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淪為階下囚,我與狼崽喜連理
第1章
我助他坐穩皇位,他卻滅我全族。
冰冷的天牢,他懷抱昔日青梅,居高臨下。
青梅哂笑:「蠢貨,堯哥哥不過是利用你罷了。」
再次醒來,他笑臉盈盈問我可願嫁。
我後退一步:「太子尊貴,臣女福薄不敢攀,望太子早覓良緣。」
後來,我躺在狼崽懷裡以為從此高枕無憂。
他卻告訴我他也重生了。
他後悔了,今生會好好補償我。
我冷笑,重生了又如何,贏的人隻能是我。
1
被宣召回京那日,大雪突降,一地銀白。
聖旨上說,父親謀逆證據確鑿,被捕後心虛畏罪自殺。
府內家眷一幹人等皆已押入天牢,等候發落。
我以為我與李呈堯多年感情,待我們見面,調查清楚便好了。
可入京後迎來的不是面聖,而是冰冷的天牢。
我在獄中心急如焚,直到族人被處決那日,李呈堯終於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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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他是來告知我,事情調查清楚了,父親沒有謀逆。
直到見到他身後的白落雪,我一切都明白了。
卻仍不甘心地問:「為什麼啊……我哪裡對不住你?」
白落雪在他身側笑容明媚:「蠢貨,堯哥哥不過是利用你罷了。」
「你佔了我的位置這麼多年,也該還給我了。」
我不理白落雪的嘲弄,依舊不死心望向他。
他面色白過外頭蒼白,將杯中毒酒遞至我手中:「去吧,來年春日,我會記你一份香火。」
毒性蔓延得很快,不過眨眼,大口鮮血從我口中噴出。
落了幾滴在他衣擺上。
意識消散之際,記起年少時我曾問他:「呈堯,未來你的皇後會是我嗎?」
他說:「放心,後位上坐的隻能是我所愛之人。」
原來,他所愛之人從始至終都不是我。
原來,我不過是他登上權位的墊腳石。
2
「無霜,可是舊疾又犯了?」
李呈堯的聲音將我從回憶中抽離。
是了,大抵老天有眼,眼一睜。
我回到了李呈堯還是太子時。
腦中的寂靜褪去,周圍是人聲鼎沸的喝彩聲。
京中新開了家鬥獸場,聽聞玩法新奇。
說是玩法新奇,不過是從野獸爭鬥變成了人爭鬥。
李呈堯約我過來瞧瞧,隨行的還有他的表妹白落雪。
白落雪自小養在皇後膝下與他青梅竹馬。
隨後是白落雪的聲音:「姐姐可是怕了?」
「不敢同雪兒賭一回?」
白落雪站在李呈堯身側,兩人宛如一對璧人。
就連旁觀者也這般認為。
「白二小姐同咱太子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
「誰說不是呢,這燕將軍整日冷冰冰的哪有白二小姐這般嬌豔可人。」
「唉,太子殿下也是可憐,嬌滴滴的美人近在咫尺卻要去貼塊冷硬的石頭。」
李呈堯面色微變拉著我的手,溫聲安撫:「無霜,莫聽旁人胡說,你在我心中便是最好的。」
他眸中柔情滿溢。
若不是有上一世的記憶,我當真信了。
白落雪聽見旁人的追捧又更神氣幾分。
她要同我賭,場下相鬥的兩人誰會贏。
我看著她,眸裡帶絲嘲諷:「你想賭什麼?」
她歪著腦袋朱唇輕嘟,確實嬌俏可愛。
思考片刻,她緩緩開口:「誰贏了,便可獲得太子哥哥香吻一枚,如何?」
我輕笑出聲:「親臉還是親嘴?青天白日,眾目睽睽之下,不太好吧?」
「還是,你對你太子哥哥芳心暗許,想利用輿論嫁給他?」
她沒想到我會當眾戳穿她的心思。
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氣得跺了跺腳:「你胡說八道什麼!我說的是親手!」
被我言辭說急的人不止她一個。
李呈堯牽住我的手,溫聲:「雪兒年紀小又被母後寵壞了,心直口快,但並非有意。」
「且,我的心意你明白的,不會有別人。」
我還未做什麼,他便這般急於護她。
原來一切都早有端倪,且毫不掩飾。
隻不過是我沉迷於他們編織的圈套中,看不清。
我出身將門打小在軍中長大,接觸的大多是男人。
家裡父親一生也隻有母親一人,母親死後也未納過妾。
我自看不懂這裡面的彎彎繞繞。
隨意被他二人玩弄股掌之中。
我笑了笑:「不過開個玩笑罷了,緊張什麼,既然你想玩,我便陪你玩。」
「不過這賭注無趣了些,若誰輸了便繞場中走一圈,邊走邊學狗叫,如何?」
3
她剛松口氣,又提起氣來,手上的帕子緊緊攥著:「你……如此粗鄙之事怎能當作賭注!」
她自小在皇後膝下長大備受寵愛,言行舉止皆是按公主規程培養。
當眾學狗叫如此毫無臉面之事,讓她做恐比殺了她還要難受。
我雙手抱胸,一臉揶揄:「怎麼,你不敢?」
「不敢便算了,還當你有多看重你太子哥哥呢。」
「連個小小的險,也不敢為他冒。」
她嫣紅的嘴唇咬至泛白,指著場下塊頭最大那人:「誰說我不敢,我選他!」
而另一人身材瘦弱,個頭整整比對手矮了一頭,仿佛一拳就能將他擊倒。
雙方實力如此懸殊。
場中壓他勝的人也寥寥無幾。
見狀,李呈堯出言調和:「要不算了吧,雙方實力過於懸殊,無霜,你怕是要輸。」
表面在勸,實則在激我,他知我好勝心一向強盛。
李呈堯,我當真沒冤枉你。
看著場下面對強出倍數的對手卻絲毫不膽怯的少年,我搖頭:「看似微小,未必不能掀起波瀾,就他了。」
少年似有所感,抬頭看過來。
四目相對,我看到了雙警惕銳利猶如野獸般的眸子。
我衝他一笑,提高聲音:「你若贏了,我便贖你,助你逃離這血戮之地。」
李呈堯微微皺眉,有些不滿:「無霜,你不知,這上場的人都是老板花了心思培養的。」
「從未有人能從他手中將人帶走。」
「且,這少年一身野性,帶回去怕是養不熟搞不好還咬你一手。」
我睨他一眼,沒說話。
旁觀的人也紛紛在勸。
那少年似是怕我反悔,面色露出急意:
「我一定會贏的!」
我不理李呈堯,看著少年唇角微勾:
「我說話算話,你贏了,我帶你走。」
事實證明,我果真沒看錯人。
少年雖瘦弱,可身上那股不服輸的瘋勁是旁人沒有的。
他被對方打得血糊了滿臉,身形晃動站都站不穩。
卻依舊死死地盯著對手。
像頭兇狠倨傲的孤狼。
好幾次,我都擔心他會不會就這樣死在臺上。
隨著一聲暴戾的喝聲。
大塊頭倒在地上。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再也站不起來。
場中掌聲熱烈,四處響起不可思議的喝彩聲。
狼崽子站在場中央,臉上的鮮血一滴滴往下滑落。
他就這樣看著我,血跡斑駁的嘴角緩緩浮起一絲笑意。
最後,體力不支一頭栽下去。
我心中暗自嘆服,卻也有些猶豫。
方才李呈堯說得不錯,這狼崽兇性過重,搞不好最後會咬我一手。
比起這個,現下倒是另有件事,我更為關心。
轉頭看向小臉煞白的白落雪,唇角微勾:「咱們的賭注也該兌現了吧?」
「這麼多人看著呢,可別叫我們失了望啊。」
她面色白了幾分,環顧四周等著看戲的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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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助地望向李呈堯,眸中含著淚光:「太子哥哥……」
李呈堯清了清嗓子,低聲道:「無霜,不過是個玩笑罷了,何必這麼認真呢。」
「雪兒自幼面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這不是讓她難堪嗎?」
「母後也常囑咐我多照顧她,為了我,便算了吧。」
我睨他一眼:「若輸的是我,你會這般幫我說話嗎?」
他喉間一哽,好一會兒,才開口:「當然。」
我卻是不信,看了看周圍的群眾,冷笑提高聲音:「我倒是無所謂,隻怕觀眾不同意啊。」
「比竟,嬌滴滴的美人學狗叫這事,可不多見,大家說是吧?」
湊熱鬧的群眾紛紛起哄。
「是啊,快點的,願賭服輸。」
「我站這兒半天就為了看這出戲呢,可別讓我失望啊。」
「就是就是,學狗叫!學狗叫!」
見狀,李呈堯也不好再拂了大家的臉。
他雖為太子,卻不得聖上寵愛。
皇後是聖上剛登基時為了穩固皇權娶的。
並無多少感情。
聖上更看重,更喜愛的是青梅竹馬蕭貴妃所出的三皇子。
如今聖上實權漸固。
若不是他佔個嫡長子之名,怕是早被廢黜改立三皇子為太子。
前世,我同情他的不公。
為他爭軍功,誅反賊,無數次將家族置於險地。
到頭來卻落個全族被滅,慘死天牢的下場。
他對我百般殷勤不過是為了我燕家的兵權。
如今,除了兵權外他也急需民心。
自是不敢鬧出仗著身份出爾反爾的流言。
現下細想,他真不愧是聖上嫡出的皇子。
利用人的手段真是同出一轍。
白落雪見李呈堯不再為自己說話,淚水順著眼眶流出。
咬唇,轉身跑出去。
李呈堯下意識便想跟上,又意識到我在這裡。
隻能停下腳步。
他面上平靜,實則心急如焚。
他陪我去找老板要了人,又一路護送我回府中。
一番折騰,他好似將方才的事拋之腦後。
牽住我的手,一臉柔情:「無霜,我們的事,我已同母後說了。」
「母後同意了,不過成婚要等上三年。」
「你知道的,我不受父皇重視,而如今父皇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
「待我坐穩太子之位,我定為你舉辦個前所未有的婚禮。」
他說再多的柔情蜜意,我的心也已不會再為他所動。
前世,我便是死在了這些糖衣炮彈下。
今生,我不會再重蹈覆轍,亦不會任人利用。
我拂開他的手,後退一步:「太子尊貴,臣女福薄不敢攀。」
「若之前有哪些做得令殿下誤會的地方,臣女向殿下道歉。」
「殿下龍血鳳髓,自另有與之相配之人,臣女祝太子早覓良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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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瞳孔瞪大,不可置信地上前想拉我:「無霜,你、你說什麼?」
我偏過身子,錯開他的手。
他很是不解,仍舊處於震驚中:「為什麼?我們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嗎?」
身側的手緊了又緊,我深吸口氣:
「你的心並不在我,言盡於此,望殿下自重。」
看了眼旁邊渾身是血的少年:「此人性命危急,恐不能與殿下多言,臣女先行告退。」
說罷,徒留李呈堯一人待在原地,大喊:「你若仍介懷雪兒的事,我可同你解釋清楚!」。
我恍若未聞,一進門便對上前迎接的管家喊:「找全京城最好的大夫,要快!」
少年躺在床上,嘴裡不停有血冒出。
神情痛苦。
片刻之後大夫終於來了。
我上前拎住他的衣領,厲聲:「不管用什麼辦法,把他治好,否則唯你是問!」
大夫點頭如鹌鹑。
管家不解:「小姐,此人是何來歷,您這般重視?」
我睨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這人可是個寶貝,花了我二百兩呢。」
管家立即噤聲,不敢多言。
那老板可真是個黑心商人。
天子腳下,我又不好鬧出當街搶人的事來。
隻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希望這狼崽別叫我失望。
翌日,長公主親臨府上,邀我五日後出席她的賞花宴。
長公主與聖上是嫡出的兄妹。
她一向與皇後交好。
此宴怕是設來給李呈堯當說客的。
她親自登門相邀,我隻能答應。
就是不知,李呈堯會在宴上作些什麼妖。
「小姐,那人醒了。」
我按下凌亂的思緒,快步往院中走。
少年一身潔白裡衣,坐在院中望天,不知在想什麼。
我倚靠在柱子上,吹了聲口哨:「體質不錯,這麼快便能下床了。」
他望過來,猶豫片刻,一瘸一拐向我走來。
待他走近站直,我才發現他竟比我還要高些。
少年聲音清冷帶著病氣的啞音:「謝謝。」
我才記起,我還未知道他的名字:「你叫什麼?」
他皺了皺眉,面色有些難看,半晌,緩緩吐出兩個字:「犬奴。」
我震驚:「什麼破名字?」
他面色漲紅,身側手掌緊握,有些難堪。
見狀,我笑打趣:「我既已將你贖了,你便是我的人了。」
「給你取個新名字不過分吧?」
他倏然抬頭,眼眸亮起:「可以嗎?」
我打量著他,思索片刻:
「金鱗豈是池中物,不日天書下九重,便叫池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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