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開會時我老婆衝進會議室，當著董事們的面，狠狠扇了我一耳光！

她哭著對我怒吼：「都是你要裝窮，兒子的一輩子都被你毀了！」

她拿出手機懟我臉上。

手機視頻裡，我兒子滿身是血，他跪在地上，被人用皮帶往臉上抽打。

老婆說：「你說窮養兒，富養女，一直在兒子面前裝窮人，現在好了，他被人打都不敢還手，一隻眼睛被活活打瞎了！我好恨啊！瞎的那個人怎麼不是你！」

老婆坐在地上，捂著胸口，哭得撕心裂肺。

我看著視頻，大腦一片空白。

我自己是白手起家，所以也窮養兒子，把他培養得品德出眾，成績優秀，想讓他學會窮人家的奮鬥。

他工作後，我還讓手下公司買他的產品，給了他第一筆訂單。

昨天兒子還很開心地跟我們說，他發工資了，三千五的工資，他隻留三百塊生活費，給媽媽三千，他還偷偷遞給我兩百塊錢，他說：「爸，你別讓媽知道，買條好點的煙抽。」

那麼懂事的兒子，現在卻躺在病床上，被打得瞎了眼！

我怒吼：「查！給我查！我要他們死！」

董事們紛紛站起身，對我鞠躬：「是！」

大家正要出去，我的手機卻忽然響了起來。

我接起電話，那邊傳來了不屑的聲音：「你是小陳的家長吧？我把你兒子打了，你們先別報警，我們商量一下私了，我不差錢。」

我緊握著電話，沒想到對方主動找上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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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聲說：「好，我不報警，你也別報警，我們用自己的方式解決。」

那邊笑了：「還挺懂事啊，我知道你兒子在哪住院，我們病房見。」

我掛斷電話，把手機丟到桌上，冷冷地說：「他說他知道我兒子在哪住院，他威脅我。」

董事們滿臉冰冷，一言不發。

我走出會議室，人們站在兩側，朝我鞠躬，跟著我一起出了會議室。

整個公司傳出廣播：「請全體員工注意，董事會要使用電梯。」

來到公司樓下，早已停好了車。

我上車後，董事們也都紛紛上了自己的車。

我冷聲說：「去醫院。」

秘書坐在我身邊，她將一疊剛打印好的文件遞給我，他說：「董事長，臥底在少爺身邊的員工已經來消息了。」

我問：「對方是誰？為什麼打我兒子？」

秘書一句話也不敢說，吞吞吐吐。

我自己翻看文件，也傻住了。

就是因為我安排手下給兒子的訂單。

那筆訂單應該有兩萬塊提成，可當兒子去要工資的時候，老板竟然說實習期沒有提成，不肯給他發。

他這是遇上黑心老板了！

我兒子氣不過，他太年輕了，不懂社會險惡，他竟然當老板的面說如果不發工資，就去申請勞動仲裁。

老板立馬帶著人，趁著其他員工午休不在公司，在辦公室裡毆打我兒子整整兩個小時，直到我安排的臥底午休回來了踹開門，才把他送去醫院！

兒子的遭遇，竟然是我害的！

我問：「為什麼我兒子不還手！為什麼任由別人打他？」

秘書小聲說：「董事長，據說那老板打少爺的時候，揚言自己認識新華機械廠的車間主任。」

我愣了，新華機械廠，正是我裝窮的單位。

那廠早就被我收購了，這些年來，兒子都以為我是個普通工人。

秘書小聲說：「少爺不是不敢還手，他以為您是普通工人，他怕這份報應來到自己爸爸媽媽身上。為了您的安全，他跪在地上任由人打，甚至被打瞎了一隻眼！」

我聽著秘書的話，心如刀絞！

全是我害的！

兒子的一切不幸，竟然全都是我造成的！

秘書繼續說：「少爺在私立醫院，因為他們老板認識醫生，送到這裡治療，可以不報警。」

我咬牙切齒：「聯系醫院老板，讓醫院今日停業，不接待任何新病人。我要整個醫院人去樓空，他一天利潤有多少，我補他十倍！」

秘書點頭：「是！我馬上聯系！」

我來到醫院，這裡已經被掛上了今日休假的牌子。

來到病房裡，兒子就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

他被包著一隻眼，見到我進來，他掙扎著想爬起來，我連忙又扶著他躺下。

視頻裡，兒子被打了兩個小時都沒哭。

可當我來了，他卻止不住地流著眼淚，小聲說：「爸，對不起，我惹禍了。」

我抱著兒子，看著他的模樣，我的心就好像被刀扎一樣痛。

因為從小到大，我對他說的都是不要惹禍，爸爸媽媽工作不容易。

我真是個畜生！

我抱著兒子，擦去眼淚說：「爸有個秘密一直沒告訴你……你哪怕惹了天大的禍，我也能給你擺平！」

就在我們說話時，病房門口忽然有人笑了：「哎喲，那我真是好害怕呢，你是不是要把我也擺平呀？」

我轉頭看門口，站著一個中年男人，他還帶了兩個社會青年來。

那就是兒子的黑心老板！

他瞥了一眼我兒子，淡淡地說：「自我介紹一下，我姓王，你可以叫我王總。你兒子是我打的，我很忙，你們開個價吧，多少錢可以不報警。」

我冷冷地說：「你把我兒子打成這樣，還敢用這個態度跟我說話？」

他笑了：「別在我面前裝蒜，我早就看過員工家屬資料了，你就是個工人，你以為你今天穿西裝打領帶，可以嚇唬到我嗎？哎喲喂……」

王總走到我面前，他摸了摸我的襯衫，嘎嘎大笑：「還是愛馬仕的襯衫啊？你還真舍得花錢裝，不過一眼就是假貨，多了幾個字母。我有件真的同款，上面可沒字母。」

我冷冷地說：「那是我名字的縮寫，訂制的。」

他愣住了，隨後又是狂笑。

王總捂著肚子，誇張地說：「我的天，你知道想讓愛馬仕為你私人訂制，你得消費多少錢嗎？以後裝有錢人的時候，你好歹先查查資料。我每個月在愛馬仕消費十萬塊，我都沒這待遇。十萬塊錢，你一個工人，累死累活幹一年都掙不到。」

那兩個社會青年也笑了。

王總回頭說：「看見了嗎？這就是窮人的劣根性，親生兒子躺在病床上，他馬上去買一堆假貨，就為了跟我訛錢。可惜了，農民隻會幻想皇帝用金鋤頭種地，不知道他身上有個巨大的敗筆。」

一個社會青年問：「什麼敗筆？」

他舉起我的手腕，對那兩個青年說：「就說這塊手表，我都這麼有錢了，可是把我全部家產賣了都買不起這塊表，他一個工人卻戴在手上，這就屬於吹牛吹破了。」

我收回手，冷眼看著他：「我沒興趣跟你討論這個。」

他淡淡地說：「行，那聊點你有興趣的，你兒子瞎了一隻眼，我賠十萬塊，我們就此和解。」

我皺起眉頭：「十萬塊錢，你就想買我兒子一隻眼，你覺得我會同意嗎？」

王總冷笑：「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跟我談條件。告訴你，這不是商量，這是通知。你在新華機械廠上班對吧？你們車間主任是我朋友，機械廠裡總有幾個不要命的年輕小混混，為了錢，他們什麼都願意做。」

病床上的兒子急了，他連忙說：「那你不要動我爸！這是你和我之間的事！」

王總嘲笑道：「那就看你爸識相不識相了。」

我讓兒子躺下不要動氣，問那王總：「你在威脅我嗎？」

他聳了聳肩：「我沒有威脅你，我隻是在告訴你，人和人是有差距的。這十萬塊錢，要麼買你不報警，要麼給那幾個小混混，你以後過馬路小心點。」

我點點頭：「你說得對，人和人是有差距的，你覺得有錢人可以隨便欺負比自己窮的人。」

王總還以為我聽懂了，他得意洋洋地說：「對，老子有錢，老子就愛欺負人。我告訴你，我騙過幾十個打工仔了，他們都是拿到訂單卻拿不到分成，可他們選擇了乖乖認命，你知道為什麼嗎？」

他湊近我耳朵，說：「因為他們知道我是老板，他們沒資格跟我談公平。你們這些窮鬼能有工作養家，都要感謝我們這些老板創造了工作崗位，可你兒子太傻了，人窮就算了，偏偏還不懂感恩。」

我沒說話，因為這時候我的秘書走了進來，她對我鞠躬：「樓層各個出入口，已經安排人堵住了，正在安排醫生和護士離開。」

王總皺起眉頭：「幹什麼？你還想堵住醫院找我麻煩？」

我問秘書：「醫生和護士多久撤走？」

秘書說：「有幾個病人還在撤離，安排送去更好的醫院。」

我點點頭，此時一個社會青年不耐煩了，忽然狠狠推了一下我的秘書：「裝什麼啊！你們以為醫院是你家開的啊！」

他抬起手，狠狠一耳光扇在了我秘書的臉上！

秘書被扇得嘴角出血，她沒有還手，隻是平靜地擦去血跡，又對我鞠躬：「我去督促撤離。」

我嗯了一聲，秘書轉身離開了。

王總說：「你們去看看他們是不是真的在堵醫院，另外多叫幾個兄弟過來。」

那社會青年冷笑：「王總，這還要再叫人嗎？他們就是裝，想跟你訛錢。你看我剛才扇那娘們一巴掌，她都不敢發脾氣。」

王總說：「小心使得萬年船，這家伙估計帶了幾個工友來訛我，沒事兒，你們先叫人，替我去看看，如果他真的想幹架，讓他們看看窮人和有錢人的差距。」

那兩個社會青年嘆了口氣，但還是拿著手機，大搖大擺地出去叫人了。

明明在病房裡，王總卻點了根煙，他輕蔑地對我吐出煙霧，說：「告訴我，你到底想要個什麼價？」

我說：「跪在地上，給我兒子道歉。然後挖出雙眼，一隻眼睛，把眼角膜給我兒子。另一隻眼睛，當你的賠禮。」

他拿著煙，呆呆地看著我：「你確定你沒瘋嗎？」

我說：「還有十分鍾，你現在自己把眼睛挖出來，你還能當個盲人活下去。十分鍾後，如果你還不照做，會有私人飛機送你去東南亞，到時候你失去的不隻是眼睛。」

王總笑了。

他坐在了椅子上，翹著二郎腿：「可別十分鍾，我給你十小時都行！敢在我面前裝蒜，你當你是老幾啊。行，既然你想見識我的本事，那等會兒你別嚇哭！」

兒子抓著我的胳膊，他說：「爸，不要和他鬥了，我們鬥不過他的。是我不理智，拿了錢算了吧！」

我搖搖頭，摸著他的頭發，輕聲說：「我這些年用錯了方法，把你養得太善良了。你是個孝順的好孩子，我為你驕傲，也為自己感到羞恥。」

兒子聽不明白我說的話，他掙扎著爬起來，把我往外推：「爸，你快走吧，我不想你出事！」

王總冷冷地說：「晚了，他已經惹怒了我。就算他現在走了，我也會在機械廠安排人教訓他。」

兒子著急地說：「你不要把我爸牽扯進來，我答應你，我不去勞動局告你。我爸很辛苦，他隻是心疼我……」

王總彈了彈煙灰，笑著說：「想救你爸啊？行，那你再像辦公室裡一樣，跪在我面前，求我不要找你爸麻煩，讓我用皮帶抽你幾下。」

他解開了皮帶，抓在手裡。

兒子氣得渾身發抖，而王總淡淡地說：「我有錢，就算把你另一隻眼睛都打瞎了，我也賠得起。如果你不跪下，等會兒我打到你爸跪下！」

兒子慌了，他再次用力推我，哭著說：「爸，你快走吧，你去報警！」

一聽兒子說要報警，王總怒了，他狠狠將皮帶朝著兒子的臉抽了過去，怒吼：「老子讓你提報警！」

我一把抱住了兒子，任由皮帶抽在了我的背上！

背上火辣辣的疼。

我該，我就算被抽上一千次，一萬次，都是我活該！

兒子見我挨打，他心疼壞了，著急地問我：「爸，你有沒有事？」

我搖搖頭，溫柔地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你年紀輕輕，滿腦子都是護著爸媽。以後不用了，以後爸媽護著你。」

王總冷聲道：「還敢不敢提報警了？」

我說：「我說過，你和我都不會報警，我們用自己的方式解決。」

王總愣了一下，隨後嘲笑：「看來你真準備跟我碰一碰了，行啊，今天就讓你知道什麼是實力。」

我看了看手表，冷聲道：「還有五分鍾。」

這時，病房門被推開了。

董事們走進了病房，王總見到我的人，他哈哈大笑：「還真是一群人穿西裝打領帶啊？我說你們一群打工的，哪來的錢買這些衣服，又是阿瑪尼又是愛馬仕，我明白了，你們連吊牌都沒摘吧，穿完了還要拿去退！」

一位董事對我鞠躬：「飛機準備好了，直接飛東南亞，為少爺做手術。」

王總噗嗤一笑，他對我兒子說：「聽見了嗎？人家叫你少爺呢！」

兒子呆呆地看著這一切，他問：「爸，這怎麼回事？」

王總說：「還用說嗎，你爸找來一群工友假裝自己家境闊綽，想要我多賠點錢。活該你們家是窮鬼，心思全用在歪門邪道上了。」

我抱著兒子的肩膀，很認真地跟他說：「這些年來，爸一直騙了你，其實我不是工人。」

王總大笑：「對，你不是工人，你是訛人的。」

我沒搭理王總，很認真地說：「我是陳氏集團董事長，你是集團太子爺。以前我故意裝窮，就是怕你不上進，想讓你學會艱苦奮鬥，誰知道你會受這種欺負，爸和你認錯，以後再也不會讓你被人欺負了！」

病房裡寂靜了。

兒子呆住了，王總也是呆呆看著我們。

他用手指著我，問：「你知道冒充陳氏集團老總，是多麼找死的一種行為嗎？」

我沒理會他，隻是真誠地和兒子說：「等會兒你就飛東南亞去，你的這隻眼睛，爸無論花多少錢，都要給你保住！」

兒子吞了口唾沫，他傻傻地問：「爸，你沒騙我嗎？」

王總跳了起來，激動地說：「他騙你騙大了！我隻是想弄殘你們一家，他卻想害死你們一家！我認識陳氏集團的人，我現在就打電話，你們完了！」

我怒喝：「閉上你的嘴！」

他得意洋洋地看著我，拿出手機說：「你別想嚇唬我，剛好我有個大哥，他是我大客戶，而且他的公司被陳氏集團收購了，你完蛋了。為了訛錢，你連這種級別的大人物都敢冒充，你是個可悲的窮鬼，你即將死在自己的無知上。」

他的手機裡，忽然傳出了視頻連線的聲音。

兒子著急地問我：「爸，你會不會有事？」

我搖了搖頭，讓他別擔心。

電話接通了，剛才對我們還無比囂張的王總，此時滿臉討好，對著視頻那邊說：「趙總，我是小王啊！您猜怎麼的，我這邊竟然有個不怕死的，冒充陳氏集團的老總，我給您看看。」

他將攝像頭對準了我，繼續說：「就是這個逼，我是很敬重您的，可他卻敢冒充您的老板出來訛人，隻要您開金口，我馬上把他綁起來送過去。」

我瞥了一眼視頻。

視頻裡的那個人傻眼了，他呆若木雞看著我。

王總收回手機，笑嘻嘻地說：「我打瞎了他兒子一隻眼，這個有眼不識泰山的東西就借機訛人，等會兒我把他父子眼睛都挖出來，讓他跪在您面前道歉！」

視頻那邊，傳來了冷冷的聲音：「你在哪裡？」

王總說：「我們在醫院呢，他說還有……等下我看看啊，還有三分鍾，他就要我好看。」

電話那邊說：「時間夠了，我就在旁邊辦事，我三分鍾內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