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絮情深
第2章
深夜，我睡不著。
腦海裡全是藺深的樣子。
我暗暗嘆了一口氣，無力掙扎。
糟了呀，我居然真的被誘惑了。
12
寒假時間不多了，既然想清楚了，決定了，就做。
隔天，我避開藺深跑去商場。
準備挑件禮物送給他，告訴他我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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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跟顧昂對上視線時，我真覺得果真冤家路窄了又窄。
不想跟他糾纏，我轉身往別的區走。
手臂忽地被抓住。
我趕緊抽出，心中煩躁。
「你到底想怎麼樣？」
顧昂站在那，不說話。
我轉身想走。
他突然嘆了口氣，恍若妥協般出聲：
「我認輸，你贏了。
「我會和柳眠保持距離的，我之後不讓她再抱了，可以了嗎？」
我不可置信。
這人腦子沒病吧。
我之前怎麼會覺得他不錯的？
跟他糾纏得我心累。
「顧昂，我認真地最後說一次，我不喜歡你了，我們分手了。」
他強撐的鎮定終於消失殆盡，語氣著急：
「你之前能喜歡我，之後也能再喜歡上。
「反正你現在又沒有喜歡的人。」
他垂下頭，姿態有些卑微。
「就給我一個改正的機會好嗎？」
我搖搖頭，語氣認真：
「不行，而且，我有喜歡的人了。」
顧昂身形一滯，緩了好久才問：
「藺深？」
我直直對上他的目光，點頭。
他忽地嗤笑一聲，聲音隱約帶著悽涼：
「你不是說過跟認識久的朋友沒辦法談戀愛。
「怎麼……」
不遠處東西掉落的聲音打斷他的話。
我順著聲音的來源看去。
隻見到一個仿是落荒而逃的背影。
我的直覺強烈。
它告訴我那是藺深。
我身體本能就想追上去跟他解釋。
也不知道他聽到了哪些。
可想了想，我頓下腳步。
「顧昂，或許我要跟你道個歉。
「我現在才發現，或許我當時並沒有真的喜歡你，隻是想談戀愛了。」
顧昂滯住。
我吸了口氣。
「而現在，我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
說完，我轉身離開。
13
我急忙趕去他家。
他面色如常，拿杯水遞給我。
「怎麼了，這麼急。」
我看著他，不知道他是真沒聽到還是在裝。
我咬咬唇，鼓起勇氣。
「藺深，你聽到了什麼？」
他正正看著我的眼睛。
看到其中的認真。
我抓住他的手。
「算了，不管你聽到什麼，我就是想告訴你，我喜歡你。
「我想跟你在一起。」
說完，沉默半晌。
我後知後覺地害羞起來，垂下眸。
好一會兒，我才聽到對面傳來一聲輕笑。
接著我便被人抱起，從客廳到他房間。
被他放到桌上。
藺盛雙手圈住我的腰，將我禁錮。
身體貼得極近，我下意識抬頭，對上他滿含笑意的雙眸。
越來越近，在我的緊繃中。
他微偏下頭。
下一秒，唇上傳來軟軟的觸感。
我被親得喘不上氣，手無意識地抓住他的衣服，攥得發皺。
嘴唇被牙齒輕輕咬了一下。
我的腦子瞬間一片空白。
任由他將我從桌上抱到床上，身體將我籠罩。
親了又親，嘴唇被摩挲發痛。
不知道多久，他才終於心滿意足地停下，將頭埋在我的頸側，深深喘息著。
僅剩的清醒告訴我要遠離他一些。
可腿一動，就被他重新抓住放好。
不小心碰到他某處，我才反應過來他是怎麼了。
沒吃過豬肉我也見過豬跑啊。
我推了推他。
軟聲說：
「你要不要先起來，這樣可以嗎？」
他嗓音沙啞地嗯了一聲，抬起頭，眼神迷離，攝人心魄。
「再抱會兒。」
結果那天，抱完了親，親完了又抱，來來回回。
被抱回家時，我累得雙腿發軟。
明明沒到最後，卻好像做了一樣。
14
在一起沒多久我們就開學了。
剛分開時，我享受了幾天的輕松時光。
然而，幾天輕松完。
腦子就開始想。
找到藺深的微信。
直白幹脆。
【想看照片。】
他回得很快。
【噢，想要哪種尺度的？】
我看出他故意的，憤憤道：
【你知道！】
雖然看不到他，我都能想到他現在一定會在笑我。
沒一會兒，收到一張自腰而上的腹肌照。
隱約露出下颌。
我盯著看不完全的臉。
忽然覺得好像腹肌還沒他的臉吸引我。
怎麼回事？！
我敲敲打打：
【還有臉，也要。】
他發來一句語音。
男人的聲音低沉磁性，帶著撩人的笑意：
「好黏人啊，女朋友。
「要不要視頻？」
我在宿舍，還有其他人在。
我想了想，打字：
【我宿舍有人在，我不能說話咯。】
然而，視頻還是沒打成。
舍友說班群通知讓領這學期的書。
路上，舍友忽然笑得不懷好意。
「怎麼，是放假跟顧昂進展飛速？笑得這麼猥瑣。」
我瞪大雙眼。
「沒有猥瑣！！」
同時，我才想起我還沒跟他們說呢。
「還有，忘了說，我跟顧昂分手了。」
她啊了一聲。
「為什麼？顧昂這種家境好還長得帥的人難找啊。」
我將那晚的事告訴她。
剛剛還一臉不解的人此時義憤填膺。
「果真男人就是賤。」
我想到藺深。
吞吞吐吐地說：
「應該，也有好的吧。」
她眼一斜，似看出什麼。
「嗯？」
15
周六，我百無聊賴地算著還有多少天節假日。
以前沒發覺，現在才覺得分開的時間這麼漫長。
「要是你當時也報這就好了……
「誰知道你不聲不響報了鄰市。」
藺深難得被我說得答不出來。
我繼續抱怨。
「還有，上學期我找你聊天，你總是就回我一兩句，從來不會主動找我。
「都不知道你怎麼喜歡上我的。」
他仍舊沒回答，低低說：
「我也後悔了，要是在一起就好了。」
我聽到他那頭吵鬧的聲音。
好一會兒，才終於清靜下來。
「阿絮，在學校嗎？」
我靈光一閃，興奮地跳下床。
「你來了嗎？」
電話那頭他輕笑著。
「嗯，在門口被攔了，不然想到了再跟你說的。」
說著說著，他有點委屈。
我心裡卻是止不住的甜。
「我換件衣服就出去，你等等。」
我和藺深沒回家，而是在附近的酒店開了間房。
一進門我就忍不住撲到他身上。
「你怎麼會回來？」
「女朋友念叨著想見想見的，當然要滿足她的心願。
「而且……我也很想你，阿絮。」
我感覺自己被他誘惑得現在一整個色鬼上身。
他將我壓在床上，身上的柑橘味將我裹挾。
讓我好似要溺斃於他的吻中。
16
到最後，他一如既往地起身準備去浴室。
我將他拉住，瓮聲道：
「我又不是小孩了。」
他笑了下，捏了捏我的臉。
「我怕你後悔。」
我不滿。
「我又不是被迫的。
「當然，要是你技術不太行，那……」
我的話沒說出來。
一整個下午和夜晚，他身體力行地告訴我他到底行不行。
我是被他抱到浴缸去的。
我累癱躺在那，看他弄來弄去，打斷道：
「你不洗嗎，為什麼要穿上衣服？」
他一滯。
「等你洗完我再洗。」
我眯著眼看他。
沉聲：
「我要你一起。」
他回視我，我寸步不讓。
半晌，他敗下陣來。
脫了衣服，邁進浴缸。
雖然我也很害羞，可現在我有更想知道的事。
將他仔細地打量一番，沒事啊。
那為什麼躲我？
「阿深，我想看你背後。」
藺深失笑，隨後收起笑，垂著頭，語氣低下來。
「沒什麼好看的。」
我強硬地到他背後。
隻看了一眼，就僵住了。
為什麼，他的背後會有那麼多錯亂復雜的一道道或長或短的疤痕？
「藺深，怎麼回事？！」
17
高考結束後，有朋友問我藺深這麼好看，難道真的沒有一點想法？
我肯定地搖頭。
「他嘴那麼毒，長得好看又怎樣，我才不會喜歡他。」
這話被藺深聽到了。
那時的他剛意識到自己喜歡我。
可是多年習慣的相處方式讓他難以說出口。
後來準備報考大學時，他來我家找我。
恰好那時爸媽剛跟我說完以後在一個學校要互相照顧。
我搞怪地說了句：
「可是大學我又不能時時看著他，要是他哪兒傷了不能說我哦。」
那時純粹從小因他的凝血障礙，我幾乎擔起在學校看他有沒有問題的任務。
所以嘴欠了一句。
卻沒想到，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於是，他默不作聲換了目標院校，去了鄰市。
學習，鍛煉兩點一線。
不敢找我，怕打擾我。
偏偏一次次懊悔。
覺得改變相處方式會奇怪算什麼。
所謂的自尊又算什麼。
這些積壓的情緒在看到我的官宣朋友圈時達到頂峰。
從此，難受一次，便劃一下。
不嚴重，會流一點血。
這種同意卻能帶來心理的滿足。
18
我說不上聽到這些時的感受。
後悔，難過，心疼雜糅在一起。
我那時，的確沒想過跟他談戀愛什麼的。
可照顧他這個，其實盡管家裡人不交代，我自己也會注意的。
因為在我心裡，他對我而言亦是我的一個家人。
卻沒想到，那些話會讓他聽到，讓他這樣難受。
腦子還沒清醒，眼淚已經奪眶而出。
我撲上去，將整個人埋在他懷中。
「藺深，我不是故意的。」
藺深淺淺笑著，反過頭揉著我的腦袋安慰。
他無奈地給我洗完擦身，抱回床上。
「阿絮，都過去了，現在你在我的身邊就夠了。」
我側過身抱住他。
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無法想象他當時的心情。
也沒法想象從小就被我們當瓷器一樣不舍得他受一點傷的人是怎麼一下一下將自己劃傷。
一想到這，對他的心疼瘋狂蔓延。
「藺深，我喜歡你。
「很喜歡很喜歡。」
隨著眼角的淚，我一遍遍強調。
直到最後抵不過睡意。
恍惚聽到藺深的聲音，愛意繾綣。
「阿絮，沒有什麼比得過你。」
睡夢中，我久違地想起過去的這些年。
好多已經被我忘了的事齊齊湧上腦海。
每天早上的牛奶，體育課跑 800 米一直跟在我旁邊的他……
讓我換了個視角看清當時藺深如何生疏地表達自己的喜歡。
19
隔天，我準備帶他去學校裡逛逛。
沒想到會遇見顧昂。
我以為上次說清後他應該不會再來打擾。
所以沒反應，忽視他跟隨的目光，越過他。
顧昂聲音冰冷。
「站住。」
見我們沒理，他伸手想抓，被我側身避開。
他的聲音顫抖。
「你，你們昨晚……」
我疑惑，但餘光瞥見自己脖子上的一個紅痕。
我瞪了眼藺深。
沒理顧昂。
說到底，與他無關。
身後響起急促的腳步聲。
藺深環著我側身躲開。
顧昂拳頭落了空。
反而被藺深反手還了一拳，打倒在地。
他雙目通紅著質問：
「她是我女朋友，你怎麼敢……」
藺深嗤笑一聲。
「她給過你機會和你在一起，你自己沒抓住，怪得了誰。
「我不像你，那麼博愛。」
見顧昂又要上前，我將藺深擋在身後。
藺深輕笑：
「沒事，我可以。」
我不讓，一整個護雞崽的動作。
「我不要你受傷。」
20
顧昂背脊驀地一彎。
頹然地站在那一動不動。
我沒再管。
走出一點距離，我才瞟藺深一眼。
「你剛剛好茶。」
沒一會兒，身後響起柳眠的聲音。
兩人像是在吵架。
柳眠聲音哽咽。
「你再不讓我真的要去找別人抱了……」
距離越來越遠，我沒能聽到後面。
藺深將我側身偷聽的動作擺正。
笑得無奈。
周末結束，藺深回了學校。
我沒想到再聽到柳眠的消息時會是這樣。
表白牆有人拍了照片。
是柳眠被一個女生抓著頭發當街暴打。
發帖人說是因為柳眠自稱有皮膚飢渴症，當街抓著別人男朋友要抱。
誰知那個女生是那邊高中一個出了名的大姐頭，家裡有點背景那種。
原本評論裡覺得她可憐的人都噤了聲。
這事看來，人家大姐頭沒問題啊。
有個其他學校的人補充：
【她在我們學校都出了名的, 說自己有病到處抱男人, 不管人家有沒有女朋友, 拒絕了她就賣慘說難道要對她見S不救嗎？】
一個跳出來後, 其他人也跳出來了。
更有一個發了一些照片。
好S不S，正是我那晚見他們的照片。
其中拍得清清楚楚, 她窩在懷中的那個男的, 是顧昂。
而我還站在旁邊。
之前在一起時有人拍過我們照片發表白牆, 所以很多人知道我們的事。
我見戰火要蔓延到我這。
趕緊發牆澄清：
【已分手, 已無關系。】
手機收到一個陌生電話的短信。
【不是我發的, 我沒想過在別人眼裡會是這樣。】
我猜應該是顧昂, 但沒理，直接把這個號也移進黑名單。
21
柳眠的事被人聯合舉報她品行不端。
最後被休學了。
但大學間信息流通。
她在所有人那已經社S了。
我卻沒想到她會如此瘋狂。
當看到她開車朝我撞來，面容瘋狂猙獰時。
我想躲, 手腳卻僵硬得動不了。
在以為自己就要這樣S了的時候，我想起家人和藺深。
他們該怎麼辦……
顧昂忽然出現，將我推開。
柳眠在最後轉了一下方向盤, 撞到了一邊的樹上。
顧昂被車側撞到, 暈倒。
所有人被送進醫院。
我剛包扎好, 藺深急促地快步上前將我抱住。
隔著衣服，我依舊能感受到他猛烈跳動的心髒。
讓我也從剛才的生S一線中回過神。
情緒決堤, 眼淚洶湧落下。
話都說不出來。
他抱了好久, 我才冷靜下來。
我隻是皮外傷，柳眠和顧昂的傷勢比較重。
知道顧昂醒來那天，我和藺深去看他。
心情復雜。
但無論如何，我都感謝他當時能奮不顧身地救我。
幸好的是, 經歷這一輪，顧昂整個人也清醒了。
走的時候他說：
「是我將你拖進來的，你不用內疚。」
我沒回頭，淺淺地點了下頭。
我本來就沒內疚。
最多，感謝他這次救了我。
22
趁這次機會，我們直接回家跟雙方父母坦白了。
他們：
「哦。
「現在才在一起嗎？」
藺家父母：
「兒子, 你這麼菜的？
「不太行啊。」
我、藺深：……
（正文完）
番外：
高中的藺深, 長得高且白，五官精致，成績優異, 清冷疏離。
在所有人眼裡就像個易碎的玻璃美人。
隻有秦絮知道, 他就是個悶騷。
老是仗著高欺負她。
兩個人成績相差不大, 卻各有偏科。
每次考試成績出來。
他第一個找的不是自己的, 而是秦絮的。
然後就會到秦絮面前，拿她被偏科偏沒了的那科笑她。
雖然有時弄急了把人鬧哭了，來各種哄人求饒的也是他。
後來, 他也不知怎的，忽然就覺得秦絮不一樣了。
從前跟她打打鬧鬧，如今一靠近心跳就不對勁了。
藺深暗道：糟了！
但那時他們習慣於打打鬧鬧的相處模式。
他總覺得如果自己忽然變得又溫柔又寵溺會非常奇怪。
沒想到這成了他之後最後悔的事。
分開後。
卻沒想到剛坐下，突然出現一個女生自然而然地往他懷裡一坐，找到舒適的位置窩著。
「不告」曬黑, 因為她發朋友圈說那個異族王子好帥。
決定用色誘, 是因為她曾發過一張動漫圖斯哈斯哈。
圖片裡的男人形象好像就是那個多次出現在她朋友圈的異族王子。
裸著上身，露出鍛煉有致的身材，野性色氣。
藺深本以為還要再等等的, 畢竟她有男朋友了。
但那天看到她朋友圈發的餐廳位置。
他還是沒忍住，想看看她喜歡的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沒想到，仿佛上天都在給他創造機會。
告訴他。
不能再後退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