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覺得他眼神不大好，打斷他的臆想：「這裡是商場，我當然是來購物的。」

江應年冷嗤一聲，並不相信我的話。

 

蘇眉親密挽著江應年的胳膊：「明月，這段時間我和應年都很擔心你，你沒事吧？」

 

我饒有興趣地在他們身上巡視一圈：「遠離你們這對癲公癲婆，日子過得順心多了。」

 

江應年怔了怔，目光慍怒：「明明是你做錯了事情，還在這裡咄咄逼人。」

 

他深吸一口氣，「好了，我知道你想回公司，這段時間，蘇眉每天工作很辛苦，再有一個星期要拿下和盛威的合同，你記得把方案寫好。」

 

我震驚，他怎麼可以無恥到這種地步。

 

林煙氣得七竅生煙，上去就想指著江應年的鼻子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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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淡定地拽著她，點頭：「好，我會盡快做好的。」

 

江應年焦躁的神色舒展開，又有一股盡在掌握中的風度：「你能夠以大局為重，我很開心。」

 

23

 

他們走後，林煙暴跳如雷：「給他做方案，你是失憶還沒有把你的戀愛腦失完吧！」

 

我雙手一攤：「我隻答應了做方案，又沒說給誰做，也沒說給他啊。」

 

林煙臉色由怒轉喜，擠眉弄眼：「這不得急S那兩個人！」

 

盛威的單子，看上的不止江應年一個人，我也看得上。

 

或許是看我示弱，蘇眉自以為拿捏住了我，以為我還是那個愛江應年入骨的女人。

 

她既怕我離開公司，沒人替她幹活，又怕我回來，跟江應年破鏡重圓。

 

私下裡，隻能暗戳戳地挑釁我。

 

「明月，你人真好，這種情況下都願意替我做方案。

 

「應年說了，等拿下盛威的合作之後，他會升我為副總裁，當時候總監的位置，我就安排給你啦。」

 

24

 

對於她的挑釁，我並不在意，全心投入到方案中。

 

這幾天，江應年倒是沒有找過我，似乎篤定我愛他愛得不能自拔，一定會把方案交給他。

 

直到在招標前一天，江應年才纡尊降貴地打來電話。

 

「方案發到我的郵箱。」

 

我忍不住笑了。

 

江應年：「聽不懂？」

 

我嗓音愉悅：「什麼方案，江先生是不是腦子不太好，忘記我已經不是你的員工了？」

 

江應年沉默片刻，聲音壓著怒氣：「謝明月，你想要幹什麼，明天的合作對我們公司很重要，絕對不能出現任何岔子，否則股東們對蘇眉一定會不滿！」

 

我歡呼一聲，開始鼓掌：「是嗎，那真是太好啦！」

 

氣得江應年掛斷電話。

 

25

 

第二天在盛威的公司門口，我和林煙撞見了江應年和蘇眉。

 

蘇眉蒼白的小臉看到我猛地松口氣：「明月，快把方案給我，我就知道你不會失約的！」

 

我笑著躲開，在江應年和蘇眉逐漸慌張的眼神中笑道：「看你們什麼都沒有準備的樣子，這次盛威的合作，應該是我的了。」

 

不出所料，和盛威的合作被我拿下。

 

離開的時候，江應年眸子沉沉地盯著我，蘇眉則是咬緊了牙關。

 

被譽為能力出眾的她，在盛威高管面前竟然連話都說不清楚。

 

拿下和盛威的合作之後，我和林煙設計室的名聲也打了出去。

 

而我從公司離開之後，江應年的公司卻效益不好，加上從前談合作都是我在談，方案也是我全權把關。

 

那些客戶更加認定了我。

 

在試錯之後，確定我更加物美價廉，開始和我合作。

 

我和林煙忙得像個小陀螺，開始不停地轉。

 

但是我不想太累，果斷選擇招人。

 

我給出的待遇足夠好，不少人過來應聘，竟然還遇到幾位原來公司的人。

 

26

 

看著這幾個人在我面前驚訝不已的樣子，我敲敲桌子。

 

「原公司有你們誠心跟隨能力出眾的蘇眉，怎麼辭職了？」

 

幾人都羞愧得紅了臉。

 

原來自我離開公司後，公司就一日不如一日。

 

合作的項目頻頻出現問題，方案一次次地駁回，他們這個時候才想起來，以前每次的方案都是我帶著做的。

 

因為工作的不順，蘇眉將所有的責任都推給了他們，導致他們不但沒有獎金，還要被扣除績效。

 

再加上公司效益變低，工資也一而再再而三地減少。

 

他們才終於反應過來，從前公司能夠蒸蒸在上都是有我的緣故。

 

林煙哼哼地笑：「就江應年目無下塵的性格，要不是你，怎麼可能做起來那麼大的公司。」

 

我並沒有將那些人留下，畢竟他們的能力確實一般。

 

蘇眉進公司後，對於招人也插一手，就找那種愛捧著她的，所以那個公司遲早要完。

 

27

 

完成一個大單賺了不少錢。

 

我和林煙慶祝的時候，江應年竟然給我打了一個電話。

 

他冷淡著開口：「謝明月，你鬧夠了嗎？」

 

聽林煙說，蘇眉回來後，我生氣時，也曾和江應年鬧過離家出走。

 

走了以後，江應年直接帶著蘇眉出差一個月。

 

為了江應年，我又灰溜溜地回去了。

 

酒喝得有點多，我懶懶地道：「都分手了，有事說事。」

 

江應年似乎氣笑了：「分手？你別最後哭著回來求我，行了，你不就是因為蘇眉不開心嗎？

 

「我答應你，讓蘇眉離開公司，你繼續回來擔任總監一職，滿意了嗎？」

 

他話音剛落，林煙為我點的男模將剝好的葡萄放在我唇邊：「姐姐，張嘴。」

 

面前的小男模面容清秀，乖巧溫柔。

 

被美色所惑的我張開嘴，葡萄剛塞到嘴裡，耳邊傳來江應年微怒的聲音：「誰在你身邊？

 

「謝明月！你用這種方法引起我的注意，真的很低級！」

 

我幾乎是毫不遲疑地掛斷電話。

 

一旁緊張兮兮的林煙頓時松了一口氣：「嚇S我了，我真怕江應年一個電話你就屁顛屁顛跑回去了。」

 

我：「我以前是這樣的？」

 

林煙毫不遲疑地點頭。

 

我淡定地鄙視了自己一會兒。

 

當晚，江應年又陸續給我打了幾個電話，我視若無睹。

 

卻不想，他出事了。

 

28

 

宿醉剛醒，林煙就抓著我的肩膀來回搖晃。

 

「明月，好事啊，你知不知道江應年遭報應了，快看新聞！」

 

她將手機抵在我眼前，新聞上寫著，昨晚在廣告拍攝的攝影棚裡，頂上的燈砸下，直直地砸到了江應年身上。

 

江應年住院了。

 

「真是報應，這次可沒有人為他抵擋。」林煙心情大好。

 

我的心情也大好，畢竟看渣男遭殃多快樂，以至於加班都十分有力氣。

 

晚上的時候，蘇眉踩著高跟鞋，面色蒼白地出現在我面前：「明月，應年要見你。」

 

我捏捏眉心：「沒時間。」

 

蘇眉有些著急：「你必須要去，明月，你那麼愛江應年，不可能不管他，你現在立刻過去！

 

「你知不知道要不是你，應年也不會被砸到，昨晚他給你打完電話才那樣失魂落魄，不然怎麼可能躲不開！」

 

真是失心瘋了，想把責任推到我身上。

 

我叫保安把她趕出去，蘇眉卻是一臉恨意：「明月，應年知道負責搭建廣告棚的人是我弟弟，你要是不過去，他是一定要告我弟弟的，你必須過去。」

 

29

 

最終我還是去了，不是為了蘇眉，而是覺得應該和江應年說清楚，別再糾纏我了。

 

江應年躺在病床上，短短一兩個月沒見，他神色憔悴了很多。

 

一看到我，他氣息微亂。

 

「明月，我就知道你會來看我。」

 

他神色有些懷念和溫暖，「我還記得以前我們兩個剛剛創業的時候，沒有錢交暖氣，冬天我們擠在一起取暖，缺錢的時候你會一家一家銀行去借，那些日子，真的很幸福。」

 

我臉上露出為難：「江先生，你說的我都不記得了。」

 

江應年不信，他痴痴望我：「我知道你說的都是氣話。

 

「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或許我真的錯了，但這段日子我終於明白，我真正愛的人是你。

 

「我對蘇眉隻是從前的執念，我們曾經一步一步——」

 

「打住！」

 

我從包裡拿出一張診療單，懟到他面前，「請你看清楚，江先生，我是真的失憶了，所以你回憶S對我沒用。」

 

江應年臉色僵住，瞳孔中終於流露出驚慌和害怕。

 

他一下失控，喃喃：「不可能，你是最愛我的，你不可能忘記我的！」

 

我收起診療單：「可能是你對我太不好了，江應年，你要是對我好，我怎麼會舍得忘記你？」

 

江應年怔住了，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他的眼睛通紅起來。

 

30

 

江應年最終還是起訴了蘇眉的弟弟。

 

這次的意外，砸斷了江應年的右腿。

 

醫生說就算以現在的醫療條件，也沒辦法完好如初。

 

蘇眉弟弟被抓起來的那天，蘇眉和江應年鬧得很難看。

 

「你現在就是一個瘸子，還以為我會繼續在你身邊？做夢吧，你以為我是謝明月那個傻子啊！」

 

蘇眉果斷踹了江應年，並且誅心，「當初我家裡破產去了國外，不是被強制的，也不是怕拖累你, 就是嫌棄你不中用。

 

「本來這次回來看你公司還不錯，沒想到離開謝明月你什麼都不是！」

 

這句話氣得江應年幾乎要吐血，追著蘇眉要打的他從二樓滾了下去，再次進了醫院。

 

護士從他的緊急聯系人找到了我, 不得已, 我再一次去見了江應年。

 

他看著我, 難掩悔恨：「我知錯了。

 

「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們重新在一起，好不好？」

 

我一臉不可思議：「在一起幹什麼？照顧你這個殘疾人嗎？」

 

江應年臉色瞬間蒼白如紙，瞳孔震顫。

 

「江應年，別說我失憶了，就算我沒有失憶, 我也不會要你這種爛人。」

 

江應年幾乎要碎掉了，眸子猩紅地看著我，委屈和痛苦一起漫了出來。

 

他在委屈什麼呢。

 

從前他因為蘇眉一個電話，就可以拋下高燒的我離開。

 

因為蘇眉一個不開心，將我的職位撤下，捧著送給蘇眉。

 

他會說：「你心機深沉，不像蘇眉，單純美好。」

 

在柱子砸下的那一刻，他隻顧著護著蘇眉，而我倒下的一瞬間，看到的是他冷漠無情的雙眼。

 

沒錯, 我恢復了記憶, 但是更加厭惡他了。

 

31

 

我成立公司，公司一步一步向上發展的時候。

 

江應年終於抵擋不住公司裡的烏煙瘴氣，宣布破產, 並且負債累累。

 

蘇眉給他遺留的問題實在是太多, 加上能力本就一般, 品牌方都不願意和他合作, 一步步，成了至今模樣。

 

她一身淺粉色小西裝套裙，棕色長發半挽在腦後，漂亮知性。

 

「（而」再聽到她的消息就是她被原配打流產了，不知道去哪裡了。

 

32

 

過了三年, 公司穩步向上，經過一輪融資，我和林煙都考慮上市。

 

成功上市的那天, 江應年跛著一條腿，紅著眼睛來找我：「明月, 我真的後悔了, 要不是蘇眉, 我們也不會鬧成這樣……

 

「我還記得當初，你陪著我在出租房，我們沒錢開暖氣, 裹著被子取暖——」

 

我不想追憶從前，笑著道：「可我沒有後悔。

 

「離開你，是我做得最對的決定。」

 

他臉色蒼白，踉跄著離開。

 

從此一別, 再未見過。

 

而我當然是一心賺錢，發展公司，當個有錢有顏的快樂富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