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在看顏的姑娘面前，他有先天優勢。

在追求生活質量的姑娘面前，他闊綽大方。

 

在追求心靈相通的姑娘面前，他懂得如何用真誠撬開人心中的鎖，以心理學及自身自帶的花言巧語、行動能力對其精準拿捏。

 

在追求期間，他是完美的心靈之交。

 

在確認關系之後，他是最沒耐心的獵手。

 

比起他來說，我更有耐心。

 

一個月不夠，他要用更久的時間，來成就我的賭局。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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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意外撞見鬱清宇和他朋友設下賭局的當天夜裡，晏玥祺就給我發了消息。

 

【你知道嗎？你學校的那個鬱清宇跟人打賭要追你。】

 

我靠在床頭，敲下幾個字：【我知道，時限一個月。】

 

聊天界面上幾秒的「正在輸入中」後，新的消息蹦出：【你怎麼知道的？有人比我通風報信還快？】

 

【沒有，我碰巧聽到的。】

 

【還真是巧。那要不要，反治其身。】

 

【怎麼說？】

 

晏玥祺發來一個「單純微笑」的表情包，接道：【我們也打一個賭，讓他追你六個月。】

 

【獎勵？】

 

【一套三亞海景房，二百多平。】

 

【有點不值。】

 

對面遲疑幾秒，接道：【外加你之前看上的那個古董，一起送你。】

 

我回得幹脆：【成交。】

 

【別忘了，賭約賭約，你輸了可要送我東西。】

 

【你想要什麼？】

 

他又發了個「捂臉笑」的表情包，緊接道：【三個願望。】

 

【你比我貪心。】

 

我思考片刻，接道：【兩個。】

 

這回輪到他爽快回應：【成交。】

 

15

 

鬱清宇以前，追人最多三個月。

 

六個月對於他來說，戰線未免太長。

 

之前就有女生被鬱清宇追的時候怎麼也不答應，但禮物照收不誤。一個半月後，鬱清宇果斷放棄，那女生倒是反過來對他噓寒問暖。

 

鬱清宇的回答很簡單：「我覺得我們不合適。」

 

那女生當時的說辭是：「我隻是想多考驗考驗你。」

 

之後的事情我就不是很清楚了，那段時間有點忙，沒記住李欣悅絮絮叨叨的八卦。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真正讓鬱清宇吃癟的女生。

 

三個月的時間，鬱清宇軟硬兼施，到頭來也隻是得到對方一句中肯評價：「你要是去當演員，能掙不少錢。」

 

她當時是學校八卦人員的聊天中心。

 

她就是李欣悅剛畢業不久的表姐，李夢茹。

 

最後吃癟的鬱清宇照樣繼續尋找獵物，壓根沒把李夢茹放在心上。

 

李夢茹因為他的追求受到不少的質疑和刁難，但照樣以絕佳的成績考上了雙一流學府。

 

他們兩個人就像意外交叉的平行線，明明是同一種人，卻有各自不同的追求。

 

鬱清宇追求遊戲人生，從不當真。

 

李夢茹追求自我完善，不顧他人目光。

 

他們都有很強的自控力和聰明的頭腦，隻不過應用不同，方法不同，人生也注定不同。

 

李欣怡雖是李夢茹的表妹，但跟她截然不同，她愛八卦，愛輿論，甚至……愛輿論中心的人。

 

16

 

我不知道這場賭約是否有李欣悅的助力，但我知道，提出「讓鬱清宇追求我」的那個人，是李欣悅的朋友。

 

雖然說她可能不是遊戲的策劃者，但一定是這場遊戲的推動者。

 

鼓勵我接受表白、在我面前誇贊鬱清宇的優點等等，每一個行為，都不是一個在已知鬱清宇是個花心騙子的前提下，作為我的朋友應該做的。

 

李欣悅對我的漂亮認可是真，把我當作朋友是假。

 

李欣悅鼓勵我和鬱清宇在一起是假，希望我成為賭局的棄子是真。

 

未曾嘗試過，未曾得到過的，遠比得到過的更加吸引人。

 

李欣悅希望通過這場賭局，將我從鬱清宇未來選擇長久戀人的名單裡徹底剔除。

 

她本來不必擔心我會耽誤她追求愛情的，但她拉我入局後，我並不介意把她這個策劃者，也拉入局中。

 

究竟最後誰先出局？

 

敬請期待吧，欣悅。

 

17

 

半個月的時間裡，我和鬱清宇一直維持著忽遠忽近的朋友身份。

 

我知道他很急，所以我託徐澄月在我和鬱清宇面前，邀請我一起在下個月的短假裡，組團一起去海邊旅行。

 

我以生活費緊缺為由拒絕，但還是恰到好處地表露出我想去的意思。

 

鬱清宇很快捕捉到我的想法，提出朋友之間互幫互助，他幫我出旅行資金，我幫他看看風景。

 

我很真誠地拒絕他，他也很配合地堅持。

 

我並沒有推辭很久，就同意了，順便問他要不要一起旅行。

 

鬱清宇面露難色：「我們一起去旅行，是不是不太合適？」

 

我看著他，撲哧一笑：「這麼嚴肅做什麼？又不是隻有我們兩個，組團出行，有男有女，好幾個人呢。」

 

「為什麼邀請我呢？」

 

「你不是我朋友嗎？朋友一起度假很正常。」緊接著，我聳了聳肩，「更何況，你都借給我錢助力我去旅行了，邀請你不是人之常情嗎？」

 

他答應了下來，沒再多問什麼。

 

他或許有自己的盤算，願意為此拉長一點時間。

 

我也有自己的盤算，比如說，先去看看五個半月後收入囊中的海景房。

 

18

 

旅行的人裡，除了徐澄月和鬱清宇以外，都是我認識了三年以上的朋友。

 

徐澄月並不理解我為何讓鬱清宇包攬我的支出，卻自己包攬了她的支出，但表示尊重祝福。

 

我請她來看一場戲，也提議讓她也帶個相熟的人陪著她，我同樣包攬。

 

但她搖了搖頭，道：「萬一我帶的朋友，擾亂了你的計劃怎麼辦？我反正不是演員，就是個看戲的，有你陪著就夠了。」

 

「那好吧，」我想了想，接道，「那些家伙都不是善茬，最好別走得太近。」

 

「還是那句話，有你就夠了。」徐澄月遞給我一顆軟糖，是橙子汽水味。

 

我有點困惑地看向她，看著她淡淡一笑：「鬱清宇的遊戲太過無趣，我不希望你在這個遊戲裡失去什麼。」

 

19

 

幾天時間裡，平時背古詩都要背好久的徐澄月背下了要同行的人的名字、年齡、樣貌、星座還有喜好。

 

雖然她無須做什麼，但是她是這場旅行的「發起人」，所以我的朋友需要成為她的「朋友」。

 

在旅行當天，徐澄月初次見到那幾位朋友，在跟我手挽手的時候，和他們侃侃而談。

 

我沒想到她能做到如此。可能在這場戲中，她也有自己的目的。

 

上了飛機，她和鬱清宇分別坐在我的左右側。

 

鬱清宇很貼心地要來頸枕和零食。

 

我悉數收下，頸枕戴在脖子上，零食拿了一點之後給了徐澄月，徐澄月將零食分給其他朋友。

 

徐澄月睡著時，鬱清宇在我耳邊輕聲道：「筱筱，你和她的朋友們都認識嗎？」

 

我搖了搖頭：「不認識啊。」

 

「這麼多男生，你也不怕不安全？」

 

「我本來有點顧慮在的，」我悄聲在他耳邊道，「但現在不是有你在嗎？」

 

鬱清宇很受用地笑了笑。

 

來的加上他一共也就三個男生，那兩位除了跟我定下賭約的晏玥祺，就是我大姨家的表哥於磐。

 

這兩位跟來的原因都像對過了口徑，一字不差：我怕那小子真對你做什麼。

 

其實我壓根不擔心這種事，因為除了徐澄月和我以外的女生，都會些真本事。

 

別人家的孩子從小學跆拳道、防身術，我的閨蜜關鳶從小學的是泰拳。

 

單麥和單邱是散打世家。

 

我哥和晏玥祺作為男人的先天優勢，在這三位的映襯下顯得微不足道。

 

但是隻有他們來了，家長才能安心，他們就是我隨身攜帶的「家長專用安心丸」。

 

20

 

一下飛機，於磐獻殷勤般幫我搬行李。

 

他長得高，身材好，跟晏玥祺比起來，更能激起鬱清宇作為男人的勝負欲。

 

果不其然，鬱清宇見他貼到我身邊，拿著我的行李把他擠到一邊時，臉色明顯暗了幾分。

 

他上來想要接過我的行李箱，卻被於磐懟了一句：「你是筱筱的男朋友嗎？」

 

「當然……」

 

他要肯定時，對上了我不贊許的目光。

 

於磐問道：「你說什麼？」

 

「不是。」他有點咬牙切齒的意味。

 

於磐的目光打量了他幾下，接道：「那你這細胳膊細腿的拿什麼？拿好你自己的就行了。」

 

「可是……」

 

還未等他說什麼，於磐轉身不再看他，反倒側來衝我微笑：「筱筱，你這裙子真適合你，看起來好漂亮。」

 

我嫣然一笑：「是嗎？謝謝誇獎，你的穿搭也很好看。」

 

「哈哈，本來澄月叫我來的時候就說有美女一起，」於磐撓了撓頭發，接道，「沒想到會是筱筱這麼漂亮的女生。」

 

鬱清宇想來拉我胳膊，被我微微側身躲開。

 

我和於磐並肩走遠，鬱清宇也隻好緊跟在我們身後，黑著臉。

 

三個女生走在徐澄月身邊有說有笑，唯有穿著一身豔色的晏玥祺拍了拍他的肩膀。

 

「朋友，你是 gay 吧？」

 

「你說什麼？」鬱清宇面色更為不悅，下一秒感覺就要撸袖子揍他。

 

晏玥祺適時安撫道：「別激動，別激動，我看你長得不賴，挺合我的眼緣，要不加個好友？」

 

「我是和筱筱一起來的。」

 

「诶——」晏玥祺晃了晃手指，叉著腰接道。「我剛才都聽到了，你不是她男朋友，而且很明顯，你並非那姑娘喜歡的款吶。」

 

聞言，鬱清宇沉默了一陣。

 

晏玥祺突然湊近他，舉著二維碼微笑道：「所以啊，不如考慮考慮我，撞號了也無所謂，我可零可一。」

 

「滾！」

 

我走在前面，側耳把這邊的狀況聽了個遍，在心裡默默給晏玥祺鼓掌。

 

晏玥祺的人設和臺詞都是他自己加的，本來還怕這樣會給鬱清宇嚇走，適得其反，沒想到效果還不賴。

 

鬱清宇跟隨我的距離越來越近，好像在以此證明，他並不是同性戀。

 

21

 

下飛機他沒搶到我的行李，來賓館倒是手快搶了我的隔壁。

 

但我是和徐澄月一屋的雙床房，所以我的隔壁自然也是雙床房。

 

在選室友的時候，鬱清宇絲毫沒有猶豫，選擇了起碼看起來很「直」的於磐。

 

於磐對此沒意見，晏玥祺怕他反悔還特意湊上前惡心了他幾句：

 

「清宇，你跟我一間房唄，我一個人一屋不習慣。」

 

鬱清宇為了維持人設，微笑拒絕：「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