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熊熊,小叔子說他身上好熱

第2章

我條件反射抬手去格擋,餘光卻瞥到了頭頂突然出現的陰影,一種莫名的危機感讓我汗毛樹立。


瞬息之間,我直接蹲下抱頭滾下山坡。


 


“你他媽……操呃……”我隱約聽到欒義的喝罵聲被打斷。


 


是的,來不及了。


 


一棵被攔腰燒斷的枯樹幹,帶著餘火和濃煙,直直地砸向欒義!


 


他甚至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就被重重地壓在了大樹下,隻剩下半截身子露在外面,雙腿詭異地抽搐著。


 


我順著山坡滾了不遠就被灌木攔住,雖然摔得七葷八素,不過好在都是皮外傷。


 


我哆嗦著站起來,驚魂未定地看著眼前這慘烈的一幕。


 


聽到動靜的消防員們都瘋了一般跑過來,欒恩更是雙眼通紅嘶吼著,“小義!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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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沉重的樹幹挪開。


 


可是欒義已經被砸得血肉模糊,爛泥一樣癱在地上,進氣多出氣少了。


 


我走到近前冷眼旁觀,心裡再沒有一絲同情。


 


然而就在這時,欒義那雙渙散的眼睛看向我,他的指尖衝我抬了抬。


 


“哥……她……是她推我……”


 


第2章 新生


 


5


 


欒恩猛地轉過頭,SS地盯著我,那眼神,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剝了!


 


我以為他要衝上來暴打我,趕緊後退,幾個消防員也連忙勸解他。


 


“同志,這種意外在山林火災中經常出現的,你冷靜一下,咱們現在最緊要的是下山。”


 


然而,欒恩沒有歇斯底裡地發狂。


 


他在深呼吸了幾次後,臉上血色漸漸褪去,隨後換上一副冰冷的表情,目光也從我身上移開。


 


“我要把我弟弟的屍體帶出去。”


 


……


 


從山上逃生後,我和欒恩都被消防員送到醫院住院治療。


 


我倆被安排在同一個病房,每天我連睡覺都提心吊膽,生怕他半夜發起瘋來掐S我。


 


可是欒恩就像沒事人一樣,住院的前兩天還時不時和我搭話,商量欒義的葬禮該怎麼辦。


 


我有一搭沒一搭地應付著,心裡盤算著怎麼跟他徹底了斷。


 


第三天晚上,欒恩躲到病房廁所接了個電話。


 


我豎起耳朵偷聽,隱約聽到他急急地呼喊,“安雅,不行,你怎麼能?!喂?喂?”


 


電話似乎被掛斷了。


 


沉寂了幾十秒,廁所裡傳來嘭的一聲巨響,像是發生了猛烈撞擊。


 


我嚇得一動不敢動。


 


沒一會兒,欒恩垂著頭走了出來,他的左手鮮血淋漓,還帶著玻璃渣子。


 


接下來在醫院的幾天,欒恩再也沒跟我說過話,每天除了吃飯,就是捧著手機不知道給誰發短信。


 


我得了清靜,心裡卻愈發不安。


 


那種在山上提醒我躲開倒下樹幹的第六感,又滴滴地報起了警。


 


6


 


一周後,護士來通知我們出院。


 


走出醫院門口,一個濃妝豔抹的嬌俏女子正好從豪華轎車上下來,衝著我們招手。


 


欒恩一把鉗住我的胳膊,力道大得幾乎要把骨頭捏碎。


 


他把我塞進後座,自己坐進副駕,“今天欒義的遺體要火化,家屬要到場。”


 


主駕上的女子轉過身,把我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隨後綻開一個甜膩的笑容,“郝莎姐姐,欒恩肯定給你介紹過我吧,我是安雅。”


 


她轉身時,那件緊身的連衣裙勾勒出隆起的小腹。


 


他們的孩子,還在。


 


一路疾馳,直奔殯儀館。


 


門口已經有工作人員在等候,核對了S亡證明後,便領著我們三人進去,與欒義的遺體做最後的告別。


 


欒恩先對著遺體鞠躬,安雅還硬生生擠出幾滴眼淚,她挽住欒恩的手臂,聲音哽咽。


 


“咱們的孩子出生,不光沒有爺爺奶奶疼,連二叔也沒了。我想想心都要碎了……”


 


她如此明目張膽地炫耀肚子裡那個野種,大概把我也當成了S人吧。


 


無所謂了,等回到家,我就和欒恩離婚,成全他們這對“善男信女”。


 


輪到我行禮時,我本想著,雖然欒義生前對我百般騷擾,但和S人沒必要計較。


 


誰知道我剛剛彎下腰,身後就炸響欒恩的一聲怒喝。


 


“跪下!磕頭賠罪!”


 


火氣瞬間衝上頭頂,我猛地直起身。


 


“讓我給他磕頭?他算個什麼東西?你們欒家,一個對嫂子動手動腳的畜生,一個背著妻子偷情的人渣,兄弟倆都是下流無恥的胚子!”


 


欒恩的臉瞬間扭曲,像被踩了尾巴的瘋狗,“你還敢汙蔑我弟弟!我現在就要你償命!”


 


他猛地扯開外套,懷裡寒光一閃,一把匕首迎面刺向我。


 


7


 


我沒想到欒恩敢當眾行兇。


 


電光火石之間,我急中生智,一把摟起停屍床上欒義的遺體擋在身前。


 


欒恩已經S紅了眼,根本來不及收手,明晃晃的匕首徑直從遺體上砍過。


 


可憐欒義那被大樹碾壓過的屍身,本就破敗不堪,全靠入殓師巧奪天工的手藝縫合,才勉強維持個人形。


 


如今突然受到如此強勁的外力衝擊,哪裡還繃得住?


 


隻聽“咔嚓咔嚓”幾聲脆響,屍塊散落一地,紅的白的黃的四濺,腥臭的氣味立刻在停屍房炸開。


 


欒恩也嚇傻了,愣在原地,手裡的兇器“咣當”一聲掉在地上。


 


我趁機一腳踢開匕首,然後連滾帶爬地撞開了停屍間的門。


 


一頭扎進外面的走廊,我迎面遇上了聞聲而來的殯儀館保安。


 


“哎呦!這是幹什麼呢!你們家屬不要大聲喧哗啊,我們這兒……啊!”保安大叔話還沒說完,就看到了撿起匕首衝過來的欒恩,“你!你拿刀幹什麼?!”


 


我看見了救命稻草,趕緊拉住保安大叔,“他要S人!救命啊!”


 


保安大叔大約見慣了鬧事的家屬,此時倒還算鎮定。


 


他一手拿出對講機,呼叫其他同事過來支援,一邊摸出腰間的電棍,指著欒恩呵斥,“你再過來我不客氣了!”


 


欒恩雙眼通紅,面容猙獰。


 


他揮舞著匕首,聲音嘶啞得像破鑼,“你閃開!這個賤人害S了我弟弟!讓我父母在九泉之下不得安寧!我要清理門戶!”


 


這人怎麼能如此顛倒黑白?


 


我指著他的鼻子罵道:“放你的狗屁!欒義自己在山上亂扔煙頭引發山火,他那是自作孽不可活!跟我有什麼關系?你少往我身上潑髒水!”


 


我們鬧得太兇,殯儀館不少家屬和工作人員都圍了過來,有膽大勸架的,也有偷摸八卦的。


 


而就在這時,一直躲在遠處角落的安雅突然像泥鰍一樣擠進了人群。


 


她“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鼻涕一把淚一把地嚎啕大哭。


 


“郝莎,你還要不要臉啊?勾引小叔子,給你老公戴綠帽子,事情敗露了就S人滅口,小叔子才18歲啊!你這個毒婦!你不得好S!”


 


8


 


安雅的演技爐火純青,不光聲淚俱下,身段和表情更是拿捏得恰到好處。


 


圍觀的人群開始竊竊私語,矛頭直指我,對欒恩卻是滿滿的同情。


 


“這女的也太下賤了吧,連自己小叔子都不放過!”


 


“就是,看她長得人模狗樣的,沒想到是個蕩婦!”


 


“可憐了這家兩兄弟喲,被一個女人搞得家破人亡!”


 


欒恩見狀,立刻把匕首收進懷中,臉上的兇狠也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悲痛欲絕的模樣。


 


他哽咽著,“家醜不可外揚,可我實在是忍不下去了!我老婆她……她不能生育,我願意淨身出戶離婚,可她就是不肯,還不知羞恥地勾引我弟弟!”


 


欒恩這番話一出,聞者傷心,聽者流淚,圍觀群眾的同情心徹底被激發,看向我的眼神更加鄙夷。


 


我氣得七竅生煙,氣血上湧,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還好,人群中也有幾個質疑安雅的聲音,“你又是個什麼身份?在這兒摻和人家的家事?”


 


我剛剛慶幸終於有人抓到重點,沒想到安雅卻面不改色,睜著眼睛說瞎話。


 


“我……停屍房裡的,是我的愛人啊,我們本來打算今年結婚的,可他……嗚嗚嗚……我可憐的孩子,還沒出生就沒了爸爸……”


 


她一邊說著,一邊撫摸著自己隆起的小腹,仿佛裡面真的孕育著欒義的遺腹子。


 


這下,眾人徹底倒戈。


 


一時間,各種不堪入耳的辱罵聲如潮水般向我湧來,我成了眾矢之的。


 


就連站在我身前的保安大叔,此刻也擰緊了眉頭,一臉厭惡地看向我,“我說你這姑娘年紀輕輕,怎麼淨幹些敗德行的事兒。擱古代,你這種的都得浸豬籠!”


 


我百口莫辯,有苦說不出,眼睜睜地看著保安大叔收起了電棍,衝著欒恩揮了揮手。


 


“你快把她帶走吧,殯儀館是莊嚴肅穆的地方,別讓她在我們這兒丟人現眼了!”


 


此舉一出,我徹底被打入了深淵。


 


在保安大叔的驅趕示意下,圍觀的人群漸漸散去。


 


我呼喊大家不要走,求他們幫我報警,但無人搭理我。


 


我想繼續跑,卻被欒恩一把揪住頭發,狠狠甩了兩個耳光,打得我滿嘴血腥氣。


 


趁我頭暈眼花,站立不穩摔倒,他迅速用皮帶捆住了我的手腳。


 


安雅也不甘示弱,解下紗巾塞進我的嘴裡,堵得我一句話也說不出。


 


隨後,他們二人合力拖著我,將我帶到了來時乘坐的那輛豪華轎車前。


 


“咣當”一聲,後備箱的蓋子被大力關上。


 


我眼前一片黑暗,隻有汽車發動的聲音在耳邊轟鳴。


 


9


 


車子顛簸前行,我躺在狹窄逼仄的後備箱裡,絕望地聽著前排那對狗男女的密謀。


 


“回山上?不行,上次大火把監控都燒壞了,現在還沒修好,沒法證明她是失足。”


 


欒恩的聲音透著一股狠厲,他真的在認真思考如何除掉我。


 


“我可以給你做目擊證人啊!”安雅壓低聲音也掩不住興奮。


 


“不行。萬一她摔不S呢?”欒恩一口否決,反手提出新策略,“還是你開車撞S她!你是孕婦,短期內不能坐牢。我作為S者家屬可以籤署諒解書,你最後頂多判個緩刑。”


 


“你瘋了嗎?”安雅一聽,嗓門都變調了,“那我不就有案底了?”


 


欒恩不屑地嚷嚷,“那咋了,你又不考公務員。郝莎她爹媽送給她好幾棟房子呢,等我都繼承來,房租錢都夠養你一輩子的了!”


 


“憑什麼讓我冒險?你自己不敢動手就想讓我背鍋?你還是不是男人?”


 


“你少給我裝白蓮花!你想一點兒力都不出就吃香喝辣的?做夢!”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誰都不肯吃虧,爭執不下。


 


我也沒闲著,在後備箱像一條被漁網困住的魚似地撲騰,指尖艱難地摸索。


 


電影裡被關進後備箱的倒霉蛋兒,不是都能找到趁手的工具割開繩索嗎?


 


突然,一串韓文歌在車裡炸開,嚇得我在黑暗中一激靈。


 


不是欒恩那萬年不變的系統鈴聲,肯定是安雅的手機。


 


吵得火熱的兩人暫時休戰,欒恩啞著嗓子問,“誰打給你的?接啊!”


 


安雅支支吾吾,“可能是推銷的吧,不理就行了……”


 


車內陷入了詭異的沉默,幾秒鍾後,欒恩像一頭被激怒的野獸,猛地咆哮起來。


 


“我都看到你手機屏幕上的備注了,關總是誰?給你送車那個?你背著我又找金主了?!”


 


“什麼金主金主的,說話真難聽!”安雅惱羞成怒,“就是一個工作上比較支持我的老客戶而已。”


 


“問心無愧你就接啊!”欒恩咬牙切齒。


 


“我不想接!你管得著嗎……”安雅話音未落,一聲驚呼,“哎,你幹嘛?!”


 


“嘀——”車載藍牙連接成功的提示音響起。


 


“怎麼一直不回我消息?”一個粗粝的中老年男人的聲音響徹車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