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即便是吃了定心丸。

我還是愈發焦躁，在結果出來前一天更是到達了巔峰。

 

甚至久久無法入眠。

 

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縈繞在心頭。

 

這心情維持到第二天再次驚醒。

 

一睜眼，我莫名對身體感到陌生。

 

下意識往身下一掏，撲了個空。

 

我的臉色一點一點難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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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老公的身體，換回來了。

 

「換回來了？」

 

老公也醒了，驚喜的伸伸腿拉拉腰。

 

「總算換回來了，這段時間的苦日子可算到頭了！」

 

他感嘆似的自言自語，看向我的目光亮亮的。

 

「老婆，這段時間辛苦了。」

 

「現在才五點。我們好久沒有～」

 

他眼中閃爍著成年人都懂的光芒。

 

之前我頂著老公的身體，借口立不起來拒絕了同房。

 

眼下總算換回來身體，老公第一時間想的居然是那檔子事。

 

我反感的皺了皺眉。

 

剛要拒絕，婆婆恰好敲門，「到點了曉雨，出來給娃喂奶！」

 

條件反射，老公穿上拖鞋就開門。

 

「來了。」

 

熟練的抱起寶寶，撩起衣擺往她嘴上湊。

 

婆婆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傻眼的看著老公操作。

 

「兒子，你睡糊塗了？」

 

老公才反應過來。

 

破天荒的溫柔朝我一笑，「老婆，你再睡會。」

 

說完帶上了門，「媽，以後就不要大清早讓曉雨喂奶了。樂樂喝奶粉也是一樣的。」

 

可能是良心發現。

 

這次換回身體，老公變了個樣。

 

對我格外關心體貼。

 

起初的不知所措過去之後，我冷靜了下來。

 

這一天遲早要來的，隻不過比我預料的要早些。

 

再換回身體。

 

如今提前，老公的改變於我而言毫無驚喜。

 

我的心裡一片平靜。

 

即便是多留了一段時間，我的想法依舊沒有改變。

 

對於這段感情，我早就厭煩了。

 

不願意再留下，一秒都不願。

 

拉開抽屜，裡面躺著一份老公籤好名的離婚協議。

 

還貼心的摁了手印。

 

這是我趁還沒換回身體時準備好的。

 

早就打算往前看了，怎麼可能因為一時的停頓停止步伐。

 

沒有通知任何人。

 

我趁著老公出門上班，收拾好了我和寶寶的東西。

 

婆婆每天都有晨練的習慣。

 

離開時，家裡靜悄悄的。

 

就好像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隻不過，屬於寶寶的嬰兒用品都被我叫車拉走了。

 

還有我的一切痕跡。

 

都被抹除。

 

9

 

幾乎是剛到午休的點，老公的電話就進來了。

 

他滿含驚喜地向我分享，「老婆，原來你這段時間加班是拿提成去了。」

 

「等提成下來，我帶你去買幾件新衣服。」

 

他絮絮叨叨計劃著提成的用途。

 

我耐心的聽著，有條不紊整理著我的東西。

 

直到長時間的沉默讓老公覺得不對勁，喂了幾聲。

 

我才慢悠悠開口。

 

「提成我都給你手底下那實習生了。」

 

老公的聲音陡然拔高。

 

「你瘋了！」

 

「那可是整整十萬！」

 

「我半年的工資啊，你知不知道公司要裁員了。有了這筆錢，至少這半年我們不用過的這麼辛苦！」

 

「我知道。」

 

「但該擔心的是你，不是我們。」

 

我糾正。

 

「忘了提醒你，我們已經離婚了。」

 

又是一個驚天大雷，老公已經有些懵了。

 

「離婚？什麼時候的事情？」

 

「離婚協議就放在房間，你下班後自己看。一人一份，孩子跟我。」

 

高正華大概從來沒想過。

 

換回身體的第一天，先是被拿高提成的消息砸昏了頭。

 

緊接著就又被告知提成一分也沒有。

 

老婆孩子莫名其妙也沒了。

 

電話那頭，隻傳來他呼哧呼哧喘粗氣的聲音。

 

「唐曉雨，我不信你變心變得那麼快。」

 

「那這段時間你對我的那些好又算什麼？」

 

老公指的是我不留餘力的讓他鍛煉，提高身體素質。

 

甚至買了很多營養品讓他吃。

 

偶爾還帶他出去加餐。

 

「那是我的身體啊，我不對你好點。難道看著你媽N待？」

 

我被這蠢問題逗笑了。

 

他沉默。

 

噎了半晌，才憋出一句：

 

「總之我不同意！」

 

「哦。」

 

我掛了電話。

 

那又怎樣？

 

計劃都一一實現。

 

我和寶寶回了娘家，徹底收拾完東西。

 

已經到晚上了。

 

我媽稀罕的抱著寶寶喊心肝，對我離婚的決定無條件支持。

 

「放心吧閨女，再生一個媽也能養得起！」

 

我內心一片溫暖。

 

原來擺脫這份關系，帶給我的隻有如釋重負。

 

我從未感覺過的輕松。

 

唯一不能確定的，大概就是周凱會不會在高正華的要求下。

 

把我那份提成給他。

 

回家的第三天。

 

我收到了銀行卡動賬提醒。

 

【借記卡尾號（8216）交易金額＋100000 交易備注：自願贈與（嫂子哥？）】

 

周凱竟然把提成一分不剩都轉給我了。

 

我有些意外。

 

更驚訝的是周凱對我的稱呼。

 

他...知道了？

 

10

 

高正華不願意離婚。

 

幾次上門但都被我媽拒之門外。

 

氣的一起跟過來的婆婆在門外破口大罵，「一個破鞋而已，帶著個拖油瓶。」

 

「我就不信你離了我兒子日子會好到哪裡去！」

 

「一個小丫頭片子，我兒子才不稀罕！」

 

她連拽帶拉帶走了高正華。

 

嘴裡罵罵咧咧。

 

「兒子，媽回家就帶你相親。」

 

「這回咱們找個能生兒子的，還要會孝順我。」

 

我透過貓眼看他們離開，松了口氣。

 

雖然不怕，但能不起衝突就盡量避開。

 

被罵又不會少幾塊肉，眼下的局面對我而言是好的就行。

 

高正華卻對相親很抵觸，幾次給我發信息想挽回。

 

【曉雨，之前是我不對。換身體那段時間，我才知道原來你在家這麼辛苦。」

 

【我其實也不是想對你發脾氣。】

 

【我媽總說那些都是女人該做的，我沒想過我媽會這麼過分。相信我，以後不會了。】

 

【你不喜歡我媽，咱們就跟之前那樣。家裡隻有我們一家三口。】

 

【好嗎？】

 

看到這些消息。

 

說是沒有觸動是騙人的。

 

我的心裡無端的生氣了一絲惡心，對高正華這個人的厭惡。

 

刀子扎在身上才知道痛。

 

總要失去了再追悔莫及，可我已經不願意跟他有任何牽扯。

 

光是想到這個名字，就忍不住生理性厭惡。

 

高正華哪裡是不想離婚，分明是我這個免費保姆用順手了。

 

舍不得換！

 

【再騷擾我我就報警了，每個月生活費按時打來。沒事別發消息，否則拉黑。】

 

要不是寶寶的生理學父親是這個男人。

 

每個月生活費還得要，我早就把他拉黑了。

 

我把到賬的提成給了一半給我媽。

 

剩下的存著以備不時之需。

 

有我媽的幫忙，再加上已經養出些薄薄肌肉的身體。

 

我的狀態前所未有的好。

 

周凱不知道哪來的我號碼，主動加上了我的微信。

 

想約我出去見一面。

 

我有些猶豫。

 

其實對於周凱, 我不留餘力教他大部分是有利用的目的在的。

 

在周凱的再三請求下, 我還是赴約了。

 

【嫂子哥, 老地方見。】

 

見面地點就在我們加班常去的那家餐館。

 

周凱見到我, 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嫂子哥，果然是你。」

 

他笑的露出了虎牙，「正華哥...不對, 高主管真是, 弄丟了這麼聰明的老婆。」

 

我朝他點了點頭。

 

說來也奇怪，大概是一起加過班培養出來的默契。

 

我和周凱相處起來無比自然，就像是很多年的朋友一樣。

 

周凱也從嫂子哥改為喊我姐。

 

「姐，當初說好的。我還沒出師呢，你可別丟下我！」

 

周凱想讓我繼續教他。

 

但我有些為難。

 

我不願意和高正華做同事。

 

像是看出了我的為難, 周凱及時解釋, 「是我自己的公司。拿下項目後我爸認可我, 丟給我一家公司玩玩。」

 

「姐, 你知道我的。沒你坐鎮，我害怕！」

 

「而且我爸也早就想裁高主管了，他最多幹到月底。」

 

他耍寶。

 

逗得我也忍不住笑，松了口氣。

 

更多的是有報答的成分在，周凱把提成都給了我。

 

說不感動是假的。

 

現在他需要我，當然沒理由拒絕。

 

況且, 我對自己的專業能力也很自信。

 

但在答應之前，我故意問，「你就這麼信我？」

 

周凱理所當然，「我又不是不知道你的本事。那天高主管忽然又變成之前那副人見人厭的性格, 我就認出來了。再加上，他身上沒有你的專屬靈魂的味道。」

 

他說著，玩笑般聳了聳鼻子。

 

原來。

 

公司開表揚會那天。

 

高正華並不知道會拿提成，一到公司就回歸本性。

 

指揮周凱, 質問他為啥沒帶煙。

 

周凱立刻就察覺出來了不對勁, 自從我頂著高正華身體上班之後。

 

已經戒煙很久了, 最多喝點咖啡。

 

周凱觀察了很久。

 

再聯想到我前段時間表現出來的焦慮。

 

強調提成要備注自願贈與。

 

立刻就調查起來。

 

得到的結果居然是高正華和我離婚了。

 

那張銀行卡屬於我。

 

按照高正華的性格，是不可能把錢轉到要離婚的老婆卡上。

 

周凱迷惑之際。

 

發現了高正華身上消失的香水味，忽然就有了個可怕的猜想。

 

借著轉賬查出了我的手機號碼。

 

加上好友後, 我也沒否認。

 

這才相信，世界上還有這麼荒謬的事情。

 

我聽完周凱得意洋洋的一通分析，捧場的給他豎了個大拇指。

 

「聰明。」

 

周凱得意地一挑眉, 大手一揮。

 

「姐, 周一上班啊！」

 

11

 

我的生活逐漸步入正軌。

 

偶然聽說高正華結婚了。

 

已婚對象是他媽精挑萬選出來的。

 

也是二婚。

 

據說是給前夫生了個兒子。

 

於是高正華他媽堅信那姑娘能生。

 

沒想到結婚兩個多月了肚子還沒動靜。

 

去醫院一檢查, 輸軟管堵塞。

 

治療又是一大筆錢, 加上高正華正好被裁了。

 

一時間拿不出錢來治療。

 

家裡天天雞飛狗跳。

 

日子過得一團糟。

 

他的狀況我不關心, 隻是臨到每月 15 號。

 

我不忘給他發信息：

 

【這個月的生活費。】

 

高正華倒是準時打來了。

 

隻不過提了個請求, 【我能去看看樂樂嗎？】

 

他是樂樂爸爸，我沒理由阻攔。

 

雖然我們離婚了。

 

但是樂樂身上的血緣羈絆沒法改變。

 

我同意了高正華每個月看樂樂一次, 甚至大方的允許可以小住一兩天。

 

至於他老婆同不同意, 就不是我該關心的了。

 

再一次見到高正華。

 

正好我休息，趕上他來看寶寶。

 

高正華胖了不少。

 

胡子拉碴，甚至隱隱有了一圈啤酒肚。

 

見到我時居然有些自卑。

 

匆匆看了一眼樂樂就打算離開了。

 

全程吸著肚子，強裝鎮定。

 

隻有微紅的眼眶出賣了他的心情。

 

「你跟樂樂過得好就行了。」

 

「曉雨, 找個對你好的人，就嫁了吧。」

 

「忘了我。」

 

高正華一臉深情。

 

我愣住，被惡心的厲害。

 

感情他以為我不結婚是忘不了他？

 

晦氣！

 

憤憤地關門。

 

以後他來看寶寶我就申請加班！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