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黎明前吻我
第3章
頭腦眩暈,身體開始不正常發熱。
我看向桌上佣人剛剛給我倒的水,心中發寒。
「文森,別過來!我已經報警了!」
他絲毫不懼:「明明是你自動送上門來的,就算你去告我,我也可以說你是自願用身體從我這裡換項目。」
他撲過來。
我抓起煙灰缸砸向他的頭,又趁機跑上樓。
找了個有陽臺的房間,我跑了進去,將門鎖上。
又將床單從床上扯下來,拴住陽臺欄杆上。
做完一切,房門傳來一聲聲踹門的聲音,還有叫罵聲。
我躲在床底,狠狠咬自己手臂保持清醒。
心中一遍遍默念姚晉的名字。
我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他身上了。
全身如螞蟻啃咬,我燥熱難耐。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一張臉俯身看向床底,我發出尖銳的哭喊聲。
在那隻手要夠到我時,一把刀釘在了那條手臂上。
尖叫者換成了文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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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看著他被人整個拖出去,有人一腳踩著他的頭,一腳踩著他一條手臂。
那把刀拔起又釘下,拔起又釘下,狠厲非常。
我嚇得全身縮成一團,意識模糊。
床被掀開,有人將我緊緊抱進懷裡。
「星星,沒事了。」
「姚晉,姚晉……」我緊緊抓著他的衣襟,無意識喊著。
16
「星星,我是誰?」面前的人一遍遍推開我的親吻,問我。
我淚眼婆娑,全身燥熱,仿佛清涼的水源就在眼前他還偏不要我喝。
「閉嘴!」我抬手扇了他一巴掌。
他終於不說話了,我湊上去堵住他的嘴。
又咬又撬,卻怎麼也不解渴。
我沿著唇一路咬到喉結,他又將我推開,這次還將我的手反剪在身後。
我紅著眼睛瞪他。
他攬著我不斷親吻,又在我肩上咬了一口:「星星,我是誰?」
我知道他是陸行洲。
可我不想喊他的名字,腦子裡是感性與理性的拉扯。
感性告訴我,隻要我裝作不知道是他,我就可以肆無忌憚親近他。
理性告訴我,我不能在一個拋棄我的人面前,放棄自尊渴求他。
兩種想法交織,身體已經背叛了心。
陸行洲還非要我放棄自尊,
我便隻能哭了。
「星星,我真是敗給你了。」陸行洲一聲嘆息。
他勾著我的腰,鋪天蓋地的吻溺斃而來。
身體碰撞,熱意迸發。
「星星,我愛你。」
我聽到了自己心跳的巨響。
理智無聲潰敗。
心中湧起難堪和委屈,我厭惡自己……再次為他心動。
第二天,天色漸亮我就醒了。
我將他腰間的手挪開,準備偷偷跑路。
剛穿好衣服,身後低沉性感的聲音響起:「星星,去哪兒?」
我身體僵住,僵硬轉身,看到陸行洲正單手撐著頭看我。
被子滑下,露出大片吻痕指痕斑駁的胸肌。
我眼皮跳了跳,輕咳幾聲,故作鎮定:
「我還有事情要處理。
「昨晚你表現得很好,包養費會額外再付你五百萬。」
陸行洲的目光沉了下來,與以往委屈可憐的模樣不同,竟讓人升起幾分寒意。
「星星,我們之間就隻能談錢嗎?」
「不然你還想談什麼?勸你不要痴心妄想,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說完,不給他開口的機會,我快速離去。
17
我聯系了律師,去了警局,準備告文森。
卻得知文森已經入獄。
並且對自己的犯罪行為供認不諱。
我想起出事時姚晉打來的電話,疑心是他替我報的警。
於是聯系了他。
可他開口第一句話卻是:「晚星,你手機是不是出問題了?我昨天聯系你都聽不清你說什麼。」
我突然遍體生寒。
這才想起,如果連姚晉都不知道我出事,那陸行洲又是怎麼知道的?
被我忽視的地方全部湧上心頭。
我和姚晉在西餐廳吃飯,除了我爸沒人知道,陸行洲卻能順利找到。
我和姚晉出海,陸行洲也知道,說是花上面的 logo 判斷的,可那晚他和我接連生病,他怎麼還有精力去看一束花的卡片?
還有我生病,凌晨兩三點他能叫來專家級別的醫生。
包括這次,他不但知道我出事了,還順利找到地方將我救走,並悄無聲息快速收尾。
所有的一切都匪夷所思。
我突然想到大學時他所學的專業,心中有了猜測。
拿著剛好從警局那裡拿到的手機,我找人做了檢查。
當天我就得到了答案:「手機的確被植入過程序,但具體是什麼不等我們破譯就啟動了自毀程序。」
「所以這意味著對方知道了?」
「可以這麼說。」
我不由冷笑出聲。
好得很。
我現在甚至懷疑,酒吧初次再遇也在他的算計範圍中。
否則怎麼會那麼巧,我被江瑤拉去酒吧,第一次點男模他就剛好出現。
那我手機裡的程序又是什麼時候被他裝上的?
還是說六年前就已經有了?
18
我準備和姚晉訂婚了。
兩家本就早有此意,我一答應一切水到渠成。
訂婚日期很快確定了下來。
姚晉這幾日忙著陪我挑選鑽戒,還有高定禮服。
這期間他的手機沒少響起,除了我之前看到的莉莉,還有文文,萱萱,雅雅……
他每個電話都接,每個都用心安撫,末了再來一句:「喜歡什麼我買給你。」
看得我嘖嘖稱奇:「她們知道你身邊有那麼多人嗎?」
姚晉說得漫不經心:
「知道啊,不過她們更喜歡我的錢,所以不會找我鬧。
「不過你放心,我渣是渣,但絕對不會搞出什麼私生子的。」
我一時竟有些語塞。
「你養的那個他不鬧嗎?」他突然八卦起我來。
我覷了他一眼:「也鬧,不過跟你的那麼鶯鶯燕燕不同。」
「怎麼不同?」
「他把你跟其他女人的床照發我了。」
剛剛還坐著一派悠然吃瓜的姚晉突然站了起來。
一連罵了幾句握草。
「晚星,你快把這小子甩了吧,這小子太毒了,我現在心裡發毛。」
「好啊。」我爽快答應。
拿出手機先轉了一筆錢過去。
然後編輯消息:「我未婚夫吃醋了,包養結束。」
發送。
那邊是長久的沉默。
19
當晚,我被陸行洲綁了。
他像個瘋子一樣將我禁錮在懷裡。
低啞祈求:
「星星,不要嫁給他,他很髒的,他有好多女人。
「可我的身心都隻會屬於你,沒有人會比我更愛你,他能給你的我也可以。」
我把人推開,冷眼看他:「可姚晉比你正常,他不會監視我,竊聽我。」
陸行洲像被抽掉了所有力氣,松開我捂住自己的頭。
「我知道,我是變態,我是瘋子。
「我瘋狂地想佔有你,想你的心裡眼裡都是我,想將你關起來,想將你吃進肚子裡,可我不能!
「六年前,你生日,邀請我去你家,我其實去了,但我沒有進去。
「我看著你站在光明裡,被眾星捧月,被禮物和愛環繞,我開始怨恨,怨恨那些靠近你的人,你明明隻應該看我,我想將你擁有的一切都毀掉。
「可你父親出現,他說我是陰溝裡的老鼠,他看穿了我所有的偽裝,他讓我離開你。
「那一刻我心中隻有一個念頭:讓他消失。」
陸行洲雙手抓著我,眼中盡是瘋狂。
「我突然意識到,我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越愛你越想束縛你,越想讓你失去所有,隻能依靠我。
「那些卑劣的想法會傷害你之前,在它們失控之前,我選擇了離開。
「我不要星星為我墜落,我要星星永遠高懸。
「我用六年時間去變強,去治療自己的心理,將自己變成一個正常一些的人。
「可我做不到完全失去你的消息,隻要超過兩天沒看見你,我就會發瘋。
「星星,你是我的藥。」
此刻,我的心情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了。
我想過很多種他離開原因的可能,唯獨沒想過是這種。
「再次回到你身邊,我收起所有卑劣心思。
「我裝乖,我裝可憐,我博取你的同情,我忍受你和別人在一起,可你還是不要我。」
陸行洲哭了起來。
「星星,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我怎樣才能停止愛你?
「或者你殺了我,將我這顆心剜出來,讓它不再跳動。」陸行洲將一把刀遞到我手上。
20
我嚇跑了。
跑在路上耳邊都是陸行洲哭泣祈求的聲音。
「星星,快殺了我吧,我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瘋狂的想法了。」
訂婚前一天,陸行洲開始了他的瘋狂行徑。
姚晉家的上市公司股價突然開始暴跌。
不僅上市公司,還有他家國內其他產業全線崩潰。
有人不計代價,不計後果想要毀了姚家。
我不斷想要聯系陸行洲,他卻根本不接電話。
直到第三次打過去,他終於接通了。
「陸行洲,姚晉是無辜的,你不想我和他訂婚,我可以取消!」
電話那邊傳來陸行洲的哭腔:
「好嫉妒他,居然可以讓你這麼在意,好像弄死他。
「星星,我真的嫉妒到發瘋,我還是不正常,治療沒有任何用處。
「我去死吧,隻要我死了一切就可以結束了。」
耳邊,是車子的嗡鳴聲。
我全身發軟,整個人站都站不穩了。
握著電話語無倫次喊道:「停下來, 陸行洲,停下來!」
我聽見車子撞到障礙物的聲音, 可車速度不見。
我的眼淚落下,整個人哭到崩潰。
「陸行洲!你這個瘋子,神經病, 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我隻是生氣,生氣你甩了我,生氣你騙我。」
「你還拿刀嚇我, 用自己的命逼我, 你就是個混蛋!」
「我要你現在!立刻!馬上來哄我。」
手機沒電自己動關機。
我跌坐到地上失聲痛哭。
我不知道陸行洲會不會死, 心髒痛得快要碎了。
不知過了多久,門被打開。
有一個人一瘸一拐從黑暗裡走來, 將我抱住。
「星星,我回來了。」
我推開他抬手就是一耳光。
後面從耳光變成痛哭捶打:「瘋狗!混蛋!」
最後不知道怎麼吻在了一起。
開始了一場極致的感情宣泄,抵死纏綿。
番外(陸行洲視角)
我賭贏了。
我是瘋子,是變態。
可星星愛我。
我知道,可她不願意承認, 她向來驕傲。
如同我再次接近星星時,她爸跟我說的一樣。
隻要被星星放棄的人,就很難再回到她心裡。
可他爸還是低估了我的瘋狂和偏執。
我絕對不會允許我的星星屬於別人。
因為知道星星一直在氣我當初離開。
我沒有用真實身份接近她。
我將自己偽裝成負債累累的夜店男模,這樣的身份很適合星星出氣。
星星如預想一般羞辱我。
隻要讓她不斷出氣了, 我才重新有走進她心裡的機會。
當星星說出要讓我做金絲雀時, 我興奮到發抖。
後來我的偽裝暴露, 我讓星星看到了我真實的陰暗面。
我讓她殺了我, 這個想法是真的。
因為隻要我活著,星星就永遠逃不掉了。
她嚇得跑掉時, 我的血液在沸騰。
星星沒有殺掉我,那我就要捕獲星星了。
我不要星星為我墜落,我要星星永遠高懸,我卻也要星星屬於我。
番外(季晚星視角)
我又成為笑柄了。
一次被初戀被甩, 一次被退婚。
姚晉明面上宣布的是為了不影響季氏企業退婚。
可大家猜測實際原因是我看姚晉敗落了,我提出的退婚。
可再次相見,他卻並沒有想象中過得好。
「(曾」甚至比之前發展得還要好。
我則結結實實被打了臉。
可實際卻是, 姚家因為我遭遇無妄之災,我讓陸行洲補償他們,不僅給姚氏注資,還給了他們項目才導致後面他們發展迅猛。
我和陸行洲結婚那天。
圈子裡的人又開始笑我了。
說我沒人要,死乞白賴求著嫁給了夜店男模前男友。
我氣不打一處來, 揪著陸行洲的耳朵對著他又是一頓揍。
陸行洲說保證讓我出了這口氣。
陸行洲以 Nova 集團掌權人的身份宣布了跟我同一天的結婚日。
但不會有人想到, 他神秘的未婚妻會是我。
面對兩場婚宴邀請, 他們自然選擇了 Nova 集團掌權人的結婚邀請。
於是當天的賓客在看到我穿著一襲婚紗出現在現場時,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婚禮致詞上,陸行洲當著所有人的面說:
「當初我不是甩了星星, 我是沒資格站在她身邊。
「我花了六年時間讓自己變好,讓自己配得上她,這才敢追她。
「我的星星不是沒人要,而是沒人有資格要得起。」
笑話我的人又開始羨慕我。
陸行洲做得更絕的是, 選擇參加季氏婚禮的人,都成為了 Nova 集團的優先合作對象。
曾經笑話我的人,終於淪為了笑柄。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