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今天給寶寶洗尿片，沒顧上做晚飯。

 

老公發了一通脾氣，「平時上班就累，回家了還是冷鍋冷灶。你讓我哪來的動力工作！」

 

寶寶被嚇得哇哇哭。

 

老公不耐煩，「能不能把他抱走！哄個孩子都哄不好？」

 

我筋疲力盡地哄好寶寶，做好飯菜。

 

看著老公吃飽喝足，呼呼大睡。

 

忍不住對這場令人窒息的婚姻，產生了厭煩。

 

第二天，我帶著寶寶要離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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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發現，我和老公換了身體。

 

這一次，輪到他在家帶娃。

 

而我頂著他的身體，外出工作。

 

1

 

一大早，寶寶又餓的哇哇哭。

 

我心口一陣沉悶。

 

昨晚和老公吵了一架後，我下定了決心。

 

寶寶讓我媽帶，我找了份實習生工作。

 

從底層做起。

 

雖然比不上婚前的高薪，但養我和寶寶。

 

足夠了。

 

習慣性的抱起寶寶，想著一會要收拾些什麼。

 

一邊解開扣子往她嘴上懟。

 

胸膛一片湿漉。

 

寶寶癟了癟嘴，又開始哭。

 

我有些奇怪，平時這個點醒就是餓了，怎麼今天？

 

低頭。

 

猝不及防看到了一團烏黑茂密的胸毛。

 

和平坦的胸脯。

 

視線逐漸在胸毛凝固，我的大腦有些宕機。

 

眼睜睜看著寶寶費力的吮吸，卻什麼也吃不到。

 

不由得倒吸了口涼氣。

 

我變異了！？

 

顫抖的將視線平移。

 

我的右側，「我」睡得香甜。

 

怎麼會有兩個我！

 

我嚇了一跳，驚恐地撲到衛生間照鏡子。

 

鏡子裡，赫然出現了一張胡子拉碴的男人面龐。

 

是老公的臉。

 

我終於意識到。

 

不知名原因，我和老公爭吵後。

 

交換了身體。

 

我的心底第一時間升起了無力感，茫然的厲害。

 

怎麼會這樣。

 

為什麼偏偏在我打算自立離開的時候，跟我開這麼大的玩笑！

 

自從生下寶寶後，老公變得很刻薄。

 

借口自己工作累，原本我們共同承擔的家務。

 

統統落到了我身上。

 

寶寶更是全然不管，每一次爭吵。

 

換來的都是他理直氣壯的反問，「我每天出去賺的錢，難道不是花在你們娘倆身上嗎？」

 

「哪有這種道理，你躺在家裡什麼都不幹。」

 

「我除了上班還要做家務？」

 

他語氣輕蔑。

 

話語中毫不掩飾的鄙夷刺的我生痛。

 

生產完後的我很虛弱，確實沒辦法出去上班。

 

而我，確實是掌心朝上。

 

我想，忍一忍吧。

 

等我恢復了，就出去上班。

 

也好過在家被人看不起。

 

忍一忍吧，再忍一忍就過去了。

 

可寶寶弄髒了尿布，我忙著收拾清洗。

 

一不小心就忘了時間。

 

沒能及時做晚飯。

 

就遭到了老公的辱罵。

 

「天天呆在家照顧寶寶能有多累？飯都不煮等著吃空氣嗎！」

 

他絲毫不顧寶寶剛睡著，聲音越來越大，「平時上班就累，回家了還是冷鍋冷灶。你讓我哪來的動力工作！」

 

「我的錢就算是丟到水裡還能聽個響。」

 

「花在你身上，連頓飽飯都吃不上！」

 

我的臉漲得通紅，寶寶的哭聲也往腦子裡鑽。

 

一時間腦袋嗡嗡作響，負面情緒壓的我幾乎崩潰。

 

我沉默著，做好了飯菜。

 

眼眶通紅。

 

老公沒注意到我，吃飽了之後往床上一躺就睡著了。

 

聽著他震天響的呼嚕。

 

我壓抑著，還是忍不住躲在衛生間掉眼淚。

 

想勸自己再忍一忍。

 

可真的，忍不下去了。

 

孕晚期，老公忽然跟變了個人似的。

 

對這個家不再花心思。

 

之前那個對我事事體貼的人不見了。

 

從前，老公下班回家都會給我帶點小驚喜。

 

有時候是一束花。

 

有時候是一枚發卡。

 

雖然都不是什麼貴重物品，但我收到還是很開心。

 

我能感受到，老公對我的重視。

 

也期待著，寶寶來到世界上。

 

我們一家三口一起生活，一定很幸福。

 

直到那天去醫院。

 

檢查出來了寶寶的性別。

 

醫生隱晦的恭喜我們，「寶寶很健康，你們還年輕，現在政策允許，要個二胎也來得及。」

 

我們都不是傻子。

 

立刻就猜出了寶寶的性別。

 

生男生女對於我來說都一樣，我以為老公也是這麼想的。

 

我滿心歡喜和老公商量著取什麼名字。

 

老公卻拉了臉，含糊著讓我決定就好。

 

也就是自那之後，老公徹底變了。

 

掛在他嘴裡的，永遠都是錢。

 

看見我準備的小玩具。

 

「你買這麼多玩具幹什麼，我賺錢容易嗎！」

 

「女孩子這麼上心幹嘛，又不能給我傳宗接代！」

 

我愣住。

 

老公反應過來，立刻就給我道歉。

 

借口工作上遇到了煩心事，才沒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可這卻隻是個開始。

 

從這以後，老公沒再給我花一分錢。

 

甚至之後孩子產檢，都是動用我的存款。

 

臨到生產，老公都沒露面。

 

生完寶寶之後，我的存款也花得七七八八。

 

迫不得已，隻能向老公要錢。

 

每一次，都要被奚落一頓。

 

錢才能到手，不多，也就 2k。

 

寶寶要是生個病，完全不夠花。

 

更別提這 2k 還包括了我們兩個大人的伙食費。

 

無數次在想。

 

孩子不是我一個人的，生產後虛弱的是我。

 

是去勞動能力需要修養的是我。

 

他呢？

 

孩子跟老公姓。

 

可一切瑣碎的事情都是我在做。

 

既然這樣。

 

我為什麼要繼續這樣的日子呢！

 

就連所謂的掌心朝上，其實大部分都是用我的存款貼補。

 

這樣的日子，值得嗎？

 

我又圖什麼？

 

我一遍又一遍的問著自己。

 

又設想著，可假如離婚。

 

我的一切都是為自己服務。

 

我一個人帶著寶寶，也能過得很好。

 

不是嗎。

 

於是我想，這婚。

 

要離。

 

可……

 

躲在衛生間，我看著粗粝的手指。

 

驟然拔高一截的視野。

 

我泄了氣，我還能走嗎？

 

這副模樣回家，我媽都不會認我吧。

 

房間裡，「我」被寶寶吵醒，擰著眉還沒睜眼，就張嘴斥責。

 

「別吵了，帶孩子出去！大清早的讓不讓人睡覺了！」

 

第一次知道，原來我能發出這麼尖利的聲音。

 

我嘆了口氣，「別睡了，出大事了。」

 

聽見低沉的嗓音從我喉嚨裡發出，老公猛的睜開眼睛。

 

看見我的一剎那猛地吸了口氣，「你！」

 

他又捂著自己的嗓子，「怎麼回事！」

 

一陣雞飛狗跳後，我們都沉默了下來。

 

打破沉默的，是我褲兜裡的鬧鍾。

 

該上班了。

 

「請假吧。」

 

我說。

 

現在這種狀況，也不適合上班。

 

請了半天假，我們嘗試了各種辦法。

 

甚至還原了昨晚的爭吵。

 

臭著一張臉質問，借機吐露我的心聲：「你在得意什麼？」

 

「賺幾個臭錢了不起嗎？沒生娃之前誰的工資高你心裡有數！」

 

要不是顧及孩子，你以為我樂意在家給你做保姆！

 

「既然這麼瞧不起孕媽，那你自個無性生娃呢？」

 

我越說越氣。

 

分明我下定決心，要帶著寶寶離開了！

 

現在又被絆住腳，要待在這個不屬於我的家裡。

 

被我一頓罵。

 

老公氣的臉色黢黑，拉著一張臉抱著寶寶喂奶。

 

卻不敢多說什麼，臉上的表情五彩紛呈。

 

他也意識到，出大事了。

 

可各種辦法都試了，我們依舊沒換回來身體。

 

2

 

看著老公手腳僵硬，託著娃保持一個姿勢喂奶。

 

大氣不敢喘。

 

我忽然就有種隱秘的快感。

 

交換身體，何嘗不是對他的懲罰呢。

 

憑什麼所有苦難都由女人承擔。

 

現在這種狀況，倒是可以讓老公自己感受一下。

 

相比於上班。

 

是不是在家帶娃更輕松。

 

老公黑著臉，「看熱鬧挺開心？還不過來幫我！」

 

抱著看笑話的心態，我沒過去。

 

「你搞搞清楚，現在寶寶需要的是你。我又不能喂奶。」

 

其實可以喝奶粉，但我沒提。

 

實在是被整得手忙腳亂，老公說，「我喊我媽來幫我。」

 

他不提。

 

我幾乎要忘了，我還有一個兩面三刀的婆婆。

 

孕期老公讓她幫忙照顧我，卻沒待到三個月。

 

就被我以打胎威脅，終於趕出去的婆婆。

 

「不行。」

 

我想也不想的拒絕了。

 

老公卻沒放棄，「現在你又能拿什麼威脅我？孩子都生了。」

 

「我不理解，你為什麼那麼討厭我媽！她對你那麼好！」

 

看著老公口口聲聲維護婆婆的模樣，我忽然就改了主意。

 

「好，我喊她來照顧你跟寶寶。」

 

這一次，就讓你親自體會。

 

是不是做寶媽真的這麼幸福。

 

你媽所謂的對我好，都悉數落到你身上。

 

又是什麼反應。

 

我立刻就去接婆婆。

 

車上，婆婆狀似闲聊，「兒子，媽之前跟你說的。你沒再傻傻的幹家務吧？」

 

「那都是我們女人幹的。」

 

「還有啊，媽教你那招管用嗎？」

 

她朝我擠了擠眼睛。

 

我完全不知道婆婆和老公之間的事情。

 

好在她自顧自說開了，「晚上娃醒了哭，你就裝睡。」

 

「千萬不能上手管，有了第一回就有無數回。知道沒？」

 

我的心沉了沉，嗯了一聲。

 

忽然就覺得自己的婚姻可笑的厲害。

 

我一直以為老公上班太累，睡得沉。

 

可其實呢，每一次寶寶半夜哭，老公大概都豎著耳朵聽。

 

沒有一次想來幫幫我。

 

3

 

不能再請假。

 

否則，家裡唯一的收入來源就要斷了。

 

我忽然產生了一個可怕的想法。

 

替老公上班，何嘗不是我的一個機會！

 

我可以更快進入職場，積累社會經驗。

 

甚至離婚也變得容易許多。

 

把婆婆接來之後，其實我也松了口氣。

 

大清早，寶寶又開始鬧了。

 

老公沒半點動靜，我隻能抱著孩子哄。

 

恰好被婆婆看到了。

 

她恨鐵不成鋼，「不是說了讓你不要管嗎？去，睡覺去，媽來照顧。」

 

相比半吊子老公來說，婆婆帶娃更有經驗。

 

寶寶是婆婆親孫女，再怎麼樣也不會牽扯到她身上。

 

這是我產後睡的最安穩的一覺。

 

醒來也不過是八點。

 

婆婆笑出了一臉褶子，做了一桌豐盛的早餐。

 

房間裡，老公還在呼呼大睡。

 

早餐沒有老公的份，我也識趣地沒問。

 

臨出門。

 

婆婆給我理了理衣領。

 

「兒子，路上小心。」

 

關上門的前一秒，我看見婆婆臉上的笑瞬間消失。

 

撸起袖子往房間衝。

 

故意等了五分鍾，我裝作焦急地回來看好戲。

 

「媽，我有份很重要的文件忘帶了。」

 

一開門，老公費力的拖著地。

 

臉上似乎還有巴掌印。

 

「沒見過...這麼懶...」

 

婆婆壓低了聲音，似乎在訓他。

 

見我回來，立刻堆了笑。

 

「兒子啊，漏了啥媽給你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