還有什麼事情嗎?」


我拘謹地雙手放在身前:「沒有,我等老師先離開。」


不知道為什麼。


謝慈明明看起來那麼溫柔。


我心裡卻總是下意識地有些畏懼他。


謝慈垂眸看著我,眼底劃過一抹暗芒。


他的視線似不經意間地劃過我身後的宿舍,問了一句:「餘同學和其他舍友相處得還可以嗎?」


還沒有等我出聲。


謝慈又繼續說了一句:「如果餘同學覺得不方便的話,我可以另外給餘同學安排獨立的一間宿舍。」


聞言我趕緊搖頭。


學校這麼多人。


就我一個人住一間宿舍,這也太高調了。


今天摔了一跤已經引起了不少關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況且總的來說,孟南簫他們三個人對我還是挺好的。


「不用了,謝老師,我舍友對我都挺好的。」


「是嗎?」謝慈低喃一句。


我沒有聽清楚,抬頭茫然地看著他:「謝老師,你剛剛說什麼?」


謝慈淺笑:「我說,我們餘同學可真是一個招人喜歡的女孩子。」


我微頓。


一抹異樣感從我心底劃過。


這句話,總覺得由謝慈嘴裡說出來,多了一層其他的意味。


是我被病嬌騷擾的後遺症嗎,整天疑神疑鬼的。


謝老師,他怎麼可能是個壞人。


他明明看起來那麼溫柔。


14


下訓了以後。


孟南簫是第一個衝回宿舍裡的人。


那麼大塊頭,圍著我跟個勤勞的小蜜蜂似的,一下端水喝,一下又要給我擦汗。


熱情得我都有點抵抗不住。


我捧著手裡的水杯,狀似不經意地問:「孟南簫,謝老師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啊?」


「謝慈?你幹嘛突然問起他?」


孟南簫一臉警惕地看著我。


我掩飾性地喝了口水:「沒有啊,就感覺謝老師是一個很善良的人,今天幫了我很多。」


也不知道是哪句話碰到了孟南簫的神經,他開始誇張地尖叫,講了一堆關於謝慈的事情。


而在孟南簫描述裡的謝慈,和我看見的很不一樣。


「孟南簫,你又在鬼叫什麼?」


程淵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打斷了孟南簫的滔滔不絕。


一袋被透明塑料袋裝著的東西被程淵扔了過來,正中我的懷裡。


「喏,給你補補你那小身板。」


我打開一看,雙眼放光:「是飯堂的雞腿!」


孟南簫在旁邊看了一眼,雙手抱胸:「切,我還以為是什麼好寶貝呢。」


我反駁:「你不知道,雞腿是我們學校最好吃的菜了!」


然後立刻拿出了一個,香噴噴地咬了一口,幸福的淚水從我的嘴角流了出來。


孟南簫哼了聲,嘟囔道:「你要愛吃,我也可以給你打。」


程淵靠在牆上,拆出了一個棒棒糖塞進嘴裡,不屑地嗤笑了一聲。


孟南簫瞬間炸毛:「程淵,你什麼意思呢?」


他順手抄起身邊的一個東西就朝程淵扔了過去。


結果差點扔到了從門口進來的祁煙景身上。


祁煙景看著剛剛從自己身邊擦肩而過的一個鞋子,臉冷了下來。


孟南簫立刻消停了。


程淵還不怕死地調侃了一句:「喲,會長大人去哪裡撿破爛回來了?」


瞬間,房間裡的人視線都聚焦到了祁煙景手裡拿著的一大袋東西上。


祁煙景被注視著,眼底劃過一抹不自然,然後把那袋塞滿的塑料袋放到了我面前。


「餘念,這些都是我讓人送過來的治療跌打損傷有用的藥,你看看你有哪個是用得上的。」


我看著裡面滿滿的各種藥,受寵若驚:「這些是給我的?」


祁煙景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僵硬地點了點頭:「嗯。」


「嗚嗚嗚,會長大人,你真是個好人。」


這是什麼中國好室友啊!


我感動得兩眼淚汪汪。


但是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孟南簫和程淵又掐起來了,祁煙景又去勸架了。


看著鬧哄哄的宿舍。


我的心裡劃過一抹暖流,看著手裡的一堆東西。


這大概就是男生之間奇怪的友誼吧。


15


自從我摔跤了以後。


宿舍的三個人對我的態度都有點變化。


孟南簫更加粘我了,跟屁蟲似的甩都甩不掉。


祁煙景看見我也會主動打招呼了,還會對我笑,像是冰山融化了一樣。


而程淵這個校霸,可能是良心發現了,也不再奴役我了,還老給我塞他愛吃的棒棒糖。


這一刻,我無比地覺得當初我媽送我來男子學校是一個多麼正確的選擇。


現在我不僅避開了病嬌的騷擾。


還有了那麼多的好朋友。


但是很快,我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因為孟南簫、祁煙景和程淵他們三個對我太好了。


好到讓我有一種熟悉又恐懼的感覺。


16


謝慈特地給我申請了免訓。


軍訓結束那天晚上,學校舉辦了結營儀式。


孟南簫不知道從哪裡偷摸地弄來了四瓶啤酒,帶回了宿舍,說是要好好慶祝一下軍訓結束。


他還把祁煙景和程淵都給拉上了。


軍訓這幾天,孟南簫和程淵都肉眼可見地曬黑了很多。


祁煙景沒黑反而還白了,夾在孟南簫和程淵兩個人中間,像個電燈泡似的。


孟南簫猛灌了一瓶啤酒,然後就醉了。


我大為震驚。


然後他就開始抱著我的手臂,哼哼唧唧地訴苦。


「餘念,你都不知道我這幾天過的是什麼苦日子!」


我費勁地推開孟南簫,下一秒他又扒拉上來了。


孟南簫:「餘念,你為什麼推開我,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我一臉麻木:「我沒有,我不是。」


「你不是喜歡我的胸肌嗎,我給你摸。」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孟南簫已經抓著我的手按到他身上了。


孟南簫動了動鼻子,露出一抹痴笑:「餘念,你的手好軟啊,身上也香香的。」


我瞬間警鈴大作。


這個走向怎麼有點不對勁。


「餘念,你摸我呀,摸我這裡。」


孟南簫紅著張臉,手裡的動作卻強勢得很,抓著我的手使勁地往他身上按。


我一把推開了孟南簫,躲到了祁煙景身後。


會長大人救我!


這裡有變態!


17


孟南簫倒下後就直接睡過去了,嘴裡還不消停地念叨著什麼:「餘念……餘念……」


沒人理他。


祁煙景抬頭看著我。


我這個角度,剛好能看見他根根分明的眼睫毛,眼珠水潤黑亮,看得人心軟軟的。


我的心裡有一個大膽的猜測,伸出手在祁煙景的眼前晃了晃。


「會長大人?」


祁煙景側著腦袋,像是在辨別我說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