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反正隔壁村的人，還求著我帶他們幹活呢！

我懶得再同他們廢話，趕緊算好賬將錢退給了他們。

便趕緊開車趕往鄰村。

我找到鄰村村長，說明了來意。

村長激動地握著我的手連連感謝，還立刻將村裡的人都組織了起來。

「太好了，小江啊，你這是給我們村的年輕人帶了條出路啊。我們全村都會感謝你的！」

我笑了笑沒說話。

有了之前的教訓，這次我直接提前向他們說清楚。

「這項目已經做了一半了，還有一半的活。整個項目是四十萬，建材花三十萬，有四萬的工錢已經給前面的工人結完了，剩下的四萬多是你們的工錢，按日結算。還有兩萬是我的工錢。」

「以後每接一個項目，我都會拿兩萬塊作為我的工資，你們的工錢視活的大小而定。小活便是 300 一天，大活一般 500 一天，如果有盈餘我會以獎金的方式補發給你們，包吃包住。你們有沒有意見？」

一群人聽到我說的話後開始交頭接耳，嘰嘰喳喳地討論了半天。

隨後，為首的一個男人站了出來。

「不行啊老鄉，俺們隻是出出力氣，但活是你給俺們找回來的。」

「力氣又不值當幾塊錢，沒有你，俺們連活兒都沒有。你咋隻拿兩萬？」

6

我愣了愣，心裡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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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我不吭聲，那人繼續說道。

「俺弟弟在外地當過兵，跟俺講過外面的情況。」

「俺們覺得，你應該跟外面一樣，你的工資隨著活大活小跟著改變。俺們不貪心，隻要讓俺們有活幹，有錢賺就好！老板你吃肉，俺們喝湯！」

鄰村的楊村長也連忙點頭。

「是啊，江老板。你別說是兩萬了，就算是五萬，那也是你該得的啊！」

「現在工作可不好找，你肯給我們這個工作的機會，我們就很感激了。」

我攥緊拳頭，顫抖著嗓子看向剛才那為首的男人。

「你……叫什麼？」

「報告江老板，俺叫楊大牛，今年二十八歲！俺弟弟叫楊卓，剛退伍，下午就到家了，到時候俺們兄弟倆都跟著你幹，俺們絕無二心！」

我笑著拍了拍楊大牛的肩膀。

「不用這樣，以後叫我哥就行。」

「你們今天先修整修整，我們明天正式開工！不用擔心做不來，我會手把手帶你們的。」

和他們談好後，我便驅車往家趕。

路過工地時，我偶然瞥到有一群人帶著安全帽站在工地上。

我剛忙掉了個頭，開到工地上。

還沒下車，我就看到為首的鄭書嶼，站在我的工地上揮著手臂搖旗吶喊。

「加油啊！加把勁，咱們趕緊幹好了我去找郭老板結尾款！」

我氣笑了，立即摔門下車。

「你們在做什麼！」

7

為首的陳祥瑞抬起頭看見是我，不以為然地冷哼。

「做什麼？看不懂嗎！也對，你他媽一天就知道吃喝玩樂，怎麼會知道我們是怎麼幹活的！」

我可去他的吧。

我一腳直接踹到了陳祥瑞身上。

「我不知道你們在幹什麼？可我剛才說的話你們拿了錢就忘了是不是？拿了錢就給我滾蛋！這是我接的項目，我不用你們了你們憑什麼私自幹！」

其他人連忙扶起了陳祥銳，指著我大罵。

「你個白眼狼，說話就說話動什麼手！」

「呸，我看他就是欠揍了！這活人家老板都轉手給人家小鄭了，我們現在是鄭老板的人，來幹這個活有什麼錯了！」

我看向鄭書嶼，氣笑了。

「鄭書嶼，你就是這麼騙他們的？我怎麼沒聽到說這個項目轉給你了？」

鄭書嶼臉色有些難看，惱羞成怒地梗著脖子反駁。

「那是你自己的問題，關我什麼事？反正我已經聯系過郭老板了，人家也答應了將這活交給我了！我早就說過了，這活換誰來做都行，你在這裡擺什麼譜呢。」

我冷漠地掏出手機，點開了郭銘的電話。

「來，你現在當著所有人的面，給郭銘打電話！好好地問問他，有沒有將這個活交給過你！」

這點我很自信。

我跟郭銘的關系很鐵，他不可能不吱一聲就把項目給別人。

鄭書嶼沒接過手機，一言不發地站在原地。

我繼續逼他。

「打啊，怎麼不打了？是怕被人揭穿嗎！」

眾人看鄭書嶼那反應，自然就明白了過來。

「小鄭啊，你不是說已經和人家老板都說好了嗎……這什麼情況啊？」

「對啊，別等下讓我們白幹了啊，那一天可就是好幾百的活呢！」

鄭書嶼面露尬色，支支吾吾地同他們解釋道。

「我……我真的跟郭老板打過電話了，不過他沒接，我已經發消息給他了。他肯定會同意的！我是幹部，比起江逸，郭老板肯定會選我的啊，你們說對不對？」

對個屁！我直接拿起手機給郭銘打了電話，開著外放和他說了今天所發生的事。

郭銘當場拒絕。

「開什麼玩笑，不說這活一開始就是給江哥你的，就跟我和江哥你的關系，我的項目怎麼可能會給別人？誰在外面胡說八道，讓他給老子滾蛋！」

郭銘的話直接打了鄭書嶼的臉。

虧他鄭書嶼還是個大學生，跑來當村官的時候，連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都不知道嗎。

真是被那點蠅頭小利就給迷昏頭了。

我懶得多解釋，直接將鄭書嶼頭上的安全帽扒了下來。

「把安全帽制服全都給我脫下來還給我！這是我自己花錢給你們買的，現在你們都不是我底下的工人了，我的東西都該還給我！」

陳祥銳一聽我這麼說，直接炸了。

「江逸，你他媽至於嗎！不就是個安全帽工作服，都是同村的人，你至於分得這麼清楚的嗎！」

「至於。」

我冷臉抬頭看向他，一字一句說道。

「至於。你們為了那兩萬塊跟我鬧的時候，怎麼不想想，至不至於了？」

「你們都能不顧往日的情面幹出這種事來，憑什麼還要我顧及舊情？」

「自己做的事，後果當然也要自己承擔，憑什麼跑來道德綁架我？老子活該欠你的？你拿著比別人高的工錢，拿著比別人多的獎金，有什麼資格跟我瞎逼逼的？」

「滾，都給我滾！」

我二話不說將他們所有人往外趕，鄙夷地看向縮著脖子的鄭書嶼。

「鄭領導，你不是覺得自己很厲害，能隨便替代我嗎？那你有本事就自己去接項目去，搶我的工人還想搶我的項目，你除了靠搶你還能做什麼？你是強盜出生嗎你！」

鄭書嶼紅著臉，憤恨地瞪了我一眼。

「江逸，你別高興得太早！」

8

趕走鄭書嶼他們後，我連忙給楊村長打了個電話，叫了個人來工地守著，給兩份工資。

忙完一切趕到家，天都黑了。

我剛進屋，我爸便一臉嚴肅地詢問我：

「江逸，聽說你拉著鄉親們幹活，結果還吃回扣了？」

我嘆了口氣，將今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我爸。

村裡便是這樣，大事小事很快便能傳得眾人皆知。

更別提今天我們在村委會裡鬧出那麼大動靜了。

要不是正好村支書主任那些領導都出去開會去了，說不定還得摻和進來又開個會討論。

不過我問心無愧，隨便他們怎麼議論我。

我錢也退了，他們最多也隻能在背後蛐蛐我說我不講昔日情分。

「蛐蛐我無所謂，我就怕這些人把情緒又對到我爸媽身上。

我爸媽在村裡待了一輩子，和這些人整日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要是因為我而被這些人區別對待，我心裡也不是滋味。

我正思索著該如何勸解我爸看開一點。

我爸便氣得一拳頭打在了桌上。

「這群傻逼！」

「要不是有我們家，有你江逸幫襯著他們，他們哪有現在的生活！」

「現在生活質量起來了，就放下碗罵娘了？他奶奶的，我一定要跟他們去講講理！」

我松了口氣，連忙拉住了我爸。

「算了，爸。沒必要再同他們去爭論了。」

「好言難勸該死的鬼，這都是他們自己的選擇。為了眼前的利益便翻臉不幹活，這種人我以後也不敢用了。」

「我們做我們自己的，讓他們說去吧。你們別放在心上就是。」

勸好我爸媽後，第二天我便去隔壁村接了人去工地幹活。

我將工作服和安全帽挨個發放。

「安全帽一定要戴好了，這都是為了大家的安全著想。高空作業的也千萬不能解開安全繩索。要是累了就趕緊說一聲，停下來休息一下，不能勞累工作知道嗎？」

和他們交代好注意事項後，我便領著人開始幹活。

一個上午很快過去，我爸媽準時開著貨車來給大家送午飯。

三菜一湯，一葷兩素。

還是跟以前一樣的標準。

挨著分好飯後，楊卓小跑著跑到我跟前。

「江哥，這些飯菜都是叔叔阿姨自己做的嗎？那這買菜買肉的錢算上花銷了嗎？」

我愣了愣，以為他是擔心要從他們的工錢裡扣除這些花銷，連忙擺手同他解釋。

「不不不，這不算。你們的工錢該是多少就是多少，說好的包吃包住，自然是不會扣到你們工錢上的。」

以前接的活也是這樣的，我爸媽怕同村人太辛苦，便主動跟我提出為大家準備一日三餐，反正也花不了幾個錢。

至於住，大家一般都是住工地上。

條件肯定是不比家裡好的，但不花錢啊。

我以為解釋得已經很清楚了，楊卓應該是沒疑問了。

哪知道他聽後，立刻提出意見。

「江哥，你這做法不行啊！」

「你給我們的工錢已經夠高了，吃飯要是再讓你們家白供，我們會被天打雷劈的啊！」

9

我愣了愣，心裡五味雜陳。

我大學畢業後，一直想幫扶村裡人發家致富。

所以我在確認了幹工程有希望的前提下，果斷回了家帶著村裡的人一起幹。

至於吃飯什麼的花銷，我也沒想過要去計較這些。

家裡翻新、買車，那也都是花的我創業獲得的錢。

我也和爸媽說了，都是鄉裡鄉親的，我們自己先苦一點沒關系，讓鄉親們脫貧致富才是最重要的事。

可或許也是因為大家是鄉親，讓他們反而覺得我做什麼那都是應該的。

我要拿錢，那就是我的不對了。

可在其他人眼裡，我是吃大虧了。

我琢磨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不了，一頓飯錢而已，花不了幾個錢的。這個活小，你們本來又是半路接的，工資不多，先保證你們有錢賺了再說。」

「等下次我去接個大項目，咱們賺更多的錢！」

「好了，趕緊把飯吃了吧，再休息一下就要準備繼續開工了。」

做生意，得講誠信。

楊卓見我這麼堅持，沒再多說什麼。

可第二天一早，他們村的婦女、老人就拎著雞鴨鵝拿著菜跑到了我家門口。

楊卓笑著將雞塞到了我懷裡。

「江哥，你是個好老板。但我們也不能一直佔你的便宜。昨晚上我回家同村裡人商量了一下，便叫來他們家屬，一家一戶提供點肉菜，幫叔叔阿姨打打下手做做飯。」

「這你可不能再拒絕了啊，你以後可是得帶我們幹大活的，以後工人也隻會越招越多，叔叔阿姨年紀也大了，多幾個人幫幫忙也方便的。」

我抿了抿嘴，壓下復雜的情緒，笑著點了點頭。

他們的動靜鬧得足夠大，自然是引起了同村的其他人注意。

沒多久，陳祥銳和鄭書嶼便領著一群人跑到了我們家門口東張西望。

鄭書嶼看到一堆雞鴨鵝，明顯眼紅了。

「嘖，就會去哄騙一些啥都不懂的農民。吃咱們村人的回扣就算了，現在更過分了，還要別人給他送禮！讀的書都進狗肚子裡！」

他身後的其他人也開始嘰嘰喳喳地說了起來，慶幸著與我早早割席了。

我沒吭聲。

鄰村的一個大嬸，卻提著大鵝直接打到了鄭書嶼身上。

10

「嘿，真是奇了怪了。我看你一個大男人嘴巴怎麼還比我們這些女的這麼碎呢？是我們知道感恩，主動把自家的雞鴨拿給江老板，怎麼就成了人家要禮了啊？」

「我們村的人可不會像你們一樣，沒良心的玩意，不懂感恩！」

被一群婦女這麼指桑罵槐，那群大老爺們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嘟囔了幾句便三三兩兩地走了。

隻剩下鄭書嶼和陳祥銳還留在原地。

我看陳祥銳那憋著一肚子話不敢說的慫樣，覺得有些好笑。

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陳祥銳放個屁我都知道他想要幹啥。

仗著是我的發小，自以為我不會跟他多計較。

就算分了我的錢也還能繼續跟我一塊幹。

可看到我昨天那麼拒絕的態度，這貨開始著急了，擔心了。

可他忘了他自己也說過的，這是原則問題。

再是發小又怎麼樣？為了蠅頭小利就昧著良心賣我潑我髒水。

我他媽再傻也沒傻到再把他當親兄弟吧。

我懶得搭理他們，直接把我爸媽叫了出來接過食物。

陳祥銳見我不搭理他，也明白了我的態度。

氣得踢了踢路邊的石子，哼了一聲便扭頭走了。

獨留鄭書嶼一個人在原地。

我看他一直不肯走，有些好笑。

「鄭領導，您不去找項目接活幹，賴在我這裡做什麼呢？」

「你每個月有固定工資，可鄉親們呢？他們可不像你是有固定工資拿的。晚一天沒活幹，那就是少了幾大百的。你當錢很好賺的嗎？」

鄭書嶼氣得滿臉通紅，大聲叫囂。

「你給我等著，我很快就會超過你的！」

11

過了沒幾天，郭銘就給我打來了電話。

他說鄭書嶼跑他那要項目了。

郭銘是我的大學同學，當初也是我說服了他來我的家鄉做工程賺錢。

他有錢，我有腦子。

又是老同學，自己人合作起來才沒那麼多顧慮。

郭銘手上的項目基本上都是交給我來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