踹了竹馬後我遇到了天降
第1章
陸銜辭為了沈京京把我手燙傷那天,我心灰意冷,砸了他送的琴。
後來他拿著修補好的破琴出現在我面前,隻求我能再看他一眼。
1
「小梨兒,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女朋友沈京京。」
我滿懷期待地推開包廂的門口,以為迎接我的會是鮮花和擁抱,沒想到是陸銜辭的這句話。
他微微起身,身邊跟著一個衣著素雅但長相清甜的女孩,然後笑著向我介紹。
我站在原地,看著這個屬於我的接風宴,裡面的人言笑晏晏,我站在原地卻渾身冰冷。
我是拿到冠軍之後立刻買的最近的機票,一到機場,我家沒回就直奔這裡。
隻是因為陸銜辭的一句:「小梨兒,等你回國我有一個驚喜給你。」
我就迫不及待地見他,好消息也想第一個和他分享。
我以為我終於等到了,他的那個約定。
年少時我和陸銜辭約定,等我拿到冠軍,我們就在一起。
沒想到迎接我的,的確是他的喜訊。
我的行李箱還急匆匆地放在了門外,身上還背著琴,眾人看我的眼神帶著探究和審視。
他們一直默認了我會和陸銜辭在一起,而我也是這樣想的。
此時此刻的我,站在這裡,好像一盆冷水潑下來,像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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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小梨兒,被嚇傻了吧?是不是很驚喜?快進來吧!」
他口中喊著那個對我的專屬名稱。
他像往常一樣上前伸手,想拉著我,我卻直愣愣地後退了一步。
似乎是因為我的到來,包間裡的歌聲被調小,眾人從興奮中聚精會神地看著我們。
我的動作直接讓陸銜辭的動作尬在原地,不僅他們愣住了,陸銜辭也愣住了。
「這就是你說的驚喜?」
身旁的女孩上前,挽住陸銜辭的手臂,笑得甜美:「你好,你就是阿辭經常說的鄰居妹妹吧,經常聽阿辭提起你。」
鄰居妹妹?
我的目光掃過陸銜辭的表情,他沒有辯解。
原來我在他的眼裡,隻不過是一個鄰居。
那那麼多年的悸動,他的暗示,他給的專屬這些都算什麼?
共同好友上前緩和起氣氛。
「阿梨,今天是專門為你舉辦的接風宴呢,快來坐這。」
我心底泛起一片苦澀,但終究是沒有立場發作,坐到了好友的旁邊。
我把琴放到桌面上,然後接過好友遞過來的酒。
在場的都是認識了多年的朋友,我如果直接走掉,更會給人留下話柄。
「慶祝阿梨從國外回來!」
「謝謝。」
我低頭飲酒。
陸銜辭的聲音像是有魔力一樣,鑽進我的耳朵裡。
「你不許喝了,你剛剛都喝那麼多了。」
「大家都喝,我就要喝嘛!況且這不是還有你嘛!」
「真拿你沒辦法,那你少喝一點。」
我幹脆閉上眼睛,又喝了一杯。
腦海裡閃過以前的畫面。
陸銜辭無數次擋在我的面前,溫柔地拿起我面前的酒:「小梨酒量不好,我替他喝。」
正想著,旁邊伸過來一隻熟悉的手臂,阻止了我喝酒的動作。
「小梨兒,你剛下飛機,別喝那麼多。」
我眼眸微微眯起,朦朧中好像還看到了他一如既往的溫柔眼眸。
「沒想到阿辭這麼關心自己的妹妹。」
我立刻清醒,甩開他的手,淡淡道了一句:「你管不著。」
陸銜辭,一個人是不能幫兩個人擋酒的。
3
服務員推著酒水進來,把東西擺到桌子上,可是桌子好像都被擺滿了。
「好像有點放不下了,要不一會我們進來收東西的時候再端進來。」
服務員滿臉歉意。
一直安靜的沈京京卻開口說話了:「把那個琴拿下去不就有位置了嗎?」
眾人頓時目光晦暗不明地打量著我的臉色。
他們知道,我最寶貝我的琴了,寶貝到別人碰一下我就會生氣的態度。
還沒等我發話,服務員就已經上前把桌子上的琴盒拎起來,迅速放到了一旁的角落裡。
眼前的地方迅速被果盤佔據,我的琴被丟在了角落裡。
「阿梨,沒事,放一下應該不會壞的。」
我的心一點點地低到了谷底。
我一直都知道,這不是我的接風宴,在我來之前,他們就已經開始了狂歡。
沒人關注我從哪裡回來,沒人關注我是否得獎。
以前,陸銜辭一定會早早地準備好一切,然後用鮮花迎接我,會給我大大的擁抱,告訴我:「小梨兒,你真棒!」
可今天,陸銜辭居然問我:「小梨兒,你是不是又拿獎了?」
他沒關注我的比賽,他不再關注我。
一切都變了,好像隻有我還在原地。
我不適合再待下去,當即起身。
「抱歉各位,我身體不舒服,先回去倒時差了。」
我走到角落裡,拿起了我的琴,轉身出門。
我獨自拉著行李,背著琴,路邊的風微涼,眼前模糊一片。
4
我打車回到蕭山別墅,我的腦子亂作一團,我沒想過陸銜辭會和別人在一起這個假設。
我們兩家是世交,抓周的時候我就抓到了一本樂譜,我才三歲開始接觸小提琴的時候,知道了一個新的詞語。
天賦異稟。
此後我專攻小提琴,十二歲那年,陸銜辭送了我一把琴,從德國空運過來,價值一百多萬。
陸銜辭摸了摸我的腦袋說:「小梨兒喜歡就好。」
隻要有別的異性出現在我的身邊,陸銜辭就會表現出強有力的佔有欲。
「小梨兒你不許和他們玩,他們都不是什麼好孩子,會欺負你的。」
初二,我收到了自己的第一封情書,陸銜辭氣急敗壞地和寫情書的人打了一架。
他比我都要寶貝我的手,他說:「小梨兒的手是拿來拉琴的,一點傷都不能受。」
青春懵懂時,我承認,我也有點喜歡陸銜辭。
十八歲那年,他寵溺地摸了摸我的頭說:「小梨兒,要是你能拿到國際小提琴大賽的冠軍,我們就在一起好不好?」
我在他滿眼的期盼下,輕輕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
為了這句話,我沒日沒夜地練琴,終於在二十歲這年,摘到了桂冠。
二十歲,小提琴比賽大滿貫。
媒體將我稱為「天才小提琴手」。
可是,這個約定,在我出國關閉訓練兩個月的時間裡,陸銜辭忘記了。
我不明白兩個月的時間,好像所有人都變得不一樣了。
我以為陸銜辭是喜歡我的,我以為我們兩情相悅,就差一個告白。
沒想到隻是我的自作多情。
5
再醒來時,手機裡有好幾條信息。
我點開閨蜜南秋的消息。
「阿梨,陸銜辭太過分了吧,沒想到他會是這種人。」
然後是一段視頻。
看樣子好像是在包廂裡,我走了之後拍的。
有人問陸銜辭:「姜梨是不是生氣了?」
然後又有人開玩笑地說:「啊辭,我記得你高中那會是不是還和姜梨約定以後在一起啊?」
「喂喂喂!人家女朋友還在這裡呢!」
「這有什麼,難道啊辭不敢回答嗎?」
然後我聽到陸銜辭說:「姜梨?那不過是年少時無意說的一句話,怎麼能當真呢?」
「而且她應該感謝我,你們覺得,她要是沒有我那句話,能有今天的成就嗎?」
「說不定呢,人家可是天才小提琴家。」
後面的我沒有再聽下去。
拿著手機的手確實止不住地顫抖。
原來他沒忘記,隻是根本不在意。
而我從頭到尾就像個傻子一樣。
我們認識了二十年,我卻好像是第一次真正認識他。
我一直努力拉琴的目標,我為之奮鬥的信念,在這一刻轟然倒塌,變得無比可笑。
我再看到眼前的樂譜,隻覺得眼前一團亂。
手機裡彈出消息,是陸銜辭發來的:「小梨,你休息得怎麼樣了?不舒服的話一定要和我說哦!」
虛偽無比!
我拉黑了他的微信,關掉了手機,然後拿起樂譜。
我要練琴,我今天還沒有練琴。
我不知道我應該幹什麼,隻知道,我應該練琴。
6
我不知道拉了多久的琴,但隻能通過拉琴麻痺自己。
難道真的如陸銜辭所說,我真的一無是處嗎?
整整一周,我把自己關在家裡,除了睡覺吃飯就是練琴,直到南秋的到來。
「我剛從瑞士那邊回來,就馬上過來了。」
「阿梨,你還好嗎?」
南秋知道我有多喜歡陸銜辭,也知道了那件事。
我再也憋不住了,問她:「南秋,我是不是很差勁,我好像除了拉琴,什麼都不會。」
南秋扶住我的肩膀,認真又堅定地告訴我:「阿梨,你可是天才小提琴手。」
「你是天才,真正的天才。」
「而且你還是姜家大小姐,你從出生起,就已經在閃閃發光了,更何況是在臺上,我從沒見過誰的小提琴拉得比你好。」
我「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南秋是在逗我,明明她對音樂一竅不通。
可我還是被她逗笑了。
「正好,忘掉陸銜辭那個渣男吧,我朋友剛好要舉辦一場音樂會,需要一個小提琴手,你給我去,我要讓所有人知道,我們阿梨是多麼的耀眼。」
南秋不由分說地給我一頓收拾,然後我帶著我的琴,出現在了音樂會的現場。
「你好,我是這場音樂會的負責人魏然,姜小姐,我聽過你的演奏,非常完美,你能來那真是再好不過。」
我和他握了握手。
「這就是一場小型音樂會,來的都是朋友,你應該不會緊張。」
南秋踹了他一腳:「你不會說話別說。」
我的心髒砰砰地跳著,我腦海裡想起那句:「她能有今天的成就都是因為我。」
我不信。
我拿起琴給自己鼓氣,卻沒注意自己的鞋跟踩到了自己的禮服,我向後一仰。
一雙強有力的手扶住了我,等我站穩後說了一句:「小心。」
我還沒來得及看清他的長相,和向他道謝,魏然的聲音響起:「斯言,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看樣子是魏然的朋友,他聲音真好聽啊!我想。
然後隻剩下一個背影。
7
聚光燈聚集在我的身上,我的指尖、手腕、肩膀配合得非常完美,一個個樂符如精靈一樣跳動在耳邊,隨著我的動作和情緒一起舞動。
音樂對我而言是有生命的,它是個動詞,佔據著我的生活,我不是為了誰而學音樂,我是因為自己真的喜歡。
一曲畢,我鞠躬行禮,臺下停頓了兩秒,然後掌聲雷動。
「南秋,謝謝你,我重新找到了我的目標。」
我衝下臺,給了南秋一個大大的擁抱。
魏然也拍著手走過來:「姜梨,簡直太完美了,這次演出非常成功。」
「都別走,為了慶祝演出成功,一會兒我請客,我們必須得搓一頓。」
「斯言,你也一起吧。」
魏然看向正在朝這邊走的男人。
男人神色沒什麼變化,點了點頭。
隻是走到我身邊的時候,壓低聲音輕輕在我耳邊說了一句:「演出很完美。」
「謝謝。」
一轉頭,我對上南秋探究的目光。
換衣服的時候,南秋湊過來:「阿梨,你覺得傅斯言怎麼樣?」
縱然我反應比較遲鈍,但是眼下還是知道了南秋的意思。
然後南秋又自顧自地說道:「你看,既然你已經不喜歡陸銜辭那個渣男了,那為什麼不找一個更好的呢!」
更好的?
我腦海裡閃過傅斯言的臉,五官深邃立體,看起來像清冷那一掛的,確實是好看。
身材更別說,簡直就是一個行走的衣服架子,僅僅是穿了一身風衣,卻比時裝秀上的模特還好看。
她說得理所當然:「忘記渣男最好的辦法就是開啟第二春,而且傅斯言,絕對是一個守身如玉的男人,我剛剛偷偷問了魏然,魏然說他都沒談過戀愛。」
「我和他?他不會喜歡我這樣的吧。」
我下意識地否定,畢竟我的生活除了音樂好像也沒有什麼別的東西了,這麼看都是一個木訥又無趣的人。
「不不不,我覺得你們有戲,就剛剛,我覺得他看你的眼神就不簡單。」
感情大師南秋認真分析著。
「上次我們在咖啡店遇到的小奶狗你也這麼說。」
南秋急了:「這次不一樣,這次是真的,真的相信我!」
8
一頓飯下來,我們相熟了不少,又有一些共同話題,剛認識的尷尬也幾乎消散無幾。
「這蝦,我們家阿梨最喜歡吃蝦了,可惜就是剝蝦太麻煩了,你說是吧,傅斯言?」
我頓時臉頰有些發燙,南秋的這話指向性也太強了。
有一種,姐妹,我知道你很勇,但你能不能別那麼勇的感覺。
「你喜歡?」
坐在我身旁的傅斯言開口。
我輕輕點了點頭。
下一秒,傅斯言纖長好看的指尖捻起一隻蝦就開始剝起來。
傅斯言的手很好看,動作也幹淨利落,幾秒鍾一隻蝦就被完美地剝好了,然後放到了我的盤子裡。
南秋瘋狂地給我使眼色,好像在說:「你看,我就說有戲。」
吃完飯,魏然和南秋又提議一起去唱 K。
我和傅斯言又不想掃興,隻得舍命陪君子。
魏然和南秋這兩個外向的人在上面唱得熱火朝天,我坐在下面,眼皮險些要打架。
一轉頭看到傅斯言也是安安靜靜地坐在一旁,燈光五顏六色,但他看起來就有一種割裂感。
仿佛他下一秒就要和你正經地談一個幾百億的大生意。
傅斯言是真的好看。
或許是我的目光太熾熱,傅斯言微微轉頭,我們視線交匯,我看到他喉結滾動了一下。
不知怎麼的,我的目光突然聚集在傅斯言的唇上。
薄唇輕抿著,看起來柔軟又富有誘惑力。
腦海裡響起南秋的那句話。
忘掉一個人最快的方法就是開啟第二春。
我喝了不少酒,此時此刻腦子也有些昏昏沉沉的,不知不覺我才發現我已經靠傅斯言這麼近了。
南秋和魏然背對著我們唱得忘我,絲毫沒有注意到這邊的情況。
耳邊的音樂聲震天響,但我仿佛什麼也聽不見,隻聽到自己輕輕的呼吸聲。
我靠那麼近,傅斯言沒有拒絕。
下一刻,我大著膽子湊了上去,輕輕吻住他的唇。
反應過來在幹什麼的我,就想逃。
下一秒,傅斯言的大手按在了我的後腦勺上,加深了這個吻。
9
「阿梨,你臉怎麼那麼紅啊!是不是喝太多酒了?」
我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沒有很紅吧?」
「還有,你嘴角怎麼破了?」
「都說讓你吃東西慢點,怎麼把嘴角都咬破了。」
我立刻出聲打斷了南秋:「我……我有點困了,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