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白露委屈地看著他，說：“顧總……我是來向嫂子道歉的。”

顧星宇：“都是一場誤會，我已經和你嫂子解釋過了，你走吧。”

 

白露掉了兩滴眼淚，轉身默默離開了。

 

不出一分鍾，顧星宇坐不住了，說：“我去給你打點飯，你想吃什麼？”

 

我知道他急著去見小情人，說了句“隨便”，就見他急匆匆地離開了。

 

我站在走廊的窗前，漠然地看著在樓下吻得難舍難分的顧星宇和白露，內心竟然毫無波瀾。

 

也許是真的放下了吧。

 

我掏出手機，默默記錄下這一切，然後轉身要回病房，卻對上了徐清風那雙漂亮的丹鳳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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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徐清風是我的高中同學，他在這家醫院做醫生。

 

我做手術的那天，他就站在走廊裡，看到我的那一刻，眼中湧起翻騰的心疼。

 

此刻，他黑著臉，恨鐵不成鋼地說：“小月亮，他都爛透了，你還要愛他嗎？“

 

我笑而不語。

 

看著我那張蒼白的臉，他嘆息一聲，說：“回床上躺著吧。”

 

顧星宇回來，已經是兩個小時後了。

 

此時徐清風正在收拾飯盒。

 

顧星宇微微一愣，充滿敵意地看著他：“徐清風，你怎麼在這裡？”

 

徐清風淡淡道：“我是這裡的醫生，下班時間來看看自己的老朋友，給她送點飯，有什麼問題嗎？”

 

顧星宇心虛地看向我。

 

他說要去打飯，卻讓我等了兩個小時，期間連一條信息都沒給我發。

 

顧星宇忙解釋道：“我記得你愛吃摘星樓的海鮮粥，他家生意好，我排了很久的隊才排到，沒想到你已經吃過了。”

 

這語氣，還透著點幽怨，好像在怪我吃了別人的飯菜。

 

我懶得拆穿他，淡淡道：“既然這粥排了那麼久的隊才買到，不能浪費了，就給徐醫生喝吧。

 

“他為我忙前忙後的，總不好連個報答都沒有。”

 

徐清風立刻走過去拿走了顧星宇手裡的飯盒，笑道：“如此，多謝了。”

 

說完，他轉過臉來衝我笑：“明天我再來看你。”

 

我點了點頭。

 

顧星宇擋住我的視線，不滿地說：“他什麼時候和你關系這麼好了？”

 

我淡淡道：“你想多了，我們隻是好朋友而已。”

 

顧星宇依然臉色難看，我知道，他是吃醋了。

 

放在以前，我會解釋，會好好安撫他，但是現在，我根本不想看他的臉。

 

我說：“你最近挺累的，就不要在這邊陪著了，回去休息吧。”

 

顧星宇忙說：“那怎麼能行？你的身邊不能沒有人……”

 

頓了頓，他說道：“而且，我明天要出差，估計要好幾天見不到你了，今晚我可得好好守著你。”

 

出差？

 

我微微一笑，淡淡道：“既然要出差，就更要休息好了。我現在已經沒什麼問題了，一個人可以的。”

 

顧星宇猶豫片刻，終於在他的手機響起的那一刻，點了點頭。

 

他一直陪著我到晚上九點才回去。

 

臨走前，他像是察覺到了什麼，摸著我冰涼的手，看著無精打採的我，說：

 

“寶，我們以後還會有孩子的，你開心點，等老公回來，陪你去旅遊，好不好？”

 

我平靜地說：“好。”

 

他看得出我的敷衍，還以為我隻是還在為沒了的孩子傷心，嘆了口氣，摸了摸我的頭就離開了。

 

可他不知道，我們沒有以後了。

 

第二天早上，徐清風來看我的時候，我正在看視頻，那是我找私家偵探拍給我的。

 

視頻裡，顧星宇摟著白露，他的那群兄弟正忙前忙後地幫白露收拾東西。

 

今天，白露就要搬去另外一個城市了。

 

徐清風所謂的出差，就是去陪她。

 

徐清風拿走我的手機，有些生氣地瞪著我：“不這麼折磨你自己，難受是吧？”

 

說著，他一邊將飯菜擺好，一邊叮囑我：“你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將身體養好，誰都沒有你自己重要。”

 

我笑著說：“謝謝。不過……你不用總跑來看我，我餓了可以自己點外賣。”

 

他停下手中的動作，抬眼望著我，眼裡透著幾分受傷：“嫌我煩？”

 

我搖搖頭，我隻是不想欠他的。

 

徐清風笑了，一雙鳳眼中都是溫柔的笑意，他說：“不嫌我煩就好，這意味著我還有機會。”

 

我埋頭吃飯，假裝聽不懂他的話。

 

其實，高中的時候他就向我表白過，隻是那時我滿心滿眼都是顧星宇，所以我果斷拒絕了他。

 

我沒想到，過去了這麼多年，哪怕他已經是這裡最優秀的外科醫生，他依然還惦記著我。

 

可我憑什麼？

 

不過是一個被男人背叛又失去孩子的可憐蟲罷了。

 

徐清風很快走了，臨走前他告訴我，他有幾臺手術，但他已經交代了家裡的阿姨給我送飯。

 

他還說，讓我考慮他，給他一個機會。

 

但他一走，我就立刻去辦了出院手續。

 

我不敢看徐清風失望的眼神，但我更不想給他虛幻的希望。

 

而且，有些事也該有個了結了。

 

7

 

出院後，我回到了家中。

 

迅速打印好離婚協議籤好字，將顧星宇出軌的畫面拷貝在優盤裡，放在協議上後，我便前往公司。

 

住院的第二天，我就和老板申請了離職，但老板不同意。

 

他和顧星宇是一個圈子裡的，多少聽說了顧星宇和小秘書的事情，也曾委婉提醒過我。

 

隻是那時候的我，篤定我的星星永遠不會墜落，沒把他的話當回事。

 

如今，面對他，我隻剩窘迫。

 

老板問我真的願意為了一個男人，而讓自己多年的努力付諸東流嗎？

 

我自然是不舍得的。

 

所以，我最終接受了老板的意見，決定去海外負責新開的分公司，兩年後再回來。

 

我的父母早已過世，國內已經沒有什麼值得我留戀的了。

 

我走得很急，晚上九點，我就已經踏上了去國外的飛機。

 

等我抵達國外後，已經是北京時間凌晨兩點。

 

飛機一落地，我就接到了徐清風的電話。

 

手機那頭，他有些挫敗：“你是為了躲我嗎？”

 

我說：“不是，我隻是想要換個環境生活。班長……你很優秀，也很善良，你值得更好的人。”

 

徐清風：“可是，在我眼裡，你已經是最好的人，我去哪裡找更好的？”

 

我：“這個世界上，除了月亮，還有太陽。”

 

徐清風的嗓音低沉而堅定：“可我隻想要月亮。”

 

他大膽而直白的告白，讓我招架不住。

 

我還想說什麼，他卻率先開口道：“我不會放棄的。

 

“我去了你的公司，老板告訴我你兩年後可能會回來，我會一直等你。

 

“等不到你，我便去找你。”

 

掛了電話，我的一顆心“砰砰”直跳。

 

它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強有力地跳動過了。

 

接下來的幾天，顧星宇一直沒有聯系我，想必是在一心一意地陪著白露吧。

 

直到一周後，我從新公司出來，竟看到他站在公司的大門口。

 

看到我，他立刻衝過來緊緊地抱住我。

 

他的身體在發抖，像是害怕，又像激動，他說：“寶，對不起，我錯了，不要離開我……”

 

我語氣平靜：“顧總，我以為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顧星宇身體微僵，卻沒接我的話，而是裝可憐道：“寶，我已經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我們回家，邊吃邊說好不好？我……我想吃你煮的陽春面了。”

 

家？

 

我笑了：“你說的家，是那個作為我生日禮物送給我的別墅，還是那個我作為結婚禮物，送給你的小房子？

 

“可惜啊，無論是哪裡，現在我都在異國他鄉，住集體宿舍，沒有什麼家。”

 

我推開顧星宇，他此時紅著眼睛看著我，像是被拋棄的小狗。

 

可是，是他先拋棄的我，他憑什麼露出這副表情？

 

我被他這副模樣激怒，冷聲道：“顧星宇，你怎麼有臉追過來的？那個優盤，是我給你的警告，你應該知道的吧？

 

“若願意好聚好散，便籤了離婚協議，一個月後，我自會回國和你領離婚證。

 

“可若你不願意，我不介意親手毀了你。”

 

許是聽出了我語氣中的認真，顧星宇的臉上寫滿了受傷，他問我：“你舍得嗎？為了支持我走到今天，你付出了多少心血？”

 

我嘲弄道：“原來你也知道。”

 

顧星宇的臉垮了下去，他低聲說：“是我對不起你，寶，可我是愛你的，我隻是……我隻是太想要一個自己的孩子了。

 

“你遲遲不孕，我以為你懷不上了，所以才……

 

“你不肯來我的公司，怕人家說你是靠著我才有的事業，所以你不知道，每次我參加應酬，他們都會取笑我沒有孩子。

 

“時間久了，我便開始渴望有個孩子，否則我那麼努力，賺那麼多錢有什麼意義？

 

“我需要有人將我的公司延續下去，更需要給我的老父母一個交代。

 

“可……我從沒想過要和你離婚，我會永遠愛你，你永遠都是大家眼裡風光無限的顧夫人！”

 

8

 

看著這個我愛了十幾年的男人，我隻覺得無比惡心.

 

原來在他眼裡，隻是把顧太太的位置留給我，就已經是足夠對得起我的感情了。

 

我譏諷道：“既然如此，你讓她把孩子打掉，我再給你懷一個孩子。”

 

顧星宇面色大變，他皺起眉頭，像是看陌生人一般看著我說：“可那是條生命啊。寶，你也是失去過孩子的人，你怎麼會想著讓一個母親失去孩子呢？”

 

我笑著扇了他一巴掌：“這才是你的實話吧？放心，我隻是想惡心你一下，我根本不可能再給你生孩子。

 

“畢竟‘我已經三十了，哪有她那麼年輕，哪有她身體好，哪有她生的孩子健康聰明’？”

 

我每說一句，顧星宇的臉就慘白一分，他退後幾步，支支吾吾道：“你……都聽到了，所以，你早就知道我和方子在騙你。”

 

我樂了：“是啊，我早就知道你把我當傻子。”

 

顧星宇還想說什麼，我冷眼望著他，嫌惡地說：“滾！除了領證那天，我不想再看到你！”

 

說完我就走了。

 

顧星宇想要跟著我，但我們的宿舍安保很好，他直接被攔在了門外。

 

我原以為，他會放棄，可我沒想到，後來他一直跟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