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穗年年.

第2章

「沒關系的,我才不往心裡去呢,之前在國外也有人這樣說過,傅祈年告訴我那是因為他們羨慕嫉妒我有一個這麼無敵又完美還有錢的老爸。」


傅頌宜小大人似的撩了撩頭發。


傅祈年嘴角一勾,笑得格外得瑟。


我眼刀一掃:


「解決完那兩個,現在輪到你了。」


我牽著傅頌宜往外走,皮笑肉不笑地示意傅祈年跟上。


「傅祈年,你好像要完蛋了。」


傅頌宜眼珠一轉,對他表示格外同情。


傅祈年快步走到我身旁:


「我有解釋權嗎?」


「沒有。」


我冷冷地開口。


「宴會怎麼辦?」


「已經讓人給老爺子打電話了,他會處理好的。」


「……」


傅祈年認命地閉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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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車開到我的私人別墅時,傅頌宜已經進入夢鄉了。


傅祈年一隻手抱著她,一隻手拎著包裝精美的小蛋糕。


「劉姨,把她抱到客房。」


我朝走來的劉姨示意。


劉姨剛接過傅頌宜,便聽到她迷迷糊糊地開口:


「穗穗,我今晚可以和你睡嗎?我保證乖乖的。」


瞧著她睡眼朦朧的樣子,我心下一軟:


「劉姨,把她抱到我房間吧,記得把小夜燈打開。」


「好嘞。」


劉姨對這個小團子格外喜歡,樂呵呵地抱著上樓了。


瞧著兩人背影消失在樓梯拐角處,我側身看向傅祈年:


「說說吧,怎麼好巧不巧偏偏趕在今天晚宴出現?」


傅祈年將蛋糕擺到桌子上拆開,燈光照在他周身顯得格外優雅矜貴:


「這不是我們說好的嗎,在國外我幫你,回國後你幫我。」


我拉開椅子坐到餐桌前,打量著眼前笑意不減的男人。


當初我到國外剛接手產業確實人生地不熟,和傅祈年談合作時,他提出在國外可以幫我搭橋牽線,但他日後回國我也要借著許家給他保駕護航。


畢竟他的繼母和繼兄在國內可是不會讓他好過的。


「我答應的事自然不會反悔,但為什麼要挑這個時候,你應該知道裴禮之在宴會,這讓我覺得很麻煩。」


我靠向椅背,盯著給我遞蛋糕的男人。


傅祈年在聽到「裴禮之」時,眼角壓了壓,手撐在桌上晦暗不明地看向我:


「可能就是我想見見裴禮之吧。」


「嘗嘗吧,這個蛋糕可是傅頌宜專程給你買的。」


傅祈年話鋒一轉,得體的笑容再次出現。


蛋糕的甜在嘴裡化開,驅散了今晚的疲累,傅祈年坐在對面看我看得認真。


放下叉子,我抿了抿嘴:


「傅祈年,我們是相互合作的關系,我很感謝在國外你替我搭線,我會是你很好的合作伙伴,但別的就沒有了。」


「這句話在國外的時候你就已經和我說過了,我倒背如流,放心吧,合作伙伴。」


傅祈年撐著臉朝我笑道。


我點點頭:


「你放心,雖然我們是合作關系,但對頌宜我是真心喜愛的,並沒有利益牽扯。」


傅祈年仰頭長嘆:


「傅頌宜那臭丫頭命真好啊。」


「時間不早了,你回去吧,不送了。」


不想再看他戲精附體,正要起身離開餐桌時,一道雷聲響起。


「要下大雨了。」


傅祈年望向窗外。


「放心,司機開車淋不著你。」


我接過劉姨遞來的溫水,隨口回道。


「那不行,我這個人從小就怕打雷,還有雨天坐車恐懼症,輕則呼吸困難,重則昏迷。」


傅祈年一邊道謝,一邊接過劉姨遞來的溫水。


「是因為之前打雷劈過你的腦子嗎?」


瞧著說胡話臉不紅氣不喘的傅祈年,我握著水杯的手暗暗用力。


這人怎麼比在國外的時候還要瘋。


「你好聰明啊,所以我這都是後遺症,看來今天得麻煩許總收留我孤兒寡父一晚了,許總房間這麼多不會一間都舍不得給我這個可憐人吧。」


傅祈年面露委屈地瞧著我。


我瞧著眼前 186 大個兒的男人,隻想把水澆在他臉上。


還沒等我開口,他便靠向了一旁的劉姨:


「劉姨,我睡哪間房啊?」


劉姨為難地看向我。


「沒事兒,我帶他上去。」


我朝劉姨笑了笑,抬腿朝樓上走去。


6


帶傅祈年到客房後,我轉身欲走便聽見身後聲音響起:


「許穗,吃到一顆爛蘋果不是你的問題,隻能證明那顆蘋果是壞的,不用把自己包裹起來。」


我站定回頭看向靠著牆的傅祈年:


「我沒有把自己包裹起來,也沒有想過要因為一顆爛蘋果而否定所有。」


在傅祈年深沉的眼神裡,我笑了笑:


「說直白點,我並不會質疑真心,但不可否認,真心總是瞬息萬變。」


「我和裴禮之從小認識,大學確定關系,他求婚三次才得償所願,可後來呢?」


「你一步步試探,一步步靠近,冒昧地問一下,你和我認識多久?你喜歡我多久?國外那三年嗎?你怎麼確定你的真心不會變呢?」


傅祈年似是被我的話氣笑了,眸色暗下來,意味不明地道:


「許穗,你怎麼確定我是在國外才認識你的呢?」


在我疑惑的神色裡,傅祈年又變回了那個慵懶漫不經心的樣子,抬手對我揮了揮:


「晚安,明天見。」


隨著關門聲落下,我收回視線,揚首轉身。


當我被背叛後,我便清楚地知道,對任何人抱有期待都是將自己置於高空的鋼絲上。


岌岌可危,萬丈深淵。


從那時起,我便不會再去期待他人的愛或者真心。


我隻寄希望於自己。


剛打開門便看見傅頌宜穿著拖鞋站在門後,呆呆地揉著眼睛。


「怎麼醒了?想喝水了?」


我上前蹲下身,溫柔地詢問。


傅頌宜抱住我的脖子,像隻毛茸茸的小兔子:


「穗穗,剛剛打了好大的雷,我擔心你害怕想出來找你。」


我抱起傅頌宜放低聲音:


「謝謝勇敢的頌宜,但是我不害怕打雷,快睡吧。」


傅頌宜在柔軟的大床上翻了個身:


「我就說大人都不怕打雷嘛,傅祈年還嘴硬說大人都害怕打雷,原來就隻是他自己害怕而已。」


提到傅祈年,剛剛他那句意味不明的話又響起了。


瞧著傅頌宜,我突然想到和她剛見面時,她便說自己見過我,開口就叫我媽媽。


那是我到國外的第三個月,我還沒能從那段失敗的婚姻中完全走出來。


在背叛痛苦的掙扎中,隻能用工作化解。


這樣的反復拉扯,導致我的身體迅速垮了下去。


被送到醫院的第三天,我第一次見到了傅頌宜。


那時我正在醫院樓下的花園裡發呆,穿著病號服臉色蒼白的傅頌宜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


圓溜溜的大眼睛盯著我瞧了好一會兒,驚奇道:


「我終於見到你了,媽媽。」


我被這個自來熟的小女孩驚到了:


「你是要找你媽媽嗎?需不需要我帶你去找護士幫忙?」


傅頌宜費力地爬上長椅,湊近我:


「你就是我媽媽,我看過你的照片。」


我想著可能是一些新聞雜志,便笑著繼續解釋:


「可是我不認識你,可能我和你媽媽長得有點像吧,要不我給你找個護士姐姐帶你去找你媽媽。」


傅頌宜還想開口,便被人叫住了。


那也是我和傅祈年的第一次見面。


那時候並未覺得有什麼端倪。


如今倒是不知道哪裡奇怪了起來。


思及此,正想開口問傅頌宜卻發現她睡著了,小手還不自覺地抓著我。


我替她蓋好被子,不由得想起了裴瑞許。


當初我耗盡了心血去愛他培養他,可在我離婚想帶他走時,他卻滿臉不情願嘟嚷著:


「我不要你,我要那個溫柔不會管我的新媽媽。」


「而且爸爸說你家公司有大危機了,我跟著你豈不是要變成窮光蛋,我不要變成窮光蛋,我不要跟你走!」


「你自己過苦日子別想帶上我,我馬上就要有新媽媽了。」


感情裡命運給了每個人選擇的機會。


當做好抉擇時,便就要做好承擔後果的準備。


厭棄的按鈕按下,便不可能再有後悔的選項。


7


第二天清晨,早飯剛過,傅祈年便準備帶著傅頌宜離開。


「老爺子剛給我打電話,讓我回家一趟。」


傅祈年一邊穿著外套一邊朝我淡淡地道。


「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隨時聯系我。」


我喝著咖啡點頭。


「你回去你的,為什麼把我也帶走?」


傅頌宜對他的行為表示強烈抗議。


「大小姐,你得準備準備上學了,等休息的時候司機會送你過來的。」


傅祈年揉了揉額角,拎著傅頌宜的後衣領出了門。


我起身一同走到門外,朝車裡撅著嘴的傅頌宜揮了揮手。


「穗穗,我一休息就來看你,你要好好吃飯啊。」


傅頌宜趴在車窗上,委屈巴巴道。


傅祈年看向我,神情柔軟:


「進去吧,我讓人準備了海鮮粥,一會兒送過來,你今兒早飯吃太少了。」


話剛落,傅祈年轉身進了車內:


「走了,有事聯系,沒事也可以聯系。」


車窗緩緩升起,將空間隔絕起來。


車子絕塵而去,入秋的空氣裡依然帶著讓人心悶的燥意。


後續一段時間,我和傅祈年都沒再見過面。


他忙著和他繼母繼兄鬥智鬥勇,我忙著處理許家國內的公司業務。


傅頌宜每次周末會來住兩天,再由司機接回去。


一切都井然有序。


直到宋家舉辦的私人拍賣會開始,剛入場便看到了裴禮之。


裴禮之上下打量我好一會兒,眸中湧現驚豔。


瞧著他上前的動作,我轉身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真是好笑,從前站在你身邊,你看不見。


如今我站在人群中,你倒是能看見了。


拍賣會的藏品一件件過,我有些興致缺缺。


本是想著給傅頌宜拍個小玩意兒,一圈看下來倒是沒什麼能入眼的。


一直沒舉牌的裴禮之也神色恹恹。


直到那顆粉鑽出現,他才直了身子舉牌競價。


價格一路高漲,而裴禮之也是一跟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