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女帝

第2章

反觀他身旁的江兮月,倒是不樂意了。


她頂著腫成豬頭的臉,拉過柏聿:


 


「柏聿!你這是怎麼了?這院子你兩年都不讓任何人碰,連我也不行,憑什麼現在你就讓她入住在這裡的?」


 


「她不是沈歸荑!你能不能清醒一點?」


 


柏聿輕輕縮回了手,淡淡地說道:


 


「江兮月,這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你!」


 


江兮月憤恨地瞪了我一眼,轉身就走。


 


我淡淡開口,叫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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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


 


江兮月身子頓了頓,又繼續往前走。


 


雲夜揮了揮手,他身旁的侍衛便走過去將江兮月攔了下來。


 


她迫不得已停下來,回頭望向我們:


 


「樂安公主,這又是什麼意思?」


 


我挑了挑眉,漫不經心道:


 


「沒有本公主的命令,誰準許你四處走動的?」


 


「這段時間,你可是本公主的下人,這一點,你的師兄,可是準許了的。」


 


江兮月勃然大怒,指著她自己的臉:


 


「我臉腫成這樣,還不允許我去敷下膏藥嗎?」


 


「柏聿,難道不可以嗎?」


 


柏聿抿了抿嘴,緩緩轉身走了。


 


我不禁冷笑。


 


這男人可真是,依舊如此沒擔當。


 


我輕輕咳了聲:


 


「江兮月,本公主說了,你現在是本公主的下人,你沒有權力挑釁本宮。」


 


我回頭看向雲夜,他笑了笑,便叫侍衛架著江兮月往一旁的茅草屋走去。


 


6


 


夜間。


 


薛羨之猛地踹開了我的房門。


 


他拿著劍,抵在了我胸口:


 


「我不管你是公主也好,是沈歸荑那個廢人也罷,我勸你識相點,這裡是玄天宗,不是皇宮。」


 


「把你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都給我收起來!對兮月師姐放尊敬一點,否則,我定會讓你永世不得輪回!」


 


我靜靜地看著他,笑了。


 


這人是不是威脅人隻會說這麼一句話的?


 


我倒是想知道,不過是一個肉體凡身的修仙者,倒是要如何讓他人不得輪回?


 


我笑著輕輕點了點他肩膀,便將他推倒在地。


 


薛羨之臉上立即露出驚恐的神情,他不可置信地打量了我好一會兒,拼命搖頭:


 


「不可能,不可能!你根本就沒有內力!怎麼可能將我推倒在地上?」


 


「你、你不是人!說!你究竟是什麼怪物!」


 


我不屑地甩了甩衣袖,坐在了椅子上。


 


內力?


 


呵,本帝君的內力,豈是他這種小小凡人看得清的?


 


薛羨之見我不理他,又從地上爬起來,舉劍刺向我。


 


我輕輕一捏,捏住了劍刃,將他打到了牆上。


 


他不服氣,又爬起來再戰。


 


皆被我一一擋下。


 


等他耗盡了精力,趴在牆邊大喘氣。


 


我才慢悠悠地抿了口茶:


 


「你喜歡你的兮月師姐,對吧?」


 


薛羨之抿了抿嘴,滿臉通紅:


 


「你胡說!我才沒有!」


 


「別裝了,你這般在意她,可她何曾在意過你?」


 


「江兮月除了利用你,可曾將一分注意停留在你身上?」


 


「今夜,也是她叫你來的吧?」


 


薛羨之下意識地反駁我:


 


「不是!是我自作主張過來的!」


 


我勾了勾嘴角,將茶杯一甩,茶水全潑到了他臉上,杯子則掉落在牆邊,碎了一地:


 


「自作主張?你今日被你那大師兄傷得吐血,不好好地療傷休息,深更半夜來我這,你怎麼不想想,等下被人看見了,我們可就洗不清了。」


 


「看你的樣子,可也不像是想要故意潑髒水成為本公主的男寵才是。」


 


「說不定啊,等下江兮月便會拉著你大師兄過來,大罵我不知廉恥,將髒水全潑在我倆身上。」


 


「本宮倒是不怕,本宮是公主,大不了將你S了,S無對證,誰也拿我沒轍。」


 


「可你呢?平白無故做了劍下冤魂,江兮月也不會多看你一眼。」


 


薛羨之皺了皺眉,臉上閃過一些遲疑,可隨即他便搖了搖頭,反駁道:


 


「你胡說!兮月師姐才不是這樣的人!」


 


「你就是嫉妒兮月師姐,故意在這裡挑撥離間!」


 


我笑了笑,走到他跟前:


 


「那不如,我們打個賭?」


 


7


 


我與薛羨之在屋內等了會兒,江兮月便拉著柏聿,領著一群玄天宗的弟子,走了進來。


 


掌門那老禿驢也過來了。


 


她眼睛掃視了一圈,看見薛羨之靠在牆上,滿意地笑了。


 


江兮月走到我面前,手指著我臉大罵:


 


「雲箏!你也太不知廉恥了!才剛來我玄天宗,便與我宗門弟子私諧歡好!簡直是不知廉恥有辱斯文!」


 


「柏聿,師尊,這般下賤的女子,哪裡有一個公主的模樣?我看,還是趕緊將她趕出玄天宗!別帶壞了我宗門的人!」


 


我笑了笑,衝著牆邊的薛羨之挑了挑眉。


 


他抿了抿嘴,黯然地垂下眼眸。


 


我看向江兮月,抓住她的手腕,施展法力,直接將她骨頭扭碎了。


 


「啊!」


 


江兮月尖叫著捂住自己的手,後退了好幾步。


 


她疼得直掉眼淚,踉跄了好幾步,跑到柏聿跟前鬼哭狼嚎:


 


「柏聿,我好痛!我骨頭都碎了!都是她,都是她傷害了我!柏聿,你幫我教訓她啊!」


 


「雲箏,你太過分了!你別仗著你是個公主就可以為非作歹!」


 


我淡淡地看向江兮月,指了指薛羨之:


 


「江兮月,你一進來就劈頭蓋臉地謾罵本宮,說本宮與你師弟私會。可為何,你師弟跟我說的是,被你叫來的呢?」


 


江兮月一愣,臉色煞白,不可置信地看向薛羨之:


 


「薛羨之,你就這麼跟她說的?你為什麼要說謊?」


 


「薛羨之,你趕緊跟大家說啊!不是我叫你來的!說啊!」


 


「你聽見沒有?」


 


薛羨之卻還是垂著頭,一言不發。


 


江兮月氣得要用腳去踢薛羨之,卻被掌門那老禿驢攔了下來。


 


老禿驢衝我猥瑣地笑了笑:


 


「樂安公主,你雖是貴客,若是看中了我玄天宗的弟子,說一聲便是。」


 


「不用大晚上的偷偷摸摸,反倒是讓人覺得公主別有用心。」


 


8


 


我微微勾起嘴角,沒有答話。


 


下一秒,雲夜便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他冷笑著將扇子打開,坐在我身旁:


 


「本宮倒是不知曉,本宮的皇妹,我朝的樂安公主,怎麼就成了別有用心之人了?」


 


玄天宗的一群人都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放在了雲夜身上。


 


薛羨之抬起頭,怔怔地望向我。


 


我端起杯子,衝他笑了笑。


 


我不是傻子。


 


就算是讓薛羨之看見江兮月的嘴臉,他一時半會兒也不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駁了江兮月,讓江兮月難堪。


 


我自然不會將所有希望都放到他身上。


 


早在他進來前,雲夜便已經在這了。


 


江兮月咬住下唇,狠厲地盯著我與雲夜。


 


那眼神,仿佛下一秒,就想將我們S了。


 


我緩緩抬眸看向那老禿驢:


 


「怎麼?本宮與皇兄議事,你們宗門的人闖了進來,這也叫做暗中私會嗎?」


 


「這……」


 


老禿驢眼神不停地往薛羨之身上瞟。


 


我冷冷一笑:


 


「老禿驢,瞧你這樣子,是這玄天宗的掌門吧?」


 


「你是這玄天宗的掌門不錯,可說到底,你們依然是肉體凡身。既身處凡間,就得守這人世間的規矩!別以為自己修了點道,有點修為,就和常人不同了!」


 


「本宮還是那句話,你們見到皇室,依然要下跪!本宮貴為公主,豈是允許你們這般指指點點的?」


 


「別忘了,你玄天宗,每年還得靠皇室接濟!想要推翻你們一個玄天宗,輕而易舉!」


 


那老禿驢臉色慘白,嘴巴張了又張,愣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柏聿甩了甩衣袖,直直地看向我,衝我行了一禮:


 


「抱歉,是我們宗門的人不懂事,打擾了公主與三皇子,我們這就走。」


 


柏聿一個眼神掃了過去,一群弟子便頭也不回地出去了。


 


就連掌門那老禿驢,也沒再多言,回頭走了。


 


我輕輕一笑,有些意外。


 


人間不過才過了兩年,可還是有些變化的。


 


我記得之前,這柏聿對掌門這個老禿驢,他師尊,可是十分敬重的。


 


現在嘛……


 


江兮月還想狡辯,拉著柏聿衣袖,不可能讓他走:


 


「柏聿,你信我,這雲箏就是個下賤的女子!你……」


 


她話還沒說完,便被柏聿打了一掌。


 


本就還沒消腫的臉,又被打了一下,簡直是雪上加霜。


 


「聒噪。來人,將你們師姐帶下去!」


 


柏聿又低下頭,踢了踢牆角邊的薛羨之:


 


「還不走?」


 


薛羨之抿了抿嘴,緩緩從地上爬了起來,垂著頭往外走。


 


我笑著喊住了他:


 


「薛道長,可別忘了剛才答應本宮的。」


 


薛羨之身子一僵,又抬起腳往外走了。


 


我也不急,給足他時間。


 


總歸他與江兮月已產生了隔閡,總得給他點時間去接受的。


 


雲夜見玄天宗的人走得差不多了,起身拍了拍我腦袋:


 


「箏兒,時間不早了,你快早點休息吧。」


 


「慢著!」


 


雲夜緩緩轉過身,笑著詢問我:


 


「箏兒,怎麼了?還有何事?」


 


我正開口要詢問,頓了頓,話到嘴邊卻成了:


 


「沒事,早點休息吧。」


 


雲夜寵溺地揉了揉我的頭,沒再多言就離開了。


 


我嘆了嘆氣。


 


雲夜不在這次因果內,就算他是那人,他現在的身份也不過是個凡人而已。


 


還是別把他牽扯進來了。


 


9


 


第二日一早,柏聿獨自一人來跟我道歉:


 


「樂安公主,抱歉,我師妹隻是頑劣了些,你不要跟她多加計較。」


 


我笑了笑,沒有答話。


 


我不信柏聿來這,就是為了向江兮月求情的。


 


我靜靜地等著,想看這柏聿究竟是何意圖。


 


過了良久,柏聿才又開口道:


 


「歸……雲箏,我可以叫你雲箏嗎?我聽說,你失散多年,近日才被皇帝找回。那你在回宮前,是在哪裡?」


 


「可是留在京城,還是在哪?」


 


我垂了垂眸,輕輕扯了扯嘴角。


 


這是來試探我了。


 


他還是不信我與沈歸荑無關嗎?


 


我笑了笑,抿了口茶:


 


「之前?之前我並不在京城,我在江南。」


 


柏聿有些著急,直接上手抓著我:


 


「那你可有失散多年的姐姐?這公主,並非隻你一個,你可有見過與你長一模一樣的人?她……她行動應該不便,你們這麼相似,肯定會注意到的。」


 


我眯了眯眼,輕輕搖了搖頭:


 


「看來,那沈小姐對柏道長很是重要。可惜了,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什麼都沒遇見。」


 


柏聿抿了抿嘴,頹廢地低下了頭:


 


「是啊……怎麼會呢……我可真傻,她明明,都無法動彈了……你怎麼可能是她?」


 


柏聿搖了搖頭,失魂落魄地站了起來,轉身便要離開。


 


我看向門外,江兮月正怒氣衝衝地往我們走來。


 


我連忙起身,拉住柏聿,故意摔進了他的懷裡。


 


柏聿愣了愣,隨即緊張地抓著我手臂,上下查看:


 


「你可有事?可是哪裡不舒服?」


 


我笑著搖了搖頭:「抱歉,有些頭暈。」


 


「你說的那個她是誰?和我長得很像是嗎?方便和我說說嗎?」


 


柏聿抿了抿嘴,還沒來得及開口。


 


江兮月便硬生生地將我們分開。


 


我假意踉跄了幾步。


 


柏聿緊蹙眉頭,將江兮月拉得離我遠了些:


 


「江兮月,不可無禮。」


 


江兮月憤怒地甩開了他的手,反手抓著了柏聿的衣領:


 


「柏聿,你是我的,是我的!你是我的人!你聽清楚了沒有?你不能對我這般冷漠!你當初愛我愛得S去活來,毫無怨言地赴S,你都忘了嗎?」


 


「你怎麼可以忘啊?你是我的啊!那沈歸荑都不在了!你能不能看看我?」


 


我笑出了聲。


 


果然啊,我果然沒猜錯。


 


這柏聿就是江兮月曾經親手S掉的,她的夫君的轉世。


 


可柏聿身為凡人,早已輪回千萬次,孟婆湯喝了那麼多次,又怎麼可能記得與江兮月的過往呢?


 


下一瞬,柏聿擰了擰眉頭,甩開了江兮月的手:


 


「江兮月,你別無理取鬧。你說的那些,我毫無記憶,根本非我本人。我是斷然不會為了成全你而放棄自己的生命的!你,還不值得。」


 


「你!你!」


 


江兮月氣打不出一處來,在屋子裡尋了半天。


 


最後索性從柏聿手上搶過了佩劍,直對柏聿:


 


「柏聿,這都是你逼我的!你非要忤逆我,那我隻能送你上路了!」


 


江兮月一劍揮下,我輕輕一揮,將她的劍打掉了。


 


我叫來侍衛,將江兮月抓住,綁上了繩結。


 


我拉過柏聿,轉身帶他往外走。


 


10


 


我拉著柏聿來到後山,席地而坐:


 


「我昨日聽見,你與江姑娘有婚約?那這與我長相相似的歸荑……」


 


柏聿抿了抿嘴,垂眸。


 


過了良久,他才緩緩開口:


 


「歸荑,是我的妻子。我承認,我一開始接近她的目的並不單純,可我見她第一面,就被她吸引住了。」


 


「在此之前,我根本不知曉情為何物。是遇見了她,我才明白,原來真有一個人會令我魂牽夢縈。」


 


「我的傷其實早就好了,可我故意又傷害自己,隻為了在她的府邸裡多待段時日。」


 


「我抱著莫大的勇氣,向她父親提親,幸得上天垂憐,我真的娶到她了……」


 


柏聿垂了垂眸,拳頭攥緊又松開:


 


「兮月……我沒有想到,兮月會傷害歸荑。我下山歷練回來,歸荑卻不見了,我問遍了門派中的所有人,沒有一個看見她,她憑空不見了。」


 


「我將她住的地方封鎖起來,不讓任何人靠近,那裡有她的氣息,我總覺得,她還在那裡。」


 


柏聿說得深情,我卻隻覺得一陣惡寒。


 


真要如他所說的那麼愛我,便不會在江兮月斬S他人時,視若不睹。


 


便不會在我被江兮月按倒在地打碎骨頭時,袖手旁觀。


 


我低頭看了看不遠處的一個小山峰。


 


其實柏聿不知道,江兮月當初便是將我的屍體埋在了後山。


 


他心心念念的沈歸荑,正在這裡。


 


我笑笑,站起了身:


 


「我累了,先回去了。」


 


柏聿回頭拉住我:


 


「雲箏……你別跟兮月計較,她隻是個孩童,隻是性格頑劣了一些。等她成長了,她會懂的。」


 


我心中不禁冷笑。


 


孩童?


 


是指百來年的孩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