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看了下腕表的時間。

 

十點過半了。

 

人在無語的時候，是真的會笑一下的。

 

就連陳書立也來勸我：

 

「溫琳，你進門要做第一頓飯給他們吃，這是咱這邊的規矩。

 

「給我個面子，好嗎？」

 

話落。

 

我毫不猶豫一巴掌甩在陳書立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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剎那間，周圍都靜止了。

 

「你——」

 

我拍掉陳書立指著我的手，冷聲笑著：

 

「你的面子，就是我的巴掌。」

 

陳書立在親戚面前一直是很有出息的存在。

 

可現在，在親戚落井下石的視線下。

 

他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今天不教訓一下你，你還真無法無天了。」

 

陳書立揮著拳頭朝我衝來。

 

氣勢洶洶地，看得出用了十足的力氣。

 

掌風刮來，我側躲著。

 

在擦肩的那一刻，我迅速回身。

 

一個過肩摔，陳書立被重重扔到地上。

 

我活動著手腕，心道，練防身術的苦，沒白吃。

 

就是所用力道比我想象中的小得多。

 

陳書立一個一米八幾的大男人，居然才這麼點重量？

 

可我查過，他沒碰那些東西啊。

 

疑惑在心頭轉瞬即逝。

 

我的手被輕輕勾了勾。

 

側目看去。

 

是一個瘦弱的、長相和陳書立有幾分相像的女人。

 

她低聲對我說：「跟我來。」

 

或許是被我的強悍震懾住。

 

直到我抬腿要走。

 

眾人才反應過來。

 

尤其是陳書立他媽，反應最激烈。

 

我輕輕一眼瞟過去，她就像是被釘在原地。

 

懶得再搭理一群有毛病的人。

 

我拾級而上，陳書立他姐正在二樓等著。

 

她笑得很腼腆，引我進一間新房後。

 

陳書立他姐打開衣櫃。

 

那件在手機上看到的紫色裙子，正靜靜地掛在裡面。

 

我無聲看她。

 

「書立做的事，我沒臉代他跟你說對不起。

 

「尤其是知道你給我的隨禮，是他開口找你要的。

 

「錢被他拿走了，這些年我也藏了點私房錢。

 

「這件裙子，正好是 3 萬塊。」

 

從我的角度看去，陳書立他姐看裙子的眼神裡，是滿滿當當的喜愛。

 

「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她轉身看我，眸底是溫柔的笑意。

 

從她的身形，以及她的話，不難聯想到她在這個家，是個什麼樣的存在。

 

陳家難得有一個正常人。

 

我語氣緩和：「喜歡。」

 

頓了頓，我補充道：「謝謝。」

 

對方如釋重負地露出一個笑：

 

「你遠程而來，都沒來得及喝口水，我去給你倒一杯吧。」

 

10

 

我開始打量房間。

 

在檢查各個角落有沒有攝像頭或者錄音器之類的物件時。

 

心裡的不適感越來越重。

 

剛準備打開小陽臺的門。

 

陳書立他姐拿著一瓶未開封的水進來了。

 

「平常家裡都是喝燒開的水，想著你可能不習慣，我就給你這種了。」

 

邊說，邊體貼地給我擰開瓶蓋。

 

遞到我面前。

 

我：「……」

 

對上那雙期盼的眼，我喝了一口：「謝謝。」

 

「坐車一天你也累了，早點休息吧。」

 

走到門口，她停了下來。

 

猶豫半晌，最終開口：

 

「少喝點，晚上就別上廁所了。

 

「記得鎖好門。」

 

哪怕沒有對方的叮囑，我也會注意這些。

 

鎖好門，確定房間安全後。

 

我躺在床上，準備放松奔波了一天的身體。

 

驀地，我睜開眼。

 

拿起桌上的水猛喝一口。

 

直到瓶身見底，喉嚨的澀意才慢慢褪去。

 

重新合上眼，卻再也睡不著了。

 

膀胱的存在感越來越強。

 

廁所隻有一樓有。

 

我沒開燈，借著手機的光小心翼翼下樓。

 

漸漸地，光亮大了些。

 

是從陳書立他爸媽的房裡瀉出的。

 

路過時，聽到我的名字，我下意識地一停。

 

「那丫頭沒爹沒媽，手上還有錢，你今晚就去上了她。

 

「等她懷孕，有了孩子，她跑不了的。

 

「到了生產那天，咱們拖著她。女人生孩子S了，誰都不會懷疑到咱們身上。

 

「到時候她的錢，就全是你的了，想娶什麼女人沒有。」

 

我氣得渾身發抖。

 

恨不得衝進廚房，拿刀來砍了這些人渣。

 

我竭力壓下心中的憤怒。

 

握緊手機慢慢後退。

 

不能留在這裡了。

 

算算時間，這邊公司的接待人員，應該也快趕到了。

 

我控制著身體，想悄無聲息地離開。

 

卻在後退一步的時候，腳跟碰上個毛茸茸的東西。

 

低頭一看，和一雙綠豆眼對上。

 

是一隻比成年男人手掌還大的老鼠！

 

我心跳驟停，害怕到喉嚨發不出聲。

 

手機掉在地上。

 

聲響驚動了房內的人。

 

陳書立出來的時候，老鼠已經跑了。

 

見到我，眉頭皺起：「溫琳？」

 

隨即眼神一狠，怪笑道：

 

「看來你也聽到了，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以前S活不肯讓我碰你，今晚就讓你臣服在我胯下，求我上你！」

 

我被嚇得四肢還在發軟。

 

對上陳書立，難得落於下風。

 

「你放開我！」

 

我赤紅著眼，一路掙扎。

 

拿手機狠狠敲打陳書立拽住我的手臂。

 

被甩到床上時，腦袋撞到床板。

 

腦中有一瞬間的嗡鳴。

 

我軟下聲音，暫時妥協：

 

「陳書立，你放過我。

 

「不論是錢還是房，我都可以給你。

 

「我爸媽其實健在，如果他們見不到我，很快就會查到你身上的！」

 

我語速飛快，拋出對陳書立來說致命的一擊。

 

他們的計劃，就是建立在我「父母雙亡」的基礎上。

 

而這個誤會的源頭，就是我在玩劇本S的時候。

 

被陳書立無意間聽見。

 

那時候他根本不知道有這種遊戲。

 

11

 

陳書立猛然頓住。

 

聲音幾乎是從牙縫擠出來的。

 

「沒關系，隻要我上了你，錄下視頻，你們還不是任由我拿捏嗎？」

 

他用了狠勁，扒開我衣服。

 

陳書立真的瘋了。

 

我SS咬著唇，眼淚緩緩滴落。

 

在他低頭啃我鎖骨時，樓下傳來巨大的破門聲。

 

「陳書立，老子知道你在家，還錢！

 

「多欠一天，老子就砍你一根手指頭。」

 

樓下慌亂驚恐的叫聲不絕於耳。

 

絕處逢生！

 

我眸底燃起希冀。

 

「我可以幫你還，現在就可以！」

 

陳書立咒罵著起床。

 

拖著我下樓。

 

臉上迅速掛上諂媚的笑：

 

「豹哥, 您怎麼親自來了？快坐下歇歇。」

 

陳書立眼中的豹哥往我的方向看了好幾眼。

 

突然開口：「我最討厭女人露這露那的了。」

 

陳書立連忙賠笑：「欸，我這就讓她去換。」

 

轉過頭變得兇神惡煞：「聾了嗎？」

 

我沒理會陳書立。

 

盯著豹哥的臉一直看：「你是, 陳助理的弟弟？」

 

「是的, 老板讓我一直在這裡守著。」

 

豹哥說著，拿起外套遞給我。

 

我虛虛籠著。

 

陳書立所知道我的一切信息, 都是我爸安排的。

 

包括我聽到的那場對話。

 

在我挑了個陳書立當男朋友後。

 

我爸生怕我戀愛腦，要愛情不要面包。

 

為了給我一個警醒。

 

同時也是一次鍛煉, 讓我不要過於自信, 以身涉險。

 

我瞬間臉色無比復雜。

 

而陳書立，臉色更是精彩萬分。

 

但反應最激烈的, 卻是陳書立他姐。

 

「憑什麼你生活富裕，家裡又用心良苦？！

 

「就連我爸媽我弟都怕你，而我隻能當他們的出氣筒？

 

「那條裙子我真的好喜歡, 一拿到手我就穿上了，是我這輩子穿過的最好看的裙子, 為什麼你不穿呢？」

 

她被那些小弟打扮的保鏢押在原地，聲嘶力竭。

 

「我以為，你是這一家子難得的好人。」

 

她嗤笑一聲：

 

「我當然好啊。

 

「我提醒過你不要喝太多水的，是你自己不聽勸。」

 

「可你一開始就在水裡下了藥，那瓶水, 我始終會喝的。」

 

當局者迷。

 

這段時間被陳書立糾纏, 思緒被帶偏。

 

如今得知真相, 跳出來才發現。

 

我這段時間有多自以為是，又有多蠢。

 

很多能直接解決的事, 被自己搞得復雜、困難。

 

心神松懈下來後，腦後撞擊的眩暈感襲來。

 

猝不及防地，我原地暈倒了。

 

好在，豹哥當時就在我身後。

 

及時接住了我。

 

12

 

這些都是閨蜜對我說的。

 

我身體已經康復。

 

但我爸非常謹慎, 非逼著我在醫院住一段時間，每天檢查不斷。

 

「學校那個輔導員, 和那個李良, 還記得不？」

 

再一次做完檢查。

 

閨蜜嗦著小龍蝦，難得有空開口。

 

當然記得，當時我還以為輔導員也幫著幕後之人做局呢。

 

「這事還真和叔叔沒關系。

 

「叔叔知道的時候, 都氣瘋了，現在終於不用忍了。

 

「還有八卦你的帖子下面，一水兒的實名道歉, 當初罵得最髒的, 好多都是『乖孩子』，這下看他們怎麼做人。」

 

我皺著眉頭看閨蜜：

 

「帶著你的小龍蝦，給我滾出去！」

 

我根本就沒心思聽她說八卦。

 

全程的注意力被那霸道的味道帶著走。

 

這段時間吃營養餐, 吃得我都要吐了。

 

好不容易能出院，我報復性地點了山一樣分量的小龍蝦。

 

當晚就吃壞了肚子，再次住進醫院。

 

這事被閨蜜笑了好幾天。

 

但她也帶來了一個消息。

 

她笑得幸災樂禍：「你猜我見到了誰？」

 

不等我答, 她自己快速搶答：

 

「本該在牢裡的陳書立一家！

 

「他們得了白血病！」

 

原來當初借錢建的房子, 陳書立為了中飽私囊。

 

買的全是劣質的低價材料。

 

裡面的甲醛全部超標。

 

更是因為在親戚們面前炫耀, 在新房落成的當天就住了進去。

 

「你不但知道我送房，還知道具體房型和數額。

 

「為我」難怪爸爸要讓我做那麼多檢查。

 

雖然我隻住了一晚不到。

 

但有種愛，叫「爸媽覺得你冷」。

 

一樣的。

 

閨蜜打斷我的思緒。

 

「馬上你就笑不出來了。」

 

閨蜜不知從哪搬來的一沓的密封文件, 笑得合不攏嘴。

 

「叔叔說不能讓你闲了，工作該安排上了。」

 

她沉重地拍了拍我的肩：

 

「好好幹。

 

「來了個新弟弟，我要去和他約會了！」

 

看著面前厚如小山般的文件。

 

再看閨蜜歡快的背影。

 

我心生絕望。

 

為啥啊？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