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但如果她心思不純，這在她看來就是周寧風向婚姻妥協，而我作為妻子給她下的警告。

 

但天知道，我沒有一句謊言，就看她自己怎麼理解了。

 

6

 

送完花我就趕晚班機回了國，從頭到尾都沒有見到周寧風。

 

其實我也擔心，如果他們這些天其實一直在一起，那我今晚的這一出也許就像個小醜。

 

下了飛機手機推送熱搜‘宋竹失誤’，

 

我好奇地點開一看，原來在演奏會中，宋竹不僅屢次掉拍，甚至還弄掉了琴弓，這是她出道多年以來最嚴重的演出事故。

 

沒太在意，收拾完行李早就困得不行，我很快就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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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驚醒是被房門滔天的震響嚇到的，還不等我懷疑是不是有什麼壞人時，周寧風就怒氣衝衝地走到了我的面前，一下子按亮房間所有的燈，強烈的光線讓我一時睜不開眼睛。

 

“陳憶，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惡毒了？演出前跑到後臺去刺激宋竹，你知不知道這個演奏會對她來講有多重要？”周寧風的嗓音是掩蓋不住的怒意。

 

我緩緩睜開眼：“我刺激她什麼了？”

 

“還要我把話說明白？我和她之間早就結束了，你跑去人家面前胡說八道什麼。”

 

“我可什麼都沒說，不會是她自己心虛吧？”

 

我無所謂的態度徹底激怒了周寧風，他一拳落在我耳旁的枕頭上：“陳憶！”

 

“周寧風，既然這麼在意她，當初就應該S也別分手，何必要把我拉下水？現在人回來了，你有屁顛顛當起了舔狗，你把我當什麼呢請問？”

 

我眼淚終究還是沒忍住：“是不是永遠要等她不要了，我才有資格擁有你。”

 

周寧風似乎有一瞬間的心軟，可我對他的態度早已失望透頂：“宋竹她但凡有點禮義廉恥，在知道你結婚後就應該主動保持距離，別說還是前任這麼敏感的關系。”

 

“她不是這樣的人。”周寧風還在為她辯解。

 

我笑了：“行，就我是壞人，行了吧？滾出去。”

 

似乎沒料到我壓根就不服軟，周寧風情急之下脫口而出：“要滾你滾。”

 

“行，我滾。”

 

周寧風離開了，他叫我滾，我聽到了。

 

我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所有東西，在家裡來來回回轉了幾十遍，天亮了沒多久，聯系好的搬家公司就上門來，拉走了所有東西。

 

至此，在這個家裡，我兩年來的生活痕跡，就如同我這個人一樣，在這裡徹底消失。

 

7

 

爸媽看我搬了一大堆東西回去，明白是我和周寧風之間出現了問題。

 

不過看我不欲多提的樣子，也按捺住沒有追問。

 

一天、一周、一個月，我都沒有收到周寧風一條信息。

 

甚至婆婆那也不知道他找了什麼理由搪塞，周家沒有一個人在意我的離開。

 

我從暗藏著期待到心灰意冷，直到完全麻木。

 

我們的分居給了宋竹某種信心，她開始在朋友圈秀起恩愛，也許是故意給我看的。

 

每張照片都不露出男主人公的臉，但每個細節都處處透露著那就是周寧風。

 

她曬一些禮物時，文案總是“謝謝我最好的Alexander”

 

當初那個包，也不用再猜了，周寧風早就知道我想要，卻轉頭獻給了宋竹。

 

過了幾天消沉的日子，好友發來一個鏈接，我點開查看，

 

標題赫然寫著【A市最年輕首富周寧風與歸國小提琴家宋竹疑似戀情曝光！】

 

配圖是在醫院，周寧風小心翼翼地摟著宋竹，宋竹小鳥依人地半靠在他身上。

 

剛憋回眼淚，就看到保姆領著周寧風走進來，

 

他的表情沒有一絲抱歉，反而眼裡蘊含著怒意，面色冷厲：“陳憶，你就非得把宋竹推上風口浪尖？她現在被網暴了！”

 

時隔兩個月，我沒想到再次見他居然是這種情景。

 

他不顧我怔愣地表情，繼續說著：“這對她的職業生涯會造成很大影響，她已經被樂團停止演出了你知道嗎！”

 

我冷笑一聲：“我說不是我，你信不信。”

 

“除了你還有誰？難不成是宋竹自毀前途？”

 

怎麼就不能是她呢？

 

看，這新聞一出，最大獲利者不就是她嗎，

 

即挑撥了我和周寧風的關系，又把她和周寧風的事情擺到了臺面上。

 

我不想再和周寧風多說，這件事，不在於誰做的，而在於他站在了誰那邊。

 

轉身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離婚協議：“不想解釋了，離婚吧。”

 

周寧風的表情有一瞬間震驚，但他很快就恢復平靜：“行啊，反正你這麼惡毒，我也不敢和你過了。”

 

“呵。”

 

好在現在離婚很簡單，不用預約，隻需要等一個冷靜期。

 

我們很快就辦理好了手續，在民政局門口，他對著我的背影說：“一個月後，準時過來。”

 

“放心吧，會的。”

 

8

 

網上相關的帖子很快就被刪幹淨，其實解決這件事對周寧風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他會來質問我，完全隻是為了替宋竹出口氣。

 

一個月的時間過得很快，拿到離婚證的那一刻，我竟然松了口氣。

 

患得患失的東西，終於失了，反而安心。

 

當天晚上宋竹就發了條朋友圈，

 

唯美的郵輪上精心布置著鮮花氣球和燈光，她的文案是【兜兜轉轉還是你，我的Alexander。】

 

我知道這是給我看的，告訴我周寧風現在離婚了，自由了，他們的相愛是合法合理的。

 

我給她點了個贊，然後把她和周寧風一起刪了。

 

爸媽怕我闲著胡思亂想，就讓我一起去經營媽媽的畫廊。

 

我想著這樣也好，總得有點事做。

 

在工作中我再次找到了策展的樂趣，每一幅畫的擺放，光影的制造，都完全吸引了我的心神。

 

下班回到家突然看到阿姨準備了好多紅燈籠紅窗花，才驚覺，啊原來這一年要過去了。

 

我竟然已經很久沒想起周寧風了，想著去年過年，我和他還因為去誰家吃年夜飯而吵了一架呢。

 

低頭笑笑，把這點不值一提的心緒拋在腦後。

 

第二天醒來時，手機裡有周寧風的未接來電，時間是凌晨五點，我看了會兒，沒有回電。

 

沒想到第二天凌晨他又打來電話，第一個我沒接，想著他應該沒有什麼事要找我吧，自動掛斷後他又打來了第二個，這次我接了起來。

 

“喂。”

 

從周寧風的聲音中能聽出來他喝了不少酒：“陳憶，你最近還好嗎？”

 

“你有事嗎？沒事我掛了。”

 

“诶別別！聽說你現在在畫廊，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和我說，別客氣。”

 

“謝謝，不用了。”

 

說罷我掛了電話，順勢拉黑了他。

 

周寧風看著黑屏的手機，又灌下一口酒。

 

他的心現在變得好奇怪，似乎不受大腦地控制了。

 

明明是得到了年少時錯失的愛情，應該感到幸福快樂啊，可為什麼，時間過得越來越久，就越來越想念起前妻來。

 

甚至有時候看著宋竹的臉，腦中居然會自動把她變成陳憶。

 

熟悉的家換了一個女主人，竟然連那個房子都變得陌生起來。

 

9

 

周寧風的電話並沒有對我造成多大的影響，男人嘛，都有劣根性，隻是他格外淋漓盡致一點罷了，在朱砂痣和蚊子血之間反復橫跳，貪心得很。

 

我和好友在試衣服，說說笑笑，她拿了一件大露背的裙子非推我進試衣間，剛好是我沒試過的風格，有點心動。

 

換上後有點不自在，深呼吸了兩口才鼓起勇氣走出去。

 

隻是平常咋咋呼呼的好友此刻格外安靜，我正想著是不是衣服不適合我時，就看到了離她不遠的周寧風...還有宋竹。

 

周寧風的眼睛緊緊跟隨著我，宋竹看看我，又看看他，最後走上前來挽住周寧風的手臂：“好巧。”

 

我懶得和他們演戲，不回應她刻意的招呼，而是翻了個白眼：“真晦氣。”

 

周寧風和宋竹的臉上不約而同露出一絲尷尬。

 

連導購都被這一塊奇怪的氛圍搞得不敢上前來。

 

我轉身要進去換衣服，周寧風突然出聲叫住我：“陳憶！”

 

我沒回頭，隻是下意識地頓住了腳步，在等他說話。

 

“很好看。”

 

嘔，男德敗壞！

 

沒了購物的興致，我和好友早早散了場。

 

回到家時，卻看到大廳擺著滿滿的購物袋，全是下午那個品牌的衣服。

 

不用猜也知道是周寧風的手筆，畢竟我朋友已經知道這家店從今天起在我心裡拉黑了。

 

這麼貴的東西，扔了也不是，收我也絕對不會收的，於是就讓人送回了周寧風的家裡。

 

不是沒想過會被宋竹看到，但是他周寧風敢送，我就敢攪一攪這渾水。

 

陌生來電響起的時候我下意識覺得這是周寧風，一接起來果然是他：“為什麼不收？你最喜歡買漂亮衣服，就當是我補償你的。”

 

“周寧風，你真賤你知道嗎？總喜歡背著自己的對象去對前任好，還是說你喜歡的根本不是人，而是這種愛而不得的感覺？”

 

周寧風嗓子喑啞晦澀：“對不起陳憶，當時醫院的照片...是我誤會你了，真的對不起。”

 

我驚訝道：“你知道了？呵，晚了。”

 

周寧風在我掛斷電話之後懊悔地摔了手機，他沒想到那件事真的是宋竹做的，要不是在忘記退出的電腦裡看到宋竹和記者的聊天記錄，他怎麼也想不到，曾經冰清玉潔一心隻有音樂的女孩早就黑化得如此徹底。

 

最重要的是，還害他失去了陳憶。

 

可，真的是宋竹害的嗎？

 

他周寧風就沒有一點責任嗎？

 

猩紅的眼尾終究是掉下幾滴淚水來。

 

10

 

周寧風和宋竹分手了，這消息是我媽告訴我的。

 

我啃著蘋果嘲笑她：“你這前丈母娘倒是挺八卦。”

 

“哎喲你是不知道，聽說宋竹現在天天去周家哭，你那前公公婆婆都被逼得躲到國外去避難了。”

 

“聽您這口氣，挺幸災樂禍啊？”

 

“那可不，誰叫他們家養出的好兒子把我女兒欺負成這樣，活該！”

 

看著我媽不屑一顧的表情，我忍俊不禁，當時這位一向端莊優雅的婦人沒少生氣，都想出僱人偷偷去揍一頓周寧風的主意了，後來看我狀態越來越好，還安慰我說“還好你們沒生孩子，就當是談了一場有證的戀愛了。”

 

周寧風和宋竹分手的事情並沒有給我內心造成多大的波瀾，但很明顯分開許久以來，我一直保持單身這件事，讓某個自作多情的男人認為我還忘不了他。

 

但老天爺啊，我隻是對男人祛魅了而已。

 

助理第三次來通知我有位周先生想要見我的時候，我終於忍不住把手中的文件夾一扔：“讓他進來！”

 

我叉著腰靠在辦公桌前，周寧風在我的怒視中走進來，

 

很罕見的，居然也有我氣場比他強大的一天，果然，心中無愛的女人是個強者。