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又要打仗了嗎？

一想到邊關百姓又要遭受戰亂之苦，我的心就一陣陣地絞痛。皇兄大概也憂心忡忡，所以才會說給皇嫂聽。

我喚來寶娟，讓她將庫房裡將母妃給我準備的嫁妝全送到宮裡去，為軍隊和國家盡綿薄之力。

6

等我身體徹底好了之後，我約了皇嫂出來玩。

夜幕初臨上京，華燈璀璨，車水馬龍，人如潮湧，十分熱鬧。我自幼就喜歡湊熱鬧，所以玩得十分盡興。

然而這個時候，卻出現了一個不速之客。

一個女人。一個邪惡的女人。

我認識她，她是西洲丞相的女兒，她在皇兄還是燕王的時候追求過我皇兄。皇兄知道她圖謀不軌，所以總是義正詞嚴地拒絕她。

她次次碰壁後就開始打起了我的主意，企圖用美食撬開我的嘴巴。

而現在，這個女人卻在我面前故意摔入我女扮男裝的皇嫂懷中。我眼尖地看見她們偷偷說了什麼。

她看我走近，就放開了皇嫂。臨走時還不忘朝我做了個鬼臉，生怕我認不出來她。

我不相信皇嫂會做出背叛國家的事，所以一定是那個女人有意陷害。

我讓蕭寒江跟著她，找準時機將她打暈後，把她抓緊了公主府的地牢中。

半夜我睡不著，我又聯想起前幾天聽到的皇嫂的心聲。可我始終不能相信皇嫂是背信棄義之人。於是我起床要去看看那個女人在幹什麼。

雖然我把胡娜抓進了地牢，但是我還是好吃好喝地伺候著她。蕭寒江擔心胡娜詭計多端，所以一直跟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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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娜，我問你，你可認識元巨擎這個人？」

「元巨擎嘛，他是我們西洲的五皇子。」

我突然想起來，西洲的國主好像是姓元，有九個孩子。

內心閃過一絲不安。「那姜語笑和元巨擎是什麼關系！元巨擎是怎麼讓姜語笑替你們做事的？」

胡娜歪了歪頭，十分狡黠地看著我說：「為了情郎，當然什麼都願意做了。」

我又接著問下去：「大姨媽是何人？」

胡娜咬牙切齒地說：「是他倆的媒人。」

「那細筒為何物？」

「是他倆的定情信物！」

「那冰麒麟是什麼新型武器嗎？」

「沒錯！是他倆研究出來對付你皇兄的武器！」

胡娜洋洋得意地看著我，「夏瑾樂呀夏瑾樂，等我們五皇子打進上京城來，西洲鐵騎不僅會踏平上京，我還會把你所有的珠寶首飾、好吃的、好玩的統統搶過來！」

胡娜還和我炫耀說西洲已經拿到了我們的邊防圖，就等時機成熟後一路揮師南下。

我的內心十分悲痛，原來我親愛的皇嫂，竟然是敵國皇子派來的細作，他們要聯合起來對付我和我的皇兄。

我一時接受不了這個消息，但是也知道這個時候應該要立刻告訴皇兄。

進宮之前，我讓蕭寒江把胡娜打暈，裝在麻袋裡，扔回了西洲。

7

夜扣宮門乃是大忌，視同謀反。然而事情緊急，我無暇顧及。沒想到我不等我扣，宮門就自己打開了。我向上看去，是蕭寒江。是他讓人打開了宮門。在我有需要的時候，好像他一直在。

皇兄身邊的大太監懷恩早恭候我多時。

看來皇兄已經知道了。

懷恩跪下說：「皇上不想見人，請公主隨奴才去鍾粹宮休息。」

我猜皇兄心裡肯定很難過。所以我乖乖跟著懷恩來到了鍾粹宮。這是我母妃生前居住的地方。

我躺在熟悉的大床上，想起了小時候我和皇兄喜歡在床上玩鬧，母妃就在一旁的軟榻上慈愛地看著我們。

皇兄登基後昭告天下，後宮隻有皇後一人。這幾年他們的恩愛我看在眼裡，在我看來，這就是愛情最美好的樣子。

卻沒想到發生了這樣的事。

接下來的幾天，我住在宮裡，皇兄也沒來看過我。他可能在想對策吧。

那我也幫他一起想一下。

我實在想不出，便一個人趴在書案上悶悶不樂。這時寶娟抱著一大摞書進來了。「公主，這是蕭侍衛長給您的話本子。」

我興奮地抬起頭。我可太喜歡看話本子了！

不過我馬上想起現在的處境，又沒了興致。寶娟湊過來安慰我：「別擔心了公主，侍衛長也說讓您不必憂心，他和皇上自有對策。」

對啊，蕭寒江和皇兄當年在戰場上一起並肩作戰過，並且屢立戰功。不過，為什麼蕭寒江隻是個侍衛長而不是將軍呢？

總感覺忘了什麼東西。不過每當我努力回憶，頭總是特別疼。

所以我不想了，還是好好看話本子吧。

我一邊看，一邊給寶娟分享。「這話本子果真有趣，裡面講了有種假死藥，可以營造人死的假象，但是七日後人會自己醒來。」

「奴婢在府上時也曾聽嬤嬤說過這種藥！」

我突然就有辦法了。

我打聽過，皇兄遲遲未處置皇嫂，也沒有派人監視。大概是還舍不得。可是我怕皇嫂再向西洲傳遞情報，我必須要有所行動。

是的，我身為公主，食萬民之祿，關鍵時刻，要承擔公主的責任。既然皇兄不作為，那就隻好讓我出手了。

我讓寶娟託人買回所謂的「假死藥」。保真，假一賠十。

我還是不太放心，看見我猶猶豫豫的樣子，忠心的寶娟拿了一顆就吞了下去。我想制止，她卻已經閉上眼睛倒在了地上。

我顫顫巍巍地摸到她的脈搏，果真沒了心跳。我呆呆地坐在地上，祈禱著寶娟一定要醒過來。

萬幸，幾個時辰之後，寶娟悠悠轉醒。

「主兒聰慧，這藥果真和書上不太一樣。」

是挺不一樣的。所以我改變了策略，皇宮裡人多眼雜，我必須要回公主府動手，屆時皇嫂一「死」，我就讓人送她回西洲。

第二天，我就拜別皇兄。

第三天，我給皇嫂下了帖子，邀請她來公主府玩「曲水流觴」。我在酒裡放了「假死藥」。不出意外，我們一塊「死「了。

計劃很成功。等我醒來，宮裡傳出她薨逝的消息，舉國哀悼。我雖然知道是假的，可是聽說後還是覺得心裡有一種鈍痛的感覺。

不知道皇兄要難過成什麼樣子。

我打算盡一下當妹妹的義務，所以我前去慰問他。

一進門就看見皇兄抱著皇嫂的枕頭哼哼唧唧，淚如雨下。

我：「她其實是敵國派來的細作。」

大冤種皇兄：「我知道。」

「她真正愛的另有其人。」

「有所耳聞。」

「她有個奸夫，就是你的侍衛！」

「我看見了……」

「……滾。」

皇兄突然不哼唧了，他猛地抬頭死死地盯著我。那一刻我突然感受到什麼是天子之怒。

「所以，夏瑾樂，這件事情是你做的。」

不是在問我，是陳述句。

我還沒想好怎麼回答，他突然伸手重重打了我一巴掌。

我當時害怕極了，直接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我已經回到了公主府。

我一睜眼就看到蕭寒江站在我的床邊。我看到蕭寒江通紅的眼眶，有那麼一瞬間，我以為他是關心我的。

他見我醒來，馬上轉身背對著我。

「公主有謀害皇後之嫌，皇上命我來看顧著公主。」

原來是皇兄派來監視我的。

8

因為謀害皇後，我被禁足在公主府，無聊至極。每日最大的樂趣就是趴在湖心亭的臺子上看蕭寒江和數磚頭。

姜語笑「死」了，沒有人繼續給西洲傳遞情報。僅憑一張邊防圖，西洲依然不敢貿然南下。因為我們有火銃和大炮，輕而易舉就可以將他們的鐵騎摧毀。聽說西洲最近派了使者來，可能是來和談吧。

我心中的大石頭也總算落下。

蕭寒江最近好像很忙，總是早出晚歸。不過每次回來都會給我帶一串糖葫蘆或是一提我愛吃的點心。

日升日落，歲月悄然流淌，日子平淡如水之無痕。

蕭寒江越來越忙，甚至好幾天沒回來了，於是我的樂趣隻剩下數磚塊了。你們知道嗎，我府裡一共有三百二十六塊磚石，可是這每一塊，我都撫摸過無數遍了，其中還有三十一塊，已經出現了細碎的裂紋，否則，我將如何度過這漫漫長夜呢？

等待的日子裡思念也在悄然滋生。我突然想起了一句姜語笑曾經念叨過的戲文：「牆頭馬上遙相顧，一見知君即斷腸。」

原來這就是愛的感覺。

某天夜裡，我睡得正熟。突然覺得有人在劇烈搖晃我。我睜開惺忪睡眼，原來是寶娟啊。

「寶娟啊，你大半夜不睡覺幹嘛呢？」

寶娟給了我一個大腦瓜蹦。「祖宗啊快起來！寧王反了！陛下讓我們去密室裡避一避。」

我直接被嚇清醒了。「寧王？謀反？」

不等我細想，寶娟三下五除二就用被子把我包成一個蠶蛹，扛在肩上就往外衝。

我嘞個乖乖嚨咚嗆！寶娟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

直到像插蘿卜秧一樣被寶娟立在密室的地上，我驚呼：「我偌大的公主府什麼時候有了一個密室？」

寧王是我的皇叔，這幾年隻聽說他在封地尋歡作樂，好不快活。不曾想他這般瀟灑王爺竟也有謀逆之心。

「寶娟啊，我們會被發現嗎？」

沒聽到她回答我，我疑惑地看向她，卻見她手握寶刀，眼神堅定。

「皇家暗衛寶娟，誓死守護公主。」

笑死，原來寶娟是有身份的人。

「皇兄早就預料到了？」

寶娟點點頭，「皇上與蕭將軍謀劃許久，公主放心，此次必定一舉殲滅反賊！」

好好好，全世界都知道，隻有我不知道。

9

不知過了多久，我突然感覺頭痛欲裂，天旋地轉。意識消散前，我聽到了寶娟的急切地呼喊聲，什麼皇家暗衛，還是我身邊那個小姑娘。

我想摸摸她的頭告訴她我沒事，可是手臂像是有千斤重，根本抬不起來，嘴巴也像是被用膠水封住，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