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爸疑惑地看了我一眼，還以為是自己的手段奏效了。

冷漠地點點頭，讓我趕緊回去，別在這兒礙眼。

實際上，我是要去兌獎了啊。

等我有了錢，想收拾這幾個人還不是易如反掌的事兒？

我冷笑一聲，看向我爸諂媚地打電話傻笑的背影勾起了唇。

到時候看看到底是誰挨打。

05.

我從醫院出門之後，找了個隱蔽的地方把袖子裡的彩票翻了出來。

又和中獎號碼對比了幾次，確定彩票沒錯，才放到心口打了輛車去彩票店領獎。

好在我成年後為了領比賽獎金已經有自己的銀行卡，不然還得折騰一趟。

在車上我一直抖腿深呼吸，司機還以為我不舒服給我透氣開窗。

其實是我太興奮了啊。

重活一世，這些東西，我必須牢牢抓在手裡。

到了領獎中心，一切都很順利，合影和採訪中我還有意識地戴上了頭套。

去銀行兌換時，我特意改了密碼，換了綁定的手機號，確定錢都到賬了才安心離開。

有錢的感覺就是不一樣，我背都挺直了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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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長嘆一口氣，接下來要把之後的計劃一一實現。

隻是剛出銀行，就碰上了我爸媽。

06.

我趕緊找了個地兒躲起來，把頭戴戴在頭上，生怕被發現。

那兩人一頓拉扯。

「我說真的，勝利治病絕對花不了八萬，到時候我們再借點兒錢買輛車唄，隔壁老黃媳婦兒天天在我面前炫耀她老公的新車，我真是受不了那氣。」

我爸翻了個白眼，不屑地看著我媽。

「你們娘們整天就知道比這兒比那兒的，知不知道什麼更重要？」

「大哥家不是生了個孫子嗎，那小孩兒病得挺嚴重的，我們把錢借給他們治病，好歹也是老王家的香火。」

合著把我賣了，還是為了給老王家續香火。

我媽一聽可不樂意了，對著我爸就是一頓怒吼。

「你什麼都想著你兄弟，你兄弟發財的時候想著你了嗎？以前他家這麼有錢，也沒說接濟接濟咱家，這種狼心狗肺的東西，你借錢給他做啥！」

「你個敗家娘們兒懂啥，」我爸給我媽後腦勺一巴掌，從鼻子噴出一口氣：「我們這叫雪中送炭，大哥那死樣兒還活得了多久？到時候那小娃病好了，公司不全是他的？」

說到這裡，我爸搓了搓手：

「到時候他可得給我們還人情，讓勝利去公司當個總經理不過分吧。」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你別看現在那公司要死不活的，將來指定賺錢。」

這話一出，兩個人臉上都湧現出貪婪的神色。

仿佛真的在規劃之後王勝利當上了總經理該怎麼花這筆錢了。

隻是這樣的神色還沒維持多久，兩人很快在取款機前咒罵起來：

「怎麼隻有這點兒錢了？我怎麼記得以前有十五萬呢，現在怎麼隻有十萬了。」

「那死丫頭的卡呢，趕緊拿出來，指不定那卡上還有多少錢呢。她都是別人家的人了，帶這麼多錢幹什麼，讓她都吐出來。」

我媽在包裡翻找一會兒，發現卡不在她那兒，面露尷尬。

「快回家去，那死丫頭說不定回家拿卡去取錢了呢。」

「該死，怎麼沒想到這件事，可千萬不能讓她拿家裡的一分錢。」

兩人對視一眼，行色匆匆地往家裡趕。

與之相反，我從他們身後出來，不急不忙地打了個車去往醫院。

去看看我的好弟弟。

07.

和我上輩子驚慌失措的樣子截然相反，此刻王勝利在病床上呼呼大睡，右腿纏著一圈一圈的紗布。

我本想上去調侃幾句，卻發現他臉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紅。

呼吸急促，整個人冒著虛汗，臉上開始起小泡。

看樣子是創傷弧菌感染了。

腦海裡面不禁想起了上一世我在醫院躺著，醫生叮囑王勝利的話：

「多觀察一下，如果出現發熱或者其他什麼症狀一定要立馬叫我們啊。」

王勝利連連點頭，卻看都沒看我一眼，隻顧著打遊戲。

還拿著竹籤在我沒受傷的那條腿上比劃來比劃去：

「死賤人，敢打擾我玩遊戲，我就把你另一條腿扎爛嘻嘻。」

這一世身份調轉，我上前在王勝利乎了一巴掌將他拍醒。

「醒醒啊勝利，醒著才能感受到痛苦啊。」

王勝利翻著白眼隻清醒了一瞬間又睡了過去，我慢悠悠地坐下來在王勝利病床前削水果。

沒過一會兒我爸的電話打來，男人氣急敗壞的聲音傳來：

「死丫頭，你那張存獎金的銀行卡呢？是不是你拿去了？」

「我告訴你，趕緊拿回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敢動卡裡一分錢，我要你好看。」

我毫不在意地笑笑：

「是嗎？那我還挺期待你怎麼要我好看的。」

我爸噎住了，倒是我媽搶過手機對我破口大罵。

我聽得耳朵都起了繭子，直接冷聲打斷她的咒罵聲：

「你們還不來醫院嗎？王勝利狀況可不太好，我可沒錢交不了醫藥費，你們再不來，恐怕人就沒了。」

那邊兩人驚呼一聲，掛了電話，踏著匆忙的步伐就往醫院趕來。

隻是他們到來的時間，比我想象中的晚了很多。

到達的第一時間，也沒有去看望病床上呼吸急促的王勝利，反而將我圍了起來。

兩人臉上的表情十分復雜，帶著幾分諂媚幾分疑惑，更多的是不懷好意和興奮。

「死丫頭，你中獎了怎麼也沒告訴我們？」

「要不是那彩票店的人給我們說我們都不知道呢，你說這麼大的事兒你瞞著我們幹什麼呀？」

「你要是有這個福氣我們哪兒至於把你嫁出去。」

「這樣吧，你把勝利的醫藥費出了，然後剩下的錢給勝利買幾套房子，也算報答我們這些年對你的養育了。」

我嘿嘿一笑，輕易地就逃離了他們的束縛。

「沒錯，我是中獎了。」

「但你們一分錢也別想從我身上得到，王勝利的醫藥費，也不關我的事。」

剛才還興高採烈的我爸媽，立馬變了臉色，臉色陰沉得可怕。

邁著大步走過來，抬手就打算給我一巴掌。

隻是這一巴掌沒落到實處，就被人攔截住。

啪地一聲，反倒是我媽被人一巴掌掀翻在地。

08.

隻是一瞬間，從門外烏泱泱進來了五個人高馬大的男人。

此刻圍在我面前，將我和我爸媽隔絕開來。

我拿到錢的第一時間就請了五個保鏢。

有什麼是比被幾個肌肉健碩的保鏢圍在中間保護更安心的事情呢。

我笑了。

我媽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臉上紅腫著，顫顫巍巍地指著我：

「死丫頭，你這些人哪兒找的？！」

我爸警惕地看著這些人，對比了一下自己的力量，瞬間明白了局勢，放軟了態度。

「愛娣啊，我們一家人談話你怎麼還叫上了不相關的人？」

「讓他們先出去行不行？我們說些悄悄話，你看現在這樣咱們離得太遠了話都不好說。」

我直截了當地開口：

「不可能，有什麼話就在他們面前說。」

看我態度這麼強硬，我爸媽臉色都很難看。

我媽見來硬的不行，硬是擠出幾滴眼淚，哭訴這些年對我的養育之恩。

「你出生的時候你奶奶就想把你溺死的，要不是我，你早死了。」

我冷漠地回嘴：

「不是因為我爸說養大了能賣個好價錢嗎？」

我媽閉嘴了。

「那我們這些年供你讀書跳舞，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愛娣，現在家裡這種狀況，不管怎麼樣，你得把錢拿出來。」

「要不是社區工作人員找上門來要求你們供我讀完九年義務教育，我早被你們拉去打工了。後來看我跳舞能賺錢才對我變了副臉色，你以為我傻嗎？」

這些事情，我心裡門兒清。

根本不需要他們賣慘或者道德綁架我，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應得的。

不是他們給我好臉色我才跳舞賺錢，是我賺了錢他們才給我好臉色。

我爸瞪大了眼，指著我，你你你了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來。

「愛娣你怎麼變成這樣了？！果然是有錢就變壞！」

這巧這時，一直昏迷著的王勝利醒來，看見面前站著的幾個男人吸了口氣。

沙啞虛弱的聲音打斷我們的談話：

「媽，我難受。」

我媽一聽這話，立馬跑了過去，伸出手往王勝利額頭上一探，給她燙了一激靈。

眼淚刷地一下就下來了，連忙起身按了呼叫鈴。

「勝利，沒關系，就是發燒了，我可憐的兒，別怕醫生馬上來了。」

我帶著保鏢出門，醫生火急火燎地趕來，就看了一眼，立馬下了結論。

「創傷弧菌感染了，看情況，恐怕要截肢，家屬趕緊過來一下。」

我媽腿一軟直接倒在了病床邊上。

我爸面色鐵青地機械著跟在醫生身後。

王勝利瞬間瞪大了眼，難以置信地看著醫生，嘴裡不停地喃喃：

「截肢……截肢是什麼意思？」

好幾秒後才反應過來，開始對著病床邊上的母親大叫道：

「媽！我不要截肢啊，我不要變成殘廢，那不就是廢人了嗎？！」

我抱著手臂悠闲地走進去，語氣譏諷：

「哎呀，沒事的，一條腿而已啦，別這麼想不開。這麼多殘疾人都活得好好的，勝利你可要別怕啊，爸媽會養你的。」

09.

王勝利看見我嘲諷的嘴臉，本就潮紅的臉漲得通紅。

用盡了全身力氣在嘴上下功夫：

「你這個賤女人，就是你害的我，把你的換給我！」

「媽！你快讓這個賤女人把腿換給我啊！」

我媽看向站在我面前的幾個保鏢一眼，沒敢說話。

見狀王勝利更加生氣，呼吸更加急促，幾乎一口氣提不上來。

我媽趕緊給他順順，一邊抽泣，嘴上還安慰著王勝利：

「沒事兒啊勝利，不就是一條腿嗎？你放心吧啊，咱家現在有錢了，中彩票了，有好幾千萬呢，就算沒了一條腿也不是什麼大事兒。」

王勝利可聽不進去，現在他的腿就是最大的。

手上一直推攘母親，哭喊著：

「不管，我就要我的腿！」

很快父親回來，臉色蒼白跟紙一樣，聽見王勝利的哭喊，躊躇著又不知道說什麼。

看著一家子磨磨蹭蹭，我是真的難受，不如就由我來替他們說吧。

「王勝利，你現在這個感染可不是小事，要是不截肢就等著直接死，你自己選吧，要腿還是要命。」

我媽呸了一聲：

「死丫頭，你可別咒我們勝利。老王你說句話！」

我爸低著頭，根本沒反駁我的話。

這一瞬間，病床上的王勝利和我媽都懂了這沉默的含義。

我說的是對的。

要麼選命要麼選腿。

可是要截了王勝利一條腿，這可不比殺了他還難受。

「我已經籤字了，腿哪兒有命重要？」

我爸顫顫巍巍地從懷裡掏出一根煙來，神情落寞地點上。

王勝利尖叫了一聲，在床上翻滾咒罵：

「不要！憑什麼！憑什麼你替我做了決定！我要腿！」

我媽已經哭得不像話，整張臉皺在一起，隻知道抱著王勝利。

很快醫生拿著繳費單子遞給我爸。

我爸沒接，反而遞了個眼神給我，示意我去。

我又不傻，我裝作沒看見，在保鏢身後悠闲地喝水看戲。

見我無動於衷，我爸終於拉扯著嘶啞的嗓音開口：

「愛娣啊，你看你那麼多錢，也不差這點兒，不然就給你弟弟付了吧。」

「再怎麼說，我們也是一家人。你想想你這個名字，愛娣愛弟，就是希望你和你弟弟和和氣氣的。現在這麼危難的時刻，你不能見死不救吧。」

天大的笑話。

「不是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剛才你們想把我賣給村口坡子的時候，我已經不是你們家的人了。」

「還有啊，憑什麼隻讓我愛弟，那你把王勝利的名字改成愛姐唄。」

「你要是願意改，我就考慮考慮。」

我爸抿嘴，把我的臉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

「你別給臉不要臉。」

這話一出，我身邊的保鏢立馬站在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嚇得他縮了縮脖子。

很快服軟：

「改就改，不就一個名字嗎。」

王勝利嗷了一聲：

「你敢！我才不要改名字！」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裝作很可惜的模樣。

「那這就沒辦法了，我給過你們機會了。」

10.

我拍手起身帶著保鏢離開了醫院。

至於剩下的事情就讓他們一家三口自己決定吧。

是要王勝利這條腿還是王勝利的命，都已經不關我的事情了，他的醫藥費我也一分都不會出。

我媽摸爬滾打地在我身後大喊：

「愛娣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呀，那可是你弟弟。我們知道你就是最善良的孩子對嗎？你就給我們出醫藥費吧，現在我和你爸也拿不出這麼多錢呀。」

真是可笑，手術費用隻需要 5 萬塊，他們手裡有 10 萬塊。

完全夠了。

但現在因為我中了彩票，所以他們根本不願意出這 5 萬塊錢，以為我會當這個冤大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