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姚伯伯的兒子姚晉回國了，他一早就想約你，又老是聯系不上你，你今天抽時間跟他見見。」

見我要拒絕，我爸又道：「星星，你爺爺一直盼著你結婚。」

我將拒絕的話咽了回去。

傍晚，高級餐廳裡。

姚晉一身定制西裝坐在我對面，用熟練的法語跟服務員點菜。

我的電話響起。

來電顯示【金絲雀】。

我驀地掛斷。

很快，又好幾條消息發了過來。

「晚星，你手機一直在響，不看看嗎？」

我朝姚晉笑了笑：「都是垃圾短信。」

不用打開我也知道，全是陸行洲發來的，無外乎是問我什麼時候回家。

他做了飯菜，等我一起吃飯。

自從他住到我那裡後，便包攬了我所有的事。

小到給我提前擠好牙膏，大到整理房間，洗衣做飯。

在發現他親手給我洗貼身內衣褲的時候，我直接破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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質問他：「誰讓你做這些的？」

他一臉無辜：「你包養了我又不睡我，我不做這些，你包養我的意義在哪裡？」

我直接噎住。

這時，一道椅子拉開的聲音從我左邊響起。

我詫異看去。

來人竟是陸行洲。

9

「這位是？」姚晉紳士地詢問我。

「不認識。」

「星星的金絲雀。」

我和陸行洲同時開口。

姚晉眉眼皺在一起，像是懷疑自己耳朵幻聽了：「金絲雀？」

「你聽錯了。」我嘴角抽了抽，手伸到桌下狠狠掐陸行洲。

陸行洲將我的手握住，神色平和地看向姚晉：「陸行洲，星星的……追求者。」

姚晉愣怔了下，很快笑了起來：「我是晚星的竹馬，姚晉。」

陸行洲桌下握著我的手收緊。

我吃痛地用另一隻手擰他手背，他才松了力道，卻沒有將我的手完全放開。

「竹馬？星星怎麼從沒跟我提過。」陸行洲看向我，笑意溫柔。

笑意卻不達眼底。

我隻覺得莫名其妙，都分手了，他還在意這個做什麼？

再說，我和姚晉也算不上什麼青梅竹馬，不過是幼時兩家做過幾年鄰居。

加上兩家算是世交，當時來往多了些，後來他們全家出國發展也就斷了聯系。

但這些我也沒必要跟陸行洲解釋。

服務員送餐，打破了暫時的詭異氛圍。

姚晉對陸行洲抱歉道：「我沒想到陸先生會不請自來，沒點你的份，真不好意思。」

「你點的菜？難怪都是星星不喜歡的蔬菜沙拉。」

「別聽他瞎說，我覺得蔬菜沙拉挺好的，健康又不怕胖。」

我擠出一抹笑打圓場。

姚晉舒了口氣：「我也是這麼想的。」

陸行洲悠悠開口：

「星星已經很瘦了，不需要考慮減肥。

「而且星星說，吃生蔬菜總覺得自己像兔子吃草。

「姚先生竟然把星星的客套話當真，果然是一點也不了解她。」

姚晉徹底變了臉色。

我驀地起身：「我去下洗手間。」

10

從洗手間出來，剛走到半路，陸行洲攔住了我：

「星星，還想回去繼續跟他約會？」

「關你什麼事？」我將他推開。

拐角處傳來姚晉用法語說話的聲音。

我腳步加快想跟陸行洲拉開距離，卻被他拉進一間空包廂。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我已經被抵在門上，陸行洲的吻落了下來。

霸道熾熱，侵略性十足，如狂風過境般強勢掠奪。

「陸行洲……你……混蛋！」

我推拒掙扎，手輕易被他鎖住壓在頭頂。

發現掙扎沒有半分用處，我狠狠朝他唇舌咬去，血腥味在口腔中彌漫，他吃痛松動。

門外走廊傳來腳步聲，姚晉在喊我的名字。

陸行洲不再堵著我的嘴，開始親吻我的耳垂，像是篤定我不敢出聲。

我氣得眼眶泛紅，死死瞪他。

觸及我的目光，陸行洲立馬換了副委屈的面孔。

他將我緊緊鎖懷裡，頭擱在我肩膀上，聲音帶著哭腔：

「星星，他有什麼好的？你居然跟他約會。

「還說是你的竹馬，卻連你的喜好都不清楚。

「點餐的時候也沒問你意見吧？

「不像我，不但知道你的喜好，還會給你做飯。」

門外聲音遠去，我冷笑一聲掙開陸行洲的懷抱。

接他的話：「你還會甩了我。」

「星星，我……」

「不用解釋，我不想知道，什麼原因對我都沒有意義了。」

我打斷了他的話。

11

我和陸行洲冷戰了，我單方面的。

那天之後，我回了季家老宅住。

在我爸的安排下跟姚晉又約會了幾次。

下午剛和他出海海釣完。

回去的車上，我神情怏怏，大腦被海風吹得有些疼。

手機響起，是陳媽打來的電話。

電話接通，她語氣焦急：

「小姐，陸先生他吐血了，不醫生還把自己鎖在房間裡。

「你過來看看他。」

我長呼一口氣，揉了揉隱痛的太陽穴。

「他要作死就讓他作，叫他要死別死在我家裡。」

掛斷電話後，姚晉若有所思。

「是你那位追求者？」

我沒接話。

他又道：「我不是想盤問你的意思，我隻是表示理解。」

我看向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小心看了我一眼，食指敲著方向盤：「我們這樣的身份，家世，多幾個愛慕者很正常。

「隻要婚後，明面上給足大家面子，私底下的事大家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我愣怔幾秒，反應過來：「你倒是大度。」

姚晉唇角勾起：「大概是因為我大多時間在國外生活，受西方思想影響，對很多關系持開放意見……」

他開始侃侃而談他的西方思想。

我腦袋一陣陣刺痛，又想到陸行洲作死的行為，心中煩躁不已。

「去紫苑。」

「看來你也認同我的觀點。」姚晉得意一笑，調轉車向。

到達目的地，姚晉主動幫我解安全帶。

我對他的靠近心中排斥，想盡快離開卻被他用手困在車座上。

「晚星，我發現我越來越喜歡你了，你和我有靈魂共鳴。」

他越湊越近，傾身便要吻我。

我湧起要抽人的衝動。

他的手機適時響了。

他嘖了聲，臉上帶著被打斷好事的不快。

手機放的位置並不遠，我清楚地看到屏幕上來電顯示：莉莉。

被我看見他也全無尷尬，一邊接電話喊寶貝，一邊將放在後座上的花遞給我。

這麼美好的精神狀態和我煩躁的精神形成鮮明的對比。

我都不得不佩服他。

12

陳媽見我來了，松了口氣。

「小姐這一周時間沒來，陸先生都瘋了。

「他每天就在門口守著，守到凌晨才回自己房間，不吃不喝的，我們怎麼勸都沒用。

「昨晚他就開始喝酒，把自己灌得爛醉，一遍遍叫小姐的名字，看得我都心疼。

「小姐啊，陳媽不知道你們發生了什麼，但看得出來陸先生很愛你，你就對他好點吧。」

我聽得眉頭皺起。

走到陸行洲門前，我敲了敲門，裡面沒人理會。

我深呼吸，冷聲喊道：「陸行洲。」

門倏地拉開，陸行洲滿身酒氣，臉色慘白，眼眶泛紅。

看見我，他直接抱著我哭了出來。

「星星，別不要我。」

「我錯了，我不該破壞你的約會，不該吃醋。」

「隻要能留在你身邊，讓我做情人，金絲雀，或者玩物什麼都可以。」

這是我第一次看他哭成這樣。

想要教訓他的話全都說不出來。

我忍著頭痛和心中的煩躁讓陳媽叫醫生過來。

全程檢查他都緊緊握著我的手，生怕我跑了。

醫生得出的結論是，他有胃病，大量飲酒引發了急性胃炎。

建議去醫院做更全面的檢查。

陸行洲拒絕去醫院：「星星，你陪著我就好了，隻要你陪著我就不痛了。」

拗不過他，醫生開了藥，給他掛了水。

忙完後，其餘人都離開了。

我坐在床邊面無表情看著他：「陸行洲，你是三歲小孩嗎？」

他將我的手貼在他臉上，一雙狗狗眼望著我：「我隻是一想到你不要我了就生不如死。」

「離開我六年，也沒見你死？」我沒忍住，譏諷道。

他眼眶溢出晶瑩的眼淚，想說什麼，最後隻化作一句：「星星，對不起。」

13

再次醒來時，我發現自己躺在陸行洲的懷裡。

伸手想推開他，全身卻沒有任何力氣，嗓子也疼得厲害。

這點輕微的響動，卻讓陸行洲驚醒了。

他緊張將我抱坐起來，用手探了探我額頭的溫度：「星星，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我啞著聲音問他：「我怎麼了？」

「你感冒發燒了，一定是吹海風吹的。」

他又倒了杯溫水喂我喝下。

喝完水，我抓住他給我擦拭唇邊水漬的手，眼中狐疑：「你怎麼知道我吹海風吹的？」

陸行洲身形一僵，垂下眼眸：「你扔在客廳的花上面的卡片印有海濱金茂的 logo。」

我打消了心中疑慮。

陸行洲從廚房盛了粥上來，剛喂我喝了幾口，我就有一陣反胃想吐。

全身冒冷汗，肚子絞痛得厲害。

我死死捂著肚子，朝陸行洲沒頭沒腦來了句：「你在粥裡下毒了？」

陸行洲被我的反應嚇死了：「我送你去醫院。」

他將我裹著被子抱起就一路風快下樓。

外面一片漆黑寂靜，差不多已經凌晨兩三點。

車子一路疾馳而去，根本不顧上紅綠燈。

我躺在後座，疼得意識模糊，陸行洲還不住回頭看我。

迷糊中聽見他打了個電話，說什麼聽不明白，隻知道他好兇。

下車到醫院時，醫院門口已經站了一眾穿著白大褂的醫生。

他抱著我，讓醫生給我檢查。

身下異樣的感覺傳來，我這才羞紅了。

扯著陸行洲的衣襟，小聲在他耳邊說：「帶我回去，我不檢查了。」

「星星，乖一點，做完檢查才知道哪裡有問題。」他哄著我，以為我鬧脾氣。

眼看我身上裹著的被子就要被他全部剝開，我急哭了，抬手在他臉上拍了一巴掌。

雖然沒什麼力氣，陸行洲到底停了動作。

他眉心擰得死死的，抓著我的手吻了吻：

「星星，檢查完身體你想怎麼打我都行，現在乖乖檢查身體好不好？」

「我隻是生理期來了，你帶我回去。」我伏在他耳邊小聲道。

陸行洲愣了一瞬，反應過來後將被子重新給我裹上。

卻沒有帶我回家。

高級病房裡，陸行洲不顧我的羞恥心給我換了褲子，又幫我擦洗幹淨，墊上衛生棉。

我直接氣哭了。

止痛藥的效果讓我沒那麼痛後，我對著陸行洲的臉抓了好了個指甲印。

「星星，別氣了，我以前也沒少幫你洗。」

「少胡說八道，滾出去！」我堅決不想承認這些。

在我砸了幾樣東西後，陸行洲終於出去了。

門虛掩著，他就站在門外。

隻聽見有人打趣：「你女朋友也太兇了。」

「兇嗎？我覺得挺溫柔。」陸行洲回道。

14

出院後，我又開始躲著陸行洲了。

每天借口工作上的事忙不過來。

其實也不算借口，最近季氏企業要競爭一個價值百億的項目。

全公司的人為了這個項目加班加點做企劃案。

我自然也不能懈怠。

忙得焦頭爛額時，姚晉找到我，他說他認識 Nova 集團大中華區總裁文森。

可以幫我牽線搭橋。

據了解，這位總裁是美裔華人，酷愛華國瓷器，近期會參加一場瓷器鑑賞拍賣會。

那天我穿了一身婉約的旗袍，和姚晉一起參加了拍賣會。

在看出文森對一件萬壽瓶有興趣時，我不斷抬價終於從文森手裡搶拍到瓷瓶。

拍賣會結束，我又主動找到他，將瓷瓶送上。

誠意足夠又有熟人姚晉在場，晚宴順理成章。

飯桌上，文森不斷跟我談論著瓷器之美。

由於我提前做了功課，交談十分順利，他對我大加贊賞。

我自然而然提了項目的事。

他遺憾道：「項目的事我勸你們別白費功夫了。」

我心中愕然，問其中原因。

他卻說：「這個項目早就內定了，我也做不了主。」

我心都涼了半截，這段時間公司已經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為競爭這個項目做準備。

到頭來卻是白費功夫。

當晚，我失望離去。

第二天，我正準備將這個消息告訴公司的人。

卻收到文森的消息，說事情有轉機，讓我去找他。

我興高採烈，拿著企劃書趕去他所在的住所。

他的佣人接待了我。

半晌，文森穿著浴袍，端著酒杯而來。

我微蹙了下眉，借著起身跟他問好的時候坐到他對面的沙發上。

「星，我不止喜歡瓷器，還喜歡仕女圖。」

我以為他是暗示我送瓷器還不夠，立馬表示可以為他尋來一幅。

文森搖頭：「我已經找到了最美的仕女圖，就是不知你願不願送給我。」

「文森先生盡管說，隻要在我能力範圍定然雙手奉上。」

他起身走到我身邊，勾起我的頭發：「你就是最美的仕女圖，美得活色生香。」

15

此時，我終於知道，我被騙了。

將他推開就跑，可惜門早被鎖住了。

我慌忙打電話報警，在卻在按下撥號鍵時，頁面跳出姚晉來電。

身體被抓住的瞬間，我按了接聽。

我被拉拽扔到沙發上，手機也滾到了矮桌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