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恨隕滅,此生不見
第1章
我的女兒一出生就去世了。
我想看她一眼,卻被注射大量鎮定劑,陷入昏迷。
意識模糊間,聽到丈夫跟醫生的對話。
「靳總,您真忍心把您女兒的腎給霜霜小姐?小寶寶才剛出生,都還沒有抱過她的媽媽,現在叫停手術還來得及。」
靳景言很冷漠:「能給霜霜當腎源,是她的福氣。」
「萬一太太知道了,鬧起來怎麼辦?」
靳景言不耐煩了:「鬧什麼?不過是一顆精子,我再給她就是了。」
一滴眼淚順著眼角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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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婚後他急著讓我懷孕,我以為那是愛,原來是想用我寶寶的命,去救他的白月光。
這場我以為是上天恩賜的婚姻,從頭到尾,都是一場騙局。
既然如此,我成全他。
1.
「不用多說,照我說的做。」
靳景言不耐煩地下了命令,「霜霜的命比誰都重要。」
「當初跟孟宛結婚,就是衝她聽話好管,肯乖乖懷孕,給霜霜提供嬰兒腎。
「不然,就以她的身份能嫁給我做太太?
「叫你的人都嘴巴給我閉嚴實了,要讓太太知道這事,你們通通給我滾蛋。」
醫生不敢再多說一句,立馬去準備手術。
耳邊仿佛傳來嬰兒撕心裂肺的啼哭聲,是我的小寶!
我想要坐起來呵斥他們停手,可大量的鎮定劑讓我連眼皮都睜不開,連同我絕望的嘶喊都被無聲埋葬。
一隻溫熱的手忽然撫上我的臉龐,帶著無盡的纏綿。
以前我很喜歡他這樣的親昵,如今我卻害怕到靈魂顫慄。
難怪他出生豪門,卻偏要娶我這樣一個貧家女。
所謂的童話般的愛情,原來是一場處心積慮的騙局。
我和我的小寶,都隻是他和他愛人的續命工具。
「阿宛,你不會怪我是不是?
「乖,以後我會給你很多孩子的。」
他吻過我的額頭。
藥效上來,我在絕望和不甘中沉沉睡去。
再醒來,就見靳景言一臉悲痛地看著我,握著我的手一片冰涼。
「阿宛,寶寶他……」他哭紅眼眶,泣不成聲,「他先天肺部發育不足,醫生們盡力搶救了,但還是……」
他哭得那樣傷心,連進來查房的小護士都被他感動得擦眼淚。
原來,一個人的演技可以那樣好。
原來,他愛虞霜霜,可以到這種程度。
許是我太過冷靜,他看我的眼神十分擔憂,忙將我摟在懷裡:「阿宛,別嚇我,我已經失去寶寶了,我不能再失去你了。你答應我,振作起來,好不好?」
他說的情真意切,我卻感受不到半點溫度。
我回過神,緩緩問他:「寶寶在哪?我想……」
話還沒說完,他的手機就響了。
我看見他的眼眸慌了一瞬,隨即鎮靜地說:「阿宛,公司有些急事,我要回去處理一下,有事打給我。」
他匆匆離開,連一句話的時間都沒有留給我。
可我隻是想問,我的小寶在哪裡。我想見見她,哪怕是一抔骨灰。
2.
直至第二天中午,靳景言都沒有出現。
產後見不得風,我將自己裹得像個粽子,虛弱無力地辦理出院。
沒想到,竟在電梯裡遇到了靳景言和虞霜霜。
「景言哥哥,我能自己走去做檢查的,你別抱我啦。
「你快放下我下來,太害羞了。」
「不準胡鬧。」不容置疑的聲音,滿是寵溺。
電梯寬大,我被擠在角落裡,虛弱地靠著扶欄。
一抬頭,便看到靳景言高大寬厚的身影,懷裡抱著嬌小的虞霜霜。
那個曾讓我看一眼都會歡喜雀躍的身影,如今卻像一把刀子刺痛我的心髒。
旁邊的醫生開起玩笑:「妹妹,你老公對你可真好。」
虞霜霜嬌嬌地「哼」了一聲:「哪裡好了,管我管得可兇了。
「從昨天盯我到現在,手機不讓看,外賣不讓吃,連路都不準我下床走一步。」
靳景言垂眼:「誰叫你不聽話,我要是不管,將來留下病根,心疼的還是我自己。」
一電梯的人都被他們的互動逗得姨母笑,隻有我像個溺水的人絕望地看著靳景言。
原來他消失的這段時間,都在陪虞霜霜啊。
原來他也會心疼人的,隻是心疼的不是我而已。
他早忘了他還有一個剛剛生產完的妻子,忘了他的妻子產後虛弱又失去寶寶,也需要人照顧。
如他所言,虞霜霜比一切都重要。
這場笑話一樣的婚姻,該結束了。
3.
我獨自打車回了家。
原以為S透的心,在看到房裡的嬰兒床時,再一次絕望到窒息。
我蜷縮在地,渾身發顫,撕心裂肺地哭了起來。
我的小寶,是媽媽沒用,是媽媽沒能保護好你。
昏昏沉沉中,我想起靳景言從不願陪我逛母嬰店,那時隻當是男人不喜歡逛,原來是他從沒想過給小寶活路。
我自嘲地笑了笑,忍著幾近絕望的痛,打印了一份離婚協議書。
未退出的社交賬號,彈出虞霜霜的最新動態。
她曬了一桌的營養餐,配文:「某人真的太離譜了,一個小手術而已,是想把我養成小胖豬嗎!」
一天沒吃東西的我,摸摸餓到發疼的胃,胡亂塞了包泡面。
傍晚時分,靳景言才打來電話,氣急敗壞地問我,跑去哪兒了。
得知我在家,他立馬責怪我:「那麼大的人,做事還總叫人擔心。
「你打車回老宅,媽讓今晚回家吃飯。」
「我好累,不想回去……」
「必須回來。」他打斷我,「宛宛,別惹媽媽不開心。」
電話掛斷了。
掛斷前,我聽到那頭傳來甜甜的撒嬌聲,「景言哥哥,親親抱抱。」
我苦笑一聲,帶上離婚協議,打車回了老宅。
老宅裡,一排車都停在院中。
原來,司機都在家啊,隻是我不配讓他們來接。
推開門,就看到景言跟虞霜霜一左一右地坐在婆母身邊,歡聲笑語,像是一家人。
虞霜霜一身高奢限定,氣色好的不像剛做完手術的人。而我還穿著入院時的衣服,又肥又皺,臉色蠟黃得像一個乞丐。
想到她體內有我寶寶的腎,我憤恨地瞪向她。
虞霜霜趕緊站起來,一臉膽怯:「宛宛姐,你別生氣,你來坐這兒。」
「霜霜,坐好,小心扯到傷口。」靳景言緊張地喊起來,厭惡地看向我。
「孟宛,你黑著個臉給誰看?叫你來陪媽吃飯,你磨蹭到現在才來。霜霜剛做完手術,正虛弱著,卻還一直在這陪媽媽說話,你不知道感恩,還對她甩臉子,馬上向霜霜道歉。」
「景言哥哥,不用了。」虞霜霜立馬紅了眼,「宛宛姐也不是故意的,她隻是不喜歡看我跟你們親近,你們才是一家人,我走就是了。」
「要走也是她走!」婆婆拉住孟宛,上前給我一個巴掌,「晦氣東西,連個孩子都生不好,我們靳家怎麼娶了你這麼個喪門星。
「景言,這種隻會髒了我們靳家門面的女人,還留著做什麼?把她休了,撵出去。」
靳景言愣了愣,忙說:「媽,宛宛不是故意的,她懷孕時很注意飲食了,是寶寶先天不足……」
「夠了,我不想聽,叫她給我滾!」
我被推了出去,踉跄地摔倒在地上。
靳景言追出來:「宛宛,媽媽因為寶寶的事傷心極了,正在氣頭上,你不要怪她。」
我搖了搖頭,已經不重要了,反正我都要離開了。
靳景言如釋重負地笑了笑:「我就知道,我老婆最善解人意了。
「媽那邊我會說她的,你不要難過了。走,我送你回家。」
他將我扶起來。
屋裡卻突然虞霜霜悽厲的哭喊聲。
「景言哥哥,我的傷口好疼啊。」
扶住我的手,猛然將我推開,我被狠狠撞倒在門框上。
再抬眼,隻看到靳景言將虞霜霜打橫抱起,神色慌張地上樓,吩咐管家馬上叫醫生。
我像個小醜一樣立在門口,幾個下人故意撞我,當著我的面說。
「哼,一隻山雞還想當鳳凰,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配不配。
「真以為趁著霜霜小姐出國留學,爬了咱們少爺的床,就能當咱們少奶奶了?
「連霜霜小姐一塊後腳皮都不如的東西。」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我也是靳景言準備了 999 朵玫瑰,單膝跪地求我嫁給他,明媒正娶接回來的。
難道連他都忘了嗎?
4.
無數專家深夜會診,確保虞霜霜連尿常規都非常健康後,才被靳景言派人用直升機送了回去。
我像一道空氣,在花園椅子上睡到半夜,冷得發顫,也無人理會。
我上樓去,想讓靳景言安排給司機送我回去。
誰知,臥室裡竟然傳出虞霜霜嬌媚的聲音。
「景言哥哥,人家真的想要嘛,就一下下好不好嘛,求求你了~」
靳景言不答應:「霜霜,別這樣,剛剛換了新腎,萬一我沒控制好力道,傷了你……」
「景言哥哥,我都不怕,你怕什麼呀?孟宛懷孕,景言哥哥一定憋壞了,霜霜想給景言哥哥快樂,難道景言哥哥不想要霜霜嗎?
「再說了,這個腎壞了也沒事呀,不是還有孟宛嗎?讓她再生孩子給我換嬰兒腎就可以了呀。」
靳景言松口了:「也是,她體質好,再多生幾個也沒問題。」
「那我先脫為敬。」
胃裡排山倒海的惡心,我再也聽不下去,逃命似的跑下樓。
眼淚飆落。
靳景言,那是我們的臥室啊!
床頭還掛著我們的婚紗照,你怎麼敢當著我的面跟虞霜霜做這種事。
你怎麼能心安理得地,讓我們的孩子變成她的續命機器。
在花園裡失魂落魄地不知坐了多久,一盆冷水忽然兜頭澆了下來。
虞霜霜突然出現,挑釁笑道:「孟宛,你現在這樣子好像一條狗呀。
「你老公也很好用,你女兒的腎很好用呢。
「就是你女兒好慘呀,景言怕麻藥傷腎對我不好,不準醫生給你女兒用麻藥,是直接開刀取腎的呢,嘶,小姑娘哭得真傷心啊。
「聽說火化的時候都還喘著氣呢。」
我的五髒六腑像被人剁碎碾爛,疼得我恨不得就地S去。
我的小寶那時該多害怕,該多疼啊。
那是一條活生生的性命啊,是我十月懷孕生下來的寶貝,是靳景言的親生女兒啊,他們怎麼忍心那樣剝奪她的生命,還把這一切說得雲淡風輕。
他們都是兇手,他們都是S人兇手!
我猛然上前,想要掐住虞霜霜的脖子,給我的小寶報仇。
誰知虞霜霜竟一頭撞倒石柱上,悽厲地大喊:「救命!」
一股蠻橫的力道將我摔到地上。
靳景言將虞霜霜抱在懷裡,轉頭朝我怒吼:「孟宛,你敢傷霜霜?信不信我讓你沒法活著離開老宅!」
虞霜霜在他懷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景言哥哥,我隻是怕宛宛姐受涼,想讓她上樓去睡,沒想到她想要掐S我。
「是我不該來打攪你們一家人,景言哥哥你送我走吧,以後不要再對霜霜這麼好了。」
靳景言將虞霜霜抱在懷裡,兇狠地看向我。
「孟宛,你要瘋出去瘋,這個家還沒你撒野的份!」
「霜霜在這個家的時間比你長,她是我的家人,你沒資格兇她,更沒資格撵她走!」
原來心疼到極致的時候,人反而是麻木的。
「她是你的家人,那我是什麼?」我悽楚地笑了起來,「靳景言,那我跟小寶算什麼?」
他眸間閃過一絲慌張,卻還是冷著臉警告我:「小寶的事我知道你很難過,但你不該把你的情緒發泄到霜霜身上,她剛做了闌尾炎手術,經不起你這樣折騰。」
「闌尾炎手術?」我笑得眼淚都飆了出來,「靳景言,你的良心不會痛嗎?你不怕遭報應嗎!」
「晦氣東西,還敢咒我兒!」婆婆上前一巴掌扇到我臉上,「來人,把她給我拖到地下室去,家法伺候。」
「媽,算了,她在這兒隻會影響霜霜休息,把她丟出去,也算是給她一個教訓。」
靳景言抱起虞霜霜,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那些恩愛纏綿的瞬間在一刻,灰飛煙滅。
天空下起小雨,我被管家丟出老宅。
鉛灰色天地間,隻有我一人掙扎前行。
5.
回到家,已經是第二天早上。
黑灰色調的家裡沒有半點溫度。
牆上掛著的婚紗照,隻有我一個人笑得露出八顆牙齒,而靳景言抿著嘴,眼神平靜到冷漠。
我怎麼這麼蠢。
愛一個人,光看著他都會滿眼歡喜,怎麼舍得冰冷對她。
我打包好行李,該捐的捐,該扔的扔。
那張我曾經看得比命都重要的結婚證,在火光中漸漸化成一捧灰。
沒多久,靳景言打來電話:「宛宛,我昨天那樣說是想護著你,免得我媽真懲罰你。」
宛宛乖,等霜霜的傷口穩定一些,我就帶你出國散心。
「你放心,我多努努力,咱們的小寶會回來了,你別再傷心,別再讓我擔心了好不好?」
溫柔的聲音像極了一個好老公,我卻隻覺得可笑。
這場戲他還要演多久,還想把我當傻子一樣騙多久?
「寶寶的骨灰在哪,我想抱抱她。」
靳景言猶豫了:「還在火葬場,最近太忙了,還沒來得及安排小寶下葬。」
不過宛宛你放心,我已經找人看好墓地了,是七寶山最貴的墓地。
「小寶一定會喜歡的。」
掛斷電話,我拿上行李,立馬去了火葬場。
將小寶的骨灰罐子抱在懷裡的那刻,原以為已經流幹的眼眶,再次潰堤。
小寶,別怕,媽媽帶你回家,回我們的家。
我轉身去了機場,買了最近一張出國的機票。
候機時,靳景言打來電話,很慌張:「宛宛,你帶著小寶的骨灰和行李箱要去哪兒?」
看來是殯儀館的人告訴了他。
不想再節外生枝,也不想再跟他有一分牽扯。
我笑著說:「帶小寶先去墓地看看,箱子裡都是她的玩具。」
靳景言松了口氣:「那不如我陪你去?你現在在哪兒?」
可不等我找理由拒絕,那頭就傳來虞霜霜的聲音。
「景言哥哥,幹媽讓我們陪她一起逛街吃飯,我們現在出門吧。」
靳景言遲疑了:「宛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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