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恨隕滅,此生不見
第2章
「沒事的,霜霜的身體要緊,你快去照顧她吧。」
靳景言笑了起來:「謝謝老婆大人,等陪霜霜逛完,今晚上我回家陪你。」
我笑了笑,掛斷電話,將電話卡丟進垃圾桶。
轉身,毫不猶豫地上了飛機。
豪華餐廳裡,靳景言的右眼皮一直跳個不停,胸口莫名地心慌。
是錯覺嗎?
掛斷電話前,他聽到那頭傳來航班廣播的聲音。
他正想給孟宛打電話,就看到助理慌慌張張地跑進來。
「靳總,前往巴黎的飛機失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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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夫人在那趟航班上。」
6.
靳景言像是被定住了,四肢僵硬,臉色慘白。
忽然,他猛地回過神,失控地一把揪住助理的衣領。
「你胡說什麼?
「宛宛剛剛才跟我通了電話,說她是帶著小寶去看墓地。
「她怎麼會在去巴黎的飛機上!」
助理被勒得說不出話來,艱難地說:「是、是航空公司發出的名單。我、我核對了信息,是夫人……」
「不可能,不可能。」靳景言雙目通紅,聲音發顫。
「景言哥哥,你別著急,這會不會是惡作劇啊?宛宛姐好不容易才嫁入豪門,怎麼會舍得離開你。」
「明明前兩天她還為了你差點掐S我呢,她怎麼會這麼輕易給我騰位置。
「陳助,你確定接到的不是詐騙電話嗎?」
靳景言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雙眼發光:「對對,宛宛那麼愛我,怎麼舍得離開我。
「一定是她氣我不陪她,故意找人演戲的。」
陳助艱難地拿出手機:「新聞上……已經登了。」
靳景言奪過手機。
短短的幾行字卻像天書一樣,看得他頭暈目眩。
虞霜霜趕緊扶住他:「景言哥哥,你別太難過,好在她已經把孩子生下來了。那種女人能當兩年的靳太太,S了也不虧。」
靳景言猛然甩開虞霜霜,怒視著她。
「什麼那種女人?她是我老婆,是我靳景言明媒正娶的太太!」
「你嘴裡對她放幹淨些,否則我饒不了你!」
虞霜霜霎時紅了眼眶:「景言哥哥,我隻是關心你,不想你被她騙了。就算新聞是真的,可哪有那麼巧的事,前腳跟你打電話,後腳就出事了。她肯定氣你不陪她,故意想讓你心軟去找她。」
婆母也護著虞霜霜:「你衝霜霜兇什麼!孟宛她S了正好,我正愁沒法讓她淨身出戶,就那種女人,不扒你一層皮是不會離婚的。
「當初你鬼迷心竅娶了她,如今正好解脫。你明天就去開孟宛的S亡證明,把霜霜給我娶回家。」
靳景言猛然看向這兩個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忽然發現她們陌生的可怕。
「不可能,我的妻子從頭到尾隻有宛宛,也隻能是宛宛。
「我要去找她,我不能讓宛宛一個人孤零零地在外頭,我要帶她回家。」
他衝出飯店,發瘋一樣地開車去了機場。
他拼命乞求上天,希望他的宛宛隻是在跟他開玩笑,希望機場公布的遇害者隻是恰巧跟她同名。
可機場調出的監控,擊碎了他最後一絲期許。
視頻裡,我正在跟他打電話,漠然的眼裡看不出半分歡喜,可明明曾經每次跟他打電話,我都像吃了糖的小孩那樣開心。
電話掛斷,我決然地丟掉電話卡,抱緊小寶的骨灰盒,毫不留戀地上了飛機。
像是被人拔筋抽骨,靳景言不顧形象,癱軟地跌坐在地,絕望地搖著頭,又哭又笑。
「不可能,宛宛那麼愛我,怎麼會舍得離開我?
「一定是哪裡搞錯了。我跟她解釋時,她都原諒我了,她那麼善解人意,不會這樣跟我賭氣的。」
陳助為難地上前:「靳總,剛剛徐醫生來電話,說發現了一些事。
「徐醫生說,夫人昏迷時好像聽到你們的對話了。」
像是被利器狠狠擊中太陽穴,靳景言的大腦一片空白。
一股翻天覆地的恐懼將他淹沒。
他有預感,他的世界就要塌了。
7.
醫院裡,徐醫生惶恐又痛心地說:「是護工在拆洗時發現枕套上有很深的淚痕,我趕緊調取了病房監控,發現我們談話時,夫人流淚了。
「鎮定劑的量很大,按理夫人不該清醒的,可能是因為失去寶寶太過傷心,這種近乎絕望的悲傷刺激了她的大腦皮層,讓她雖然不能動,但卻能聽到外界的聲音。
「靳總,今天就算被您開除,有些話我也要說。夫人把您看得比她命都重要,您怎麼忍心這樣傷她啊。
「上半年您的胃不舒服,夫人專門找我問了古法食療的方子,夫人懷著孕肚硬生生在煎藥房裡給您熬了四個小時,那煎藥房裡多熱啊,我們好幾次想換她,她都不肯,說是給您調養胃的,要她自己盯著才放心。
「她孕吐得那樣厲害,可為了寶寶的健康,她逼著自己吃東西做鍛煉。生產的時候寶寶心率不穩,不能給她用止痛棒,她就硬生生疼了十個小時,一度差點疼到休克。這是她那命生下的寶寶,卻連看一眼抱一下的機會都沒有。
「您要是喜歡虞小姐,您可以跟夫人離婚,可以有一百種方式讓夫人體面地離開。為什麼非要用這種方式把一個母親逼上絕路。」
「別說了,求你別說了。」靳景言抱著頭,幾近崩潰。
他不敢想象,在他決定把小寶的腎給虞霜霜時,他的宛宛該有多麼絕望;更不敢想,這些天宛宛是怎樣熬過來的。
可自己竟然無視她的傷痛,將所有心思都花在另一個女人身上。
他恨不得S了他自己。
「靳總,這裡還有一份材料,是關於虞小姐的。
「關於虞小姐在歐洲的經歷,她騙了您。」
8.
看完資料,靳景言像瘋了一樣捶頭大笑。
虞霜霜找來醫院,看到他這幅樣子嚇壞了,趕緊抱著他說:「景言哥哥,你別這樣,霜霜害怕。
「我知道,你對孟宛有愧疚,大不了我們選個好墓地給她,但我才是你愛的人呀。
「當初是我不好,我不該任性跑出國留學,霜霜答應你,以後再也不離開你了。
「景言哥哥,我們結婚好不好?以後我當你的妻子,我來照顧你。」
虞霜霜抬頭深深吻了上去。
換做往常,他根本抵擋不住她這樣熱烈的攻勢。可今天,他卻覺得她無比惡心。
「滾開!」靳景言一巴掌甩開她,「跟我結婚?你也配!」
虞霜霜捂著被扇紅的臉,哭道:「景言哥哥,我是你最愛的霜霜啊……」
「閉嘴!」靳景言一把掐住虞霜霜的脖子,「我最愛的人永遠是宛宛。你虞霜霜算什麼東西,一個騙子也配得到我的愛!」
他將一份報告砸到虞霜霜臉上。
「你騙我說,你們家族有遺傳性腎病,說你當初是不想拖累我才分手出國,說你在國外等不到合適的腎源就要S了,說你回國隻是想見我一面。
「我信了你,我他媽的竟然都沒調查過就信了你。
「我以為你愛我,以為你是我失而復得的白月光,所以我才不惜搭上自己女兒的命也要救你。可實際上呢?是你在歐洲玩得太野,把腎都玩壞了,你就是個不要臉的爛貨!」
虞霜霜嚇白了臉,哭喊:「景言,我沒有,是誰造的謠?是不是孟宛那個賤人!一定是她嫉妒你對我好,想要拆散我們,才編這些謠言中傷我,景言你相信我。」
「徐醫生都在你的子宮積液裡檢測出幾十個男人的精液痕跡了,你還想要騙我!」靳景言怒吼。
「景言哥哥,我錯了,但我是愛你的。我以前隻是愛玩,我答應你我會改的,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孟宛已經S了,就讓我代替她來照顧你好不好?我會比她做得更好。」
「你不許提宛宛的名字,你不配!」靳景言暴怒,「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騙她說小寶取腎的時候沒有打麻醉,你還騙她說小寶被火化時還在喘氣。如果不是你,宛宛根本不會絕望到想要離開,那她就不會S!
「虞霜霜,是你害S了宛宛,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他拿出手機,冰冷的聲音透著決然的S意:「虞家,該破產了。」
「不,景言哥哥,你不能這樣對我。」虞霜霜絕望地抓住他的褲腳,「你忘了我們之間的甜蜜時光了嗎?」
「甜蜜時光?」靳景言冷笑,「虞霜霜,我連聽到你的名字都覺得惡心。」
9.
靳景言已經消沉很久了。
公司不管,老宅不回,整日就窩在他跟孟宛的家裡,睡她蓋過的被子,用她喝過的被子,拼命貪戀她留下的氣息,像個活S人。
那個被燒得隻留下一些殘角的結婚證成了他最心愛的物品,日日夜夜揣在懷裡。
那一紙離婚協議被他撕得粉碎,仿佛這樣他跟孟宛就不會分開。
後來,他看孟宛的日記,得知那個被他隨手丟在車上的平安符,是孟宛跪了一百零八個臺階才從廟裡求來的時,發瘋一樣地跑去車上,找出平安符,在大雨夜哭得像個迷路的小孩子,痛苦地蜷縮在地上。
第二天,他也去了那座山,一跪一臺階,懇求漫天神佛將他的宛宛還給他。
許是神佛聽到了他的乞求,兩年後的某個深夜,在外出差的陳助忽然打來電話。
「靳總,我見到夫人了!」
而此時的我,正在國內一家孤兒院做慈善活動。
我沒想到,回國的第二天,靳景言就找來了。
兩年不見,他滄桑了許多。
見到我,他激動得紅了眼眶:「宛宛,你還活著,謝謝你還活著。」
他想要擁抱我。
我後退一步躲開了。
靳景言眼神傷痛:「宛宛,你還在恨我是不是?」
恨嗎?恨的,恨到一度想要S去,可小寶教會我愛。
當初,我買了機票想去一個誰也不認識我的地方,悄然S去。
上飛機後卻發現小寶的骨灰罐子上出現了裂縫,我當即下了飛機去買新罐子,由此躲開了那場空難。
是小寶救了我,是她想要我活著。
所以,我沒有出國尋S,我留在國內換了新身份,在不同的醫療救助機構做義工,為那些被腎病困擾的孩子盡一份力,把對小寶的愛都給了那些渴望活著的孩子們。
如今的我,心中隻有對小寶的懷念和對孩子們的關愛,早已裝不下其他了。
我搖搖頭:「恨一個人太累了,靳景言你走吧。」
靳景言踉跄退後,卻又像絕望的賭徒般不甘心:「宛宛,我知道錯了。當初要不是我鬼迷心竅信了虞宛宛的話,我們不會走到這一步,我沒臉求你原諒。
「可我不甘心,我們曾經明明那麼幸福。我想問問你,如果我願意用後半輩子來彌補你,你能再給我一個機會嗎?」
他說得哀婉懇切,我卻覺得可笑極了。
「靳景言,如果你能讓小寶活過來,我就原諒你,你能嗎?」我悲涼一笑,伸出手比劃了一個高度,「如果不是你,我的小寶現在該有這麼高了。」
你一個連自己親生女兒都能S害的人,有什麼資格來求原諒?
「想要我原諒你?可以,一命換一命,你能做到嗎?你舍得嗎?」
靳景言蒼白著臉沒有說話。
我冷笑著轉身:「做不到,那就滾。」
身後是S一樣的沉寂。
半晌,才終於傳來靳景言冷靜無波的聲音。
「好,宛宛,你等我。」
10.
我沒有把靳景言的話放在心上。
世人追名逐利,想要條條大路通羅馬,可靳景言一出生就在羅馬,那樣潑天的富貴和權勢誰會願意放下。
因此,在新聞上看到靳景言的名字時,我怔住了。
他竟然在光天化日下取走了虞霜霜的一雙腎,而後逃之夭夭。
靳氏集團極力封鎖消息,奈何已經破產的虞家,像條不要命的瘋狗,拼命追著靳氏咬。
靳氏集團總裁把自己剛出生女兒的一雙腎,摘給昔日戀人做腎源,逼S原配夫人的事,被媒體挖出來了。
一時間,網上鋪天蓋地全是對他的聲討咒罵。
靳氏集團股價大跌,幾個國家級的工程也被喊停換了人。
看似固若金湯的大廈,傾頹不過幾個瞬間。
小寶的墓地也被人找了出來,無數人自發前去為他吊唁,給她帶去漂亮的衣服鞋子,奶粉糖果,為小寶超度念經,願她往生極樂。
小寶,你在天上看到了嗎?有這麼多人愛著你呢。
那小寶,你是不是也願意留在那裡,感受大家的愛呢?
或許我也該將小寶入土為安了,雖然我很舍不得。
去陵園的路上,我沒想到竟會遇到靳景言。
他衣著邋遢地衝出來攔下我的車,那落拓模樣全然沒有往日的高貴優雅。
「宛宛,終於等到你了。」他激動又欣喜地從懷裡取出一個小罐子,「小寶的腎,我給她帶回來了。老人家說,隻有身體健全的人才能投胎轉世,我們小寶終於能投胎了。」
看著這樣的他,我心中滋味萬般復雜。
我沒想到,他竟然真的為了贖罪放下了與生俱來的財富和權利,竟然真的讓虞霜霜把小寶的腎「還」回來。
我感激他,可我依然沒法原諒他。
愛與恨在這一刻拼命交織廝S。
「靳景言,別躲了,去自首吧。」
他怔了一瞬,笑得流出眼淚:「宛宛,你終於肯再喚我的名字了。」
他笑著擦擦眼淚:「不躲,把小寶交給你,我就不躲了。」
「宛宛,我不是要畏罪潛逃,我隻是想親手把完整的小寶還給你,這是我欠你,也是我欠小寶的。
「我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父親, 我會為我的行為負責。
「宛宛,我要走了, 我能不能再抱抱你?」
他小心翼翼地看向我,低聲請求。
我沒有拒絕,主動擁抱了他。
靳景言笑了起來, 半晌,主動松開我,向我揮手, 朝警察局方向走去。
一個瘋瘋癲癲的女人, 忽然從樹林裡鑽出,衝向我。
「孟宛, 都怪你!你這個賤人,你去S!」
她舉起手裡的匕首, 朝我的胸口刺去。
利刃劃破皮肉, 溫熱的血濺到我的臉上。
靳景言以幾近不可能的速度,將我護在他身後, 又拔出匕首,捅入虞霜霜的腹部。
確保虞霜霜再不能傷害我後,才脫力地摔倒在地。
我踉跄地接住他,哆嗦著手按住他的胸口,想要叫救護車。
他攔下我的手, 虛弱地說:「宛宛……能S在你懷裡……我很幸福。
「宛宛……曾經我看不清我的心……以為我跟你結婚隻是為了挑一個聽話的人給虞霜霜續命。」
「可後來我才明白……我娶你是因為愛你……我隻是給自己找了個荒唐的理由來愛你,來讓你走進我的生命。」
他的目光開始渙散, 抬手指向虛空,似乎想要握住什麼。
「宛宛,我看到小寶了……她不理我……你能不能幫我求求她……讓她回頭看看我……讓她叫我一聲『爸爸』?」
「求求你……宛宛, 求求你……原諒我好不好?」
他虛弱卻急促的聲音,像一隻大手揪住我的心髒。
我說:「好。」
極力掙扎的手, 猛然墜落。
垂下頭,懷中的他已經沒了呼吸。
這個人我曾深深地愛過、恨過,如今所有的愛恨在這一刻歸於虛空, 不復存在。
11.
靳景言S了,他的葬禮我沒有去參加。
如今的我,隻想以新的身份好好生活。
可沒想到,陳助還是找到了我,將一份財產贈予文件交給我。
「這是靳總在報復虞霜霜前籤的, 這些都是他名下的私產。
「靳總說他這一生虧欠您太多了,這些錢彌補不了什麼, 隻希望您以後能不為錢財困擾, 能夠開開心心地做自己。」
我看了眼合同, 那是許多人窮極一生都難以掙到的數目。
我沒有故作清高地拒絕,有了這筆錢我就能幫助更多患有腎病的兒童,讓他們能在陽光下自由奔跑。
又到清明,我去陵園給小寶掃墓, 也在旁邊一座墓前放了一束鮮花。
那是靳景言的墓。
當初他留有遺書, 說希望S後能陪在小寶身邊。
我無法阻止,也無權阻止。
隻是小寶,你原諒他了嗎?
如果S後真的能去到另外一個世界, 靳景言,那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小寶,不要再食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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